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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侍卫看见她匆忙出去,“少夫人,您去哪儿?”
“哦,三公子在里头休息,我出去透透气。”
那侍卫打量了一下她提在手中的柚木箱子,“少夫人,这么晚了,还提着这箱子去哪儿?”
“混账!这箱子里头是三公子换洗的衣服,我要亲自送回去,耽误了,你有几个脑袋!”
她紧紧握着那箱子柄,大声吼。
那侍卫着实吓了一跳,又抬眼看了看屋里头,木兰花灯还大亮着。
那人并足敬躬身行礼,“夫人教训的是,你们几个开车送夫人回去!”
她一扬手,“不必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们是三公子的侍卫,要是他下来看见你们都回去了,那这肩章你们还想要吗?”
她脚蹬油门驶出高山别墅,路边的黑色渐渐远去。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楼上的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她。这些伎俩,他早就识破,那酒早已换掉。只是为了试探这个女子对他还有没有半丝半毫的留恋。可是,结果总是太过残忍。她终究还是走了。他顺势拿了那瓶波尔多,一口气灌下去。空瓶子被他随意丢弃在地毯上。
为了逃走,这女人可算是煞费苦心,该用的不该用的都用上了,原来,她也会风情万种的曲意逢迎。那些假笑佯的伎俩哭她本是最为不屑,为了能逃出去也是不遗余力的使了。他苦笑,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了,随手抹了一把,竟然是泪!他纳兰宇竟然为了一个其他而去的女子流泪了!
这女人知不知道,为了保住她命,他在父亲面前是如何苦苦哀求!恐吓威胁都用上了,还逼迫父亲签下文书证明永不迁怒于她,否则,他纳兰宇就要调动北洲一切兵马去总理府请命!
纳兰敬德笑着说:“你小子是真的疯了!为了个女人竟敢逼宫!”
他兀自一跪,“父亲,静轩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一个女人了,从小到大,你给的好东西我都没要,我现在只想为她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毕竟,她怀了纳兰家的骨肉!”
“骨肉?宇儿,你以为我纳兰敬德会在乎这些?甭说那孩子还没生下来,就算是生下来,如今看你为了这个女人颓废成这样,就算是亲孙子我也断断留他不得!就因为他身上流着瓜尔佳氏的血,经此一站,我们和保皇派势不两立,不流血不算洗牌!大清朝那泛着霉味儿的血通通得清洗掉!你是我最倚重的孩子,将来,这万里江山都是你的!”
“我不要什么江山!我只要我的老婆孩子!父亲,宇儿求您了!瓜尔佳氏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已。留着她也坏不了什么大事的。父亲!”
纳兰敬德仰天大笑,手心拄着的镶嵌宝石的拐杖碰触光滑地面,“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能撑起半边天的奇女子,留着她只会祸害你!我们纳兰家杀了她全家,你以为她会咽下这口气?真是没出息!一个女人就能让你昏头!这些年我是白疼你了!江山美人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你既然选择了美人,就带着她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在北洲看见你们!”
他和父亲闹翻了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抛弃。为她断了乱世,乱世没了却仍旧失了她!除了苦笑他又能干什么!
第十五章 梦断江北(1) '本章字数:499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3 17:28:50。0'
东郊外,一片荒芜,今夜没有月华,只有冷冰冰的空气包裹着她。
四辆汽车将她的车团团围住,‘崩崩嘣’一只戴着蕾丝黑手套的手有节律的扣动车窗。
“三妹,下来吧,我和大嫂等了你很久了。嫂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金凤至横眉一挑,朱唇轻启笑着说。窗外果真冷到极点,呵出的白气一团团的。
“是啊,三妹,大嫂我可是等你许久了。”
清婉自知躲不过,便推门而下,“什么事情?大嫂,二嫂。”寒风中,她那绿色斗篷哗哗作响。
“什么事?三妹这样健忘?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威胁我了?啊?”
金凤伸了手去打,却被叶婷云拉住,“二妹,你真是性急,让她喝下这参汤就算完事儿了。”
参汤?几个粗使婆子撸了袖子纷纷上来,清婉本就气力小,哪是她们几个婆子的对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婆子就拿了银勺撬开她绣口想把那参汤往她嘴里头硬灌。她却仍旧闭紧牙关不肯让步,僵持之下,叶婷云和金凤至也上来扒开她牙关,硬是将那一碗参汤灌了下去。
她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喉头阵阵发紧,咳嗽个不停。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她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质问。
“什么?自然是藏红花!三妹,可别怪我们心狠,纳兰家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就算我们不动手也有人动手的。”
‘啪’一巴掌落在金凤至脸颊。红透了半边。
金凤至又打回去,她虚弱如同纸片,晃悠悠的跌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小腹剧痛!嘴角还带着血。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叶婷云立在她跟前儿,冷笑道:“我说三妹妹,你还以为你是老三宠在手心上的人?现在,你不过就是被纳兰家赶出来的弃妇而已!”
她全身抽搐,脸色乌青,旗袍下的血涓涓淌出来。大雪飞扬,染白了大地。打在她手上脸上唇上。混着周身粘稠的血液慢慢融化。白色融入红色变成一片潋滟艳色像极了结婚用的大红色水綾。阵阵痛疼袭入骨髓,她却也没有**一声,只是左眼液体顺着鼻梁凹凸处流进右眼。一滴一滴的流着。她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被毒死在她的小腹里。孩子一定比她还要疼。她感觉那孩子一点一点的从她肚子里消失!都是他的血,那孩子的血。腥甜腥甜的。像极了胭脂的红色。她再也睁不开眼睛。雪花打在她眼睑上,凉凉的。北风呜咽呼啸,就像是末世的挽歌!
那漫天的雪白簌簌落在一抹绿色上头。将那明艳的绿覆盖了去。满眼尽是无边的苍凉!悲苦!
屋子里头的躺椅上依稀还存着她的余温,长颈瓷瓶里的菡萏残荷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换过。一抹青黑色蔫蔫的耷拉着脑袋。紫檀木写字台上头还留着她那未干的墨汁!隐隐墨香盈袖。还有她送他的那扇小屏风,空谷幽兰大隐于市。她笑着说那是独有的双面绣,他爱若至宝!
锦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弹簧床头,摸上去柔滑温润,还有她淡淡的体香。
这屋子里头到处都是回忆,到处都是无言的痛楚。
纳兰宇缓缓拉开那写字台上的小屉子,里头有一本笔记,自己娟秀,她的笔迹!
他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十一月十二号,星期二。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给自己把脉,没成想真的是喜脉!眼看着这个小生命一天天变大,我只想惊叹的说:生物学上细胞的分裂真是神奇。把一个人分成两个的感觉是怎样的?(*^__^*) 嘻嘻……
十一月十一号,星期三。
今天,我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父亲,可是,他太忙了,我不想让他分心,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我就晚些告诉他吧。你不会怪妈妈吧?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个体贴的孩子。
十一月十二号,星期四。
孩子,我隐约觉得府里头的气氛有些不对,大家好像都在下意识的躲着我们,怎么办?我害怕护不了你周全!不,为了你,我一定会挺住,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我都得忍。我告诉自己:瓜尔佳。清婉,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宝宝。你得负责他一辈子!
日记戛然而止,上头的墨迹就像是一把把小刀狠狠的刮在他心上!
清婉,原来你是如此珍视我的孩子!
彼时,兰春正端了参汤来,却被纳兰宇撞翻在地,他匆匆忙忙的披了大衣出去。
“宇儿!你要去哪儿?”
纳兰氏站在他跟前儿问。
“我去找清婉。”
纳兰氏喝道:“她也配身为人母?别打量我不知道,昨晚,她就不告而别了,把你一个人丢在高山别墅里头不管不问,她到底安得什么心?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枉费我三媒六证跑去提亲,我真是瞎了眼竟把个丧门星八抬大轿抬了进来!宇儿,你清醒一下好吗?你父亲好不容易原谅了你的荒唐行径!为了她,你竟然敢带人跑去总理府兵谏!要是换了别人,还有命吗?你这个傻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你这样糟蹋自己,是想逼死我吗!”纳兰氏从未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这次不敢不顾的大发雷霆也是气急的缘故。
晨曦入窗,落地的大窗户外头便是露台,几十根大理石柱子擎起来的白色露台上隔着粉墙镶了书架,上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额书本,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
室内也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西洋卓,白色的写字台——
清婉强撑着睁开眼睛,眼前这一切都是陌生的,这到底是哪儿?天堂?他们说天堂上都是清一色的白。下意识看去,身上的那件绿旗袍也换成了淡紫色睡裙。她想起来却怎么也坐不起来,撑着肘连着试了几次,用尽全身力气,依旧软塌塌的倒在床上。
“小姐,想起来是吗?我来帮你吧。”
一个陌生男子兀自推了金色把手进来对她说,这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坏人,相反,还长得眉目清秀,十分俊朗。一身白色的西装套在身上。逆着阳光轮廓更加清晰了。右腕上还戴着劳力士牌子的手表。她知道那个牌子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
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胳膊想要她借力坐起来。她下意识的躲避,双肘往后以防支撑着坐起来。
“你是谁?这儿是哪儿?”
经这一问,他才觉得自己的唐突,竟然忘了自我介绍,就这样公然闯进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哦,对不起,忘了自己介绍,我叫李小嘉,昨晚我去山上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血泊里,就让你把你抬到家里来了。冒昧之处,还望见谅。”这个人眼睛里头真干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屋子里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