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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血污的面具死人被隐在身后的陆承启扔开,这一刻陆承启方才与主谋会面。
真的谋了面,陆承启反而不再急切,问话时就像从前一起喝茶聊闲话时的模样。
“果不其然——我早该想到是你。”
说话间陆承启已将新密室认真观察完毕,除却角落里一口樟木箱子,就只有箱子旁边手持明亮钢刀的傅培鸿。
陆承启手中也握着一柄可断骨碎肉的钢刀,不同的是他的钢刀已然沾满了鲜血,而傅培鸿手中的刀正时刻等待鲜血的浸润。
傅培鸿满腔的怨气:“你的确早该想到是我,可惜仍然晚了,早在陆不死动了鸠占鹊巢的念头时,你就该想到我。”
“有私心的人永远认作旁人鸠占鹊巢,说透彻了不过就是胜负输赢、成王败寇。即便有朝一日你赢了又怎样,照旧有人站出来骂你占了正统嫡派的名。”
傅培鸿又添了几分气恼,冷笑道:“你就应该死在里头。”
“我没想死,只好令你失望。”他顿了一顿,道,“没用的话待会儿再聊,先让我看一眼人。”
傅培鸿打开角落里的那只木箱,昏昏沉沉的云意面无血色地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内。陆承启远远忘了一眼,确定她尚在人世。
傅培鸿哐当一声掷下木箱的盖子,陆承启的一眼也就此结束。
陆承启一面从身上取一块手帕来缚右上臂的伤口,一面不紧不慢地向傅培鸿道:“可以了,谈谈你的条件吧。”
傅培鸿随即表达自己的态度:“拿你的命换她的命,你此时死在我眼前,彼时我就安然送她回家。”
陆承启好笑了一会儿。
“你也太小瞧我,你认为我会用自己的性命换一个女人?我此刻肯出现在你面前你认为是因为她?”
“不是。”对于这一点,傅培鸿当然没多少疑惑,“你肯出现是因为薛云意占着汤老板女儿的身份,她若一死,可就彻底打碎你老爹与汤老板难得的和平。从前便罢,如今法国人处处与兴社为难,内忧外患的滋味儿陆老不死怕也不爱受吧。”顺道不忘讥讽陆承启一下,“除非你上赶着做了法佬儿的乘龙快婿,到那时可就全不必将个弄不清真假的汤小姐容进眼睛里。”
陆承启更是平心静气:“你既认得清你手中所持砝码的价值,那便认真开价。”
傅培鸿道:“我听闻你令律师在离婚协议书上标明二十万美金的价码,卖身两年就赚足而十万,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听了都恨不得争争风醋,重新投胎嫁给你。”
“那你努力,至于钱我手头仅有十一万。”
傅培鸿十分认真:“我和你谈的是二十万。”
陆承启也十分认真:“我没有二十万。”
“没有二十万你如何在离婚协议上开二十万的价码?”
“我若不开二十万,到时又如何骗得她痛快离婚,空头约罢了,难道日后我不付她钱,她还有能力将我怎样?你混迹风月场多年,这点把戏该是你玩儿剩下的,如今怎么反而要我来说给你听。”
傅培鸿不耐烦:“没有二十万你便去凑二十万。”
陆承启表示自己很为难:“旁人不关心我的处境也罢,你若也说不关心我却不信,你几时见社中的钱由我经手过。”
根据傅培鸿的了解,陆承启并没有说谎,然而十一万的数目也的确无法答复他。
傅培鸿摊摊手:“你既没钱咱们也就没话好谈,我照旧还是要她性命一条。她不是早给你们陆家定下红杏出墙的罪名么,日后就算人人晓得事情是我所为,但凡我一口咬定自己是为陆家排忧解难,是舍出我一个保全兴社的名声,到时大家就还得肉烂在锅里,谁也逃不开干系。”
陆承启没想到傅培鸿说翻脸就翻脸,条件不再谈,立刻就将钢刀从箱盖的缝隙硬刺下去。
陆承启一颗心脏瞬间揪紧,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要!”
他喊完这一句,脸色就已大变,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住傅培鸿手中的半截钢刀,钢刀发着凛凛的寒光,他继续道:“我付你二十万,你容我两天时间,我去想办法。”他对旁人或许有把握,可就因为太了解傅培鸿,所以对他没把握。他认识傅培鸿这些年,傅培鸿做过太多孤注一掷的危险事情,他没有办法按照常理来推算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傅培鸿察言观色,所谓关心则乱,陆承启平日从来都是风吹不变雷打不动的温文性情,像方才那般失态,傅培鸿却是第一次见到。
傅培鸿开始试探他:“我不要你的二十万。”
陆承启自知方才情急之下已将自己暴露,现在再想挽救也无济于事,只好任由傅培鸿来开价。
“你要多少?”
傅培鸿道:“我还是要你的命。”
陆承启攥起拳头,目光从寒冷的刀身转移至傅培鸿脸上,也透着一股冷意。
傅培鸿不与他对视,握着刀柄将刀身缓缓地从缝隙中继续下送,樟木箱子沉默如旧,掩住里面所有的生死病痛。
“你肯还是不肯呢?”
陆承启不答言,傅培鸿暂停一下,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不肯的,一个女人而已,你就留给我,让我送她给几个弟兄做做亲,最后扔进泥塘沤肥算了。你一扭头假装不知道,我借着她出一口你的恶气,大家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陆承启却委实看透了傅培鸿。
“我称了你的意你也未必放过她。”
“你死了我或者将她送回家中,或者食言,但毕竟你一死,兴社两系中仅有我有资格做继承人,我即使一时不送她回家,也会待她客气一些。更何况你死后我再害她,招惹下汤老板的,有朝一日还是得由我来弥补,弊大于利,我又何苦。”
陆承启思索之后,将手中的钢刀扔在地上,方才的愁苦之色反而一扫而空。
“既如此你就过来。”
傅培鸿疑心有诈,哪肯轻易过去。
“你当真肯为她连性命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相弃1
陆承启得知云意出事,已是数日之后。昏昏沉沉的云意被人从医院虏劫而去,姑妈方肯遣人知会陆承启一声。薛笙君原本还极力规劝云意,后来隐约知晓陆承启因贝尔纳的女儿才坚执同云意离婚,便立时将陆承启瞧入污泥之中,痛悔自己当初有眼无珠,以至于枉害云意今日遭人遗弃。
陆承启在云意失踪的当夜收到邀请函,法租界内一处荒败的小楼,劫持者请他独身一人赴约。
荒废的旧楼今夜却点起微软的灯光,不是电光,不是月光,而是烛火之光。
那唯一一间点亮烛火的房间就是陆承启该前赴的地方,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十分简单,他若拒绝走入人家精心为他准备好的陷阱,他不会再有第二次将人带走的机会。
于是陆承启孤身一人从烛光跳跃的病房坠入刺目的密室之中。
灼灼白亮的密室令杀戮从视觉上变得分外清晰,陆承启是唯一一个没戴面具的人,亦是所有面具人的敌人。
密室内的一举一动都发出沉钝声、血液喷溅声,厮杀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利器扎进血肉,砍在白骨上所发出的声音,没有在厮杀的人也知道。
后来,密室内不再发出杀戮的声音,再后来,有人在敲密室的墙壁,节奏亦是所约定的节奏。
接下来,另一间密室的墙壁现出一扇门,门打开,门内走出一个满身血污的面具人。
满身血污的面具死人被隐在身后的陆承启扔开,这一刻陆承启方才与主谋会面。
真的谋了面,陆承启反而不再急切,问话时就像从前一起喝茶聊闲话时的模样。
“果不其然——我早该想到是你。”
说话间陆承启已将新密室认真观察完毕,除却角落里一口樟木箱子,就只有箱子旁边手持明亮钢刀的傅培鸿。
陆承启手中也握着一柄可断骨碎肉的钢刀,不同的是他的钢刀已然沾满了鲜血,而傅培鸿手中的刀正时刻等待鲜血的浸润。
傅培鸿满腔的怨气:“你的确早该想到是我,可惜仍然晚了,早在陆不死动了鸠占鹊巢的念头时,你就该想到我。”
“有私心的人永远认作旁人鸠占鹊巢,说透彻了不过就是胜负输赢、成王败寇。即便有朝一日你赢了又怎样,照旧有人站出来骂你占了正统嫡派的名。”
傅培鸿又添了几分气恼,冷笑道:“你就应该死在里头。”
“我没想死,只好令你失望。”他顿了一顿,道,“没用的话待会儿再聊,先让我看一眼人。”
傅培鸿打开角落里的那只木箱,昏昏沉沉的云意面无血色地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内。陆承启远远忘了一眼,确定她尚在人世。
傅培鸿哐当一声掷下木箱的盖子,陆承启的一眼也就此结束。
陆承启一面从身上取一块手帕来缚右上臂的伤口,一面不紧不慢地向傅培鸿道:“可以了,谈谈你的条件吧。”
傅培鸿随即表达自己的态度:“拿你的命换她的命,你此时死在我眼前,彼时我就安然送她回家。”
陆承启好笑了一会儿。
“你也太小瞧我,你认为我会用自己的性命换一个女人?我此刻肯出现在你面前你认为是因为她?”
“不是。”对于这一点,傅培鸿当然没多少疑惑,“你肯出现是因为薛云意占着汤老板女儿的身份,她若一死,可就彻底打碎你老爹与汤老板难得的和平。从前便罢,如今法国人处处与兴社为难,内忧外患的滋味儿陆老不死怕也不爱受吧。”顺道不忘讥讽陆承启一下,“除非你上赶着做了法佬儿的乘龙快婿,到那时可就全不必将个弄不清真假的汤小姐容进眼睛里。”
陆承启更是平心静气:“你既认得清你手中所持砝码的价值,那便认真开价。”
傅培鸿道:“我听闻你令律师在离婚协议书上标明二十万美金的价码,卖身两年就赚足而十万,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听了都恨不得争争风醋,重新投胎嫁给你。”
“那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