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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次与几位先逝的长辈行过礼,李琎与叶睐娘在叶向荃夫妻坟前驻足,叶睐娘依稀听到李琎似乎在喃喃自语,焚香之后又拜了三拜,恭敬虔诚,心下一软,这一次她能不能有像父母这样的福气,找到一心一意,相守到最后的人。
“你刚才在那儿祷告什么?”下山时叶睐娘忍不住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在问二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李琎回头看着小心翼翼在陡坡关驻足不行的叶睐娘,“还说不让修路,你没缠足尚且如此,那些缠了足的妇人可怎么好?”
“说的也是,”叶睐娘一手扶了李琎,试探着抬腿,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滚了下来,“上山容易下山难,是我想的浅了,”她只想着为先人扫墓,讲的就是诚心,就算是吃些苦楚也是应由之理,可若真是因为路途难行再摔伤了,怕是老人在泉下也会不安,“祖父与父亲在时,都十分愿意为族里修桥铺路,我这个女儿反而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来,我抱着你,”李琎看着面对脚下的小土坡一脸难色的叶睐娘,心中好笑,“要么你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你拉倒吧?当我是女侠?叶睐娘心中暗恨,这要是给她双运动鞋,然后让她直接跑下去,兴许还可行,“没事,我慢慢来,桃子,你在后面抓着我的衣服,”虽然知道是上山,她换了硬底鞋出来,但绣花鞋实在不适合登山,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下去。
“啊,你这个,”叶睐娘还没有准备好,身子一轻,已经被李琎直接抱在怀里几步跃下了那条小小的土坡,“快放我下来,”
李琎跳跃之间吓得叶睐娘紧紧的搂了他的脖子,整颗心都快要蹦了出来,仰头又看到桃子与李子在后面偷笑的脸,叶睐娘只觉得面如火烧,“求你了,我自己会走,莫要再让我丢人了~”
“等你自己下,咱们都在这儿晒成干儿了,莫怕,待到山脚我自然会放你下来,”李琎紧了紧手臂,“我力气可是不怎么大,你再挣咱们都摔了可更丢人~”
叶睐娘将头深埋在李琎胸前,心里默念“看不见,谁也看不见”,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濡湿了眼眶。
“母亲昨夜睡的可好?”一大早叶睐娘便到明悟院与齐氏请安,李琎已经走了两天了,可叶家西院却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每日都会有城里的夫人们过来拜望。
“好,我正跟你嫂子说呢,这洛阳虽说是小地方,但民风淳朴,人也厚道实诚,”齐氏心情极好,李琎在时各级官员带了夫人小姐过来拜望,就算是李琎走了,留在洛阳城里的家眷也成了各位夫人太太眼中的最值得交好的对象。
这两天齐氏被洛阳城里的夫人们包围着奉迎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且这城里最尊贵的也不过是知府夫人,比齐氏品级更高的一个没有,再也没有人用俯视的眼光看她,鄙视她是庶女出身,几天下来,齐氏颇有些乐不思蜀,觉得洛阳比京城更为亲切舒服。
“母亲高兴就好,我真怕那些夫人太太说话太啰嗦惹母亲不痛快,”叶睐娘心里一叹,齐氏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齐氏行事如此高调与李琎来说并不是好事,别看着小小的洛阳城,各级官吏,谁后面又牵扯着谁,她们几个妇孺又哪里知晓?“我正想着过几日入了伏,请母亲到我乡下的庄子里住几日,那里邻着河,凉快些。”
“我这些日子忙着铺子里的事,让嫂子受累了,”同齐氏孟氏一起用过早饭,叶睐娘得空便向孟氏道谢,她几年才回洛阳一次,下一次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李琎一走,她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田庄和店铺上面,齐氏身边倒是孟氏带了儿子昕哥儿和女儿茵姐儿时刻陪在身边。
“弟妹快莫要这么说,都是应该的,”孟氏腼腆的一笑,“自家妯娌,你有事且忙去,果然如你所说,与四婶相处久了,四婶确实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人,”齐氏脾气急,真发了火,也都是着过就完,何况这几天她心情正好,不但不找孟氏的麻烦,反而每每有收到礼物,都会挑出一份儿来送与两个侄孙。
“夫人,达二爷来了,”锦观远远看到叶睐娘回来,急忙迎上前道,“永妈妈已经请他到前院坐了。”
叶志达来了?“咱们去见见吧,”虽然叶睐娘一回来就带了礼物去长房拜望伯父伯母,没有得到那对夫妻的好脸色,但她也不会迁怒叶志达。不论叶向荣和叶志远如何,这个二哥对她还是不错的,何况这些年若没有他苦撑着,叶家怕真的败落了。
“三妹,”叶志达看到叶睐娘进来,将身子一躬,谁又会想到当初那个隔房妹妹竟然成了一省的宪夫人,“我是特意来致谦的,谁想到妹夫已经走了,那天是父亲母亲太过失礼,还望三妹莫要放在心上,”说到这儿叶志达满心感激,“还有,也要谢谢三妹。”
“二哥说的哪里话,伯父身体不好,伯母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叶睐娘请叶志达坐下,“我们原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知二哥的‘谢’从何来?”叶志达读书还是不错的,结果被父兄连累,早早撑起了家业,所以叶睐娘看到叶志达,心里总是替他遗憾。
“三妹过谦了,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原就不惯生意来往,”现在洛阳城里都知道陕西布政使夫人是叶家的女儿,对他也就高看了几分,短短几日,叶志达已经体会了世间百态,“这些年不过是若苦挣扎罢了,”叶志达笑容苦涩,“若不是你回来了,怕西大街那几间铺子,也保不了多久。”
“可是有人欺负你?”叶志达接手生意时,叶向荣和叶志远基本都废了,根本无人指导提点与他,而且叶家在洛阳的名声也被这父子毁的差不多了,这些年叶志达的艰辛可想而知。
“谈不上欺负,”叶志达一笑,“现在好了,妹妹来的及时,如今那些人看到为兄都客气着呢~”原本想挤兑他逼他卖铺子的同行,现在全都换了副嘴脸,个个求他高抬贵手。
三百零四、志达的家事
“那就好,只是二哥,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仗势欺人的事咱们万万不能做,这洛阳城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叶睐娘忍不住提醒,就算是叶志达靠得住,可他后面还有叶向荣和赵氏一家,“那天大姐和四妹过来,竟然没看到大嫂和二嫂~”她和李琎去过长房第二天,叶逢春就和叶麦冬过来了,叶逢春已经老的像个四旬的妇人,显见日子过的并不好,而那个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印象的叶麦冬,则更是搞笑,竟然要求跟着自己去西安,为奴为婢都无所谓。
听叶睐娘提起自己一家,叶志达满面通红,“大姐家的事你不要管,如今我和她都不怎么来往了,也就娘还时常贴补她,麦冬你更不要理会,有我一碗饭吃,就饿不死她,咱们叶家的女儿没有要别家养的道理,”麦冬已经定了人家,竟然跟自己嚷着要退婚,而且跑到叶睐娘这里要求跟着叶睐娘到西安去,被叶睐娘塞到轿里送回了长房。
“大哥长年那个样子,如今身体竟然连爹的还不如了,”叶志达满面羞愧,讷讷道,“大嫂娘家看是不是事儿,就做主将大嫂接回去了,银妞儿还小,便跟着大嫂回去了,至于你二嫂,”他迟疑了一下,才道,“家里成日鸡飞狗跳的,她也是个不省心的,我看着不成样子,就将她送回去了!”
时至今日,二房搬去京城,但听二房铺子里的掌柜说,二房在京城过得极好,叶志恒更是儿女双全,庶出的三房虽然没有男孩,可是唯一的女儿竟然成了三品夫人,走到那里都被人敬着,而长房一家曾经人口最是兴旺,而且最得赵氏的心,可是日子却越过越回去,“睐娘,不怕你笑,外面铺子里我勉强还能支撑,最坏不过是一并卖了,换成田地我读书耕读,也一样过日子,可是家里,”想到成天与两个姨娘吵闹的母亲,叶志达不由头大,“家里你也去过了,大致情景也都看见了,”其他人叶志达管不了,只得拿自己媳妇开刀,直接将人送了回去。
叶睐娘心里一叹,二哥曾经是多好一个人啊,是叶家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也知道读书上进,可生生被生活磨成了这副样子,“二哥恕我直言,你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若无心打理生意,就按你说的,慢慢的将铺子卖了,置成田地一样过活,至于家里,若二嫂真的不贤,”就赵家的门风,休了也不委屈,可这话叶睐娘却又不好说了。
“论理你的家事我不应该置喙,可伯母现在身体不行了,”想到自己去探望时叶向荣和小赵氏,叶睐娘也一脸黯然,叶向荣得了消渴症眼已经盲了,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小赵氏倒是身体不错,但那样的母亲能帮上的忙也是有限的,“总是要有个在身边照顾,操持家事的人,若真的和二嫂过不下去,还是早些了结的好,与你与她都是好事,大伯母性子强些,但你与她说明白了,未必不肯,”赵氏与叶向荣那样子,却生了叶志达这么个良善的孩子,赵氏人精明刻薄,但理家也是一把好手,有她当家,也能震住那两个姨娘,而叶志达的婚姻事,有那么个娘在,怕是再娶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只能如此了,”叶志达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但与妹妹说这些还是让这个大男人颇为难堪,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只是休了那女人怕是母亲不会同意,”
“伯母担心的也不过是怕你与赵家断了亲戚,可就算没有二嫂,你也是赵家外孙,”叶睐娘叹了口气,赵家已经被两个赵氏惯成了不劳而获像水蛭一样紧紧贴在叶家身上,就算叶家已经败落,与赵家来说,也是舍不得丢的铁饭碗,“只是你与嫂子一直这样下去,长房的子嗣~”
叶志达眉头深皱,他年纪也不小了,自然希望能夫妻和乐,子女绕膝,“可母亲,”他为难的摇摇头,赵氏希望的是他孩子的母亲依然姓赵。
“二哥,好儿子不是这样的,”叶睐娘正色道,“你莫要忘了自己姓叶,不孝有三这样的话我也不再说了,只是孝顺也分许多种,你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孝顺,”她看着一脸为难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