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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迷恋他,我仔细想了想他到底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英俊?这是其一。大概因为我好色,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好色的,磁性的声音?是的,他的声音很磁性。冷?他也很冷,我轻易看不到他笑,这样的男生是让女生喜欢的,我不喜欢整天嘻皮笑脸的男生,跟个娘们似的。
我开始写诗,成了诗人,开始写日记,写了十本。十本日记中,所有的主人公全是一个人的名字,甚至顾卫北那天穿了什么衣服我一清二楚,甚至他哪天理了发,和谁吵了架,踢足球崴了脚,甚至上课回答了哪个问题……我写得津津有味,觉得是自己的大事记。
顾卫北进教室时我总是假装看书,然后听着他的脚步,他在最后一桌,如果没有错,那么他是十二步到他的座位,当他坐下时,我悬着的心才会落下来。
那时男女生根本是不说话的,学校里三令五申不让早恋,谁要和谁说话就是早恋了,早恋是要被开除的。我常常羡慕那些被开除的人,如果顾卫北和我进行早恋,我是愿意被开除的,哪怕跟着他去天涯海角,哪怕是去流浪。
顾卫北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但蓝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他总是逃课去看电影,当他被老师捉住时我总是特别心疼。
可我喜欢他那豪不在乎的样子。不象别的男生,赶紧和老师保证下次再也不去了,我觉得那是件没劲的事情,真他妈没劲。
我觉得那阵有一帮女生喜欢他。好多女生故意要绕到我们教室门口才去厕所,那时厕所在学校的最西边,可供五六十个女生同时上厕所,我对上三中的周芬娜说过一句话,五六十个女生起上厕所的感觉你知道吗?她摇了摇头,我说,蔚为壮观。她骂我,林小白,你将来要是不写小说真冤点。
我说是吗?我有希望超过琼瑶联单外婆吗?我希望和她一样有钱,但不希望和她那样胡编乱造,男人女人有那么相爱的吗?太累了,为买一个苹果男生和女生要说上两个小时,苹果都烂了也许都买不成。
看,我又把话放到了琼瑶身上。那时没人屑于看琼瑶了,甚至亦舒都懒得看了,那阵有一大批美女作家涌现了出来,我问过戴晓蕾说,你说,我将来有希望成为美女作家吗?戴晓蕾打量我半天说,我看有戏。
为了成为作家,我那时就天天趴在桌上看小说,历史地理这样的课一律看小说,我看了很多外国小说,一长串名字,一个没记住,但人家的爱情我总是感动得不行,提溜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看人家爱得多么坚贞!有一次上课我让历史老师抓住了,他问我二次世界大战谁是战败国?我站起来发着愣,由于我一向在危急时刻解救顾卫北,所以,这次他小声说,苏联。
我就说了苏联。
结果全教室哄堂大笑,他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家伙,我瞪着他,他面无表情,看着课本说了下半句,不是。他说的“苏联不是”。
我发誓他再回答不出问题我再也不会替他解围了。
可我还是喜欢看他,就和那群绕道上厕所的女生一样,她们是为了顾卫北才这样做的,顾卫北踢足球是最帅的,打排球时象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而且在元旦的联欢会上他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首歌唱完了以后,我知道晕倒了一大片!我靠!
能不晕吗?我和戴晓蕾说,那是人的嗓子吗?天啊,简直就是帕瓦罗蒂。戴晓蕾瞥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帕瓦罗蒂是唱男高音的,人家是美声唱法,顾卫北这是民间唱法!别管什么唱法吧,我对戴晓蕾说,真他妈让人心弛神往啊。
戴晓蕾说我说话越来越象周芬娜了,怎么满口脏字啊。她总是这样秀气,眼神里飘荡着让我不知道的东西,比如她从来不说喜欢那个男生,也不对男老师指点江山,这一点和我完全不一样,我总是愿意对有点姿色的男人们指指点点,给特别难看的男生们起个外号什么的,比如给身高一米五八的体重八十公斤的我前桌起外号叫“吨位”。你想想,他往哪一坐,是不是够一个吨位?
谁也不知道我偷偷写情诗,十七岁的我,已经情窦初开了。在黑夜里,我常常会准确地摸到自己的乳房,它们已经和花儿一样在生长着,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丰满,可我觉得时刻在饱涨着,我做过很多情色之梦,梦中的男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卫北。
那时所谓的情色之梦很模糊,无非是拥抱之类,但马军那句“我把她睡了”一直刺激着我,我想象不出睡是一个什么概念,当然,我不会去问周芬娜,周芬娜那时已经被当成艳粉街上的风流人物。
她唱昆曲唱得很好了,可她更喜欢的是京剧,程派。
在高一放暑假到艳粉街的时候,她扮上行头给我们唱《春闺梦》,那一次,再次给了我惊艳的感觉:她的风情,她的妩媚,和她妈如出一辙。
但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我和戴晓蕾的干净纯粹。
我们还是常常在一起玩,但我们很少去那间叫做“丽人”的发廊,因为有很多男人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我们看到周芬娜和他们打情骂俏,推推搡搡,这让我们很不舒服。
期间,马军回来过一次,他来找周芬娜,周芬娜说了一个字,滚。
我觉得这个字生动得厉害,至少,给当初找回了一点面子。
可我知道,我和戴晓蕾人心底里已经看不起周芬娜了,我们是一中的尖子生,准备考清华和北大的,可她已经沦落成风尘女子,抽着烟,穿着黑色透明蕾丝的衣服在门口坐着,那个样子,既媚又悲。
我们见面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亲热,可我知道,有什么在渐渐地离我和她远去了。
在暑假来临之前,我曾经心如刀割。因为要分文理班了。
而且要分的是我们班!这全怪班主任大刘,他总忙着找女人,他离了婚,心情不好,我们班乱七八糟,学习成绩在八个班中总是倒数,所以,分我们班势在必然!我心里充满了恐惧,我不能和顾卫北分开,我是这样喜欢他!唯一的办法是去于颜,于颜是谁?于颜是我同桌的女生,班主任大刘是她的表叔!她是石油上的子女,很有钱,总是吃巧克力和威化饼,我和于颜是主动要求在一桌的,因为我发现她很胖,没什么大脑,就知道吃,这样的女孩子做朋友是让人放心的。那时我就比较有心计,后来沈钧说过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太聪明了,所以,男人要泡你真得费点事。
沈钧是顾卫北之后出现的男人,他说除了我谁也不会再爱,如同我爱顾卫北一样,我曾对顾卫北说过这样的话,除了你,我永远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但我们都曾经偏离了爱情这条航道,曾经对除了他以外的别的人动过心,这说明,人都是花心的,别以为自己多么忠贞!可到最后你终于能发现,你最爱的人其实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你命里注定的,这个人会陪你到生命到最后,不论你嫁给了谁,不论你又经历了多少恋爱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你心里生了根!他是你一辈子的痛和不悔!
为了和顾卫北分在一个班我贿赂了于颜,我给于颜买了一星期烧茄子吃,我知道这个胖妞最爱吃烧茄子。后来她问我,林小白,你干什么老请我吃烧茄子,我说我想和你永远不分离。因为我想和你好,一辈子也不分开,天知道我多么口是心非,于颜说,行,我去找大刘,让他给咱走走后门,咱分在一班。
我又说,那还不行,要把顾卫北带上,你想想,顾卫北唱歌多好听,再说又有意思,咱们得利用他,让他为咱再唱两年的歌。那时顾卫北在课间常常开唱,无意间哼的歌就让我和于颜十分陶醉。
再说,顾卫北好象很喜欢你。我更加口是心非地说。
我开着玩笑说的,但心里是认真的,能把顾卫北和于颜联系上,于颜心里是喜欢的,我知道她也暗恋顾卫北,她也不希望分开。
行,她说,我去大刘,你放心吧。她有点害羞地说,顾卫北真喜欢我?你看得出来?
当然,我很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啊,他老偷偷地看你。
是看你吧?于颜反问我。
不能够!我说,肯定是看你!你知道我多烦他,他总和我掏乱,我们是仇人。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这么说,于颜怎么会高兴?
结果她中计了,她去找班主任了,她和班周主任不错,于是我们三个和另外六个人被分到了四班。
那天我兴奋极了,骑着车在操场上转了好几个圈,这真是让人高兴疯狂的事情,因为我又能和顾卫北在一起呆两年了。
这是我一个幸福的秘密。
在那个夏天的暑假里,我常常骑着车去顾卫北家附近周围,那时他住在一个苏州一栋老式房子里,我常常在他家楼下转。
知道他住兴泰小区,我打听了又打听,是B4。于是骑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红的衣裙,在阳光中似一朵盛开的牡丹,妖艳而凄凉。
很多个黄昏,我就站在他家楼下,象个傻子一样呆着,后来顾卫北叫我,花痴。我喜欢这个称呼。
我是个花痴。他的花痴。
离得最近的一次,是我们同时侧身走过,在课桌间二十厘米的距离间站住,我们同时抬起头,有短短十秒钟,我们看着对方。
是他先走。如果他不走,我还会这样站着,哼谁怕谁,我就这样好色!
一九九四年夏天,我正在他家楼下转着时,顾卫北忽然站在我面前。
嗨。他说。
我呆住,他说,干什么呢?
我我我……我结巴着说,我,我玩呢,我想,我想去游泳。
天知道游泳馆离这里是十万八千里。
是吗?,来,我也要去,不如我们一起去。
好,我说。
来,上车。我带你一段
我的心跳得厉害,一百只小鹿乱跑着。从前看的那些文学作品中描写的见到的心爱的人心跳原来全不对,一万个人有一万个人的感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