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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如果不逼到份上,没有人喜欢学习。后来,他回了荷兰和他的比利时公主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也是最美好的时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彼此抚摸对方脸上的皱纹沟壑,慢悠悠的过着悠闲的美好的日子。而那些金钱、财富、地位,不过是过眼烟云。开个玩笑,地底下不需要那些东西!
“卖报卖报!卖报卖报!北洲新报,看一代红颜变身女诸葛,深入领事馆为华商摇旗呐喊!”
“卖报卖报,看聪明美人智斗英荷领事!”
这次的闹剧终于草草收场,为了平复工人心中的怒气,英租界给了华业一笔资金作为补偿。清婉叫万晓月发给工人。一时间,上下欢悦。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华商在夹缝中生存的窘境没有改变,她利用个中机巧算是摆平了事端。
“董事长,今晚公司设宴,您不上去讲两句?大家可都盼着您去呢。”
夜幕来临,夕阳余晖消失的了无痕迹。那抹红霞真是漂亮。
她揉揉酸痛的额头,疲倦的说:“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去吧。我,真是累了。”
“董事长,我——”
万晓月才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性子,这会子这样反倒引起了清婉的兴趣。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
碰杯,小酌。
“说吧,什么事?”
“我要是说了,您可别怪我。”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怕过我?要是怕我怪你,就闭嘴。”她佯装肃然,又瞧着她那进退维谷的样子,噗嗤一笑。
“说吧。”
“董事长,您和参谋长是什么关系?那天来的那个就是北洲参谋长,听说,大帅端锐说了不算的,现在的北洲军都听参谋长的。”
“哪儿来这么多话?他不过就是为了王家的华贸银行的事情来警告我的。让我退出北洲金融圈子。”
她晃了晃杯子幽幽的说。
“什么?董事长,那我们该怎么办?纳兰家族可是北洲最有权势的,如今,军界政界的人都俯首称臣。“万晓月眉头紧皱,攥着杯子说。
“怎么?连你都怕了?”
“董事长,我是为您担心,纳兰家势力的确不容小觑。黑白两道上的人都惧怕他们。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黑手。”
“我要是对你说,我不怕死,你信么?”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近乎妖治的笑。
“我信,董事长,我说过您是我的偶像,这辈子我永远跟着您。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万晓月颇为一本正经的说。那感觉就像宣誓一般。
“不嫁人了么?”
“不嫁!”她信誓旦旦的说。
“算了吧,当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潘越林的大学教授是怎么回事?每次路过北洲大学的时候,你都偷偷瞄人家。”
“哪有?”少女的矜持让万晓月的脸扑通一下子红透了,宛若天边云霞。
清婉继续逗她,“怎么?说不出口了?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终身不嫁的话?跑我这儿来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嗯?”
“哎呀,董事长,我就不信你没有喜欢的男人?却来这笑话我?是什么道理?”
喜欢的男人,她眼神迷离。这辈子,她怕是没有机会了。他也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她独自吟哦,心中悲恨难以排解。
万晓月接道:“元好问的诗。董事长,您的那个他就是纳兰宇?”
“何以见得?”
“我们都是女人,其实那天他走后,您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一早看出来了,又想着您一向不喜欢记者问您的隐私,我也就——”
清婉放下酒杯,握着晓月的手,笑着说:“晓月,我祝你们幸福,听说潘越林是留美回来的,是个有为青年,你跟着他,我放心。”
万晓月赧然一笑,“谢谢您,那纳兰宇呢?你准备怎么办?是冰释前嫌还是——”
“女人到最后需要的都是细水长流却不是轰轰烈烈。你懂吗?”
万晓月道:“你的意思是他给不了你那种细水长流的幸福?嗯,您需要的是平静;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而他却注定是一个乱世英雄。”
千山暮雪,云层万里,缘深缘浅都不是人力所能及。有缘人自会厮守一生;无缘的,就算强求又有何意思?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那枕头是湿的。
到现在,清婉算是遇上三个男人,活在象牙塔里的陈成昱;蛮不讲理的纳兰宇;还有固执的李小嘉。
时过境迁,心里头仍旧忘不掉的却只是他而已!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清楚。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王允和纳兰宇整日在军部喝酒聊天,也算是逍遥快活。
“那女人还真是厉害,竟然手眼通了天了!轻而易举的化解了罢工危机!三哥,你那天去见她了,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啊?是不是很丑啊?嗯?”
他继续说:“没错啊,像这种厉害的女人一般都是又老又丑的女人,无尽的欲望,蛇蝎般的心肠,满腹的心机!”王允眉飞色舞的说。这家伙一向如此,这乱说话的毛病还是一点也没改!
纳兰宇晃了晃杯子,瞥了他一眼,“说点别的行不行?一天到晚的全是她!”
王允笑道:“可不全是她么?这女人现在可了不得了,北洲华商会主席换届选举还请她参加,人家竟然万言拒绝,说什么自己资历不够之类的话推辞。我现在倒是针对她刮目相看了。你看看这大报小报上全是梅雪的消息。”又顺手拿了报纸指给他看,“看一代红颜变身女诸葛,深入领事馆为华商摇旗呐喊,这风头都把我们压过去了!”
“不亏是我看上的女人,有两下子。”他喝了一口红酒幽幽的说。
纳兰宇冷不丁冒出这一句,王允如坠云雾。
“知道梅雪是谁么?你也认识,就是关清婉。连名字都改了。”
三嫂?梅雪就是三嫂?这两年,他一直瞒着纳兰宇寻找她的消息,没想到,她一直都在!欣喜、惊讶、想念顿时涌上心头。
“三嫂还活着?”
纳兰宇冷笑。“过去,我还真是小瞧了她,现在看来,我们也算是遇上暗礁了!以后这出海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儿吧。”
“暗礁?三哥,我听不懂。”
他慵懒的答道:“她是来报仇的,你是我兄弟,我也不瞒你了。关清婉现在视我为仇人,当初,老爷子一声令下把他们家都杀了,如今,她把这笔账全算我头上了。王允,有件事我还得提醒你,无论这女人对我做生么你们都不要管,是我欠她的。”
王允拧眉,“三哥,你——我觉得三嫂不是那样的人,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纳兰宇拍了拍他肩膀说:“要是你的家人一夕之间全被人杀了,你也会变的。这是人之常情。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伤痛,永远不会懂。何况,关清婉只是一个女子。”
纳兰宇拿起那把瑞士军刀,耍弄了半晌,刀锋寒凉映着他俊逸的脸颊。试问这一生,他从未怕过什么,万里疆场纵横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刀下的冤魂无数。可是,这一次,他却真的怕了,怕和那个女人针锋相对的那一天,怕看见她那双柔若秋水的眸子。往日种种譬如晨曦朝露没了踪影。可是她的影子已经刻在他坚硬的心上。
若是真有那一天,她借助英国人的势力将纳兰家连根拔起,他只好先下手为强。然后再陪她一起死去。
若她只是要他一人的性命,他可以不皱眉的送给她。
他只想对她说一句话: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切都变了,世事在变,人在变。到最后,情归何处,从来来不及选择。
这一年,日本人在北洲开了许多商行。而他,那个大学里头的大才子,曾经的那个爱国青年却戏剧般的转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又回到了北洲,成了日本在华商行的总干事。
清婉早就恨极了他,如今,看他衣冠楚楚的模样,便是连恨意也没了。只剩了恶心两字。
慈善晚宴上。
陈成昱在后头叫她:“梅小姐。”
她回眸敷衍一笑,“陈先生。”
陌生的称谓,陌生的情感。仿佛生命中从未有过陈成昱这个人,连个过客也算不上。
他奸邪一笑,眸子早已变成了灰色。
“你越来越漂亮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上大学时候的样子,清纯可人。”
“哼。”清婉冷笑,默了半晌方笑道:“可我怎么觉得陈先生现在俨然一副汉奸嘴脸,看着让人恶心!”
他却没有生气,仍旧笑着说:“清婉,我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你背后不是英国人和荷兰人么?怎么不见你那爱的死去活来的丈夫啊?哼,被他们家赶出来了吧?也罢,不然,我们两个凑合凑合——”
她怒极,把半杯红酒泼在他奶白色的西装上。“无耻!”
全场顿时哗然一片。
陈成昱拿了绢子擦拭了半晌,扬了扬手,笑着说:“没事,一场误会。”
陈成昱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一个道貌岸然的假学者!她拢了拢流苏披肩快步跑出去。
华灯下的小草坪上,月光透着冷冷的清辉,天幕上只有两颗星星,遥遥相望。寒风萧瑟,吹得裙裾沙沙作响。
“别走啊,清婉,我还没说完呢!老情人见面,你犯不上这样绝情吧?”
清婉挣开他的手,冷笑道:“陈成昱,要是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这儿可是英租界不是你的日本商行!”
他轻薄一笑,“关清婉,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清纯的格格?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臭女人!跟我这儿装高尚,背地里还不知陪了多少人睡过!”
她大笑,额头上的刘海随风飘荡,睥睨一眼陈成昱。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我关清婉就是一个瞎子,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渣!”
陈成昱发疯一样的钳住她的手臂。挣脱之间。忽见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抵住陈成昱的脑袋瓜。
“放开她!”几十只枪械齐声拉了枪栓。只对着陈成昱一个人。他只好就范。
“谢谢你,我先走了。”
他横臂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