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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母女安排好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李琎双手合什冲叶睐娘一礼,“还请姑娘不要推辞,您的举手之劳,却能将这可怜的母亲救出水火。”
看秀才娘子已无求死之意,旁边有认识她的妇人纷纷上前劝说,并将她扶到旁边的茶水摊上坐下,叶睐娘却愣在那里,她是被李琎给将的。
在叶睐娘的认知里,自杀是想杀死自己不愿意想到、见到的人或事;厌世到不想再看到整个世界(人不可能杀掉整个世界,却可以杀死自己)。或者说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不可割离的一部分,杀死这部分才能解脱,就必须自杀。求生也是人的本能。逃避痛苦也是人的本能,当痛苦足够大的时候,要用死来逃避的时候,人便想着自杀。
今天这个秀才娘子就是这样,她不想再想也不想再看到那个负心汉,没办法没能力报复或是毁灭那个让她伤心的人,所以才选择了绝路。
还有一种可能,想自杀的人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去吸引人注意(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达到威胁的目的,这是常见的怨妇心理,在秀才娘子这里,也是有可能的,她希望用自己的死能使负心的丈夫幡然醒悟,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或者是想用自己和女儿的死来报复对方。
叶睐娘用“夸”秀才娘子“贤惠”的方法来告诉她,她和女儿的死只会给那个负心人扫清障碍,根本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而她最不想到的结果(秀才和新人幸福的过完后半生,)却肯定会发生,这让秀才娘子根本无法甘心。
但是她这番“见义勇为”也只是打算将一个求死之人,尤其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至于她们以后的生活,自己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怎么管得了?这大顺朝要是有妇联有好了,“呃,李公子真是高看小女了,小女何德何能,倒是公子您是京中的贵人,救对妇孺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叶睐娘对上李琎那双琥珀桃花眼,真是穿了身白衣就想冒充谪仙,他这是寻机报复啊,自己都得靠人养,怎么养别人?
四十四、心 灰
四十四、
“小姐,快回去吧,”若兰已经急得眼泪快要下来了,刚才看睐娘在大堤旁与那寻死的妇人说话,她干着急不敢去叫,现在她又和一个外男在这儿聊上了,让车里的太太看见,回去恐怕连她都要跟着吃挂落。
“嗯,”叶睐娘看了一眼被众人围住劝慰的秀才娘子,准备悄悄随了若兰离开,这人只要是心结打开了,以后的日子还是有办法撑下去的。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请留步,”那秀才娘子其实一直拿眼睛留心着叶睐娘,见她转身要走,几步扑到她的脚边,“小姐既然救了民妇,就请再救救民妇吧,”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民妇也是因为没有立足之地,才一时昏了头想着一了百了,现在还请小姐发发善心赏我们母女一碗饭吃,”说着就嘭嘭磕头。眼前这几位公子小姐个个穿金戴银,家世不凡,如果他们肯伸伸手,自己和女儿后半生也就有了着落。
“唉,这位大婶,我也是路人,不过是想着能来人世不容易,不忍心你那小女儿就这么没了性命,才出了个头,但…”她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如檀,眼中满是求恳,若是在洛阳,自己开口请母亲给她个活干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是在开封,自己怎么能随便收人?
“唉,你们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张如檀叹了口气,叶睐娘已经将人救了下来,他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样吧,你带了孩子随跟我来,我让管事给你找点事儿做。”
“谢谢少爷,谢谢小姐,”那妇人大喜过望,她本来一个没有娘家的弃妇,又带了个孩子,根本就如无根之草,如今能投到大户门下,只要好好做事儿肯定还是能把女儿养大的。
“对了,这位大婶,你姓什么?你那负心的相公叫什么?那里人?”叶睐娘眼珠一转。
“她娘家姓齐,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叫吴恩连,就是这城边吴家庄的人,做了秀才抖着呢,成天穿个绸褂子出来显摆!”旁边的粗壮妇人看齐氏有了去处,心里也十分高兴,“现在把齐妹子赶出来又娶了邻村老秀才家里的老闺女,换得一车嫁妆。”
“檀表哥,妹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什么叫做‘斯文败类’,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士林这辱,”叶睐娘十分气愤。
“是,明日我就让人拿了张家的贴子到开封县学教谕先生那里去,”张如檀心领神会,促狭的一笑,“抛妻弃女实在是禽兽不如!”
“你这个妹妹还真与别家闺秀不同,”李琎唇边含笑,这两日他与张如檀处的极熟,说话也随意些。
张如檀听李琎话里并无不尊重的意思,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原只以为她只是性子好,有耐心,今日才知道竟然心智胆识也有平常女子不同。”
“性子好有耐心?”李琎难掩讶异,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只知道这丫头是个诡计多端的,说起话来天花乱坠也是有的,“嗯,今天她出言救了那秀才娘子,也算是个善心人了。”
张如檀看他口气敷衍,知道不相信自己的话,遂一指前面与睐娘一处的叶志恒,“我这个表弟原本性子极为讷实,轻易不肯开口,也是表妹这几年悉心陪伴,才有了今日的模样。”
原本张如檀对叶睐娘的印像就不错,知道她是个开朗大方的个性,也没有寻常女儿家身上的造作之态,今日更是对她刮目相看,虽然家中女儿的私事不能随意向外人说,但口气中却满是赞赏。
谭氏张氏虽然没有下车,但也有下人时刻与她们报告堤上的情景,如今看张如檀领了睐娘回来,两人都笑嘻嘻的也就放下心来,“你这丫头真是太大胆,好好回自己车里想想到底错在那里,回去领罚!”张氏放下提着的心,板了脸训斥道。
“是,”叶睐娘不敢犯犟,冲几位夫人裣衽一礼灰溜溜的随了若兰离开,在这里,救了人是不能上新闻做英雄的,而且回家还会被罚。
“呀,你可回来了,”
刚一掀车帘叶睐娘吓了一跳,自己家的马车里竟然满满的坐了人,马家二位小姐,王长苹,顾家二姐妹,真不知道她们怎么都挤得下,叶睐娘向后面一看,没挤过来的几位小姐车上也有丫头挑了帘子在向她观望,完了,这下叶睐娘可是真正明白自己错在那里了。
“诸位姐姐,你们,”
“快上来,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马岫钿这一日与她交好,说话也就随便了些。
这还怎么上啊?叶睐娘看向被挤在最深处的叶书夏,有些迈不开腿。
“各位姑娘,前面路已经通了,咱们还要再赶会儿路呢,有什么体己话你们到地儿了再说?”跟车的妈妈是个敞亮人,刚才上面救人,后面这车队被这些姑娘们来回走动,很是乱了一阵子,再要是闹下去,她们这些下人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还真是大胆,吓了我一跳,”待几个人都扶了丫头戴着帷帽从车里离开,叶书夏才算缓过气来,“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姐姐,你还是快帮我想想回去怎么逃过责罚吧,”叶睐娘头大的扎到叶书夏怀里,谭氏不论高不高兴肯定不能越过张氏来罚她,但张氏为了面子也会狠狠的给她点教训的,这下惨了。
叶书夏现在对责罚没兴趣,“快说嘛,回去母亲要罚我帮你一起挨。”
还真够义气的,不说怎么帮着免了,想的是一起挨了,叶睐娘失望腹诽,“您还是让我先喝口水吧,反正到了柳园渡她们还是要我讲到,到时一起吧,省得我说二回。”
柳园渡很大,也很热闹,实在不是什么深闺女子旅游观光的好去处,不过叶睐娘又一次惊诧与诸位夫人的派头了,先找了个地势高且人少的地方,让人清出一条道了,在四下撑起了青布帷慕,然后才请夫人小姐们从车上下来,当然,尊贵的小姐自然是不能被人看了去,都戴了轻纱帷帽。
细瞅了一圈儿,叶睐娘倒是又发现了个小秘密,因为是出游,男女之防就没有那么严密了,这也给了同来的少年少女们许多机会,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李夫人的本意。
“姮娘姐姐,咱们出门向来都是这么大的阵仗吗?”叶睐娘轻问身边的张姮娘。
“那倒不是,嗯,我也不知道,我没出来过几次,”
男人们经常出门又世居在黄河边上,因此也都见惯了,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些诗书话题,而同来的女儿家就不然了,她们平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门的机会本来就少,何况这种到郊外踏秋的机会,因此都扶了丫头站在河边,叽叽喳喳的连声赞叹,又各自吟颂那些写黄河的诗作,又围了叶睐娘让她把堤上的事情跟大家讲了,松风亭事件被她们抛在了脑后。
“唉,累死了,连枝去问下有没有热水,我想先洗洗,”叶睐娘一回到峨嵋月,一头扎到自己的床上,今天一天又是个心力交疲,至于伯母会怎么罚自己,那也等她睡一觉再说,反正也不会一到家都收拾她。
“连枝、若菊你们都出去,我和三小姐有话说,”
唉,这妞妞还没问完么,回来的路上都把自己“救人”的壮举再一次讲清楚了,甚至连张如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神情都仔细叙述了,怎么还不放过她,“姐姐,我想洗洗歇会儿,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我还是小孩子休息不好什么不长身体的。”叶睐娘将小脸皱成一团。
“我有话问你,”叶书夏径直坐在床边,虽然知道房里没有外人,还是忍不住向紫檀木屏风外觑了一眼,“今天你在松风亭边看到谁了?”
“松风亭边?”叶睐娘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午还到大相国寺一游呢,“看到谁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叶书夏一咬嘴唇,她觉得自己整颗心被津在凉水中,“我觉得那个从山路上下去的人影像表哥。”
“啊,”果然,叶睐娘暗中对自己的分析力竖了个大拇指,“当时不是林家小姐在亭中抚琴么?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讲的,那是咱们的表哥!”
“我也知道,可是,”叶书夏红了眼眶,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意中人心恋别人更痛苦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