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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睡觉!不得睡觉!公主你也是一样;要在冰冷的闺房;焦急地观望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但秘密藏在我心里;没有人知道我姓名!等黎明照耀大地;亲吻你时我才对你说分明!用我的吻来解开这个秘密;你需跟我结婚!
……
安德烈·波切利的嗓音低沉浑厚,仿佛在车厢有限的空间内展开一片星图。千夜在这乐声中,仿佛全然忘记了车外的世界。
仿佛连母亲离去带来的忧伤,都被这音乐的摄人力量所吸附,消融。千夜慢慢闭上双眼,感到身体仿佛在死海中载浮载沉。几首歌曲之后,车门忽然打开,外面的世界再度一下子涌入。
千夜睁开双眼,只见冈萨雷斯低下脑袋,看向车内的自己,半长的蜜色头发垂落在他一边肩头上。只是他身上的衬衣与细领带,仍旧一丝不苟,毫无经过恶战的痕迹。
他将枪支信手丢掷到驾驶座上:“我在他们的车上,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金属的医用器具。
“他们必定是沙迦南的人。不过现在看来,沙迦南是要用我们来做人体试验?”他打趣着,神色轻松。
千夜的目光落在那柄长长的金属医用钳子上,一字一顿地:“不。他的目标是我。”
冈萨雷斯微微一笑:“为了穆雍那位天使般的妹妹?”
千夜不语。穆雍和穆珂两人的脸孔,再度浮现在面前。
如果身边那人是穆雍,他会跟冈萨雷斯一样,做下对穆珂不利的事吗?
冈萨雷斯不知何时,已经钻入车厢中,滑落到驾驶座上。他的身子倾过来,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你可有想过,穆雍是会站在你那边,还是站在他妹妹那边?”
这个舞台上雌雄莫辨的少年,清俊迷人的脸凑近她眼前,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她默然不语,目光却默默转向车窗外。
冈萨雷斯微笑,默不做声地开动车子,离开这里。那株羊齿植物,稳稳当当地搁在车头,无声地看着他们。
后视镜里,映出一辆黑色KTM跑车,如同没入夜色中的一头黑豹,朝着二人的车子扑来。
冈萨雷斯踩下油门。
车子冲出,但跟在身后的车子轻易地咬住车尾。从那辆车的后面,又冲出来两辆车,一左一右地朝他们扑来。
三辆车极快地追上来,在夜风中呼啸着。其中一辆擦过两人的车,追堵上来,横在两人面前的马路上。
冈萨雷斯踩下刹车。
车子停下,冈萨雷斯低声地:“没想到他们有那么多人。”他一手取过枪,一手解开千夜身上的安全带,轻轻拉起她的手臂,推开车门,往外面走。
三辆车都已经超过他们,停在车头前方的路面上了。
冈萨雷斯一只手握住枪,一只手轻轻拉了拉脖项上的细长领带,下意识地将千夜护在身后。她却无所畏惧地,绕到他跟前站定,直直地看着从那三辆车上,下来一些高大的黑衣男子。
离他们最远的那辆车上,最后步下来熟悉的身影——穆雍。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千夜。多日不见,他发现她的头发竟长了好些,黑色短发服帖地垂落在小巧的脸颊旁,貌似一只最温顺的波斯猫。然而她身上,无处不是利爪。
他朝她伸出手去,摊开掌心:“过来。”他看着她的眼睛。
千夜一犹豫,身子动了动,手腕却蓦然一沉。她回过头,见身后的冈萨雷斯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这台上美丽温婉的少年,对着阴霍寡言的穆雍低声一笑:“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结为盟友了?难道作为盟友,不应该分享一下手中的棋子么?”
穆雍决然地:“我们是盟友,并不等于我要将跟计划无关的人也交到你手上。我们的战略中,并不包括她。”
“即使是为了达到我们的共同目标?”冈萨雷斯莞尔,“根据我的情报,她将会是最有用的一粒棋子。”
穆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你知道,她对我的妹妹来说,意味着什么。”
冈萨雷斯轻轻一笑,千夜蓦然感到脑门上抵住一柄枪。他捏紧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依旧保持微笑:“我有一个新的计划——我把她带到沙迦南面前,怎么样?这样做的话,既能够借这个机会接近沙迦南,又能救得了你的妹妹。你认为呢?如果说,跟你比起来我有一点优势的话,那便是——沙迦南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不会对我有任何提防。”
穆雍嘴角浮上难测的笑:“你的意思是——让你埋伏在沙迦南身边,眼看我跟瓦萨里家族互相残杀,最终让你渔人得利?”
“结盟的时候,我们都清楚——这不过是因利益而短暂结合。你怎么会不比我清楚,埋伏在瓦萨里家族的我,风险并不比你的低。你只是不愿舍弃她罢了,即使是为了你的妹妹……”
说着,他的枪慢慢游移到千夜的脖子上。那柄黑色冰凉的物体,硬实地抵着她白皙柔软的肌肤。他低声咬着每个字:“我跟你不一样——我的体内流着Lorenzo的血液。他是被亚裔女人杀死的。现在,就在这里,我能够毫不犹豫地杀掉眼前这个女人。”
“我跟你走。”千夜忽然开口。
夜色中的空气中,忽然有一阵安静。在这种形势下,这种安静显得过分地怪异。
冈萨雷斯笑笑,目光看向她:“你竟然也怕死?”
“母亲不在了,我对生命毫无眷恋。但我也不认为你会杀了我——当然不是因为你足够慈悲——你那样聪明,怎么会在目前被穆雍的人包围的情况下,将自己唯一的人质杀掉呢?你要真的把我杀了,便一条活路都没有了。”
冈萨雷斯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兴味,抵在她脖项上的枪,慢慢松动。
她决然地:“与其被穆雍视作一粒棋子,我宁愿跟你冒险,深入瓦萨里家族,直面我的仇人。”
——是的。这便是她此时此刻的人生目标了。可笑,可悲,可怜。她想要,亲眼看着那个令她们母女俩如此痛苦的男人怎样结局!
穆雍脸上闪过一丝震动。
冈萨雷斯笑着拍掌:“Bravo! ”他朝穆雍扬起脸庞,抬起灰绿色的眼眸,“穆雍,你说呢?”
车辆仍旧乱纷纷地停放着。十来个人站在穆雍跟前跟后,团团护住他。冈萨雷斯则站在千夜的左前方,有意识地隔开她与其他人的距离。
穆雍与千夜隔着人群,隔着空气,遥遥相视。全世界仿佛在瞬间安静下来一般,只有夜分呼呼吹过的声音。不远处,是这城市在夜晚特有的喧嚣之声。
未几,穆雍朝两旁的人扬扬手,示意他们让开一条道。他背过身子,低声说:“让他们离开。”
《当世界失去你的时候》红桃J ˇ棋(下)ˇ 最新更新:20110717 20:50:00
骨节光洁圆润,手指修长,将国际象棋中的一粒黑色骑士往前推进一步。手指的主人稍思考片刻,手指移动到白色棋那边,挪动白马的位置。
“宁愿形单只影地玩国际象棋,也不算上我一份?”身后传来慵散的低低笑声。
皮椅转动,穆雍的手指从棋盘上抽回,目光投向房门方向。身着深灰色马甲的年轻男子,摘下头顶那黑色小礼帽,露出褐色刘海下的俊美脸孔。他边在手上把玩着小礼帽,边一脸慵散地瞧着穆雍。
“米诺医生到了。”卓立在身后报告,身体仍旧立得笔直。
穆雍扬手示意他退出。
米诺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眼角斜看着卓立推出房间,笑道:“他还是跟过去一样,永远一丝不苟,像条永远不会咬人的狗。”他的语调讽刺,一如既往。
穆雍站起身来,看着这个浑不似医生的时尚少年:“你似乎已经在那边,取得了沙迦南的信任。”
米诺嘻嘻一笑:“拖统主你的洪福啦,我在那边还算混得不错。”
这个高智商的天才少年,从来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无论是当年那个在街头被其他男童打得半死的小孤儿,还是被穆川捡回来的倔强小男孩,抑或年仅十三便考上哈佛医学院的天才少年,脸上总是挂着这样一幅漫不经心的表情。
他认真的表情,也许只有与之共同长大的穆雍和卓立才见过。
“我不愿意当杀手,我要当医生。”
那天下午的斜阳正暖,三个孩童在海上迎风驾驶着帆船。当白色的帆高高扬起,船在海面上徐徐而行时,米诺忽然一脸认真地说。
不一会儿,他又回复了那疏懒闲散的神态,倦乏了似的躺倒在甲板上,用手肘遮盖着映在眼皮上的日光,呼呼入睡。未来的道路,日后的志向,到底要怎样考虑?以后再说吧!
他是个聪明至极的天才,因此才会被穆家委以重任,让他试图以私人医生的形式,取得瓦萨里家族的信任,成为他们的心腹。当时米诺听到这个任务时,只是一笑——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
此刻,这个已经身为瓦萨里家族私家医生的天才少年,仍旧是当初那幅凡事都无所谓的模样,身子斜斜地靠在躺椅上,不住转动把玩着手上的小礼帽。穆雍的手仍旧在棋盘上移动着,淡然地:“他们并不提防你?”
米诺嘴角扯出优雅的笑容:“瓦萨里家族那边可不像穆家,沙迦南本人也不像你的生父——穆家因为吃过亏,因此会格外提防医生。我的身份在那边,倒也算挺自由的。”
他走到穆雍的棋盘前,以右手手指捏住一粒黑色骑士,将它移动,嘴上仍旧一笑:“最近我在德国的医学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大受启发。”
穆雍的手仍旧停在象棋上,耳边只听米诺接着道:“关于穆珂体质的改善,除了寻找合适副体之外,或许也有其他的方法……”
穆雍的手顿住:“你需要什么?”
米诺一笑:“一根穆珂的头发就可以。”
穆珂的房间摆设,一如当日她离开那样。沙发上那件刺绣披肩仍齐整地叠放在那儿。只有高高的拱形长窗半掩,花园中拂过的清风,越过窗台而入。
穆雍步入房中。
他的手指在纤尘不染的梳妆台上移动,握住了那柄精致小巧的象牙色梳子,举起来看。日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几条穆珂的黑色长发,丝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