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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看着两人皆是一副既悲伤又激动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什么故人之子的?
“舅舅,我是锦绣……”
“父亲,我是白平啊……”
两人皆是哽咽的出声唤着,顿时将白临给震惊得不行。他纳闷的再次认真的看了看安言和白平,想着自己乃是独子,哪里来的外甥女。再有,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哪里来的儿子?白临顿时郁闷的仔细打量着安言和白平,奇怪了,这两个人看着很正常啊,不像是疯子啊。但是,他可以一千个一万个肯定,他肯定不是这两个人的舅舅和父亲。
那么,这两人是认错人了?白临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容,心中暗暗想着,自己这个面容很是普通啊,没有想到某一天竟然会被人认错。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外甥女和儿子。”白临认真而肯定的回答着。
那一刻,安言无从去分辨眼前的男子是否真的是舅舅白起,她知道那站容颜是如此的熟悉,一如埋藏在心底,被愧疚萦绕的身影。舅舅,永远都是她心中不可触碰的痛。而此刻看到那张沉睡在心底深处的容颜,再次鲜活的重新在眼前。她此刻只有一个感受,惊喜而感激。惊喜于再次见到舅舅,她还能够有机会去诉说自己的愧疚。感激于上天的仁慈,竟然将舅舅给送回来了。也许,上天一直在看着大家,知道大家这般需要白起,所以起了恻隐之心,将舅舅又完好无缺的送了回来。
如果说有谁和安言一样自责一样遗憾,那就是白平了,白平身为人子,却是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这个一直是他心底最深重的痛,无论他将来如何都无法弥补的缺憾。如今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只觉得一切的情绪都有了出口。这一刻,即使是身为男子,白平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白临更加郁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哪里来的,话都没说两句,就哭得如此伤心,让人都不人心打断他们。
沈沉赶了过来,听到白平和安言的声音,隐隐猜测到两人是将面前的男子给当成了白起了。
只是,这真的是白起吗?
沈沉也是知道白起的事情的,当时可是王氏和白家人清清楚楚的葬在了绿竹村的,如何是也不可能活过来的。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也许真的和白平长都一模一样,但应该不会是那个白起的。此刻,因为不在局中,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沈沉倒是分析得透彻。
“不知道这位如何称呼,我的这位堂弟和表妹思亲过重,应该是认错人了。”
白临倒也没有怪责白平和安言的意思,认错人也不是什么大错,相反的,他倒是挺欣赏安言和白平的重情重义的。
“在下白临,确实不能是这两人的亲人,在下几十年的记忆中,却是一点也没有这两人的印象。就算是认识,都是万万不能的。”白临看着安言和白平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到底是不忍,就出声认真的解释着。
安言瞬间摇头,眼泪纷飞,“不会的,你就是舅舅,我不会认错的。我记得舅舅的模样的,不可能认错的。舅舅,你是不是在怪锦绣和表哥,怪我们两个没能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所以你现在才不认我们,是不是?”
安言终于走到白临身边,伸手拉着白临的手臂,眸含热泪,面容满是凄楚。
白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此刻被一个清丽悲伤的女子挽着手臂。他想要挣脱开来,但是他越是挣脱,安言抱得越紧。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会弄上安言。一时间,两人就这般僵持下来。安言面上满是惊喜和哀伤,而白临面上则满是无奈和迷惑。
而白平虽然没有像安言那般上前去,但是一双虎目却是红了,里面雾霭缭绕,眼角满是泪痕。
站在一边的沈沉一时间也很是无措,他上前去拉安言,安言却是不让,依旧抓着白临的手臂不放。
因为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顿时旁边围了好些观众。很不巧,这些观众还有些是刚从好戏茶馆里出来的。顿时,这些人看到安言三人,眼前就是一亮,对着身边的熟悉之人小声谈论了起来。
“这三人我认识,刚才还在好戏茶馆闹事了,可是将宁老和宁枫公子给气得不轻呢。”
“什么,这么大的胆子?”
“你当时没在场啊,否则你就会看到那个女子有多么嚣张了,简直是不把宁老和宁枫公子放在眼里啊。”
“真是遗憾了,未能一见。只是这三人得罪了宁老和宁枫公子,为何白不趁早逃离,如今在这里抓着白临老爷子,又是什么意思?”人群之中有认识白临的,在一边纳闷无比的说着。
“这倒是不知道,这个大言不惭的女子,刚才还在茶馆里和宁老定下赌约呢,说是要在半月之后,在戏曲上一较高下呢。”
“天哪,这女子实在是太过肆意妄为了。”
……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皆是围绕着安言的肆意妄为而展开。
沈沉听着这些话语,有些不悦,微微皱眉,看着那些诋毁安言的人的目光极为不善。
“小娘子真的认错人了,我名唤白临,绝对不是你们两人口中的什么舅舅和父亲的。”白临郁闷了,这事情闹得,他怎么有种说也说不清的郁闷。
安言此刻倒是听进去了一些,白临?
“锦绣,他不是你的舅舅。所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世间这么大,也不是不可能的。”沈沉收回目光,重新劝起了安言。
安言垂下眸光,人倒是冷静了一些,仔细想想,也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虽然没有来得及见舅舅最后一面,但确实是亲眼看着舅舅被下葬的。舅舅的人生早已经被翻过,如何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看来,确实是她痴心妄想了,以为是上天怜悯,让舅舅重新活过来,让她有机会好好孝顺舅舅。如今恍然睁眼,却发现一切皆是空罢了。
安言想通了这些,紧紧抓着白临的手臂轻轻放开,面上满是寂寥的神色,眸中深沉的悲哀让人看着心惊。
安言是冷静了下来,但是白平却是依然双眼发红的看着白临。白平本来就比较固执,有的时候更是一根筋。而此刻,白平其它的什么也想不了,什么冷静的,全是浮云。他只看得到眼前的娘子,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是他的父亲重新活了过来。
安言情绪恢复了一些之后,红着眼睛来到白平面前,“表哥,这不是舅舅,只是长得像而已。”
白平此刻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安言的话语轻轻的带着沙哑的语调,完全落不尽白平的耳中。安言看着白平这幅样子,很是心疼,心中的悲伤越发浓重了。她咬了咬牙,伸手狠狠的在白平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白平没有喊痛,而是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安言。
“表妹……”
一出口,他的语调沙哑的可怕,好像是积压了太多的东西一般。
方才止住的眼泪,在白平的这一声沙哑中,再次决堤。安言伸手,用手背将眼泪擦干,努力的仰头,让眼泪不再落下来。过了几个呼吸后,安言才微笑着看向白平,“表哥,那个真的不是舅舅,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不是吗?”白平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双眼依然发红,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
“是的,不是。”安言很认真很肯定的点头。
“不可能,他就是。”没想到白平却是突然爆发,一下子将安言推开,安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一边的沈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
沈沉将安言扶住,再看向白平的目光就微微有了怒意。若是刚才他没有及时扶住的话,安言可能就会受伤了。想想那种情况,沈沉就控制不住的对白平有了愤怒。但是转念一想,又极为心疼白平。白平此刻太过难过,什么人都看不到了。等到他醒悟过来,回想起自己差点将安言给推到,定然会无比难过吧。
安言也怒了,轻轻推开沈沉,对着沈沉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快走几步再次来到白平面前。二话不说,狠狠的就给了白平的肩膀一拳,瞬间将白平打得身子剧烈的晃了晃。不过,安言到底是个弱女子,即使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让白平身体不稳罢了。
白平这下倒是清醒了几分,惊诧的看着安言,不知道她为何打自己。
“表哥,坚强一点,不要让舅舅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宁。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坚强的活着,要一起努力完成舅舅的所有心愿,要重振白家的。”安言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句句皆是带着哽咽。一边的白临听着听着,只觉得心头跟着涌上无限的伤感,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真是奇怪了,白临惊异的抬头看向安言和白平,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两个有些渊源,也许自己和他们的那个舅舅真的有种特别的关系也不一定。不过这只是一种不太可能的猜测而已,白临摇了摇头,让这种想法散去。转而想起了自己的难过之事。萌萌丢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找到。唉,若是再找不到的话,女儿真的是要活不成了。想到丢失的外孙女,想到日渐虚弱的女儿,白临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悲伤之中,黯然低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言瞬间看过去,看到那消瘦而落寞的背影,眼眶酸涩不已,想要追过去,想要投入他的怀中,喊一声舅舅。
不过,她知道那是无用的,因为他不是舅舅,舅舅早就离开他们去到了另一个地方了。过往种种,再次浮上心头,是欢乐,是悲伤,再次演化而来。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用力的咬着,嘴里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让那种悲伤减轻一些。再抬头,已经看不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了。恍然间,安言紧紧的握着双手,想要握住什么,却是发现手心空空。有些东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无论后面如何努力,也是挽回不了的。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初刚到青城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和舅舅长得一样的人,那个人也该是白临吧。当时他也是这般疯狂的找寻着,悲伤着。
安言收起悲伤,将眼泪擦干,转过头去,看到白平低着头,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表哥,我们回去吧,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是回去晚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