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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那老扎头的爹,要不是你这些年月月往回送银子,太太又时不时的赏你,他早就把你娘卖了,”李妈妈重重的啐了连枝一口,“常妹妹你把这背主害主的奴才带下去好好审清楚了,敢再有半句虚言,我禀了老爷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还有她那几个哥哥,全给卖到黑煤窑!”
看常妈妈将已经瘫在地上的连枝拉了出去,叶睐娘颓然靠在桌边,她恨连枝的背叛,更恨连枝那虚伪的感激,也想过许多次怎么处置连枝才解气,可是却想不到什么有效的法子,真的像李妈妈说的那样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李妈妈,你说,我娘到底那点儿对她不好了?竟然让她起了黑心?我娘把她养大,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竟然帮着卖她的人来害我们?”
“唉,人心不足啊,连枝是个傻的,竟然相信她那黑心爹娘的话,还出嫁妆将她嫁给秀才?虽说穷秀才富举人,但到底也是有功名的人,会娶一个奴婢?”李妈妈叹口气,“那连婆子我已经将她关在我老头子的庄子上了,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把连枝和她娘关在一起,对外就说她病人,送出去养病,还有连家那边,咱们也不用急,你跟李大叔说一声,种子准备好,等到开春就卖给他们。”叶睐娘用手指划着茶碗上的图案暗暗告诫自己,连家一个佃农竟然置了十亩良田,还想给儿子说亲,拿了沾着娘血的银子过好日子,自己若是容的下,那以后三房的下人们就不好管教了。
五十五、观 星
五十五、
“向荃哪,”赵氏一脸慽容,满怀怜惜的看着病床上的叶向荃,“你身子可好?大夫怎么说?”
“祖母,大夫说了,我爹只是得了风寒,又失于调理,没有什么大碍的,”叶睐娘捕捉到了赵氏眼中的喜色,这老太太是坐不住了,为的不过是三房的产业,想到这里叶睐娘真想将这几个幸灾乐祸的人全都打了出去。
“噢,是么,那我就安心了,”赵氏细看叶向荃苍白的脸,这个儿子也是个情种,有过是死了个老婆,竟然将身子折腾成这样,还白了头发,当然,这也真正的遂了她的心愿。
“有些事娘还想跟你商量商量,”赵氏破天荒的用上了“娘”字。
“母亲请讲,”叶向荃这些日子越来越没有精神,连起码的食欲也没有了,加上又淋了雨,便一病不起,但他心里并没有糊涂,知道赵氏带着长房亲自过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你看你身边只有个睐娘,我想着不如让志达过来服侍你,也算是尽尽孝心,”赵氏斟酌的言辞,过继是大事,如果叶向荃死不同意,他们就要多出许多麻烦,毕竟这事是要族里通过才行,而首阳山老族长那里,一向叶向荃打的交道更多一些。
“娘,三弟这病…”小赵氏焦急的扯了扯叶向荣的衣袖,她以为今天就是要告诉叶向荃将自己二儿子过继给三房,反正叶向荃也活不长了,儿子照样养在自己身边,还能得份家产,怎么就变成来侍疾的?何况叶向荃的病过不过人还不一定呢,她可不想让儿子冒这个险。
赵氏为了让二孙子能够顺利的过继给三房,也是下了功夫打听的,若是按大媳妇的想法,只等着老三病死了再指个人做儿子,到时族里那些贪图三房产来的同宗怕不会服气,再生出事来,这些年她对三房的苛待到时都会成为把柄,还不如依人所说,早早让叶志达过来侍疾,落个孝顺的名声,任谁也挣不过去。
叶向荃强忍着喉中的不适,“母亲多虑了,志达年纪还小,又要上学,怎么能再来照顾我?何况我身边还有睐娘在,咳,咳,”
“还是不要了,咳,我这病万一过给了志达,罪过就深了,”
祥云捧过痰盒,服侍叶向荃将喉中的浓痰吐尽,叶睐娘又端过茶碗给他喝了两口,“祖母,父亲这些日子就是咳的厉害些,大夫说过阵子天再暖和些就好了。”
小赵氏让刚才叶向荃咳得都想夺路而逃了,万一这人转了肺痨,“是啊,还是睐娘懂事,娘,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屋里里聚了这么多人,三弟也透不过气。”
“以后让志达每日都到西院来,”从西院出来,赵氏交待叶向荣。
“娘,我看他三叔身子恐怕不行了,志达过来若是有个好歹,”与家产比起来,小赵氏更疼爱儿子。
“你个蠢货,”赵氏瞪了侄女一眼,“请个安有什么?演戏最会吧?服侍不服侍的外面谁知道?!”
“娘说的对,”叶向荣擦擦额上的汗,这两年他更胖了,动动就是一身汗,“我这就去和志达说,让他日日来。”
这两年叶向荣的日子很不好过,生意也日渐冷清,若是能将三房的铺面拿到手,那些铺子虽然都不是什么热门生意,但却被叶向荃经营的有声有色,若是让自己管着,也能解解他这边的繁难。
“二伯母,”叶睐娘扶着张氏的手臂与她一同往金桂院去,“这些日子谢谢伯母了,若没有您…”叶睐娘虽然不是一般的小女孩,但在这个异世她也是一张白纸,许多事和前世的谁知是不同的,若没有张氏时时提点,她也是顶不下来的。
“自家人说这个做什么?”张氏怜惜的拍拍叶睐娘的小手,原以为自己母子就够可怜的,谁知睐娘竟然比女儿还命苦,“只是你爹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你再劝劝吧,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毕竟说话不方便。”
张氏是寡嫂,刚才与婆婆和长房一起过来,却没有进去。
“嗯,”叶睐娘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叶向荃这是心病,原以为三十多岁的人,只要给他时间,就会慢慢平复,没想到居然愈演愈烈,他根本从伤痛里走不出来,不对,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走出来。
“伯母,祖母这次让二哥过来‘侍疾’,是准备让父亲把他过到名下么?”
“我看他们确实是这个打算,若是你二哥过来,便有了床前尽孝的名义,以后你祖母也好说话,旁人也挣不过,”张氏点点头,自己这个侄女要比一般的女儿早熟的多,这样也好,日后不会稀里糊涂的被人卖了。
“这些都是什么亲人?”叶睐娘有些忍无可忍,小声嘟哝。
“伯母,睐娘有个请求,”叶睐娘轻轻将头倚在张氏手臂上,“能不能让三哥哥和书夏姐姐每日到我们西院来坐坐?”
见张氏不语,叶睐娘连忙补充,“我爹的病不过人的,他只是一时受了风寒。”
“你这丫头,”张氏莞尔一笑,“真是个鬼灵精,就算你不说,叔父病了,做小辈的也是要来探望的,这些日子你书夏姐姐没过来陪你?”
叶睐娘赧然而笑,她都给忙忘了,叶书夏和恒哥儿确实是每日都到西院来,虽然自己都说了以后不再到博望轩上学了,但叶志恒还是将自己每日学到的东西讲给叶睐娘听,因为他的智力不算出众,每日学的新东西常常没讲全,叶睐娘便让他讲不不懂的记下明日去请教林先生,这样也算是帮他复习了功课。
现在自己开口请求,却是有些低看了二房,“是睐娘忙昏了头了,伯母莫怪,哥哥姐姐对睐娘都是极好的。”
白日里昏昏沉沉睡的太久,加上叶睐娘也请大夫调了汤药,将药里助眠的草药给减了量,睡眠可以减省伤心的时间,但不能治疗伤痛,晚上叶向荃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以往他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就此睡去,不去看那些令他心烦的人,不去想那些令他伤心的事。
“小姐,天这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外面隐隐有声音传来,叶向荃原本睡不着,不由凝神细听。
“没事的桃子,我再坐一会儿,有道是月明星稀,今晚弯月如钩,星星都分外亮眼,”说话的似乎是女儿和她的丫头桃子。
桃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被叶睐娘打发出去不在房内侍侯,每日只是在院中做下洒扫跑腿的粗活,虽然能陪叶睐娘出来聊天她求之不得,但时间长了也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她不明白自己主子这是怎么了,成天晚上跑出来看月亮,不,是看星星,“小姐,你明天还要服侍老爷呢,咱们回去吧。”
“桃子,我想我娘了,若是我娘在,咱们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吧?”叶睐娘歪头靠在桃子身上,她也实在是熬不住了,不过今晚还算是有收获,她听到了另一个呼吸声,叶向荃病体未愈,呼吸比一般人粗重。
“那是肯定的,”桃子已经摇摇欲坠,“要是太太在,老爷根本就不会有病,小姐您也不用这么劳累,还有正院那些坏蛋,也不敢来打咱们西院的主意。”
“是啊,现在那些坏蛋都逼到门口了,可是父亲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虚弱,若是他再不在了,桃子,你说祖母和大伯母会不会把我卖了?”
“卖了?不会吧?不是已经分家了吗?”桃子强睁着迷蒙的眼,“不过也说不定,您又没个兄弟撑腰,我听正院的丫头说,老太太准备让达少爷继承三房的产业,又听人说旺姨娘也有身孕了,说是要是生儿子,大老爷许诺说让她儿子过继呢,这几天大太太正想办法整治旺姨娘呢!”
别看桃子成天挺忙,但八卦还是没少听。
“那我呢,我怎么办?”睐娘声音中带着哽咽,“我没了娘,要是再没了爹,家也被人抢了,桃子,你说我会不会被卖去当丫头?早知道我就跟着舅舅走了,可是我又放心不下我爹…”
叶睐娘知道一个孝顺的女儿不应该咒自己父亲,可是如果不下重药,恐怕叶向荃和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不信叶向荃想不到这些,只是他不愿去想罢了。
“桃子,你说,我娘要是在天上知道家里这个样子,会不会很担心?”
“当然会啊,不过人死了不是去阴曹地府么?噢,三太太那么好的人,肯定是上天做神仙去了,”桃子揉揉眼,“要是太太在就好了。”
“娘要是天上的神仙就好了,她看到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下来找他的,会把他骂上一顿,”叶睐娘声音铿锵,未几又有些落寞的道,“爹一直认为是他害死了娘,若不是娘为了生下弟弟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其实他不知道,娘自己本身就很想要个弟弟,到最后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