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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睐娘抿嘴一笑,母亲在自己面前这个为难的表情还真是浪费了,“女儿和絮姐姐聊了一会儿,确实像娘所说的,絮姐姐人很老实,也很能干。”
“但是,娘,咱们不是挑奴婢,而且我听说那絮姐姐的后娘极是泼辣,而且人也恶毒,这样的人家咱们还是不沾的好,”看到母亲眼中的赞许,叶睐娘还是有些小小得意,“再者,絮姐姐人也太老实,咱们家这种情况,她要是让人诳了…”
没想到小小的女儿竟然能够想到这一层,连氏都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伤怀了,“是娘对不起你爹和你。”连氏将女儿搂在怀里,声音带了几许哽咽。
“娘您说什么?您是爹的好妻子,是睐娘的好娘亲,”叶睐娘反手搂了连氏的脖子,这年头就算是有了好丈夫,好儿女,女人怎么还是那么不容易呢?
最终叶向荃拗不过连氏,抬了丫头祥云为通房,原本连氏是想一鼓作气将祥云开脸做姨娘的,但正院婆婆百般阻挠,一会儿说祥云长的不行,一会儿是性子不好,再来就是八字不宜生养,真真是花样百出,令叶睐娘瞠目结舌。
连氏也不急,直接拿了几个小户人家女儿的庚帖去找赵氏,让她帮着挑上一个。
赵氏看三房这回是铁了心,只能说祥云好在知根知底,其实打的主意很简单,与良妾相比,丫头出身的祥云更好下手一些,所以不肯依连氏的意思,只说待有了身孕再升姨娘。
而那个可怜的姑娘柳絮,有柳色在,连氏也不能不会做人,排排场场送了一套包银的头面和一匹缎子,让柳氏帮着她物色婆家。
祥云跟了连氏多年,虽说只是个通房,连氏也不肯委屈了她,摆了几桌酒在西院热闹了热闹,而叶睐娘则暗自留心正院有什么举动。
果然没有几日,罗姨娘和旺姨娘便请了祥云过去说话,祥云也是个机灵的,去是去了,但坚决不肯沾牡丹院的任何东西,回数多了,两个姨娘也就死了心。只等着祥云有了身孕再想办法。
秋去春来,叶睐娘已经是个七岁的小小少女,虽仍通身稚气,但行动间也颇有几分亭亭之姿。
“睐娘,这次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要处处小心,听你二伯母的话,”连氏依依不舍的将女儿送上马车,又跟张氏道了别,才看着叶家的马车出了东门。
五月里二房三年的孝期刚过,张氏的娘家就派了人来请自家姑奶奶回门省亲,因为张氏的亲兄张延用三年任上期满报了卓异,现在已经回到开封祖宅,想接妹子和外甥们回家小住。
叶睐娘没想到张氏竟然提出要带着自己同去,当然这个意思一提出来,就在叶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首先是长房十分不满,但这次送二房到开封省亲的是三房的叶向荃,他们又哑了声,叶向荣太忙走不开,叶志远倒是身份合适,但张氏还担心这个不靠谱的东西出门给自己招惹,便委婉的跟连氏提了提,第二天叶向荃便说要到开封办货,任叶志远抓耳挠腮也没有用。
张氏这两年虽然足不出户,但她不是糊涂人,年底结帐时发现二房名下的产业出息竟然大不如前,想问但看婆婆赵氏不说什么,而二房恒哥儿还小,自己又是个寡妇,以后依靠长房的地方还多,心下怀疑却也只能认了,只在暗地里庆幸当初思虑的长远,让娘家兄弟帮着再次确定的产业,现在吃些亏也好过将来被整个吞了强。
与三房处的久了,张氏也看出叶向荃夫妻是有情有义之人,私底下与连氏商量了,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银子交给叶向荃在外面帮着另置了铺子,又派了自己的陪嫁出去打理,两年来竟然比叶向荣手下的铺子还要红火,只是这些事必须要瞒着正院母子。
吉向荃帮着张氏在洛阳开了个绣品铺子,不过是将开封的汴绣贩到洛阳来卖。自古都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因开封和洛阳太近,汴绣在洛阳并不太吃香,受欢迎程度赶不上蜀绣、苏绣和湘绣,但叶向荃走的是大众路线,又借了张家在开封的关系,货进的便宜,生意倒也说的过去。
这次带睐娘出门,除了有恒哥儿的缘故外,张氏也起了投桃报李之心,睐娘现在年纪不大,但就相貌看,日后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加上父母疼爱,自己也是个善解人意,守礼听话的好姑娘,张氏也很有意将她带出去给亲戚们看上一看,没准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张氏的祖宅并不在开封城里,而是在城南一个叫浅河的地方,张家人依着东边的运粮河世代而居,数百年繁衍生息,渐渐成了一个镇子
叶睐娘是头一次出远门,以前在洛阳,最远也不过是跟着母亲和张氏到白马寺,奉先寺这些地方去上个香,偶尔由父亲带着到城里铺子上去转一转,这次去开封,她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见到了真正的黄河。
马车一路跟着张家来接的张延为一行到了浅河村外,叶睐娘连忙安慰一路都在触景生情的二伯母,直到张延为来请她们下车,张氏才收住了眼泪扶了叶书夏和睐娘的手下来。
看到那高高的牌坊叶睐娘吓了一跳,这贞洁牌坊叶睐娘前世出去旅游时见过,没想到今生也能见到。
“这是我们老夫人也就是书夏的太姥姥的,朝廷表彰她贞孝,”张氏声音中除了自豪还略有几分感慨。
“嗯,”叶睐娘点点头,她可不像叶书夏那样满脸神往,仿佛这个高高的石牌楼都在闪着圣光,这又冷又硬的东西可是拿一个女人的青春血泪换来了,若是自己,叶睐娘暗地里撇撇嘴,可要好好想想,反正这个时代寡妇再嫁并不会被万人唾骂。
三十二、开封张氏
三十二、开封张氏
张氏一脉人口众多,嫡系直系多居在浅河大街两侧,再向外便是那些旁支,最后靠近村外的则是仆妇下人们的住所。
张延用虽是庶出,但他如今的仕途并不比那些嫡出的兄弟们差,因此也分得了一处四进的院子,张氏的马车在大门外一停,便有守门的小厮跑着往二门处送信儿。
叶睐娘随着张氏进了院子,只见门口上马石处放着泰山石敢当,进了大门,绕过清水脊嵌松鹤影壁,先是一溜仆人住的倒座窄院房。
谭氏已经带了儿子女儿等在二门处,张氏见了自己的嫂子,想到这两年在叶家的艰难,不由热泪盈眶,谭氏也知道张氏所哭为何,当下劝了几句,领着她们先去给张延用见礼。
张延用与妹妹感情极好,但毕竟多年未见,如今看到妹妹,自是一片唏嘘,又看外甥和外甥女生得极好,个个宁和知礼,便留了叶向荃和恒哥在自己书房说话,而谭氏则带了张氏和书夏睐娘回到内院。
叶睐娘静静的随了她们往后走,一边留心打量。她这次来母亲就反复交待,带着眼睛和耳朵就好,叶睐娘也是这个意思,自己不惹事,多听多看,偶尔露下怯,主要是享受这次远游。
过了垂花门就是坐北朝南的五间正房,正中一间是明间,其左右是次间、稍间,明间做了客厅,当中设一紫檀雕花独榻,引背踏脚俱全,周围摆了些圆凳,也都是紫檀雕花,都铺了靛蓝织锦坐垫,一侧的多宝格上摆了几件古物,虽不过分华丽,但却出出透着大气。
谭氏亲热的拉了小姑在榻上坐下,又让书夏和睐娘坐,她们那里敢,规规矩矩的给谭氏见了礼,才安静的侧坐了。
叶书夏也是多年没有回过张家,这次发现舅母这里比小时的记忆又富贵了许多,心里也是高兴,又是在嫡亲的舅母这里,禁不住小心的打量起来,还没瞄几眼,就感到腰间被人有手指轻轻捣了一下,警醒的敛了心神,认真听母亲和舅母说话。
谭氏虽然与张氏聊着家常,但却没有忽略这叶睐娘的小动作,心下赞许,而且这次小姑肯带了睐娘来,说明这姑娘也是入了她的眼的。
“母亲,”正说话间,听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叶睐娘抬眸一看,原来是张如檀,他比前年见时长高了许多,穿了身簇新的浅蓝薄绸直裰,腰间垂了一块羊脂玉珮,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玉簪,长眉端鼻,面如冠玉,看着很是清爽利落,英俊中又添了几分儒雅,真是浊世翩翩佳公子,叶睐娘忙起身垂眸而立,在这个时代,帅哥不但不能追,也是不能多看滴。
“檀哥儿都这么高了,”张氏看张如檀行事端方稳重,一脸欣喜,谭氏有两个嫡子,长子已经娶妻生子,在辽东总兵郝建业辖下做了一个七品县令,因为离的太远,所以妻子儿女俱在任上,谭氏膝下也只有张如檀能时时尽孝。
“姑姑,”张如檀腼腆的施了一礼,他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年龄有些人已经娶妻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与母亲和姑姑太过亲昵。
“听说已经中了秀才?”张氏眼中全是笑意,自己侄子一个比一个争气,做姑姑的也很是欣慰,“明年要不要下场?”
“父亲说侄子书念的并不扎实,想让再等几年,”张如檀面上恭顺,其实心中并不服气。
“也对,就算是十八再考,也很年轻了,”张氏颔首道,“这两年可以先成了婚,再立业也不迟。”
张如檀面上一红,不再作声,引得谭氏和张氏及一众婆子善意的嬉笑。
待与书夏睐娘见面后,谭氏打发了儿子去外院见自己父亲,又交待要好好照顾恒哥儿,才放张如檀离去。
谭氏也没有忘了当初那个伶俐的小姑娘叶睐娘,将她和叶书夏拉在怀里夸了一番,又问了连氏近况,方才松了手,又让自己的庶女姮娘过来跟张氏见礼,姮娘是妾室所出,在张家并不太得宠,不过十岁年纪,身材娉娉婷婷,眉眼之间尽是羞涩,叶书夏和睐娘与她想到见了礼,姮娘便安静的退到一边,再也不肯多开口。
张氏一行被安排在离谭氏所住春禧堂极近的峨嵋月,张氏将两个女孩安顿好了,又再次提点了她们规矩,才吩咐二人自去梳洗歇息。
叶书夏与叶睐娘分住在东西两厢,睐娘大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主屋摆了张酸枝木刻纹八仙桌并两三张青玉面的圆凳,桌上摆了扇小小的牡丹石屏风,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插了三四支销金硬烛,菱窗半开,屋内很是亮堂,叶睐娘向卧房看去,最里面的梢间做了卧房,也是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