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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启也不多言,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将她的衣服一并收入行李箱内,又将行李硬塞到云意手中。
云意见他目光坚决,默默离去,走到楼梯一半,却又咚咚咚反身跑回,推开立在楼梯口碍事的陆承启,直接闯入他的房间,将箱内的衣物一件件挂入空着的另一半衣柜。
陆承启跟进来,并没有阻拦忙碌整理的她。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明天再走。”
“明天若还不肯走呢?”
云意自知应付不了陆承启,索性就蛮横了:“那你就去告我私闯民宅,你告赢了我就走。”
“你怎么晓得我告不赢?”
只要他不暗中搞鬼,这一处云意就有十成胜算。
“你花点功夫研究一下,就会知道我们当初的离婚程序无效,你没办法告赢我。”
陆承启冷哼一声。
“你觉得你现在同无赖有什么区别?”
云意掩了衣柜,收好行李箱,回答地也直接:“没有区别。”
沈照言奉沈妈妈之命,在楼梯拐角高嚷了一声:“哥哥,嫂嫂,妈让下楼吃晚饭,说你们别吵架。”
陆承启再一次逐客。
“我要休息,请你出去。”
云意怪道:“还不到六点钟,你现在睡下晚上做什么?”
陆承启比她更直接。
“出去鬼混。”
云意怔了怔,一动没动。
陆承启道:“怎么,你不出去,是想陪我一起?”
最后云意是被陆承启硬推出门的。
陆承启这一鬼混就是一个多月。一个多月他偶尔回家一趟,每回见到云意的态度也不相同,时而冷时而热,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这般莫名其妙的相处,云意能够忍耐,做婆婆却觉得云意对他太过纵容。
在陆公馆养成的习惯,云意从不过问他外面的所作所为,可如今婆母既出声,她也不得不打听出陆承启鬼混的地点,悄悄找过去一次。
别处是万籁俱寂的深夜,七星俱乐部却灯火辉煌,一波又一波的玩儿客们川流不息。
云意走进俱乐部,水晶灯的银光自高冷的上方流泻而下,一跌在满地的黄金地砖上,待光线复折上来,晃得富丽堂皇中的人眼睛微炫。
她尽管陆公馆蒋公馆都待过了,却极少有人带她出入这类地方。
俱乐部的一楼是南州城内顶尖的赌场,楼下白皮肤黄皮肤的人们赌兴浓烈,一片暗波汹涌,忽然楼上舞池因什么缘故轰烈闹将起来,楼下的保镖也就轰隆隆一排跑上去助战。
这样子的地方,云意不打算多待一刻。
她远远地走离旋转门,立在霓虹灯闪烁的尾光里等他一等。
等来等去没有等到陆承启,却等来三个醉酒的英国人,他们或冲自己吹着口哨,或满嘴里说着疯言醉语,或硬来搂她的肩膀。
因为碍着是英国人,她喊救命也无人敢上前相救,她倒没想到自己一身勇气,情急之下居然夺了英国人手里的啤酒瓶,打得其中一个头破血流。
这厢打伤了英国客人,不仅惊动了俱乐部内的保镖,更惹来了两个包红头的印度巡警。为平息英国客人的怒意,保镖们一面拿住了云意,一面又请俱乐部的经理出面平息事态。
那经理先前还向那受伤的英国人不断陪着客气,可越瞧越觉得罪魁祸首像陆太太,于是便不敢乱做主张,只顾得赶紧派人去三楼的客室告知陆承启。
☆、破镜重圆2
作者有话要说:
云意虽打伤英国人,可自己额头也挨了他们一酒瓶,先前不觉得疼,此刻有黏腻的鲜血从指缝涌出,滴滴答答洒落一地,她才觉得头晕恶心,站立不稳。
晕眩之中,突然有个人硬来扯她,拉着她往一辆车里塞,她只当又是英国人,还握在手里不放的破酒瓶刷的一下就挥过去。可那英国醉汉的身手突然敏捷起来,她非但没有打中他,手中的利器还被他收缴去。
车门被掩上,汽车仿佛在云间飞速行驶,她在利用模糊的意识胡思乱想。
她是不是被劫持了?
他们是不是要将她卖去哪里?
南洋?乡下?妓院?
无数的旧日新闻一齐涌入脑海,劫持她的人居然用手帕替她按住额头的伤口。她左右晃动脑袋,却总是挣脱不开。
她心中一急,蓦地咬住那人的手腕。
大概她咬的不够狠,那人还是没有松手。
接着有个声音在车厢内催促“再快些”,她利用薄弱的一点清醒认出那是陆承启的声音。
一定是他来救自己。
重获希望,她便又生出力气,一反身去拍车门,对着车窗外的茫茫黑夜喊道:“救命,陆承启,快来救我,我在这里,快救我……”
可惜她拍了没几下,又被身后的人拉到怀里。受人如此轻薄,她怒不可遏,死命挣扎,混乱之中居然还给那厮一拳。
“不准碰我……放开我……禽兽……”
禽兽将她带进了医院。
她额头的伤口尽管长,但并不深,因此仅做了常规的包扎。
天色转亮,待她睁开眼睛时,昨夜的禽兽冲她微微一笑。
她眼睛乱转,飞速地观察完四周环境,又伸出双手摸一摸脑袋上的一圈纱布,好一会儿才惊道:“我记得我打人了。”
“打得不错。”陆承启称赞。
“打得不错!”
云意差点以为受伤的不是额头,而是耳朵。
出门打架反获称赞,这完全不符合社会规律。
曾记得幼年在学堂替人出头,她率领一众弱兵将平日里号称一霸的高壮少爷推入水沟,后来人家父母上门找首犯算账,她被母亲拿着柳条生生追打一下午。
小时候的天不怕地不怕,已被时光打磨的踪迹难寻,想来却只觉得好玩好笑。
“你若有个孩子,迟早被你教坏。”
“坏有坏的好处。”他接道,“你生一个我教给你看。”
云意出过一场车祸,自知再想生育并非易事,因此听他提起,她也并不为此烦忧。
她柔声道:“你迟早会有孩子,你不就希望有个儿子陪你疯玩儿么。”
陆承启也笑道:“只见你嘴上功夫,却不见你身体力行,我若自己能生,才不劳烦你这蜗牛速度。”
云意知他会错意,微微皱眉。
陆承启问:“又胃疼?”
他不提她还不曾察觉,一提居然疼得她□□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胃疼?”
“你睡着的时候早嚷了几百句。”他扶她起身,将一早调好的蜂蜜水兑温,凑到她唇边去,“快喝了,我胃病才复原,又轮到你,几时胃病也传染起人。”
蜂蜜调得浓郁,甜蜜的有些腻人,她喝了半杯便喝不下去,忽然一动不动地盯住他。
他方才十分钟里说的话,竟比十天半月对她说的话还多。
他拿开玻璃杯,将空闲的一只手放她眼前晃动:“喂,发什么呆?”
云意问他:“你现在是忽冷忽热里的热吗?”
陆承启想了一想,板起脸道:“对啊。”
云意立刻缩回被子里,被子外面仅露她一双眼睛。
“我不回家了。”
“为什么?”
“我一直生病你就冷不回去了。”
陆承启不禁好笑:“生病的感觉很好吗?”
“一点也不好。”她敞开心扉道,“可这些日子的你让我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有时害怕,有时愧疚,有时候又难过。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我一心想要弥补,可是每每见到你,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久的相对无言。
他太明白她是因为感激与愧疚才重回他身边。
可即便是这般鲜血淋漓的缘由,他也由不得自己不张开双臂接受。
他抱了抱她,在她伤口的纱布上轻轻一吻。
“我们别再提从前的事情了,你尽管欺瞒了我,可我也不能怪你,怪只怪老天没能让我们尽早相遇。值得庆幸的是你活着,我也活着,而你又选择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你肯将过去一干二净的斩断,我就当从来不知道,我会努力做回从前的模样。”
其实他已经努力在做,但凡她肯将过去放下,以后他们生儿育女,天长日久,他相信总有一日她可以接受他的心意。
他见她不置一词,略有些焦急,捧着她的脸,明亮的目光如漩涡一般深深锁住她。
“你答应我——你不再做从前的你,我就依然是从前的我。”
她在他热切的期盼下点一下头。
“我会努力做一个你所期望的太太。”
“请别再让我的期望落空。”
走了这么久远,终于踏出艰难的第一步,他不愿再听她多说任何一个字,就迅速将她拥在胸前,不愿让她看到他眼中浮现的泪光。
“我不是圣人,心里的一点介意可能仍需一点时间化解,但是最多半年,我会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陆承启毕竟还是陆承启,姑妈没有为她挑错丈夫,却的确为他挑错太太。
她在他怀里,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父亲说他想请你吃顿饭。”
“好啊,父亲若有空闲,不如我们明天就过去。”
“回家后我拨通电话问他。”
“不知父亲喜欢什么,我们应该准备什么礼物。”
正说着忽然有人在外敲门,陆承启开门,来人是云意的主治戴医生。
戴医生常年出入汤公馆,与汤公馆上下都说得上几句熟话,因他颇通人情世故,一进门就递上诊书,一脸喜气地向陆承启贺喜,又叮嘱云意上次受重创,此次定得小心云云。
云意心绪一沉,立时明白自己怀有身孕。
陆承启却呆立半日,一副置身梦境的模样,将蝇头小楷的诊书反复瞧了几遍。
瞧到最后一遍,他的脸色却突然不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一处,灼灼的目光仿佛能将手中的纸张焚为灰烬。
诊书他自己看过之后,便折叠收起,也并不交给云意。
戴医生又叮嘱:“陆太太额头的伤不重,愈合之后也不必再用药。不足三月的胎儿,又是陆太太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