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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常珍没有叶向荃高,不过中等身材,已经微微发福,身着酱色团鹤纹福庆如意漳缎家袍,腰束金錾梅花带,他并没有仔细打量叶睐娘,径自在上首一张紫檀嵌大理石透雕螺钿博古祥云图的太師椅上坐了。
“坐吧,”
叶睐娘也不跟他客气,福了一福在下首的紫檀大椅上坐了,这宁常珍久居官位,与父亲竟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这让叶睐娘放下一口气,她真怕遇到个与父亲相似的人。
若不是自己的身世几十年后揭出,宁常珍根本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而她却硬生生的存在着,提醒着他,宁氏族中最优秀的子弟,不过是一个婢生的庶子,宁常珍紧攥椅头,“听闻你已经与李御史订亲了。”
还真是开门见山,叶睐娘微微一笑,“是,”她可以刺堂上这位几句的,起码装作吃惊的问一问为什么一个侍郎老爷竟然纾尊迂贵来亲自动问自己的亲事?好奇的问问他这份“关心”来自何处?可是叶睐娘还是忍下了,若是父亲还在,应该会将宁常珍当作兄长吧?就算人家根本没有相认的心思。
“我夫人自从与张夫人结识之后,便很喜欢你,前些日子听说你与左佥都御史李琎定亲,不由担心你这样的身份配李御史不太妥当,”宁常珍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女子,心里募的一沉,她的安静沉稳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自己甚至有一种被人看透,甚至是被人轻视的感觉,“我也是一片好意,听说你很得宁指挥夫人的喜爱,干脆让她将你认到名下,这样算是半个宁家的姑娘,也好听一些,与李御史面上也有光,而且到了夫家,也不至于被人看轻了去。”
“宁老爷也是饱经世事的人了,自然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说了,这外人的看法重要么?”叶睐娘淡淡一笑,既然是大宁夫人在担心,你一个大老爷们跑来指手画脚做什么?你的用意自己难道猜不出么?可是这样来拉拢自己,有必要么?李琎与宁家,没有那么重要吧?
若是只为与李琎拉个关系,宁常珍根本不必如此,毕竟百年宁家,虽然到他这一代嫡枝不繁,可其他几房还是人丁兴盛,宁府各房出仕极多,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下去的?只不过这叶叶睐娘毕竟是他的痛脚,而且他与叶家这层关系已经被皇上知道,宁常珍不愿给上面的那位留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印象,多认下个叶睐娘与宁家,并没有多少坏处,有了宁家十三房挡在前面,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而这个丫头就算是知道了实情,也没有理由怨自己无情。
“人活与世,自然要留下清名才是,”宁常珍被这个“侄女”看得颇不自在,“我也是在为你着想,毕竟叶家不过洛阳一普通乡绅,而辅国将军府那样的地方~”
“多谢宁老爷挂心,”叶睐娘不打算与他多啰嗦,她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香火情,那担心的语言也太过苍白,“我家中有伯母长兄,亲事自然有长辈们操心,至于您的提议,”叶睐娘摇摇头,“河南宁氏是百年大族,叶睐娘自然高攀不起,至于以后,这宁府,小女还是不来为好。”
不等宁常珍再开口,叶睐娘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坠轻轻放到宁常珍一侧的紫檀八仙桌上,“这是当年父亲交与我的,如今还是完璧归赵的好。”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接受我的好意?”看着那枚玉坠,宁常珍颇有些恼羞成怒,“难不成还想着要宁家认回你?”
“宁老爷误会了,睐娘与家父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叶睐娘看着面色发红的宁常珍,“我们叶家与江南宁家半分关系都没有,何谈‘认回’二字?”
“你知道你就好,虽然宁叶两家没有关系,”宁常珍捻着并不丰厚的胡须,“可你到底,”他清了清喉咙,“我也不好太过无情,好歹我与夫人也算是你的长辈,宁家原本也要与李家结亲的,现在李家已经与你伯母定下了你的亲事,在内里与宁家来说也是一样的,夫人也是为你的将来考虑,才说要让十三弟认下你,将来你也多个走动的地方,须知李家是因着什么才会求娶你的,有了宁家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敢等闲对待你。”
“宁老爷多虑了,伯母既然应下了这桩婚事,自然就想到了这些,”叶睐娘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是李家三媒六聘定下的媳妇,只要守着自己的本分,想来李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说着起身一礼道,“宁老爷的一番苦心睐娘在此谢过,只是睐娘有伯母和兄长在,实在不需要什么义父义母,告辞。”
宁常珍根本不知道叶睐娘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眼里只有那枚静静躺在桌上的玉坠,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宁常珍呕得吐血,若是叶家那个老三看得见宁家的富贵,怕早就找上门来了,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女儿寄人篱下?而那个丫头,怕也像她的父亲一样,根本没有将宁家放在眼里,不然,又怎么一直会装作若无其事,想到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他其实被人在心里轻视着,宁常珍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那薄薄的翠玉随着桌面的震动落到地上,再滚到门边,门缝边折射回来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宁常珍不由深悔当初从吴均那里知道了叶睐娘的事后,就应该让夫人想办法与叶家搭上关系,今天一看这个叶睐娘,虽然出身比不上宁家的几个小姐,可言谈行止不比她们逊色半分,尤其是她能在贾家全身而退,也说明这个叶睐娘是个有头脑的,若是早些下手,就算自己的身份有一天被揭破,还能落个仁义的美名,而叶睐娘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拒自己与千里之外。
今天听说一搞笑事儿,我朋友的书,就是我下面推荐的那部,被一傻子抄袭,确切说连抄袭都不是,此人竟然连书名简介都没有改,直接发到红袖了,也太懒了些。当然,已经被投诉了,红袖删了,云中还没有,真是佩服此人的智商,多少下点功夫做的隐蔽些啊~
二百七十八、余 波
“你要去云南去?”席明月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丈夫,“你打定主意了?”贾连城从衙门回来就让她收拾行李,说是要到云南上任,惊得席明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从原先的宅子里搬出来后,贾连城只租了个一进的小院儿,该卖的仆从也都卖了个干净,如今也就姜嬷嬷跟在温氏身边,而席明月也只有个小丫头帮着带带孩子,这样的日子甚至比在席家时还苦。
“你快些准备吧,”贾连城将一张身契扔给席明月,“这是你的奴藉,你不是一心想做我的正妻么?如今逐了你的心意,这一世,咱们再也不分开~”
“你什么意思?你去找了叶睐娘?”看着贾连城冰冷的表情,席明月心里一哆嗦,情不自禁的搂紧女儿,她一直以来盼的不就是这个么?可为什么这么害怕?“婆婆不会答应的,她不会走~”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贾连城站直身来,“我已经跟宁大人求了外放边关,又求了大伯,收拾好东西咱们到云南去。”他听到叶睐娘与李琎定亲的事后就去见了叶睐娘,结果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周炳只是将那纸身契交给了他,如今,自己与叶睐娘真正成了陌路,曾经那点隐隐的希望完全的化成了灰烬。
“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席明月的话还没有问完,已经眼睁睁看着丈夫挑帘出去,原想着她安心与他过日子,又看着他卖了紫薇,席明月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甚至还在憧憬有朝一日贾连城能够重整旗鼓,他们一家能过上以前的日子,可现在,一辆破车,一车行李,跟着他远赴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这就是她谋求一生的结局?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温氏听完贾连城的话也是一通大哭,“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叫娘死在外面么?你这个不孝子,若不是你,你去,你去跪,去求,把睐娘给我请回来,去啊,你这个没出息的,比你爹还不如的东西~”
每次都是这样,又开始了,贾连城烦躁的在屋里踱步,“她已经又订亲了,四月就要再嫁,”贾连城甩帘出去,“你不是嫌她命不好会克夫么?现在又让我去接?”
“什么?那女人再嫁了?”温氏被打了鸡血一般,追到门外,“嫁的谁家?”竟然再嫁了,“呸,她一个被休离的妇人,能有人娶她?!”没有什么比叶睐娘倒霉更眼让温氏开心的了,对,她一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娘家本来就不让她回家住,一个女人在外面,还成天做生意,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太,”姜嬷嬷扶了温氏,小声道,“这次叶娘子嫁的是个四品官儿,虽说是个填房,但那头听说还是高门第,前头也没有子女。”叶睐娘在贾家时对下人都很不错,就连姜嬷嬷也亏得她,家里才比现在宽裕,现在姜氏夫妇盘算着,怎么着才能跟贾连城告个老,不再跟着到云南那边偏远的地界儿去受罪。
“什么?嫁了个四品官儿?”温氏颓然倚在姜嬷嬷身上,“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说着嚎哭起来,这一生,她就没有过得顺过,“好不容易摊个媳妇,还让那不要脸的搅家精儿给搅和没了!”
贾连城被母亲哭得头疼,在院子里困兽般的转着,可外面无论走到哪里,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大家的讥笑和白眼,尤其是在听说叶睐娘与李琎定亲的事后,他想过去大闹一场,想痛骂叶睐娘水性杨花,想告诉世人李琎拆散他们夫妻,可是他没有一点胆子,是的,他连去闹,去骂,去抱怨的胆量都没有,初得时的欣喜若狂,拥有后的心安理得,在每天晚上舔舐失去时痛苦的时候变得那么刻骨明晰,每天每夜,他都被一把叫悔之莫及的刀深深的扎在心上,或许远远的离开,才能将这种痛苦忘记。
“你若真不想到云南去,我也不勉强,”贾连城回头看着哭得可怜的母亲,“明天我送你到碧娘那里去,待以后我回来了,再去接你。”
贾莲碧的名声自叶睐娘走时就坏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被夫家退婚照还传出她不能生育的闲言来,这亲事上让贾连城母子彻底犯了难,贾夫人牛氏更是到族里哭诉,扬言与四房再不来往,也是在贾宛梅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