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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自己亲婆婆和这位嫡婆婆的恩怨她很清楚,自己不受赵氏的待见她也心知肚明,不过早就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她做姑娘时家里并不宽裕,她和堂嫂还到林里采过桑呢~
“娘,”睐娘娇娇的拉了拉连氏的斗篷,“我也要去,我也想再点儿看到爹爹~”
叶蕊来到这个自己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朝代已经四年了,这四年她是叶家三房深受宠爱的掌上明珠,可是也只不过出去走亲戚时能由母亲带着出去过几回,还是坐在车里什么也看不见,叶蕊感觉自己就像养在鱼缸里的鱼,外面的大海实在是充满了诱惑,那怕是在大门外站一站,看看街上的行人也是好,更何况她也真是有些想念疼爱自己的爹爹叶向荃了。
“来了,来了,”桃子远远看到一辆马车拐进巷口,兴奋的叫道,“人回来了,三老爷到家了。”
“桃子姐姐,”睐娘拉了拉桃子的棉衣,自己这小个头儿,被连氏和睛雪挡的什么也看不见,“是不是我爹回来了?”
“是,”晴雪摸摸睐娘的头,“我去禀报老太太。”
片刻之间,叶府内外已经哭声一片,虽然各怀心思,有人是真心哀痛,有人只是哭给人看,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叶家二老爷没了,自五年前叶老太爷死后,家里又一个顶梁柱倒下了,叶家以后的日子还会不会像过去那么风光?
看着赵氏直冲向最后那辆拉着二老爷叶向高棺木的灵车,连氏一阵黯然,对赵氏的不满也淡了几分,还有什么比老年丧子更让人伤心的?
她并没有往赵氏身边凑,小赵氏和叶逢春也不会给她机会,她只是和叶向荃碰了一个眼神,相公这次真的瘦了许多,便走到一辆黑漆平顶马车前,扶住正从上面下来的妇人,“二嫂~”
“三弟妹~”叶家二太太张氏看到满脸关切的连氏,整个人如同寻到了依靠,紧紧拉了她的手哭道,“我们恒哥以后可怎么办啊~”说着身子一软,倒在连氏怀里。
张亭兰是开封望族张家的女儿,虽然只是个庶女但贵在她有个与二老爷叶向高是同科进士的哥哥,又出身名门,若不是叶向高与张延用相交不错,张家又看叶向高踏实俗前程锦绣,也不会把自家的女儿嫁与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商户之子。
“娘就的叫什么话,”叶向高的长女书夏扶了丫头的手从车中下来,她自幼长在祖母赵氏膝下,又与叶逢春十分要好,长期的耳濡目染,因此很是看不惯三房一家,如今见母亲拉了连氏哭诉,有些不耐烦,“咱们还有祖母和伯父伯母,谁还敢欺负咱们不成?”
连氏一哂,也不去和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夏妞儿说的对,在自己家里,没有谁会欺负了谁去,”她看了一眼爬在棺木上不肯起身的赵氏,“咱们还是去劝劝母亲的好,这天太冷,人又上了年纪,再出个什么好歹…”
灵堂是一早就备好的,待将灵柩停好,众人换上孝衣,天已经黑透了,睐娘看着自己的爹娘都忙得脚不沾地,乖乖的跟在桃子身边,立争不给他们添乱,心中则暗骂赵氏心黑,自己的儿子在那当大老爷指手画脚,别人的儿子从榆林大老远将人接回,回来后连气都不让喘一口,就可劲儿使。
叶蕊也就是现在的睐娘来到这个大顺朝四年,外面的事她用听故事的方法了解了个大概,这大顺就是在明清中间拐了个弯儿,李自成是大顺的开国皇帝,如今建国也有百十年了,叶蕊偷偷算了下了,现在的天佑三年也就是原来的一七六几年,而据她所知,鞑子被拒在了关外,始终没有打进来,为什么呢?这个还有待她再长大些才能闹明白,而这个叶家,她算是什么也看明白了。
叶家现在当家的老太太赵氏深恨睐娘那江南来的亲奶奶云蓉,不但比自己年轻漂亮,更最终被叶老太爷抬了平妻,比她这个并肩打天下的正妻不过低了半头不到,临死还不忘给儿子争得了三分之一的家产。
当然,这只是赵氏自己的想法,从二房角度来看,其实是叶向荃的奶娘,早已退休回家养老的马氏的角度来看,根本不是这个说法,当年做了妾的二老太太可是在叶家遭大难时献出了全部嫁妆帮叶老太爷渡过了难关,没有二老太太的壮举,叶家还不知道在那儿要饭呢~嫁妆,赵氏那个屠户的女儿有么?
自己奶奶是个小三儿的事实让叶睐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太爷和云姨娘虽然都化做了一抔黄土,但赵氏的愤懑和怨恨还是留了下来,幸亏叶老太爷是个明智的,在知道自己不久与人世之时,将家财分了个清楚干净,还到官府去备了案,从这一点上看,老太爷对自己的小儿子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睐娘与那个两姐姐还有张氏一同陪赵氏坐在金安堂里,二房唯一的儿子叶志恒今年五岁,和长房的小儿子达哥儿已经在赵氏的内室睡着了,逢春在小声的安慰一脸哀泣的书夏,没有人理会睐娘,她也不无聊,专心打量这金安堂的摆设。金安堂堂如其名,一应摆设金碧辉煌,四壁都摆放了博古架,纵横格子里琳琅满目的全是各色古董玉器,睐娘想起自己西院念慈堂那素雅的布置,不由心中暗笑,这位老太太这儿就算是唾盒水盂都是掐丝描金的,生怕人不知道这儿的主人有多么有钱,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是落了下乘。
正在胡思乱想,就看自己母亲和伯母小赵氏悄悄进来,睐娘忙迎过去问,“爹怎么样了?”
她的父亲叶向荃一直身子不算健旺,这一趟榆林走来下,天寒地冻的,又要忙活丧事,睐娘真担心他病到了。
连氏摸了摸女儿乖巧的小脸,“没事,他省得轻重。”说着便随了小赵氏向赵氏行礼。
三、议 事
三、议事
“外面的事要是了了,让老三进来,将事情也跟我们说说,”赵氏已经抹了抹从没干过的眼泪,她不过五十六岁,可是一张脸却已经将核桃皮一样,爬满的皱纹,头发也尽数白了。往先没见到棺木,赵氏还一口气提着,心中有丝隐隐的希望,可现在那最后一点儿奢望都破灭了,近六十的人如断了的弦一般,一下子倒了下去,可又知道自己这个大媳妇上不得台面,二媳妇又看是柔弱实则精明,两下不能相得,她又是个不肯放手的操心性,因此硬撑着出来听事。
“是,相公正跟大伯商量明天到各府报丧的事,”连氏恭敬的一礼,示意身边的常妈妈去通知叶向荃进来。
“娘您放心,家里的一摊子我家老爷该置办的该安排的都一早打点好了,只等明天发动了,”小赵氏听到连氏抢在自己前面说话,心里很是不悦,脸上并不带出来,而是做出一脸哀戚,顺势坐在赵氏身旁,二老爷是五品的官身,虽然殁了,但人情还在,想来过来吊祭的都不是白身,正好让自己老爷多往人前跑跑,也能混个脸熟,听叶老大的意思,没有了叶家老二,以后生意上就少了个靠山。
连氏自然是明白小赵氏的盘算,不过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大房的事,自己丈夫辛苦一趟,将兄长的遗体和妻女迎回,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至于好处、露脸什么的,她和相公根本是不会想的,因此微微一笑,“还请大嫂和大伯多操劳了,我家老爷那身子骨,这一趟下来,真怕他就此躺倒了。”连氏起身向小赵氏一礼,“这内宅的事,我什么也不懂,还要大嫂您掌总才是。”
“指望你们能做什么?!”赵氏冷哼一声,“亏得成天兄弟兄弟的,这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光想着怎么躲懒儿~”赵氏越说越气,好像这趟榆林是叶向荣去的,“老三怎么还不进来?!根本没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小心我到官府告他不孝!!!”
张氏自嫁了叶向高后就随夫婿到了任上,也就是丁忧那三年与婆婆和妯娌们住在了一起,她是大家女儿庶女出身,对规矩礼仪和人情冷暖比一般人要敏锐,因此很看不上婆婆和嫂子的作派,而三弟媳偏又是西院的太太所生,而世家出身的张亭兰对民间弄得什么平妻之类的很不感冒,平时也不和三房多来往。
只是这次,年前家里就收到了自己老爷病重的消息,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老爷嫡亲的兄长叶向荣,而是三房的弟弟叶向荃时,张氏却意外的看到了叶向高眼底的喜色,待老爷过世,张氏才彻底明白了亡夫为什么更想见自己这个隔母的弟弟,叶向荃办事仔细,周全,从家财的清点处理装车到棺木的置办以及后面的扶灵归乡都打点的清楚爽利,对自己这个嫂子也恭敬有加,这也让张氏对三房有了感激之情。
“母亲,这次真得感谢他三叔,若没有他三叔过去,我们孤儿寡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当初老爷一去,官府的人就要让我们搬出官衙,说是给新老爷腾地方~”想到在榆林受的委屈,张氏眼睛又红了,全套的斩衰穿在身上越发的显得凄楚,在没有了男人,自己和孩子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要仰人鼻息,自己一个守寡之人自然受得了冷遇,可是一向好强的女儿和小儿子,在刻薄的伯父、伯母手里可要怎么活?
“弟妹可不要这么说,那是你大哥在家里脱不开身,若是你大哥在,看他们谁敢?!”小赵氏根本不想听也不想让张氏说叶向荃的好话,“你也应该知道,咱们叶家上下这么多人口,这么多铺面,全指着你大哥呢,他就算有心去看你们,哪走的开啊~”
赵氏瞪了自己侄女一眼,屋里的人都是一片白花花的孝服,刺得她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想听小赵氏再说什么,虽然叶老太爷过世时将家分了,但叶家老大和老二分得的铺子掌柜每月都要向赵氏报帐,而且收入也交由赵氏打理,她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这次老大不肯去榆林让她很不舒服,比起每天浑浑噩噩的老大,她更疼爱自小争气的二儿子,自从儿子中了进士,洛阳城里的官太太们谁见了她不得叫声老太君?
“母亲,您找儿子,”叶向荃在门外轻声道。
“进来吧,”
叶向荃是个子极高,而且人长得白净清秀,看到他赵氏不由想起云蓉那张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