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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胳膊倚在左手边的一摞书上,气喘吁吁地抱怨:“我一个无家无业的人,千方百计地弄这样子一堆书,实在是丢不起人。”
陆承启推开他,迫不及待地从高摞里抽出一本育儿书翻看,一面翻一面回:“我又没封上你的嘴巴,你只管跟人说是我让弄的。”
“我没有不说啊,今儿个遇见郝三通,他阴阳怪气地问我在外面做下什么好事了,我就赶紧说是少爷您让预备的。”
“然后呢?”
林宝琦坏笑道:“然后他问我少爷你是不是预备亲自上阵生孩子。”
“随他说去。”
林宝琦见陆承启那副一万个无所谓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也就是身体所限,无可奈何,否则生儿育女的事情,必定亲自替少奶奶上阵了。
这世上的人和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任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陆承启再问他:“郝三通最近有什么动作?”
林宝琦回过神来:“郝三通最近与日方交往密切,上头盯得紧,咱们要不要拦一下?”
陆承启冷哼一声:“让他去死,就凭他当初弄个舞女来害我,他就该死。今日他与日本人交往越密,留下的伏笔就越浓,迟早有人替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林宝琦点头,表示明白,再谈了一会儿,见陆承启大半的心思始终扑在书上,就随口问:“这些书是少爷自己看还是和少奶奶一起看?”
陆承启看的入神,头也没抬。
“她从早到晚都在接受医生的各种指导,再看这些东西估计得一路吐到生产。”
“那少奶奶看些什么?”
陆承启随手往右边一指。
林宝琦张大嘴巴,他拆开右边一摞的结绳,翻看配着各种惊悚封面的小说:“密室、尸体、绳索、荒山、药剂师、侦探、推理……这些难道通通是少奶奶看吗?”
陆承启淡淡道:“书不是你买来的么,还有什么好奇怪,她不仅看,偶尔还总结一下各种规律,比如密室的作案手段,她好像已经总结出来四种。”
林宝琦呵呵:“少爷和少奶奶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厢正夸赞着,云意就上楼来换书。
林宝琦眼中的陆承启瞬间变成另一个人,一面百般殷勤地扶着太太,一面提出种种建议帮她挑新书,整个人神态语气一概不正常。
林宝琦首次见此情景,立刻怀疑自己今天中了暑气,不然就是走错地方。
林宝琦反应半晌,正巧他身后的立柜内摆着一只相机,他便转身捧到怀中,趁陆承启与云意不备,对准他们咔嚓拍下一张。
等二人听见声音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他就举着相机,笑嘻嘻道:“这世上除了我,还没几个晓得我们少爷惧内成癖呢,我拍了这一张,一会儿就送去报社,挣笔钱倒是小事,以后日日听圈子里的人取笑少爷,这才真是开天辟地一大乐事。”
林宝琦打趣的恰到好处,可云意不过笑了一笑,内心仍然不能十分信得过陆承启。
换完书,陆承启陪着云意回卧室。
云意因为睡眠困难,到了医生吩咐午睡的时间时,不得不借助大量的阅读来催眠。
陆承启扶她躺下后,见她床头摆着一本旧英文书,就随手拿起来。
“这好像不是我书房里的书,是照言的吧?”
云意道:“他听说我最近失眠,借给我看。他还说他有位爱失眠的女同学就爱拿英文课本当催眠药,而且效果奇佳,让我一定试一试。”
“或许可以一试。”陆承启放下英文课本,“提起照言,我正有一件事情想问着他。”
云意奇怪:“什么事情?”
“我在银行的户头里少了一笔钱,你自从怀孕之后极少出门,想来不是你用的。我听说照言进过两次书房,钱大概是他拿的了,只是不知他小小年纪用大钱做什么。”
云意见陆承启误会到弟弟身上,不得不坦白承认。
“钱的事情与照言无关,是我用的。”
陆承启更奇怪:“你因为什么需要用那样一笔钱呢?”
云意也不知陆承启是果真怀疑照言,还是借着照言来问自己,然而无论如何,现在他既正式地问出来,她就已经无法回避。
她飞速地在脑子里想过一番,一来她无穷困的娘家需要接济,二来她自己在陆家衣食无忧,所以自己竟连撒谎的余地都没有。
即便非撒谎不可,她也只能借着穷亲戚撒谎,而南州城内的穷亲戚,她唯有三姐姐一家。
说来说去,到底逃不过三姐姐哪里,与其撒谎被他识破,还不如直言,之后再据他反应行事。
“三姐姐他们做坏了生意,所以向我告借。”她见陆承启脸色平静,与方才相比没有任何异常,更放大了一点胆量,“还有我的一些首饰,也借给三姐姐去周转,三姐姐说等生意好转之后,会再还回来的。”
陆承启倒无所谓:“你既与三姐姐亲近,那也不必还了,只是你刚提到首饰,难道你将我送你的几件也拿了出去?”
云意庆幸自己没有,否则她也并不敢提首饰这一节。
“你的那几件还在红木匣子里面。”
“那几件是旧东西,难免老气,你搁在里面,以后拿它当传家的事物哄小孩玩儿吧,过几日我再去给你寻新的。”
云意见他在三姐姐的事情上如此宽容,心中不由得一暖,恍若见到了从前的陆承启。
事情说过了,陆承启侧耳在她腹上听胎动,心房沉浸在明媚的时光之中,甜蜜的笑容不禁满满流溢。也不知胎儿究竟是男是女,因此单在取名字这一项上就快累死他,好在这样的累死,一万次也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幼女下落3
三姐姐很长一段时间不曾露过面,他们家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云意胡思乱想几日,终是不安,难不成他们那一边出了什么问题?
她忧心几日后,最终决定想法子过去探望一趟。
自打上次父亲为玉霓裳设宴摆席后,她就没有再回蒋公馆。她预备趁陆承启出门办事的时间段内,主动向母亲说明要回一趟娘家。
她其实可以直说是去三姐姐家,但是三姐姐借钱的事情已经被发现,未免陆承启过多关注三姐姐一家,使得日后生出疑心,她还是少提三姐姐为妙。说做是回蒋公馆,即便陆承启事后得知,她也可以说做是顺道去探望三姐姐。
汽车驶出大门,云意先让司机开去三姐姐新店所在的街道。
店面在上午十一多点钟的繁华时间上着严实的门板,门板上贴一张店面出租的广告。云意坐在车里望见,不由吃了一惊。她令司机下车,到隔壁的珠宝行打听,才晓得三姐姐他们两天前就已经关张大吉。
竟然真的有事情发生,云意赶紧从手包里翻出一张地址交给司机,催他开车到三姐姐家去看看。
一路之上,她的心情七上八下,及至到了三姐姐家,才发现两扇漆黑的木门同样紧闭。
然而紧闭的木门上并没有上锁。
刘护士陪着云意下了车,上了台阶,举手去拍门。
那两扇木门看似笨重,但因为门后没有挂栓,居然在刘护士轻拍的力道下自行打开。
进了门,院子内空空荡荡,走到廊下,玻璃鱼缸内的水面上更是浮着一层微尘。
云意见此满眼荒凉破败的情景,立刻发觉这里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她心中百般狐疑,难道是三姐姐给她写错了地址?
她站在门外,冲着窗户喊一声三姐姐,一侧门扇转动,走出门来的不是三姐姐,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她十分熟悉的男人。
宋咸新!
她睁大眼睛,宋咸新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想起刘护士陪在自己身边,就赶紧止住喉咙里的话语。
原来宋咸新已经从北方回来,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姐姐家中?
宋咸新不等云意想通,便主动开口问云意:“你是柯女士的妹妹吗?”
云意先是一愕,随即明白宋咸新的用意。她身边有人相伴,宋咸新自然不方便直接与她相认。
于是宋咸新如此做问时,云意就点头答应,并反问他:“请问你是哪一位?”
宋咸新道:“我是这里的房东,柯女士两天前退了这院子,举家迁回北方了。她临走前留下一些东西,嘱咐我转交给她小妹。如今你既来了,我正好将东西交给你,请随我进来吧。”
云意答应着,让刘护士在院子里等她,自己随宋咸新进去。
云意随宋咸新到很里面的一间卧室内停下脚步,心脏紧张的几乎都要跳停。她见宋咸新停住脚步,立刻扑上去抓住他问:“你快告诉我情况怎样,你在北方有没有找到人?”
宋咸新冷静地回答她:“找到了。”
云意扶住身边暗红色的圆桌面,险些跌倒在地。
这么多的日日夜夜熬过去,她第一次听到“找到了”三个字的反应,居然是难以置信。
她呆立半晌,才在震惊中小心而又小心地问他:“你不是骗我?”
宋咸新仍然冷静地回答:“不是。”
她在刹那间红了眼眶。
“那么你是亲眼见到她了?”
宋咸新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是,我亲眼见到她了。”
云意是窒息良久的人,在临死之前透过一口气来的感激万分。
“她这些年生活的好吗?是什么人在抚养她?她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她长的多大了?你有将她带回来吗?她现在在哪里?你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面对云意一连串的发问,宋咸新只是冷冰冰的回答一声:“过一段日子才能将她带回来。”
“为什么?”
云意被他的态度与行为弄得发了糊涂。
宋咸新胡编一个理由。
“她的养父母不舍得。”
云意激动起来:“那是我的孩子,别人凭什么舍不得!”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道理。
人家辛辛苦苦养大孩子、建立感情,却突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