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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肯定是疯了。
或许真的是疯了,所以此时此刻,他忽然深刻地怀恋起那个有着丝绸肌肤、柔软乌黑头发的亚洲少年来。他用床单将自己的身体卷裹起来,一声一声,唤着那个少年的名字——
叶……
他的声音渐成呓语,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那名字,似乎开始模糊不清——
千夜……
他的手指紧紧捏住床单,眼前浮现出千夜的脸。冈萨雷斯虚无地一笑,眼睛盯着空气:“当你吞噬掉穆珂后,属于穆雍的一切、属于沙迦南的一切……很快都会变成我们的了……”
**************
旋转着的暴风雪,密集急切地纷纷扬扬着。一架双旋翼直升机穿过低谷与山岭间的空域在低空盘旋了一会儿,随后精准地在降落在冰川之上,激起颗粒状的雪花,像白色的微小石子般,朝四面八方飞溅。
直升机的机身上,画上了国际救援队的大幅LOGO。
直升机的舱门滑动打开。
沙迦南和穆雍从上面步下,身穿特质御寒材料的蓝色救援队制服。两人站在冰川之上,透过手中的望远镜,注视着密林深处的情形。
他们注意到,按照二十分钟的时间间隔,就会有一个人被严密护送出去,步入停靠在砖红色小屋外的小车,驶离密林。
咔嚓。
沙迦南调好远焦,精确地拍下每个人的模样。他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
西索卡盯着屏幕看,见到一个一个客人在精确安排下,顺利离开,他的心放宽下来。
他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是被人斥为不道德的一件事,无法被科学界接纳。但是,面对科学的魅力,他只是感到难以自持。他自认为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
所谓的道德观,也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变迁而产生改变的吧。在当年希腊社会,同性恋被视为是最美好纯粹的一种感情,但这种观点现在已很难为现代人所接受。
他正乱纷纷地想着,忽然见到屏幕大闪,手下报告道:“博士,有直升机闯入禁区。要不要报告给冈萨雷斯……”
“不用。”西索卡沉着脸。冈萨雷斯这个少年,他的命是被我救下来的!尽管他是自己这个项目的资助人,但是他插手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他认为,自己必须强硬起来。
他注视着屏幕,嘴巴贴近对讲机,下达命令:“不用惊动他。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是。”
西索卡享受这种发号施令的感觉。是的,他的野心,就是要在科学世界里称王。
由于禁止机密通过各种渠道外泄,这处小屋禁用网络。西索卡打开电视的新闻频道,在滚动字幕处见到关于这里的一条消息——
有科学家失踪……国际救援组织派出直升机进行搜索……
报告完国会的新闻后,新闻画面也转到了这场搜索。从画面可见,直升机身上,国际救援队的LOGO十分明显,上面还有救援队的电话。
西索卡朝对讲机那头说:“将画面调到你们拍到的地方。”
“是。”
利索的应声后,画面随之变作模糊不清的画面。有直升机飞过附近,机身上,是新闻画面中同样的LOGO和电话。
西索卡想了想,拨通手中电话,不一会儿,对方接起:“你好,这里是国际救援队。英语服务请选择1,法语服务请选择2,西班牙语……”
西索卡选择1,又选择了人工服务。
对方是个女子,声音温和有礼:“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想请问,是否在芬兰和挪威的边境,有科学家失踪了?你们已经派出了直升机进行搜救?”
“是的。您是否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
“没有。但一有消息,我会马上跟你们联系。谢谢。”说着,他已经挂上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沙迦南摘下变声器,狡黠一笑。穆雍通过掌上电脑进行操作,电话线路又再度能够如常连接。在他面前的小型屏幕上,正播放着正常的新闻画面,和他们实现录制好的片段。
“希望他不会闲着没事,再打个电话过去问。”沙迦南将变声器往空中一抛,那物件倏然掉落冰川。
穆雍正处理着刚拍下的照片。“A国国防部长、欧洲某大型飞机制造商董事……还有录音记录……即使他现在发现了,也回天乏力了。”
在他们身后,千夜正拿着相机,等待着最后一名离开砖红色小屋的政要名流。
***************
十五分钟后。
“最后一名离开了。”千夜放下相机,看着眼前的两人。细雪不断落在她的身上、肩上,但她丝毫没感觉冷。或许是被那种即将从这一切中解脱的感觉,紧紧撅住了她。
穆雍拿起对讲机,朝那边说:“可以动手。”
《当世界失去你的时候》红桃J ˇ实验人偶(六)ˇ 最新更新:20110910 19:00:00
由于其中前面几批警卫都在护送政要们离开的路上,最早的一批警卫现在正在回头的路上。所以现在的警力分布是最弱的。
对讲机那边,向穆雍报告:“根据我们的监控,距离下一批警卫人员回来,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好的。”穆雍放下对讲机,看向沙迦南和千夜,“我们行动的时间,为二十分钟。”
***********
两条黑影轻轻穿过密林,摸到砖红色小屋外的围墙边。
穆雍靠近墙边,凝神静听了约莫一分钟,确定没有警卫注意,便举起手来。沙迦南肩头盘着粗壮的绳索,见到他的手势后,抖开绳子,将系有钩的一端抛上顶层,迅速地攀爬上去。
穆雍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过去无需借用任何工具,便能以忍者般的矫健身手,进入穆珂的房间。可见,他虽然不属于瞳门中人,但显然金木崎在他年少时便让瞳门中的高手刻意磨炼过他。
自从在西班牙游乐场中经历那场枪伤,加上后来在芬兰为穆珂输血,又突然中断了治疗、陷入昏迷……这些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是显而易见的。
但尽管如此,沙迦南仍然像一头漂亮敏锐的豹子,比一般的人类要顽强得多。
穆雍收拾心绪,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他贴着墙壁而立,看见有警卫靠近了,他的手轻轻地拈出那柄枪。
三分钟后,地上躺了两具警卫的尸体。
他对了对表,行动时间还剩下九分钟。
建筑物内。
沙迦南看着手中的道具,小心翼翼地避过藏有测声器和监视器的地方,穿越摄像机拍摄不到的盲点。
他的手不时探向别在腰间的匕首和装了消音器的枪。
突然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静听,听到有狼狗经过的声音。只有狗的脚步声,旁边没有人。他放下心来,猛地探出身来,扣动扳机,那条狗还没来得及见到他,已经无声倒下。
一分钟后。
西索卡的房间就在跟前。
七分钟后,被团团捆绑住的西索卡,出现在直升机上。他抬头看着那机身上的图案,神色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但是他没有示弱,仍是坚毅地扫视着穆雍和沙迦南。他的双眼深陷,目光有神。
没等穆雍和沙迦南说话,他已淡淡开口:“为了防止这个计划泄露后,我和冈萨雷斯有性命上的危险。我们可是和这些政要们签订了合同。如果我们遭遇不测,这个计划项目就会自动发布出去。要是你们敢对我怎样,就等于跟全世界为敌……”
“我从来就是跟这个世界对立的。”穆雍冷冷打断他,他一怔。
只听穆雍接着道:“这些光明世界的人所做的龌龊事,或许跟地下世界没什么不一样吧。只不过,从表里不一这一点来看,我跟他们是对立的。”
西索卡的眼底现出灰色。但他依然保持傲气,背脊挺得直。
沙迦南笑笑,一拍他的肩膀:“何必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我们并没打算要你的命。只要你告诉我们,关于冈萨雷斯的……”
“你们以为可以从我嘴里问出来?”西索卡严峻的脸容上,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我不是与他平等的合作者,不过是他手下的一粒棋子罢了。冈萨雷斯是个最狐疑的人。没有人能够得到他的信任。没有人。”
“这家伙的戒备心理很重啊。”千夜从直升机舱内走出来,手上端着台莱卡相机,“我们是不是要告诉他,我们手上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东西。”她姿容冷峻,一头黑色短发已经长及肩头,身上裹着窄小的御寒服,飒爽磊落。
见到她走出来的一瞬,西索卡的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地,神情变得吊诡难辨。他张着嘴,眼神中显然有掩不住的惊恐,只是强自镇定着。他高声颤抖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夜和其他两人都是一怔。
只听西索卡又叫道:“当年是冈萨雷斯为了自己的目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可不能怪我!你的灵魂要回来报仇的话,也应该找他,而非找我!”
三人明白过来,西索卡是将千夜视作冈萨雷斯那位昔日恋人了。只是没想到,那位少年的死原来另有隐情。
千夜上前一步,穆雍伸出手臂将她拦在身后。她的手按上他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他垂下手臂。
她看进西索卡眼中,索性以灵魂般淡漠空灵的声音发问:“你说是他做的?你怎样才能相信你?”
西索卡看着眼前这突然再生人间的少年,心底有点慌乱。但他仍维持着科学家的尊严,逻辑合理地将当年的事逐一说明。
而后,在这万里冰川之上,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沙迦南突然自身后步上前来,掏出一管针筒,迅速扎入西索卡的后颈。他的肩头一阵剧烈的抖动,然后翻身倒在冰冷的地上,激扬起一片冰屑。
他一手将他提起,拖入到直升机舱内,用安全带将他固定在位置上。退出来时,他扫视了一眼穆雍和千夜。“刚才的情景,简直就像莎翁名剧《哈姆雷特》里的鬼魂质问的一幕。”事实上,他想起来,是他特意制造过往的幻觉,让辻友绘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最终将自己的生母逼至疯狂。
眼前,穆雍却是异常地沉默。
只听沙迦南说:“也许可以利用千夜的身份,对冈萨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