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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愈重,就愈加疲惫,这个月还没过到底,犯困的次数就比上个月多出许多。她想着睡一小会儿也好,省得一味忍受煎急,或许睡醒了三姐姐也就过来了。可她没想三姐姐没来,自己一睡就睡了几个钟头。
因为落雨的缘故,陆承启今日回来的比往常早些。外面的雨下已经下得极大,汽车开进栅栏铁门的时候,院子里都积了一层水。
他下车之后,惯性地抬头,可今天他的卧室里居然没有点灯。
他心里立刻生出怪异,通常云意都会等自己回家,即便有时先行睡下,也一定为他留一盏灯。
他快步上楼,心中已有几百个念头闪过,进了卧室,四下找过,隔壁卧室也一并找过,果然不见她的人影。
他用力捶了一拳墙壁,心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难过。顷刻之后,出门去找,问了下人,才知道她在楼上书房。
书房里吹了一下午的冷风,云意睡沉了,根本忘记关窗户这回事。陆承启进门,开灯,明亮的灯光下一眼望见她瑟缩着身子睡在藤椅里,一颗心随之安然回落。
他关了窗子,将跌落在地的小说拾回几上,这才走到云意身边去晃她一晃,声音轻柔如水:“回去睡了,别在这里着凉。”
云意在睡梦中“嗯”了一声,但是一动不动,他再晃她,她就胡乱打开他。陆承启微笑着,在她冰凉的额头轻轻一吻,不再喊她,起身抱了她回去。
☆、雨夜共枕2
作者有话要说:
卧室里前几日更换了薄被,今日气温一降,一条薄被显然不够保暖。
陆承启将云意安放在床上之后,懒得让人送厚被进来,只将自己的被子一并盖在她身上也就罢了。他自己则就势躺在她身畔,与她共枕了一个枕头。
才从书房归来,她的身子犹然冰雕似的冷,被子一时暖不过来,睡梦中她便向着温暖的位置一点一点靠过去,再度熟睡。
陆承启静静地注视着陷在他臂弯中的云意,唯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能够在她面前卸下自己冰冷的面具。
他不可以使她产生自己非她不可的感觉,否则将来她说不准会拿自己的去留来挟制他,不让他将孩子送走。
他忽而觉得可悲,他以前即便做噩梦,也想不到他与云意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自己凡事都疑心她的一举一动。
大雨哗然,他将脸贴在她的额上。难得的珍贵时光,他在心里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止。
然而一切就像户外的雨,雨不可能无休无止地落下去,时光也不可能停止不前。
由于他臂弯的力道越收越紧,他逐渐能够感觉到她的腹部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挪动。
他奇怪地伸手去摸,答案自然是她腹中的孩子在胎动。
除却云意在车祸中失去的那个孩子,陆承启并没有再做过爸爸,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腹中的胎儿原来是会动的。
可他的那个孩子不幸失去了,而他能够感知到胎动的孩子,却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
他每每想到此处,伤心就排山倒海涌来,心里的那份疼痛,既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描述,也没有任何一个办法能够排解,从头至尾,他唯有一忍再忍,重头再忍,拼尽全力忍过她的孕期。
等孩子出世之后,他是务必要将孩子送走的,她纵然因为这件事情怨他,他也非做不可。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他们还会有许多孩子。云意的身体若无法生许多,一个也无所谓,至于男孩儿或女孩儿,那就更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身上流淌着他们血液的孩子。
两张薄被盖久了她便觉得热,翻个身,将手臂和肩膀都露出来。他摇摇头,像从前的,每个夜晚一样,将她推下去的被子拉回,又轻轻地拿起她的一只手臂,预备放回被子里。
就在这会儿,他发现她虚握着的右手心里仿佛有着一点东西。
他从她右手拇指侧将纸条抽出,一看之下,脸色大变。
云意才找到一点安稳的感觉,便踏空一脚,从壁立千仞的悬崖跌入深渊。
睡梦中四周的景物飞速上移,她的身体不停地向下坠落,最后坠落在一块平地上。周围一片黑暗,她从平地爬起身,出奇的没有受伤,却发现腹部空空如也。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在梦里喊一声孩子,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陆承启,并且自己就睡在陆承启的臂弯之中,与他共枕—处—这一个更可怕的发现立刻就冲淡方才噩梦的可怕。
云意见到陆承启,第一反应是后缩。
陆承启用古怪的眼神审视着自己,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睡糊涂了,陆承启若知道她的秘密,早就一枪打死她,哪里还会浪费时间同她多说一个字。
陆承启冲她一笑,手掌温柔的抚在她脸上,问道:“云意,你方才做了什么梦?”
云意感觉当下的情形不算坏,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好。
她结结巴巴道:“梦到……梦到……下雨了。”
“你梦里也下雨了?那你有梦到什么人吗?”
“什么……什么人?”
陆承启将自己的目光逼上她的目光,唇已经能够碰到她的唇,他压迫着她问:“比如我,我们天天在一起,你难道就没有梦到我么?”
他对她冷置了一个寒冬,骤然使出酷热的态度,简直令她无所适从。
云意不敢撒谎,老实回答他:“没有。”
他捏着她柔软的下巴:“那宋咸新呢?你有没有梦到他?”
云意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他为什么提宋咸新?
不好,难道他发现了那张纸条?
她在混乱中飞速回想,终于记起她睡前是将藏无可藏的纸条紧紧攥在右手手心里。
她现在再攥拳头,两只手的手心一概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纸条的影子。
她有心在被子里摸找,可身体被陆承启禁锢在怀里,根本动都不敢动一下。
陆承启见她满副焦急模样,将脸色一沉,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我问你有没有梦到宋咸新,你说?”
云意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她艰难道:“没有。”
因为下巴被陆承启捏在手里,云意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从头至尾仅能做出一个口型。
“今天没有,昨天呢?前天呢?你就一次也没有吗?你既不是对他念念不忘,为什么整天想着去找他?”
云意缄默,他更是愤怒,赫拉一声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双手将她从床上拎起来。
她赤足站在地板上,见他盛怒,正苦思该如何应对,却见他豁然扯开衣柜,胡乱抓起几件衣服摔她身上。
“换衣服。”
云意不知为何换衣服,自然不肯轻举妄动。
陆承启见他一动不动,便强行上前替她更换。
云意扶着肚子,一连后退:“为什么换衣服?我不换,你放开我,别碰我。”
陆承启道:“你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你既然死不悔改,先行毁约,那么我也乐得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云意轻易被他逼至死角,这次不仅被陆承启吓到,也被腹中的一阵乱动吓得脸色苍白。她在危急时分,也顾不得保全大家颜面,只惊吓的放声呼喊:“妈,妈,救命。”
整栋楼大而空,外面又哗哗落着雨,沈妈妈一时间哪里听得见。
云意见不到救星,唯有自保,趁陆承启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低头咬在陆承启的手腕上。
☆、雨夜共枕3
陆承启固执无比,无论她咬得再狠他也不肯放手,齿间渐渐混入血腥,云意回想起过往时光,心下不忍,竟缓缓松开了口。
陆承启想不到云意会半途而废,整个人一时呆住。云意见他发呆,也顾不得理会因为什么,只知道机不可失,推开他攥紧自己衣服的双手,从二人之间的缝隙中钻出。
陆承启反射性地去抓,她居然十分敏锐,飞箭似的逃进浴室。
可她逃得过第一次没有逃得过第二次,浴室的门轻易被陆承启撞开。
云意简直要被逼疯。
陆承启一进门,便将她向外拖去,恨道:“你不就觉得孩子五个月了,吃准了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么。好,我现在受了顾忌,拿不掉你肚子里这块肉,但你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云意听到是赶她走,反而不挣扎了。可陆承启才将她推出门外,便立刻后悔自己一时气盛,复又冲出去将她拉回卧室,扔在床上。
“我知道,我让你走你正求之不得,可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不会称你的心如你的意。现在不用你走,我走!”
随即掀铃,唤了两个粗臂的手下上来,高声吩咐道:“你们看住了太太,她若敢迈出房门一步,不败问我,直接打断她的双腿。”
这样子兴师动众的一番折腾,总算是惊动了沈妈妈。沈妈妈虽不明白他们又为什么闹起来,还是快步赶来劝和,却哪里劝得住。陆承启一阵风似的没了人影,丢下云意一个人在房间里惊魂未定,瑟瑟地发着抖。
陆承启从家里出去,才到蓝社,就接到电话。母亲到底维护云意,他一出门,母亲就谴开看管之人。她自己劝了一会儿云意,想必没有劝住,之后派车送她回蒋家小住几日。
陆承启方才盛怒,才说出狠话,并令人看管住云意,如今离开战场,怒意能够压制得住,便先不过问此事。
他方才质问云意凭什么,可不论凭什么,她都成功地挟制住自己。
至次日,他仍旧抛下一日的繁务,到蒋公馆接云意。一到蒋家,蒋家的人就告诉他云意清晨去了浮山进香。
经过昨天的纸条风波,陆承启更信不过云意,她若当真去浮山还好,她若不是去浮山,不知又将耍出什么花样了。
浮山脚下开着一间极大的素斋旅馆,司机将汽车停在旅馆前面的宽阔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