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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女儿姜惠茹年仅十二,在姜老太爷这一脉的孙小姐里头排行老大,又是唯一的嫡亲小姐,可惜她平日里体弱多病,并不太出门来,京城里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病歪歪的姜家小姐。而姜太傅这个大伯怜她自幼丧父,便格外的疼爱她,对这弟弟女儿的疼爱甚至比对自己两个庶出女儿还多。
姜太傅都发话了,二太太就是有一肚子的话都得咽下去,她讪讪的起身,对姜太傅福身,道:“大伯,那我就先回去照顾悾懔恕!庇挚戳搜弁跗抛樱跹艄制溃骸按蟛⒚鳎允遣换岜荒切┩肱矢饺ü蟮男∪烁杀危撸
二太太走后,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王婆子刘婆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姜太傅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拿着帖子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倒是锦烟,面上一直带着笑,询问了两个婆子关于顾家小姐的琐碎事情,两个婆子细细道来,锦烟听的很认真,道:“我听着这顾家小姐是个极好的姑娘,可这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两位嬷嬷先回去,等这边定了消息,我再派人去告之二位。”
碧媛走上前来,从怀里取出两个红绸缎做的小布袋,笑眯眯的给王婆子刘婆子一人一个,道:“辛苦二位嬷嬷了,这是咱们大人赏给嬷嬷吃茶的。”
两个婆子接过来,忙道:“奴婢多谢大人。”入手一掂量掂量,两人脸上都乐开了花:这赏银分量颇为实在,不愧是平亲王府,出手和寻常门第就是不一样。
锦烟遣碧媛碧罗亲自送了两位婆子出去,内室里只余姜太傅和锦烟二人。
“瞧什么瞧,再瞧,这帖子也开不出花来。”锦烟劈手拿下那帖子,丢在一旁小桌上,笑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姜太傅叹了口气,道:“听着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怕就怕……”
“咱们平亲王大人什么时候也会怕了?”锦烟调笑道,“大人可是怕这顾家小姐嫁进来了再跟前面几位太太一样?”
姜太傅颇为无奈的看了眼锦烟,一手扶额,他怕的就是这个。
“好好一位姑娘,大好的锦绣年华,我怕嫁给了我,连累她性命。从前我是不信那些命数,可是连着去了五位妻子,如今我不得不信,不得不惧。我明知道自己的命数,命中注定无妻,就不该再动娶妻的念头,也省得害了无辜的姑娘丢了性命。”姜太傅对着锦烟一向直言不讳,他叹气道:“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些个大小官员想将女儿嫁给我,我都一笑置之……”
“那这次怎么就请了媒人去看人了?”锦烟翻开那帖子,青葱的指尖描着这纸上的字,道:“大人,恕锦烟直言。这顾家小姐的命格,恐怕除了大人,将来说亲也无人敢娶。大人既然信命格,如今命格上说了,顾家小姐与大人是良配。大人八字极硬,克妻属实,这顾家小姐命格奇特,除了大人的八字,恐怕放眼整个京城,也无人的八字能镇得住她。大人若是娶了这顾家小姐,岂不是正好顺应天命?这才叫天作之合。”
姜太傅沉思不语,锦烟叹气道:“唉,可怜几位公子没了生母,也没嫡母抚育教养。长公子他昨日又和中书舍人家的公子去谈诗论政,一夜未归……”
锦烟抿了抿唇,点到为止,顿了顿,看着姜太傅。
提到长子姜炎洲,姜太傅的脸色忽然变的难看起来,抬头看着锦烟,锦烟丝毫不畏,继续道:“若是长公子自小有个娘在身旁看着教着,也不至于被那些个不安好心的养娘小厮给……如今二少爷三少爷年幼,正是需要嫡母教养的时候。顾老爷是翰林学士,书香门第,顾家小姐想必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由这样的嫡母亲自抚育,总好过让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教坏了几位公子……”
提到几个儿子,确实是一直让姜太傅头疼不已。身为一个权臣,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朝中,很少管家里的事,对于几个儿子,只是平日里抽空问些课业,考考学问,再也更多交流。二房钱氏管家多年,府里头的面上虽然看着井井有条,可是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里头的龌龊事太多,姜太傅不是不知,只是再无精力过问,只要钱氏不做的太过火,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前些日子,姜太傅偶然间发现,自己的大儿子和中书舍人家的公子走的很近。本来是两个贵公子,走的进些也属正常,可这大公子和中书舍人家的那位公子,走的有些忒近!
作者有话要说:
、空间灵兽
本朝最忌讳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姜炎洲的不但仕途全毁,还会连累姜家丢尽了脸面。自己儿子做下的这龌龊事不由让姜太傅冒出一身冷汗。这时候姜太傅才发现,自己大儿子都满十四岁了,房中竟然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只有几个摸样粗笨的粗使丫鬟,甚至没个像样的大丫鬟。房中近身伺候大公子的,清一色都是小厮书童,而且各个眉清目秀能说会道,这又是何居心!
当时姜太傅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二太太知道了连忙赶来问是怎么回事。这断袖之事为本朝忌讳,姜太傅总不能冲钱氏发难:你怎么不给我儿子安排几个漂亮的丫鬟当通房!安排了一屋子清秀小厮是怎么回事害的我儿子染了断袖之癖,你这个家是怎么管的!
所以这个苦果,姜太傅只得自己吞,他只能强压怒气责问为何钱氏不按照惯例给大公子房里安排丫鬟。二房钱氏一听,不以为然道:“大伯,我这也是为了炎洲好啊!我是他二婶,我能害自己亲侄子不成?我是怕给他安排了漂亮的丫鬟,分了他读书的心,我听说江陵刘家的少爷就是因为沉迷美色,误了读书,都二十多岁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整日只知道流连烟花之地,整个人都废了。我就想啊,咱们炎洲是要专心读书,将来有大出息的,要是被那些个狐媚子的丫鬟分了心神,岂不是大大的罪过!所以我换了些丑笨的丫鬟,入不了咱炎洲的眼,才好专心念书。大伯你瞧,咱们炎洲如今年纪轻轻,那学问可是京城这些贵公子里头数一数二的!大伯明鉴,我这可都是为了炎洲好,为了咱们姜家好啊!”
姜太傅顿时给气的不轻,勾的自己儿子染了断袖之癖,竟然还振振有词的说是为了姜家好。那次姜太傅和二太太不欢而散,后来姜太傅借了其他的由头去了二房太太的管家权,交给自己信任的管事。可是二房毕竟管家多年,府里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亲信,哪能那么轻易被夺权。这管家权才易主了不到两个月,府里头就一团糟。而后二房又撺掇着女儿姜惠茹向她大伯求情想要回管家权,姜太傅看着府里一团糟,又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亲侄女求自己,无奈之中只能又让二房重新掌了权。只是以后几个儿子的事情姜太傅不得不留个心思关照。这朝中本就事忙,又加上府里儿子们的事,虽有锦烟在旁帮衬着照顾几个儿子,姜太傅还是觉得忙的焦头烂额。
锦烟瞧着姜太傅的神色,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这次顾老爷的亲,说的正是时候,对上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成也难。
过了几日,王婆子和刘婆子那边就得了姜府的准信,这亲事,就算是应下了。王婆子喜滋滋的上顾府跟顾老爷道喜,顾老爷高兴的眉开眼笑。顾老爷一高兴,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于是这翰林学士顾家的四小姐要嫁给姜太傅为妻之事,在半日之内就传便了整个顾府,在一日之内,就如同燎原的野火,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这著名的克妻亲王又要娶妻了。上到王孙公侯,下到贩夫走卒,都在猜测这位顾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去见阎王,就连地下赌庄都开了盘,赌的是这顾家小姐的寿数。并非是大家伙都盼着这位顾家小姐有个万一,只是姜太傅克妻的名声太过出名,使得这桩亲事太过引人注目。
当然最关心这件事的,还要数安国侯府里那位。没有人比候婉云更关心那顾家的小姐、她未来的婆婆了。
如今那位新晋的管事、三小姐候婉云,正靠在贵妃榻上等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话呢。候婉云无聊的逗弄着一直通体雪白的银狐。那银狐懒洋洋的趴在绸缎做的小窝里,闭着眼睛,甚至都懒得看那美的像水仙花一般的女子。
“你想吃些什么或是要些什么?”候婉云捏着狐狸的下巴,盯着它的眼睛。狐狸似是有灵性一般,眸子里泛着冷淡的光,瞥了她一眼,缩成一团不再看她。
“乖元宝,你这是怎么了?”候婉云耐着性子摸了摸狐狸的脑袋,道,“自从姐姐去了以后,你就变得这般的冷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喜欢长姐。可是长姐她人已经去了,你就认清现实吧,现在你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候婉心已经死了,你再怎样她也不会活过来了。”
那只名叫元宝的银狐依旧懒懒的,只是在听见“候婉心”的名字的时候,尖尖的耳朵耸动了几下。
“乖元宝,你看,如今是你我相依为命,再没有第三个人了。”候婉云将银狐强行抱在怀里,笑的单纯甜美,用几乎蛊惑的声音对元宝说:“好元宝,你就认主吧。如今世界上再没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你就认了我做你的主人,好么?”
元宝用冰冷的眸子回应了她。自从候婉心死后,元宝就再也没有开口跟她说过一个字。
候婉云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她本就不待见这个毛脸的畜生,只因为她知道他是灵兽,当初才会救了他。那时候候婉云才不到四岁,遇见了不知为何受了伤的元宝,听见这银狐居然能说人话,知道他不是凡物,便救下了他。
后来得知元宝本是青丘狐狸国的灵兽,青丘国的狐狸有恩必报,候婉云救了元宝性命,元宝为了报恩,就借给她一个法宝——随身空间,并且约定元宝留在她身边,一直到候婉云这一世的生命结束。
候婉云得了灵兽,又得了宝物,欣喜万分。可是后来知道因为元宝是只小狐狸,修为还不够,非常失望。而且这法宝随身空间也只修炼出一小部分,几乎是个花架子,实用功能极差,只能当个仓库存取些东西,地方也不大。元宝本身也没有什么大能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