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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骄阳道:“你说也对,我文盲。”
周围传来阵阵窃笑。
户管家一阵气不顺,挺直些身板又问:“懂诗词歌赋吗?”
伍骄阳:“不懂。”
户管家高声道:“琴棋书画总该会一样吧?”
伍骄阳:“不会。”
户管家大力地撸着山羊胡:“多大了?”
“38。”
“唰”的一下,原本人声鼎沸的前庭霎时安静下来。
老管家手揪住胡子跟见鬼了似的瞪着伍骄阳。
景云闲最先回过神,斥责道:“别开玩笑,好好回话。”
伍骄阳眼珠转到他那边,道:
“40。”
景云闲被噎的要死要活一句话也说不来。
户管家哼哼怪笑:“景少爷,老奴知道帮主宠你,可你也不能拿帮主交代的任务当儿戏罢!”
景云闲登时面红耳赤:“户老头,少给小爷胡说八道!帮主要我走遍天下结交能人,寻找良材,你凭良心说,我带来的这些人哪个次了?!”
户管家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点点伍骄阳。
伍骄阳背着手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景云闲梗着脖子争辩:“对他我自有安排!”
户管家冷笑:“景少爷,帮主有令,但凡新人都要从底层干起。怎么,你想破坏帮主立下的规矩?”
景云闲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反驳不得。
户管家的绿豆眼转回伍骄阳身上,扬手扔给他一个绿色的牌子:“给,这是你的工牌。明日开始实习。”
第十二章
第一天,伍骄阳被分去打扫金库。朝月楼已暴富闻名天下,库中金银珠宝数以万计,饶是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学子,没有一个不被眼前景象震撼住的。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伍骄阳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例外。
既不像某些人看的目不转睛,也非某些人目不斜视。伍老爷拿起这个把玩把玩,拿起那个端详片刻,看过就算,毫无留恋,哪拿来的放回哪去。在伍骄阳看来,眼前是金子是铁块本质上没区别,搬起来一样沉。
实习的新人们一方面暗中较劲提防,另方面又不得不拉关系套近乎。伍骄阳是个不会表现也不屑表现自我的人,加上他沉默寡言的古怪性子,搁哪都显得有那么点不合群。
难得有人套近乎,笑曰:“今儿真算是开眼界了,伍兄你说呢?”
伍骄阳干了半天苦力,心情老不爽,当下横人家一眼,冷淡道:“又不送给我,激动什么。”
只一天,伍骄阳就后悔了。他是那种能笑看生死,快意恩仇的人,却受不了平淡生活的劳苦与烦琐。
翌日大清早,伍骄阳癔癔症症地从床上艰难爬起,呆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人服侍自己更衣。再想到今天还要做苦力干活,伍老爷心情登时差至无以复加。
第二日的任务是打扫宴会大厅。
“你,把这个花瓶搬到那边去!”监工王二扬声高喝道。
伍骄阳抬眼看看他,没吭声,扔掉手中抹布,将半人高的花瓶从楼梯口搬到落地窗边。
“刚才擦的桌子不合格,要光可鉴人!光可鉴人你懂不懂?”
伍骄阳还没吭声,又拿起抹布不紧不慢擦了起来。说句良心话,伍老爷还是尽可能认真地在做事。
“你笨蛋呀,连擦桌子都不会?!”
“你今早上没吃饭?再用点劲!”
“顺着一个方向擦,先用湿布擦一遍,接着用干布再擦一遍,这样才不会有水印。。。诶,我说你听到没有?”王二拔高声调,指手画脚地在旁数落。
伍老爷浅灰色衣衫袖口高高挽起,手拿抹布,面无表情的抬起眼,深不见底的眸子睨着正冲他大呼小叫的监工王二。
下一秒,一块脏抹布飞到了王二的脸上。
伍骄阳扭头就走。
原本忙碌杂乱的大厅霎时安静片刻,转又恢复了正常,大家该搬东西的搬东西,该打扫的打扫。
王二欺负新人欺负惯了,乍逢突变,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气急败坏地冲上前,一把扯住伍骄阳衣领,由于身高上的差异,王二不得不仰着头踮着脚,但这并不妨碍他那张嘴像机关枪似的破口大骂。
“他妈的,还没哪个新人敢像你小子这么嚣张的!”王二刻薄地冷笑:“别以为巴结上了景少爷就能平步青云,人家靠的是脸蛋屁股,你行么?”
伍骄阳哪有耐心搭理这号人,当下蹙起眉头,厌恶地重重推了王二一把。
王二更恼,边骂边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你个老小白脸,想让那些大爷看上,再年轻十岁还差不多!”
结果,王二没打成伍骄阳,伍骄阳把他给打了,而且打得巨惨无比。要不是旁人硬是拉开他俩,估计王二直接就交待在那了。不光如此,这一顿拳脚算是将伍老爷修身养性多年的“好脾气”彻底打飞了。
景云闲接到消息后,匆匆赶到尚未分配的仆从所居住的独院,伍骄阳此时已被关押在柴房里。
推门而入,映入景云闲眼帘的是一个清瘦却挺拔的背影,一半身子处于阴影处。明的地方暧昧不清,暗的地方却因烛火光亮更显深邃黑暗。柴房脏乱的环境反倒衬的这身影格外显眼。
伍骄阳听到响动慢慢转过身,清俊的脸上难辨喜怒,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盯着景云闲。景云闲没由的一阵紧张。
伍骄阳负手而立,口吻不带一丝烟火气:“爷究竟欠你多少钱?十倍奉还。老子不干了。”
景云闲眨眨眼,再眨眨眼,随即笑的前仰后合。
伍骄阳脸色稍变,景云闲忙咳嗽两声,强收起满面笑容,正色道:“你的出身想必非富既贵吧?”
伍骄阳不动声色。
景云闲老神在在道:“教主说过,富过三代才算真正的富人,第一代那是暴发户。真正出身显赫世家的子弟,一言一行,甚至连眼神坐姿都有讲究。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小接受的教育熏陶早已慢慢融入血液骨髓,成为习惯,这都是假装不来的。和你处了这么些日子,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景云闲咧嘴笑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伍骄阳道:“你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罢?”
景云闲道:“过几日就是我们淮南帮的大日子,会来数位极重要贵客,由我筹办接待事宜。”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我身边可用之人实在不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虽说我先前算计了你,但绝没亏待过你。你就当帮我个忙如何?”
伍骄阳:“我能帮上什么忙?难不成整个淮南帮挑不出接人待物八面玲珑的人么?”
景云闲清秀的脸皱了皱:“其中一位贵客的来头着实不小,乃镇远大将军江光勇。他手下那群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打过滚,踩着尸体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根本看不起读书人。”景云闲乌黑的眼珠上下打量伍骄阳,嗤笑出声道:“估计也就你这样出身良好,却带着一股子匪气的人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伍骄阳紧皱了下眉头,道:“江光勇?”
景云闲笑道:“对,正是声名赫赫的独臂将军。”
伍骄阳浅笑道:“我记得朝廷明令文武官员不得与地方势力勾结。”
“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景云闲若无其事道:“镇远将军驻守淮南,帮了我们不少忙,是帮主一等一的贵客。”
伍骄阳笑容加深:“我说,帮的忙里不会还包括派部队护送财物,或是伪装成淮南帮剿灭敌对势力吧?”
景云闲打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好、好、好啊。”伍骄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里的书指谍报--)。爷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忙,我帮了。如今,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那以神勇闻名天下的独臂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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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暗夜,外表风平浪静,实际早已是惊涛骇浪。
四散在全国的暗夜头头脑脑们收到急诏,纷纷从各地赶来。正像伍骄阳所想,他失踪初始,暗夜撒网大范围寻找,偏生没注意眼皮子底下。数日后,才有线人回报,称在花溪城内见过形似伍骄阳的人。
花溪城乃淮南帮总部所在,为避免打草惊蛇,暗夜一方面加派探子打探,另一方面从全国抽调好手赶往淮南,随时准备与淮南帮来个大规模冲突。
除了伍骄阳安危,莫怀前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在知道伍骄阳可能出现在朝月楼时,当下只身前往。
昔日顾写意精挑细选,赐予莫姓的孤儿们如今都已是正当壮年的男儿。每一个都是权重一方的大人物,毫不夸张的讲,这些人跺跺脚,整个大雍都要跟着震一震。
短暂的开了个碰头会,席间有人调笑道:“这两年淮南帮风光无限,反观咱们不声不响的,以至于江湖上盛传淮南帮早已取代暗夜!”
“放屁!要不是主子爷严令咱们收敛点,他淮南帮算个什么东西?!”
静默三秒,哄笑声简直要掀翻房顶,惊飞小鸟三两只。
只是,只是在每个人心底都有挥之不去的疑虑。所有一切未免太过凑巧,怀恩帝日渐明显的野心,镇远将军江光勇的不同寻常,主子爷伍骄阳的失踪。。。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风暴即将来临,那个半隐于市的男人将再度回到中心。
第十三章
伍骄阳虽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罪,却生性刚强内敛,能忍人之不能忍,再加上他可静可动,只要没人上前招惹,倒也能安分地吃饭睡觉,不给别人添麻烦。
数日后,景云闲揣着鱼肉美酒偷摸前来,说是再有一天就能把他从这破地方弄出去。那夜自柴房天窗流淌而入的月色,宛若银纱,轻盈飘渺。伍骄阳席地而坐,沐浴在这月色中,一杯一杯沉默地喝着酒。
景云闲带着三分醉意看去,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