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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他也不少时间了，刚嫁给他那会儿，既要防着他，又要在他的庇护下生存。我常常会研究他，想弄明白他做每一件事情后面的动机。他曾经背叛过我，伤害过我。。。我也是在那些伤害里，更深的认识了他。”思涵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想到了极久远的事情，“慕辰逸这个人，他的心思太深，往往我猜他是这般，他偏偏要那般。难道他不知道，他和日本人签订协议，拥清帝入京，会被全国人民憎恨，甚至会被历史唾骂。他的见识，他的心机，他看的比谁都透。。。”
冯景惠听着，倒也是认同了，却仍不说话。
“以往我不信他，我甚至想过，便是我跟他在一起。下一次打击会是什么时候呢？下一次伤害又会是什么时候呢？可是我来渝州之前，他亲手让我在和离书上签上名字。这不应该是慕辰逸会做的事情，他让我跟他和离，让我带走木头，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和他断绝关系。他已经预备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识的慕辰逸也不应该是这样。”冯景惠倒也认同她说的话，“这些年，我也深深的了解过慕辰逸，即使他有些所为是我不认同的，但是我心里也是敬重他的。我亲自去过辽州，辽州的街道，辽州的百姓。不过十年的时间，辽州甚至比上海广州还繁华。慕辰逸这个人，把他所管理的地方，发展的很繁荣。”
思涵在这一点，也是深有体会的。这就是慕辰逸致命的地方，往往你认为自己够了解他了，却又发现他还有另一面。迷惑，不解，却又不得不迷恋。
“景惠，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道理。他肯坐下来跟你谈判，也是为了渝州的百姓。无论是桐城还是阳城的惨事，都不是他所为，可是他却要生生背下来。如果他不在乎，他大可以这次依旧轰城。可是他没有，却是在跟你谈判。景惠，好好考虑他的提议，好吗？”思涵实在不想再看到双方有伤亡，更不想慕辰逸再背骂名。
“我一直在考虑。。。”冯景惠陷入了沉思，却看到不远处石磊走过来，“石磊过来了。。。”
“你先走吧，他大概是来找我的。”思涵对他说道。
冯景惠点点头，跟石磊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夫人真是好人缘，没想到跟冯大帅都交情匪浅。”石磊话中有话的说道。
“我和冯七公子是旧识。。。石将军没想到也起的这么早。”思涵面对石磊，倒也不怕，坦荡的很。
“夫人的旧识可真多。”石磊意味深长的说道。
“石将军想说什么。。。”思涵冷下了脸，这个一直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她也不可能好脸相向。
“霍思涵，我希望你这一次谈判之后，便消失。”石磊直言不讳，“你的确有些美色，能迷惑住我大哥。但是你若再留在他身边，那便小心了，没有人会放过你。”
好可怕的威胁，思涵却是笑了：“我要不要留在他身边，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和他要不要在一起，更不用向你交待，石将军，你不过是我丈夫的部下罢了，连他的私事都要管，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我早知道你的厉害，我石磊没你那么多的心思。”石磊眼神露出杀意，“你要是再敢动什么心思？我可管不住我这把枪，我石磊杀的人也不少，不多你这一个。。。”
思涵听着更是怒了，其实石磊是自己的仇人，当初便是他拿火围困霍家。她父亲受不住，才会自杀的。
“石将军，你要是敢跟我动手，你早就动手了。”思涵冷哼一声，“对你来说，杀人的确不算什么？桐城几万的百姓，你杀起来的时候不也不手软吗？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在你的大哥身边举足轻重，我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你也要更记着，当初你是如何逼死了我的父亲！这样的仇，可不是过了十年就能忘的。。。”
、第334章 还回来
石磊听了这话，真的是乐了。
“赶情，夫人这是要向我报仇吗？”石磊好笑的问道。
“我不想向任何人报仇，仇恨这种东西，太可怕了，我受不住。我只要留在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身边，谁要是伤害他们，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自然，新仇旧恨会一起算的。”思涵说着，不等石磊再说话，“我丈夫应该醒了，石将军，失陪。”
石磊的眸光紧紧的锁在思涵的身上，看她越走越远，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
她回到房间时，慕辰逸已经醒了，却还没有起来。看她进来，他懒懒的笑：“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
“今天天气很好，我四处走了走。”思涵坐到了床边，要扶他进来，“你也该起来了，外面天气好，出去晒晒太阳。”
“我自己可以，我身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不要太紧张。”他其实是可以站起来走了，身上的伤也痊愈的很快。慕辰逸的身体虽然没有年轻的时候好，到歹是战场上过来的，底子还是不错的。
“刚才我在外面碰到了冯景惠。”思涵给他把衣服拿过来，伺候他穿上，“其实他也在考虑你的建议，瑾瑜，你是不是考虑再退一步呢？”
慕辰逸也不意外思涵会这么说，他边穿着衣服，边说道：“涵儿，该退的都已经退了，我在这儿的时间不会太长。过两日我们就得回北平。冯景惠同意与否，已经不太重要。”
“什么意思？”思涵听出他话中有话，忙问道。
慕辰逸知道他的涵儿向来是极聪明的，他随意的一句话，她便能听出端倪来。他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思涵向来知道，慕辰逸不按牌理出来，更知道他的智谋不是常人能猜到的。可根据以前种种经验，猛然她明白了：“你趁着这两天和冯景惠谈判的时间，派人攻了渝州城。。。”
慕辰逸笑了，既然思涵已经猜到，他也不打算隐瞒：“不仅仅是渝州，还有广州。”
“你把石磊和唐昊然都带过来了，谁帮你攻城呢？”思涵猛的想到，冰玉还留在渝州城外，冯景惠肯定事先就知道慕辰逸把石磊和唐昊然都带过来了，自然会放松警惕。他们来谈判，自然也要带自己的精锐部队。另一方面，唐昊然和石磊都有屠城杀民的前科，慕辰逸让冰玉去攻城，可以保证城中百姓的安全。
“我想你想到了，其实不用攻城，只需要里应外合。事实上，冯景惠手下有不少将领已经有投到我这儿的意思，现在内外联通，渝州不用多少炮弹，一夜就破了。”慕辰逸说着，已经将衣服穿好了，“这会儿冯景惠，也应该得到消息了。”
思涵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若是冯景惠得到消息，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今天早上她还劝他试着接受慕辰逸的提议，可是转眼是，慕辰逸背着他把城给破了。
明里说谈判，暗里却派兵破城，若是自己，也会愤怒。
慕辰逸看她不说话了，知道她肯定是不高兴了，他叹了口气，道：“乖宝儿，以我对冯景惠和霍天宇的了解，以及冯系军队和霍系军队对我的憎恨，他们不会同意我的条件，我不得不这么做？”
思涵亦知道，在战场上不需要讲什么仁义，如果他慕辰逸讲那么多的道德仁义，就不会现在的他。
“生气了？”慕辰逸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来，“我应该事先告诉你，可是我又担心你心里知道了，面对他们时反而痛苦。不如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儿是我慕辰逸做的，谁也怪不得你。”
“我并不担心他们怪我。。。”思涵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我只是觉得。。。觉得。。。”她说着，微微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一时间语塞。
“觉得什么。。。”慕辰逸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儿，低声问。
“我只是觉得，你真的让人对你又爱又恨，你实在太可恶了。”思涵说着，离开了他身边，足有一米之远。她没办法不想起当年，他也是这般，把她带到山西，他私底下把松州夺了。
“乖宝儿。。。”慕辰逸也顾不得腿伤，坐床上下来，几步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我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掺和这些事情，那些罪过都是他犯下的，我一人承担。”
她背对着他，由他抱着：“我不是想让你一人承担，既然我跟你在一起，就准备好了和你面对风风雨雨。”思涵还是有理性的，这些多年，再去纠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实在没意思。。。
可是情感上，到底还存着疙瘩。。。
慕辰逸将她的身子扶过来，让她面对自己，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乖宝儿，对不起。。。”
“那你现在打算对他们怎么办？”思涵不得不问道。
“我的提议还有效，他们还有残余势力，还有我需要冯景惠替我管着渝州和广州。”慕辰逸说道。
“你认为到现在，他们还会同意你的提议吗？”思涵反问道。
“他会同意的。。。或许他们会恨我，但是最后会同意。”慕辰逸这个还是极有信心的，回答道。
思涵静默不语，慕辰逸或许说对了，最后为了大局，而且到了这个局面，他们必须得同意。
两个人都不再多说，吃了早饭再出现议事大厅时，霍天宇和冯景惠已经在那儿了。冯景惠坐在他平日做的那个位置上，看到慕辰逸过来，眼神闪过一抹愤怒。再看思涵对面对自己时，脸上的愧色，他全心中了然了。
到是霍天宇，黑着脸，一看到他们进来，便拿枪指着慕辰逸：“慕辰逸，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一方面约我们出来谈判，一方面又派人攻打渝州和广州。”
“霍督军，你最好把枪放下。”石磊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手已经落到腰间，很拔枪的意思。
“我早说过，慕辰逸绝对信不过，看吧，他马上就摆了我们一道。”霍天宇愤怒的说道。
慕辰逸由思涵推着，看也不看霍天宇，反而看向冯景惠，说道：“冯大帅，我说的条件，现在还有效。”
冯景惠听着，竟然笑了，他不是不承认，慕辰逸当真是厉害，现在都不用谈了，只有他接不接受的问题。
“你若同意，你的冯家军还是你的，渝州还归你管，但是要受北方政府的节制。”慕辰逸继续说道，“渝州和广州的百姓都可以保全住，你好好考虑。。。”
思涵本想开口说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