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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她不知道池教授在这里住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在这里遭过怎样难忍的罪,岑霜葶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没来由地疼痛起来。
好疼好疼,可是她不愿意放开池教授的手,于是她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死命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夏紫汐看到岑霜葶的反应,快步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道:“小葶,你怎么了?”
岑霜葶摇了摇头,本想安慰夏紫汐说没事,却因为没能忍住越发汹涌的泪水,口齿不清地说道:“阿紫,我这里,这里好痛,好痛好痛。”夏紫汐知道,她比的地方,是心脏。
岑霜葶说:“阿紫,为什么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不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吗?池教授她这么好一个人,又为什么就要遭受这样的罪?阿紫,为什么等到我退无可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阿紫,你说我离开北京这个选择,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阿紫……”岑霜葶终究还是哭到说不出任何话语。
夏紫汐将她抱到了怀里,拍打着她的背,边帮她顺气,边安慰道:“小葶,你还记不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人的命啊,它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有的定数。你要想啊,池教授她离开了现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遭罪,相反的,那个世界里,有很美好很美好的乐园正等着她。
小葶,你看啊,现在这个社会这么肮脏,随处都可以看到不同的人张牙舞爪、歇斯底里、愤世嫉俗的模样,他们彼此笑脸相迎却暗地里算计着、他们彼此好话连篇却暗地里恨不得对方摔得粉身碎骨。你看,这样的世界,未必适合池教授啊。小葶,人死了,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小葶,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很想念很想念池教授,那就抬头看一看星空吧。人们不都说,你抬头看见的最亮的那颗星星,便是你思念却又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吗?她们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所以小葶,你要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不然池教授怎么能够放心地离开,老岑同志他又该如何是好。”
岑霜葶在夏紫汐的怀里哭着点了点头,她说:“阿紫,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能不能再让我哭一会儿,我保证就一会儿,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阿紫,我的心,它怎么就不会跳动了呢?”夏紫汐叹了口气,也是忍不住不停地落泪,她暗暗地祈祷着:希望池教授一路走得安好,她能够保佑岑霜葶顺利跨过去这个坎,以后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夏紫汐不知道,正因为她今天并不经意的一句安慰话语,就让岑霜葶从此以后爱上了星空。她总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望着天空发呆,或是感叹当晚怎么又没有星星呢,或是对着天空嘲笑池雪说:老妈,你又想我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我的。
若干年后的一个夜晚,当岑霜葶已经有了她自己的孩子,小宝宝拉着她的手,问她她怎么没有外婆呢?岑霜葶抱起了她,然后伸手指了指远处天空中一颗亮闪闪的星星,回答她说:宝宝你看,你的外婆正在那里看着你呢,你看到了吗?小宝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岑霜葶看着她的孩子笑了笑,对着星空问道:妈,你过得好吗?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岑霜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跨过去这个坎,她只是一味地抱着夏紫汐落泪,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流尽她今生所有的泪水一般。
岑霜葶哭得累了、倦了,在夏紫汐的怀里睡了过去。夏紫汐心疼地看着岑霜葶,有一点不知所措。她想,是不是只有我们真的失去之后,才会明白,我们原来是那样那样地爱着一个人啊,正如她从始至终都那样爱我们一样。可是那个曾经爱我们如同她们生命的人,却在我们还来不及表达任何感谢或说声再见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此以后,我们心中涌现出的所有爱和想念,就只是对我们自己回忆的一种纪念罢了。如此想来,夏紫汐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回忆的可怕,它时不时的出现在我们脑海里,不管是开心的,或是伤心的,总是能带动我们全身的血液和细胞,让我们不能自已。
这之后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丧礼之前,岑霜葶亲手帮池雪擦拭了早已经冰冷冷的身体,然后给她换上了她生前最爱穿的那一套衣服。那是岑霜葶大学的时候,用她第一次外出打工赚的钱给她买的,是特别简单的一条白蓝交织的真丝连衣裙,夏天穿,特别凉快。虽然现在夏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岑霜葶知道,池教授最后想穿的,一定是这条裙子。
岑霜葶似乎从回到北京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落泪,可是她不再像是如当初那般的歇斯底里,她变得很安静,她不再见人就微笑,也不再说很多的话。她的世界,似乎从池教授离开那天开始就不再和以往一样了。
岑霜葶瘦了很多,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安稳。她陆陆续续昏过去两三次,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直到有一次,夏紫汐去她家里看她,她帮她去倒水的时候,突然又昏了过去。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惊的刚在帮岑霜葶收衣服的夏紫汐,一下丢掉了所有的衣服,直接跑了出去。
夏紫汐逼着岑霜葶去医院检查,岑霜葶拗不过夏紫汐的脾气,终是妥协。然后岑霜葶又变了,自从她拿到了她的化验单之后,她似乎和以前又变得不那么一样了。虽然她依旧很少说话,可是她开始注意饮食,她天天逼着自己多吃一点。
池雪“五七”之后的第二天,岑霜葶接到了从意大利打过来的电话,那个电话不是容霆打来的,显示的却是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岑霜葶在接完电话后,终是在她自那次和夏紫汐去过医院以后,又一次昏了过去。
正文 40。怀孕
岑霜葶这一次的昏迷时间很短,短到她以为她刚才只是拿不稳手机,然后连着自己一起和手机摔到了地上而已。岑霜葶突然担心地伸手捂住了她的腹部,她将这个动作保持了一会儿时间,她松开了刚刚紧锁着的眉头,笑了笑,幸好没有什么异样感觉。
刚才那个电话是兰静芝打来的,她没有拐弯抹角,或是开口嘲讽像往常那样,她只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对着她说:“岑霜葶,我怀孕了,我怀了容三少的孩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主动离开他的身边吧。”她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似乎这一通电话,只是在告诉岑霜葶一个结果:我怀了容三少的孩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取代你的位置站在他的身边,你可以走了。
岑霜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仔细想来,回国之后容霆跟她联系的确实不怎么频繁,虽然他们天天都有信息来往,却甚少打过几个电话。她没有问容霆为什么跟她联系得这么少,或者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当然,她也没有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已经快满两个月了。
那天夏紫汐逼着岑霜葶去医院之后,医生诊断出她已经怀孕一个月有余,但是因为她那段时间情绪不稳,又营养不良,所以胎向非常不稳,甚至有滑胎的迹象。后来医生趁夏紫汐去结账买药的时候,问岑霜葶愿不愿意做人工流产,这样的话,对她的身体或许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
岑霜葶很奇怪地看着医生,问道:“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医生很是无奈地回说:“岑小姐,你曾经是不是在一段并不怎么短的时间里,受到过很厉害的寒冻?”
岑霜葶点了点头。
医生笑说:“这就对了。其实说句实话,你因为之前受过寒冻的关系,子宫已经严重偏寒,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并不容易受孕。可是意外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但是对你现在的状况而言,怀孕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会对你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不瞒你说,即便你现在不愿意打掉,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也会因为受不了而流掉她的。”
岑霜葶笑着对医生说了声谢谢,谢谢他那么替她着想,可是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她说她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尽全力保住她的孩子,她说这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从那天起,岑霜葶改变了原来浑浑噩噩、没有规律的作息,改变了原来有一餐没一餐的饮食习惯,她逼着自己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她给宝宝听音乐,她给宝宝讲故事,她告诉宝宝,她有一个很能干很厉害的父亲。
时间分分秒秒,日日夜夜地过着,容霆还是会时不时的跟岑霜葶发信息,或者偶尔通一个电话。岑霜葶没有提过兰静芝打电话给她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容霆是不是知道。这是第一次,岑霜葶觉得容霆他,知道得太少。
夏紫汐是除了岑霜葶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岑霜葶怀孕了的人。她当初问岑霜葶,要不要告诉容霆这个消息的时候,岑霜葶果断地摇了摇头说,她觉得她应该亲口当面告诉他。Ken在池雪“三七”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又回去了意大利,岑霜葶没有细问,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也无心过问。
可是如今,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容霆了,她怎么会允许她的宝宝和别人分享一个父亲呢。岑霜葶想着想着,尽又落下了泪水。人心啊,为什么总是要那样叵恻,明明人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载啊,说不定哪一个忽然发生什么意外,说不定明天又是另一个的最后一天了。可是为什么明明是那样短暂的人生里面,活着的人还不懂怎样去好好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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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霜葶想起她看到容霆和兰静芝在病房里亲到后的那天晚上,容霆难得空闲地带着她到公司顶楼的天台喝酒聊天,容霆当时去酒窖里拿的是一瓶纯使用Chardonnay酿造的白色香槟,那晚是岑霜葶第一次喝这个品种的酒。
它不同于红葡萄酿制的blance de noir那样有结构感, chardonnay酿制的blance de blance显得更加清淡爽口,也很开胃,岑霜葶喝了一口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容霆见岑霜葶一个人在一边傻笑,开口问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笑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