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承启将脸色一沉,傅培鸿主动道:“这点小事哪里劳烦四哥你动手,你放心,当下是咱们兄弟如手足的时候,那起混账货欺负你太太就等于是欺负我太太,这个年我绝对让他们痛快淋漓的过。太岁头上动土那是我的事儿,几时轮到他们。”
陆承启道:“过了初三我们再碰面,你就由着Elliott再上蹿下跳几日吧。”
傅培鸿拊掌一笑:“就等你这句话。”
傅培鸿的汽车卷着地上的细碎积雪驶向远方,转个弯,就隐入雪压高枝的林雪道中。
汽车开的不见踪影了,他们两个人仍立在皑皑雪地里。
陆承启先开口,说一句“回家”,可云意一动不动,纵然被人送到家门口,也并不情愿同他回去。
反正已经先开了口,陆承启也不在乎再主动些。
他走上前去牵她的手,忽而觉得碰触到些许黏腻。等抬起她的手看,才发现她的食指生了冻疮,疮口破溃。他仔细检查时,不止食指冻伤,另一只手的小指上也有两个暗紫色的硬块将破未破。
她离开家后,遇到恶人,再被锁进监牢,这几日也不知过得是怎样的生活。陆承启想着想着,强撑的态度不知不觉就软下来。
他取出手帕,替她包扎冻伤处,云意夺手挣开,缓缓地自己绑缚着。
零落的几声鞭炮响从远处传来,是几个喜爱热闹的小孩子在路边燃放的。
她包扎完手指,便又无事可做,无话可说。
好在僵持不下许久,有辆汽车从远处开上来。
他们因为各怀心事,等那汽车开到眼前停下,才意识到是自家的汽车。
意识到了,也早就来不及回避。
汽车里坐的是沈妈妈,她老远就望见是他们两个站在雪地里。
汽车一停稳,她立刻下车,上前拉住云意。
“我说他怎么还沉得住气,原来悄没声息地就将你接了回来,可是害我白担心一场。”
沈妈妈一面说话,一面自然而然地牵着她往回家的路上走。云意能够拒绝陆承启,却无法决绝母亲,心里再抗拒,最后还是一步两步随她回家。
沈妈妈问来问去,总要问到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云意才想说回了娘家,沈妈妈便提前加了句:“我方才让阿健载我去了你家里,预备接你回来过除夕夜,谁知去了之后你父亲一时并不在家中。我说见你,你家里的人说你并不曾回去过。”
云意听母亲如此说,唯有改口,谎称这段时日是住在姑妈家里。母亲与姑妈并不熟络,应该不至于去姑妈家找过自己。
沈妈妈见她不太愿意回答,也就不再多问,仅与她闲聊了几句家常。
云意一路上话不多,母亲问一句,她就答一句,等回到家中,更是话少。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家家户户的爆竹也热热闹闹放响。
吃过年夜饭,云意按照在陆公馆时的旧例,陪着长辈守岁。
然而沈妈妈想着他们夫妻才见面,最是需要时间团聚,趁着除夕夜节气浓郁,将从前的气怨一冲,彼此打开心结,也就好了。因此才过一点钟沈妈妈就嚷着自己累,不让他们作陪,赶着他们小辈回去休息。
沈照言早就昏昏欲睡,此时蒙他母亲大赦,立时回房大睡。
陆承启与云意却了无睡意,两人一前一后在楼梯上走着,走了许久,上了楼,穿过冗长的走廊,却并不回同一间房。
云意下午才回家时就在陆承启隔壁的房间安顿下来,现在上楼仍然住回那间。
陆承启自回卧室,并不过问她住哪里。
倒是云意兀自不安,才进房门就上了锁,生怕她睡着的时候,他又进来逼她吃堕胎的药。
她灭了灯,抱膝坐在床上,窗外“唿”“唿”“唿”“唿”,一道道烟火冲上黑色夜幕,炸开来是漫天的五光十色。
又是一年将尽夜,一眼望过渡江,对岸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欢聚一堂。
这番情景倒使她想起除夕夜是不该熄灯的,于是又起身开了灯。
如今她的家也是灯火通明,欢聚一堂了。
可惜到底唯有个合家团圆的外壳,过了这年,能团圆得几时几日谁也说不准,闹得不好,就是明天分手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坐卧难安,半个钟头的光景过去也睡不着,最后不得不像从前一般,倒一杯酒喝下催眠。
满心烦忧侵扰,喝了酒照旧也没有睡意。
她再次坐起,将双手叠搭在膝盖上,下巴则支在叠起的手腕上。
窗外渡江水迢迢,日夜奔流不息。
自她来了南方,就与家乡的亲人少了联系,如今也不知她们是怎样一番情形。
她被思乡之情一激,心里就不免发酸,想着自己今日才从牢里出来,至少应该拨通电话到蒋公馆报平安。但再一多想,当日父亲是与她断绝关系的,倘若自己在外丢了他的脸,犹可打一通电话领他责骂,至于自己平安与否,估计父亲是不关心的。
☆、除夕孕吐2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她,陆承启是这个样子,父亲也是这个样子,若是她婆母知晓了具体情况,大概也同样如此。
她将脸埋在自己臂弯里,她不可怜自己,而是可怜孩子。一生下来就顶着个来历不明的骂声,将来该如何做人。
更令她烦忧的是自己再次落入陆承启手中,他肯不肯容她生下孩子尚且未知,即便他松口,他也曾说过他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都还没有正式对付她,正式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就觉得心惊胆战,难以安眠了。
大概喝了酒的缘故,今晚小孩子闹腾的厉害。今晚还是她第一次产生孕吐,半个钟头就吐了三回。
第三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仿佛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辨出几下脚步声,她心里一惊,走到房门那里,附耳在门上静听,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声响。
她脑袋晕晕胀胀,总归疑心自己没听清楚,最后尝试着打开一线门,却发现陆承启正站在门外。
他见她开了门,索性直言。
“我们谈谈。”
云意见他今晚平心静气,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预兆,便让开一步,请他进门。
陆承启并不进。
“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孩子你非生不可么?”
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酒气作祟,搅乱了她平日的理智,她心里日久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发作出来,觉得他若要怀疑就让他怀疑到底吧,这辈子她都不再向他解释。
她双颊醉染,用力点头,大胆回视着他的目光:“是,我不仅非生这孩子不可,我还与孩子的亲生父亲做下约定,一旦有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就远走高飞。”
她见陆承启面无表情,继续道:“孩子的父亲也并非百分之百就是宋咸新,还可能是王咸新张咸新刘咸新,世上男人那么多,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总之我喜欢同谁生孩子就同谁生孩子,反正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原以为自己说这些狠话,他一定又将痛打她一场。
可他持续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她今晚气极了,加上酒力壮胆,居然全不畏惧他可能对自己动手。
“我既然重新落到你手里,也无所谓将一切对你坦白。你恨我就一枪打死我,你若不能打死我,就让我远走高飞,从此以后谁也别再招惹谁伤心。”
她胸中一阵阵恶心,再次折回浴室呕吐。
这次孕吐比前三次更为难过,激烈的好似整个胃袋都翻转过来,到最后以为再无物可吐的时候,喉中骤然腥甜,竟吐出一些血丝。
等孕吐暂止,她扶着墙壁出来看时,门外已经没有了陆承启的身影。
年节下的陆承启比从前更忙碌,自打过了除夕夜,家里人就再没能见他一面。
好容易他年初四的时候回家一趟家,母亲与弟弟却都不在。
他猜想他们或许去亲戚家拜年,既拜年少不得带上云意,也不知云意是否在家中。
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云意的房门外。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回来的路上原打算即使见了面也全当她是空气。可身子不由自主地走过来后,就转换了一番想法,见面就见面,难道还怕她不成。
他开门进去,阳台上有个人正在收那深绿色的兰花,不过那人不是云意,而是他派来照看云意的青姐。
他见青姐在,以为云意并没有同她母亲出门拜年,就问着搬起兰花往外走的青姐。
青姐回道:“太太同老太太出门去了。”
“去拜年了?”
青姐摇头:“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太太夜里吐的厉害,喊了柳医生过来也没法子,后来还是非得去一趟医院。”
陆承启片刻后才“嗯”了一声,倏然道:“她在医院,你为什么在家里?”
“我……是老太太遣我回来收拾收拾。”
陆承启也不至于同她生气,问了句:“住在哪个病房?”
青姐回一句“4209”,陆承启转身即走。
青姐见势不妙,意识到自己事情没做对,匆忙追出去。追过去的时候,远远望见老太太从花园里走过来,与陆承启在廊下遇个正着。
陆承启见连母亲回家,心下更是不妙,问道:“妈从医院回来,那么她身边还有人吗?”
沈妈妈道:“你过去不就有人了么。”正说着,见青姐也从玻璃门内出来,就指着青姐对陆承启说,“你寸步不离的让人跟着她总归不好,未免她多心,我就让青姐先回来了。”
她随即问青姐:“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青姐将手里的兰花向沈妈妈举了一举:“独剩下几盆花没有搬完。”
陆承启转身向青姐道:“你的事情交代旁人去做,你即刻回医院。倘若因你的疏忽走失了人,你的差事也不必做了。”
青姐不敢声辩,偷眼看着沈妈妈,请她示下。沈妈妈见儿子态度强硬,也不得不点头,示意她按他吩咐去做。
陆承启这还不够,再喊了两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