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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我没什么事。”
“去吧,告诉他们好生照顾。今儿,我是气昏了头。”
王斌鼻子一酸,抹了抹嘴上的血滴子,笑道:“不过,公子爷这两下子倒是打得痛快!”众人皆是呵呵大笑了一番。
纳兰宇指了指他笑道:“快些去吧,你小子骨头太硬了,把我手都硌的生疼!”
众人更是一通大笑。
清婉从二楼便听见那嘈嘈切切的杂声,拉开落地窗一看,刚刚那一幕全然看在眼中,原是我错怪他了,原来,他竟是不知情的。可是,刚刚,他有为何不说个明白?
两部车开了出去,雕花大门缓缓被那门房打开,他就这样走了?
清婉强自撑着肘,独自叹气。原是她太冲动,她应该想到的,倘若纳兰宇真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也犯不着骗了她之后又去自我暴露。
“哎,你这个人,真是—”
兰春见她对着梳妆台子里的自己说话,便在她背后敲一下她肩膀,“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对着自己说话?”
清婉叹口气,眉眼有些许的低垂,“兰春,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总是误会他。”
兰春佯装不知,笑道:“谁呀?”
清婉脸颊微微一红,扭脸不去看她。
兰春却笑着拿了那日纳兰宇送她的梅花心的钗子,慢慢插在她那挽起的发髻上,又那桂花油泡了泡梳子,帮她重新拢了拢发髻和抿了抿鬓角。
“真美,三少爷看了,保准得入了迷不可。”
清婉拍了她手一下,嗔道:“ 别瞎说。这会子,只怕他连休了我的心都有。”
兰春噗嗤一笑,又见镜中的兰春老是往门外张望着,仿佛是给什么人使眼色似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是回来了,站在梳妆台子一侧,愣愣的盯着她看。
这边厢,兰春那坏丫头早就跑的没了踪影。只把那门慢慢的关上了。
这人总是这样神出鬼没,让人手足无措,便也跟着他没了章法规矩。
她微微站起,纳兰宇顺势拉了她的手,这一拉,她便像是树叶子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他怀中。
这一次,她也习惯一般轻轻搂着他。额头埋在他的怀中,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着他。他的怀中一直是温暖的,仿佛这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一瞬间,便觉得,失了他的肩膀就是失了整个世界似的。有些人,你便是读上他千百遍才能知道。这世上唯一不变的爱情便是没有一丝丝的侥幸,必定得经了风吹雨打,方能千锤百炼,清婉知道,自此,她便再也不会相信一见钟情了。
“清婉,你信我吗?”
“信。当那个男人为我挡枪时,那个人在我心里便是英雄,当他为了我改变时,我已经被他感动,当他为我放过他怎不能容忍的挑衅时,他已经刻在了我心里。”
她笃定这一辈子便注定是要把身心交给他的,和陈成昱的那段情虽然也是铭心刻骨却已然是时过境迁,如今,便是心里眼里只有纳兰宇一个。在这乱世,他是纨绔的贵公子,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泪决堤一般的涌了下,纳兰宇亲吻她的脸颊,吻去她脸上的咸涩。
“好一个梨花带雨。”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搡了搡他,嗔道:“没正经的,还不是你闹腾的,既是冤枉了,却又不解释什么,偏偏让这些人跟着心里头难受。那王斌也是白白的挨了打。”
他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只把那双手全然覆盖了去,“那你让我怎么办?有气没处撒,总不能发泄在你身上吧。那王斌可是带你受过。”
她莞尔一笑,“你这人,左不过是发发牢骚的事情,却偏偏把人往死里打,要是打出个好歹,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他拿手往她那小鼻子上一刮,“担不起就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可是会发疯的,你忘了?”
听这话,便又想起那天在玻璃花房之事,他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当真让人难为情。
说罢,便又来解她旗袍上的暗扣,她惶然抓住那扣子,“青天白日的,也不看看时候。再说,不是快打仗了吗?你这个全军的参谋长却在这里消遣我,让那些小报的记者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我可不就成祸国殃民的人?这段公案我可担不起。”
他拊掌一笑,“你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她们那些人可都巴不得我去呢。”
她打趣他,“她们是指的那个她们?”
“好你个促狭鬼,敢来取笑我。”说罢,便又去挠她的腋下痒痒肉。
一番折腾,已经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欢声笑语融化在这件屋子里。她平生第一回知道,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甜蜜。
纷杂尘世,烽火硝烟。乱世中求生存已是不易,那端锐虽然平日跋扈嚣张,横征暴敛,一遇上打仗,便像是疯了一般,留着小胡子,穿一身大帅级别的戎装,戴上武装带和枪支策马亲自上战场督战,纳兰宇毕业于德国军校,更是用兵如鬼步战如风,一老一少便能令那江左之敌在沙场上闻风丧胆,江左本以为端锐最是昏聩无能,手握军权却被纳兰敬德控制,没成想,这家伙倒是个乱世枭雄。又有心腹爱将纳兰宇帮衬,只打的那江左五省份连连求和。端锐一鼓作气,伸入敌军腹地,所占之地便由三省扩大到了五个省,加上本就占领的五个省份便一共是十个省。
北洲百姓竞相奔走,说是又打了胜仗,都来城门口看那凯旋归来的大军气派。一时间,竟是万人空巷,大路两旁横上了铁痢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只等大军凯旋。
城门大开,浩瀚队伍踏步行走着,中间那部汽车上坐着的是端锐和纳兰宇。人们张望着里头的大人物,只是人挤人,那车子被圈在侍从中央,就算是极目远视也难看见什么。车子绕过街道,停在百乐门门口。
“三公子,这次你这个参谋长的头衔可是实至名归了。怎么样?晚上去百乐门,咱们乐呵乐呵。”
纳兰宇笑道:“大帅真是抬举我,若是没有您的英明,只怕这一仗是凶多吉少了。我已经跟凤姐姐打了招呼,今晚上有大乐子等着您那!”
纳兰宇素来知道这端锐好色成性,便也乐得投其所好,只跟凤姐姐说找最漂亮的好生侍候着。
“那老弟你去哪?不跟我进去?”
“家里头的人还等着呢。”
端锐一听顿时大笑,指了指纳兰宇说:“老弟呀,你什么时候变成‘只取一瓢’的圣人了?这繁花似锦,你心里就不痒痒?”
纳兰宇认蹬一跃上马,那马立时嘶吼了一声,“大帅,我先回了。”
端锐抹了抹八字胡子,对周身立着的副官说:“怪哉,怪哉,这三公子都不逛窑子了不成?改吃素了?”
周身的副官齐声大笑。一圈美艳女子拖着逶迤长裙将端锐等团团包住,如众星捧月一般涌了进去。
端锐这边正玩色子在兴头上,却见一穿了西装革履的男子端了酒杯子朝他这边走来,这男子生的着实俊俏,还透着一种书生的味道。不时引得周围的名伶侧目巧笑。
两侧侍从见有陌生人近身,便早已伸手挡住,那男子却依旧淡然笑着,并无一丝惊慌的神色。
“ 大帅,恭喜您凯旋归来。”
端锐素来眼高,他根本不知道北洲还有这号人物,看看穿着打扮倒像是有点公干的人,便眼皮子也不抬的问:“你是谁呀?”
“哦,忘了自我介绍,鄙人是新任总理秘书处处长陈成昱。很高兴能在这个地方得见大帅,真是三生有幸。”
这连毛都没长全的小赤佬竟是秘书处处长!端锐深思,这一职位不是纳兰敬德家的老二的吗?这自己的儿子不用了,偏偏换上了这个小赤佬上来?纳兰敬德这只老狐狸断不会胡乱认命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给一个不信任的人。难不成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不然,那只老狐狸也断断不会重用他!
想到这一层,便立即起身笑道:“ 来,陈老弟是吧,坐,坐。”
又向周围的莺莺燕燕说:“好生陪着。这陈老弟可是北洲最年轻的处长,青年才俊。”
陈成昱坐在两个女子中间,端的是倚红偎翠。欢声笑语,香氛阵阵。
“来,陈老弟,我们共饮此杯。”
‘砰’一声杯子碰触,一饮而尽。
陈成昱双腿交叠,笑道:“大帅此次建功立业,保卫一方家国,便是咱北洲功勋最为卓著的大人物,能和您这样的人交朋友,是陈某的荣幸。”
端锐自是武将出身,沙场建功手到擒来,只是胸无点墨,这几句话倒是听得极为顺耳。
便笑道:“陈老弟如此年轻便能得纳兰总理器重,不知令尊大人在哪块宝地高就?”
“实不相瞒,我父亲只是江南一介商贾,并无政治背景可言。多亏总理赏识,陈某才能跻身政坛。也算是缘分使然。”
端锐大笑,“陈老弟,真是谦虚的很,谁不知道那江南徽商各个是腰缠万贯,便是我们这些政客也是望尘莫及呀。”
“大帅胸怀足以装进整个北洲十省,现在为何总是仰一人鼻息?”
端锐听出话中机锋,便令包厢内左右屏退,“陈老弟,有什么就说吧,我这个人一向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劳什子。”
陈成昱笑道:“大帅果真英雄,真人面前,我就不说敷衍的话了,我们联手打掉您最为忌惮的政敌。”
端锐一向枭雄做派,这会子这个陌生的小子竟然跑过来说了这些,难不成是纳兰敬德那老狐狸派来探口风的?这些年,他和纳兰敬德,一个紧握军政大权,一个掌管行政要务。他早有心思干掉那老匹夫把那军权政权合一,坐这北洲真正的老大。
“哦,陈老弟,你这话我可是觉着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
陈成昱放下酒杯,正色跪地道:“我和纳兰宇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帅不信可以去查。”
端锐猛的一想,陈成昱这个名字倒是熟悉的很,就是不知在哪里见过,想了半晌,一拍大腿,笑道:“你的释放令还是出自我手,咦,你不是纳兰宇的好友吗?”
陈成昱细说事情原委,“端锐道:“那是夺妻之恨?”
清婉格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