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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睐娘悚然一惊,猛的意识到今天是自己洞房花烛的日子,忙起身由李子帮着将头发绾了,只见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贾连城进来,身后跟着温氏身边的姜嬷嬷。
“少爷今儿高兴,与营里的兄弟喝的有些高了,”姜嬷嬷看着一脸诧异的叶睐娘,笑着福了福身子,“少奶奶您也歇着吧,明儿还在早起呢~”
洞房里的人都散尽了,常妈妈临走时特意嘱咐她“小心”些,叶睐娘呆呆的看着床上那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叹了口气走过去推了推他道,“快起来,起来去洗了再睡。”
贾连城想是太累了,酒也喝的多,半天也没有反应,叶睐娘有些无奈,只得叫桃李二人进来端了热水帮他将脸和手脚擦洗了,抖开大红绣榴生百子锦被与他盖了,自己也想上床去睡,但他身上酒味太大,仿佛整壶酒都洒到身上一般,虽然只剩中衣,还是熏得人喘不过气,叶睐娘只得又抱了一床被子,准备到一旁的锦榻上去睡。
屋里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到一半,叶睐娘走过去将落下的烛泪掰下来在手里揉搓,新婚之夜新郎酣睡如牛,新娘百无聊赖,活了两世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光景,她将手中的红蜡团成一颗红心的形状摆在妆台上,从骨子里,自己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良人携手白头,所以她才会相信贾连城那天的话,可现在?叶睐娘自失的一笑,暗笑自己真是太多年没碰过男人了,其实这又算什么事?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若这个陌生的男人真的像饿狼一样扑过来,自己怕还会觉得尴尬的很。
叶睐娘似乎又回到了前世,依稀是自己结婚的时候,自己穿了一袭租来的白纱,正与西装革履的丈夫对拜,忽然觉得有个人走过来,她定睛一看,怎么会是贾连城?这一吓惊的她梦也醒了,睁开眼正看到新郎的脸,“哦,你,”
此时天光已经亮,叶睐娘有些恍惚,呆在榻上不敢乱动,他不会酒醒了想起来还没有洞房吧?
“你被子掉了,”贾连城不敢看妻子的脸,直起身子道,“不早了,起来给母亲敬了茶,咱们还要到老宅去。”
叶睐娘垂下头,“咱们,”她想委婉的问没有圆房的事怎么交代,却发现贾连城现在是急着想要避开自己,不由有些愕然抬起头看他,难道害羞成这个样子,“你昨天喝的太多,快去洗洗把衣服换了吧。”
“好,你也起身吧,”
看着步履有些仓皇的贾连城,叶睐娘冷下脸,“桃子,李子,谁在外面?”
“让李子和锦色去服侍姑爷洗漱,”叶睐娘木着脸道,“你去把昨天姑爷换下来的衣服拿来我看,”
桃子狐疑的望着自家小姐,看她脸色不对,急忙应声而出,昨天姑爷身上酒味太多,她把那脱下的喜服放在西梢间去了。
大红的喜服放了一夜,竟然还有冲鼻的酒味,叶睐娘细细在将衣服摸了一遍,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衣服上的酒水一夜都没有干,这是喝酒全部都喝到衣服上了,昨夜她还高兴这贾连城酒品好,喝醉了不吐不说醉话只老老实实的睡觉,“拿出去吧,这会儿莫要让人进来。”
紫檀木千工拔步床上是掀开的大红锦被,下面压着一幅雪白的绫帕,叶睐娘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只怕过一会儿姜嬷嬷就会来验红了,自己怎么办?说洞房花烛夜新郎沉醉不醒根本就没有进房?就算是贾连城帮着证明,日后自己也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何况还有更差的情况,而现在自己新婚第一夜,难道要依此为据轻言和离?恐怕更是个大笑话了,她冷冷一笑,从妆台上拿出一把修眉的银剪,在指腹上轻轻一扎,尖锐的疼痛让她最后一丝睡意也荡然无存,现在她明白了什么叫切肤之疼,不是疼在身上,而是痛在心里,自己这第二世,难道又选了这么一场婚姻?
“你怎么了?”贾连城在净房里“梳洗”了许久,才忐忑的从里面出来,正看到叶睐娘坐在床边上发呆,想到昨夜的情景,他有些心虚,“可是没有睡好?昨天他们把我灌的太狠~”
“没事,”叶睐娘嫣然一笑,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打闹和离也不能放在今天,“我去梳洗,然后咱们去给母亲请安。”
叶睐娘从净房出来,由桃子服侍着在妆台前坐下,“今天少奶奶梳个牡丹髻,用这套红宝头面?”
“不,换那套赤金八宝的,”叶睐娘微微一笑,从玻璃镜中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贾连城,“咱们还要到老宅去给长辈们见礼,自然要隆重一些。”
“是,”桃子难得碰到叶睐娘爱打扮的时候,“少奶奶这样貌,再一打扮,走那儿都是头一份儿!”
她从一个扁平的雕花匣子里挑了一朵牡丹花钿,在口边呵了呵细心的为叶睐娘贴在眉间,左右端详了对贾连城笑道,“少爷看少奶奶可这么打扮可合适?”
“很好,很好,”贾连城觉得自己都没有勇气再在房里坐下去,“我出去问问母亲可起来了。”
一百六十一、敬 茶
“奴婢给少爷奶奶道喜,”贾连城甫一出门,正碰来姜嬷嬷进来,“少爷大喜。”
“哦,母亲可曾起来了?”贾连城侧身让她进去。
姜嬷嬷进屋就看到已经全副盛装的叶睐娘,没想到这对新人竟然起的这么早,“少奶奶头天归家,可歇好了?”说着便直奔床上将那块白绫拿了起来,看过之后满脸是笑的放在一只红花匣子里,“太太等着你们都敬茶呢~”
“知道了,”叶睐娘微微一笑,“姜嬷嬷,您是太太身边的老人儿了,不知道相公身边原来服侍的人都在哪里?我想着待去请过安后,也要见上一见才是。”
“这个,”姜嬷嬷脸上一僵,在贾府时自己这个少爷就是个孤拐性子,身边不要丫头服侍,搬出来后不给贾连城院子里安人温氏也是有她的打算的,说穿了左不过是贾夫人牛氏不肯将家中的奴婢分过来,而温氏又不舍得花钱额外花银子买人,又想着叶家陪嫁来的下人也不少,若真不够用时,就由叶睐娘自己花钱来买,“少爷不喜欢有人近身服侍,”说着姜嬷嬷意有所指的一笑,“好教少奶奶放心,我们家少爷身边连个近身的丫头都没有的。”
这人是在为谁守身?叶睐娘紧握手边的玳瑁梳篦,“那总得有粗使婆子吧?总不成少爷连自己的衣服也要自己洗?”原本她是可以忍受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贾家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忍让?下马威也可以是自己给别人。
“这,那些人原也有的,”姜嬷嬷老脸一红,思忖着说辞,
“咱们过去吧,莫要母亲等急了,”贾连城从李子手里接过叶睐娘的孔雀纹大红羽缎镶毛披风,等着叶睐娘出门。
叶睐娘浅浅一笑,目光从贾连城的脸上平静的扫过,“好,妾身也是想着姜嬷嬷是母亲身边得用的人,有些话自然向她请教最合适不过,”原本她以为贾家求娶她除了嫁妆的缘故,应该也有个人的因素,可现在还真是不一定了,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子到底为了什么?!
叶睐娘住的后院离温氏的正房也没有几步路,她温顺的跟在贾连城后面,做足了小媳妇的本分。
“太太,少爷和少奶奶来了,”人还没有上台阶,门口候着的一个穿了红衣绿裙的丫头已经扬声禀报。
叶睐娘随着贾连城进孝慈堂,正厅里摆着榆木八仙桌,墙上挂着和何二仙图,一左一右两个榆木太师椅,只见温氏一身石榴红富贵吉祥纹褙子,梳了个圆髻端坐在太师椅上,姜嬷嬷抢先一步,走到温氏跟前将匣子打开给她看了,“好,好,”温氏满脸是笑的点点头。
动作表情与语言同步,叶睐娘心里下了个结论,温氏并不知道贾连城的作为,那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做什么?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少爷少奶奶敬茶吧,”旁边的红喜道。
行礼,敬茶,送上与温氏做的鞋袜,一切异乎寻常的顺利,并没有丝毫留难,叶睐娘将收到的一对金镯子递给身后的桃子,看了贾连城一眼,他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很紧张,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莲碧见过嫂嫂,”贾莲碧看叶睐娘敬过茶,上前给她见礼。
“妹妹好,”叶睐娘从李子手中接过一只黑漆镙钿匣子,“这是一对镶珠芙蓉簪,过了年妹妹正好戴着出门踏春。”
匣子里的发簪用和田玉雕成芙蓉花的模样,细长的簪身从一颗明珠上穿过,别说两支发簪的玉色纹理不差毫厘,就单说两粒珍珠也都有拇指大小,珠形圆润,色泽莹白,简单的花形并不张扬,但带眼的人都看得了出来价值不菲,“快收下吧,以后你嫂子与你就是姐妹一般,有什么事就跟你嫂子,自家人不用客气。”
这话说的,桃子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她看了一眼冲自己直眨眼的李子赶快把对垂了下去,心里哀叹小姐又落到了另一个小赵氏手中。
“见过嫂子,”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贾莲碧身后传来,叶睐娘一怔,向她身后看去。
“这是我的一个庶妹,嫂子不必理会她,”贾莲碧面色一沉,若不是大伯母不肯留,她和母亲都不想把这个碍眼货给带过来。
“原来还有一个妹妹,我第一次知道,倒是失礼了,”叶睐娘冲贾连城一笑,看到他垂下眼眸,“是父亲的一个妾室所出,平时不怎么出门。”贾连城有些尴尬,他知道叶家似乎没有什么庶女庶子的。
叶睐娘扫了堂上众人一眼,再看眼前这个怯懦如一小耗子一般的姑娘,随手将自己腕上戴着一对赤金嵌宝镯捋下来套到她腕上,“不知道是几妹?芳名是哪两个字?”
温氏把叶睐娘把黄澄澄的两只镯子随手就给了贾小妹,心疼的肝儿颤,“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值当你赏她那么贵重的东西?咱们家庶女不排行,谁知道她是老几?我也不识什么字,大家都管她叫小妹,你也这么叫就行了,以后有什么活,只管使唤她就是了。”
贾小妹听到嫡母这么说,连忙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嫂子快收回去,这太贵重了。”
“你收着,怎么说你也是父亲的女儿,无论嫡庶都是我的小姑,”叶睐娘看了一眼盯着那对镯子的贾莲碧,“这对镯子也就是个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