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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荃看女儿一副占理的样子也觉得好笑,索性坐下与女儿辩理,“睐娘记不记得前阵子让爹帮你买绣花的东西,说要好好跟着二伯母学刺绣?”
“是啊,”这事才过去没多久叶睐娘怎么会不记得?她有次到金桂院去,看张氏的绣房窗前有一张大大的绣架,旁边还有什么绣棚及各色的丝线,再看那绣架上竟然有幅女仙拜寿图,那绣品竟然有两米高,里面人物繁复,神态各异让叶睐娘叹为观止,张氏告诉她那是将来给自己娘家伯母寿辰时的礼物,里面的人物是天庭的各位女神仙。当时睐娘就下了决心要好好跟着二伯母学一下汴绣,她可是立志要做个优秀的古代女性。
“这不就行了,你学绣艺和你娘让你裹脚是一样的,为的就是将来有个好前程。”叶向荃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怎么会一样?叶睐娘有些无语,她学绣艺不过是为了提升自己,裹脚那是和自己过不去,“睐娘认为爹的话不对,二伯母教过,自古以来,富者以‘闺房绣楼’为贞,贫者以‘善织巧绣’为业,山东鲁绣、衣线绣和辑线绣,还有顾绣,都是名扬天下,可是缠足算什么?您可曾听说那家闺秀以三寸金莲名扬天下?若真是那样,又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没想到自己五岁的女儿竟然词锋犀利,叶向荃虽然被叶睐娘问的哑口无言,但暗自还是有些得意,面上却斥责道,“睐娘,女子以贞静为德,不宜争口舌之利!”
“那好,我不说了,但裹脚不行,女四书里也没有说女子必须缠足,那不是古礼,女儿不遵!”叶睐娘暗叹古人对女子的束缚还真是多,怕跑的快就缠了脚,怕辩才高就说“口舌”是七出之一!
叶向荃一直认为女儿懂事听话,没想到却固执至此,看她垂首不语,但小嘴却撅的高高的,心里也有些不忍,“爹也知道缠足疼的很,但你娘还有你二位姐姐不都这么过来了?我们睐娘那么聪明,这点苦怕什么?虽然缠足不是古礼,但世人皆以小足为美,咱们又怎么能免俗,爹娘也不想你将来为这个才去后悔。”
“爹,”叶睐娘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世人不能免俗所以咱们也要遵照执行?那爹为什么不纳妾呢?世人不都认为有钱人就应该三妻四妾?”
“难道睐娘也想让爹纳妾?”叶向荃有些不悦。
“当然不想,”叶睐娘大大的眼睛闪着委屈的水光,“女儿就是比喻,爹真的想让女儿也去受那份苦?女儿将来找一个像爹一样不计较女子脚大脚小的相公不就行了?”
看叶向荃蹙眉不语,叶睐娘抱了他的手臂继续撒娇,“那个真的很疼,不行你问问娘?娘说她缠足的时候她在屋里哭,姥娘在屋外哭,你也想咱家这样?万一肉烂了化了脓,女儿年纪这么小,再发了烧,烧成个聋子哑巴怎么办啊?”说到这儿,叶睐娘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小嘴一扁,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叶睐娘不过五岁,却是个小美人胚子,现在她原本喜气盈盈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小小的鼻头也红通通的,粉嫩的小嘴一翕一合,像极了她养在院子里的那只兔子,叶向荃让娇滴滴的女儿哭得心都化做了一滩水,“爹娘也是担心你以后被人笑话,大脚姑娘走出去都低人一头的。”
嘁,那是她们心理承受能力的问题,我不觉得自己大脚丑,谁还能把我笑死?不过听叶向荃的口气叶睐娘知道摸到门儿了,“女儿不怕,被人笑了又不会掉块肉,我活的自在就行了,爹不是最想我和娘活的自在些吗?您就替我跟娘求个情好不好?”
看叶向荃虽说不语,可是明显已经微微扬起的唇角,叶睐娘便知道差不多了,“这样,女儿才五岁,常妈妈也说了我的骨头软,如果到七岁时我回心转意了,到时让娘帮我缠也不晚,行不行?爹~~”
叶睐娘开足马力,将撒娇进行到底,她上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撒娇,以为这项技能自己根本是不会的,可是重生后她明白了,是人都会撒娇,关键是有没有爱自己的人,看重自己的人,自信那个人爱你,撒娇就可以无师自通。
“好吧,爹答应你,”叶向荃让女儿闹得有些无耐,“我跟你娘说等到你七岁,希望你那里可以明白过来。”
叶睐娘暗暗比了个“V”字,七岁,到时自己还想不“明白”不就行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用什么“三寸金莲”来取悦男人。
得解放的叶睐娘可没少招来叶逢春和叶书夏的笑话,不过她不缠足的目的达到了,其他人说什么叶睐娘还真没放到心里去,何况在她认知里,三寸金莲和大家闺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叶逢春的脚比叶书夏的脚缠得还小(这要利益于她这个姐姐个头比妹妹矮,天生脚就小些,),也没有因此而比叶书夏在礼仪仪态上优秀多少?
至于以后会不会因此找不到好人家,叶睐娘也没有担心,她的生活目标就是,现在享受父母的关爱,做个幸福的小孩,以后找个像叶向荃那样的人,勤劳能干还有点小心机,性格温柔专一,有多富或是能不能为官做宰叶睐娘根本就不考虑,这一世她就想平静幸福的活着,把前世没有得到的父母爱、夫妻爱、子女爱都体会一遍。
二太太张氏倒是忧心忡忡的教育过这个不听话的侄女,但叶睐娘只是嘿嘿笑着并不顶嘴,寻机就找叶志恒去了,张氏又想到以西院的家世和财业,脚的大小应该不会对叶睐娘的婚事有什么决定性的影响,便不再多哆嗦。
而正院那两位,自然是巴不得西院越惨越好,所以除了讽刺了连氏几句也就不再多说,何况赵氏因为是屠户之女,幼时根本就没有缠足的机会,小赵氏待缠时已经年纪偏大,现在那双脚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二十三、罗姨娘
二十三、
“妾身见过三太太,”连氏带了女儿从金安堂出来,才出了院门没多远,就看到叶向荣的姨太太罗氏满娘扶了丫头梅香从小路上过来。
叶向荣夫妻住在正院东侧的牡丹院里,而罗氏则住在他们院子后面的小跨院里,就算是出来溜弯儿走到了院西,这也有点远啊,显然这是有意在等自己了。
“罗姨娘早,”连氏微微一笑,欠了欠身,也不多搭话带了女儿便走,她对罗满娘没有什么好印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知道勾引姐夫,这样的人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唉,这天儿一日。比一日冷了,”罗氏抚抚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她身上的斗蓬有些旧了,素青的缎面已经没有原本的光泽,硬硬的带着几许冷意,“你看这大冷天儿的,三太太也别回去了,就到我那儿用个早饭吧~”
罗氏看连氏根本不停步,伸手拉了她的斗篷,将她的儿子过继到西院名下这她千肯万愿的,如果自己生下的儿子留在正院,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以小赵氏的心肠,就算活下来,将来也分不了多少产业,而过继给西院,那三房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自己儿子的,可是万一孩子在三太太手里受罪怎么办?罗氏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和连氏搞好关系,希望以后能慢慢弥补弥补,这样以后她也可以经常过去看看儿子。
连氏不动声色的避开罗氏的手,去她院里吃饭,自己成什么了?“不必了,若是罗姨娘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你也知道这天冷的很,睐娘还小,在这风口里站不得。”
罗氏未抬进来时,到叶家来串门子时就和小赵氏沆瀣一气踩自己,后来进门做了小妾,偶然间的碰面两人也不多话,现在忽然向自己示好,连氏面色一沉,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产婆说我的肚子里的哥儿过了年就要生了,”罗氏低声道,“以后还请三太太多多照顾,”说着颤微微的一礼。
“你是长房的姨娘,要照顾也要请大嫂照顾才是,”连氏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是这女人怕大嫂害她,也求不到自己头上。
“不是,我是说这孩子,”罗氏欲言又止,她的儿子过继给三房的事因为还不确定是男是女才没有公开提出来说,但叶向荣已经跟她拍着胸脯保证过说这事儿一定能成,可是今天看三太太这神情,应该是还不知道,“他三婶,以前是满娘不懂事,可是进门这些年,妾身也看出来好歹来了,您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和善人。”
“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在这儿说悄悄话,也不怕冻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叶睐娘不用看就知道是叶逢春,这丫头还真是没家教,一个是她婶娘,一个也算是她小妈,竟然一点礼貌都没有。
连氏仿佛没听到一样,对有些尴尬的罗氏道,“姨娘还是自己回去吃吧,我院子里事多,天气也冷,先走一步。”
赵氏的三个子女什么时候看到罗氏都没有好脸色,罗氏匆匆与二太太张氏见了礼,扶了丫头走了。
“妹妹哪那么多的话,不过是物以类聚罢了,”叶志远目光阴冷的看着连氏远去的背影,叶向荃害的他挨了顿好打,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现在叶向荣把他又看得紧,不但出门有指定的长随跟着,连月钱都被扣了,还查他管的铺子的帐,搞得他没有一天有安生日子,这笔帐早晚要跟三房算!
张氏已经懒得再去鄙视长房的规矩了,带了两个儿女径直往金桂院而去,罗氏找三房的意思她大约猜到了,只是看连氏的神情似乎还不知道。
长房想将庶子过继给三房承嗣的事赵氏也隐约跟自己提过,虽然张氏不敢明着和三房多做来往,这个消息她也没有事先跟连氏通气,现在正好,自己要是提前告诉连氏,也可以推到罗氏身上。
“姨奶奶今儿性急了些,”罗氏的丫头梅香低声道,“若是三太太不同意再闹出来,还有大太太要是想将二少爷过继,说不定会对您不利的。”
罗氏斜身倚在铺了厚厚青绒的火炕上,梅香熟练的将一个吉祥如意团花迎枕塞到她身后,又拿了条米色富贵牡丹薄被搭在她的腿上,其实罗氏娘的屋里不像旁人想的那么寒酸,屋里一色的酸枝木家俱,当屋的炭盆里着上好的香炭,没有一丝烟气,迎面的那架镀金八宝自鸣钟更是叶家独一份儿,她得了叶向荣的宠爱,已经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