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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虚无记忆………
记忆中,一个漂亮的男童,深栗色的头发,软软地贴着精美的耳廓……
那个男童,嘴角噙着微笑,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头绪纷乱,无法回想,而记忆中那双清亮的眼眸,正跟眼前这双眼瞳重合——
那少年,已开始径直朝她走来。
穆珂避开他紧紧的目光,忽地注意到钢琴上放着一个小小相框,相框中的女学生眼神倔强,毫无笑意,竟是自己几年前的照片。她心下一紧,再看了看眼前这少年,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自己,嘴角始终带着优雅的微笑。
他到底是谁?
**********
沙迦南或者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疑惑,却不作任何解释,只是沉静地微笑。他的目光打量着她,直到目光下移时——
穆珂纤细的小腿上,裹着层层白色绷带,正慢慢地往外渗出血迹。触目惊心,像一枚枚血色花瓣。
他目光一沉:“我让她们为你上药,她们怠慢你了?”
“没有人怠慢我。”穆珂下意识地脚步退后,脸上安详地看向他,“所有人都十分听从你的话。”她咬住下唇,许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情绪,目光不时移开,投向相框中自己那张小小的脸。
看在沙迦南的眼中,却是别样的。
眼前,只见她嘴唇翕动,又说:“他们按照你的吩咐,恪守谨慎,从不透露你的身份。”
他不动声色,浅浅微笑,日光映在他身上,栗色头发熠熠闪烁。微微恭身,有礼而温文:“是我不对,应该一早向你自我介绍的。”
说着,他忽地抬起脑袋,伸手去握住她的。她的手一滞,手指动了动,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也没有挣开。
他只是平静地握住她的几根手指,身子微微俯下,仿佛中世纪的骑士,白色贵胄,不离不弃地握住少女的手。此刻,他抬起眼皮,温和地看着她。“你应该听说过瓦萨里家族,也听说过金木崎的名字吧。”
金木崎,这个名字……
穆珂听说过这个人,不仅因为他与穆家之间的仇怨,还有这个人对母亲的异样情愫。尽管关于这一切,在穆家里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也有人说,他们生父穆懿的死,跟金木崎有关。但种种说法,穆珂都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她是被囚禁着的公主。无需接触世界的真相。
耳边,只听少年轻声地:“金木崎,是家父。”
穆珂抬起眼眸,看向他的模样——浅栗色的鬈发,精致地覆过耳廓,白皙纤细的脸色,温和有礼的微笑。
是的,她曾经看过金木崎的照片,跟眼前这少年,长得十分相像。只是金木崎的眼底,带有更多的忧郁,不似这少年般温和清澈。
沙迦南的态度彬彬有礼,几乎让穆珂产生错觉,认为他是无害的。但下一瞬间,她随即想起:他是瓦萨里家族的人。他是——穆家的敌人。
“带我过来,是金木崎的意思?”穆珂欲言又止,刻意掩藏自己的警觉,但仍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沙迦南看在眼里,却只是不言,缓缓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把住她的小腿。
穆珂吃了一吓,想往后退,却不料他力气这样大,使她动弹不得。他从西装外套口袋上,抽出那软绵绵的黑色缎带,轻按在穆珂小腿上,一圈一圈。
他的指尖,利落有力,却又温柔缠绵,仿佛那是最为珍贵稀缺的一件至宝,值得他在手中细细把玩。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自知在他手中,也不愿多话。
囚在城堡中的公主,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此刻,这少年的双手如同触碰瓷器般小心翼翼,那触感像是水静流深的河水,漫过她的脚踝,小腿肚,舒服,宜人。
“可以了。”忽然听他说。
穆珂低头看,见自己的小腿上系着黑色缎带,微微扬起,像一只戴上黑色手套的小手,轻轻地骚着她的肌肤。有点痒。
他已经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外面花园的日光好得很,香气飘逸进来,弥漫着过于甜美的气息,让她有点恍然,仿佛童年时某个夏日的午后。仿佛自己仍拥有那健康活泼的身躯,母亲仍是那样温婉地看着自己和哥哥。一切……都仍未发生。
他将手伸过来,她意外地,没来得及躲开。手停在半空,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手指穿过,直落到发梢部位。
随后,他彬彬有礼地缩回指头,嘴角带着微笑——
“再过一个小时左右,瓦萨里家族金木崎离世的消息,便再也封锁不住,将公诸于世。而我,想邀请你出席他的葬礼。”
穆珂心下一窒。
与穆家相关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连金木崎这个名字,也是多年以前依稀听过的。
原来,他竟然已经离去了么?
是否可以说,穆家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因此,他们的继任者,要将自己劫持到身边,以作为人质?
“为什么要让我出席葬礼呢?据我所知,穆家和瓦萨里家族的关系,并不交好。”穆珂斟酌着用词,那句“难道是为了掣肘穆家吗?”,几乎脱口而出。
她咬了咬唇,忍住了。
境况不明,原因不清。自己没必要对任何事情表态。所以她只是定定地看向他。看着他转过脸来,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那眼神中蕴含的情绪,却让她捉摸不定。
“我希望你,不以穆家的名义,而是以陆离女儿的身份,出席葬礼。”沙迦南淡然补充。
穆珂抬头看他,正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只听他说:“我的父亲,一天也没有忘记过你的母亲。但是,他也始终没有得到过她。”
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却只是不动声色地:“那些都已是上一辈的事情了。”
“不错。”沙迦南面露微笑,从容淡定。他垂下眼睫,仿佛在想什么似的,“也是时候让过去的一切,随着弥撒礼而消失。”
穆珂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耳边,只听沙迦南轻轻地说:“尽管我没有经过你们穆家的同意,就将你带到这里来。但如果你不愿意,我是断断不会强你所难的。弥撒礼结束后,我安排人送你回穆家。——如果你不愿意参加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
他如此有礼,穆珂只静静地咬唇不语。在漫漫的寂静中,沙迦南凝视着她的模样。
海藻般浓密的头发,低垂在身体两侧。风从花园里吹入礼拜堂中,鼓起她水蓝色裙子的下摆,像一道道波浪。
她抬头:“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一起,将两个家族的恩怨一同埋葬。”
沙迦南的嘴角弯出优美的弧度。他慢慢摘下胸前的血色钉珠,递到唇边亲吻,而后别到她的衣襟上。
“谢谢,”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感恩。
《当世界失去你的时候》红桃J ˇ交易(一)ˇ 最新更新:20110603 22:07:06
“你醒来了?”
千夜睁开双眼,只听到身旁有人问。她不确定对方是在问自己,直到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将那张姣好的脸容探到她的视线中。
她想说话,觉得喉咙干涸,用手肘奋力撑起来。
对方拉过她的手,扳住她的肩膀,慢慢将她扶起,将靠枕挪到她的腰后:“你已经休息三天三夜了,现在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过来。”
千夜只觉得脑袋疼痛,她用手按住脑门:“我的身体……”
对方轻声细语:“三天前,你内脏出血,幸亏送院及时,做了手术。现在已经没事了。”
千夜只觉得惊讶,她抬起眼睛看向那护士,却觉得对方过于端正的职业性微笑中,隐藏着什么东西。“我怎么会内脏出血……”
护士忽略她的问题,只是伸手拉过窗帘,将窗外的日光捂在外面,嘴上轻轻地:“你的身体状况良好,没有大碍,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
护士绕到门边,推门而出,从门外清晰地传来舅舅的声音:“……真是晦气!居然好端端的,身体出了问题,被人退回来了!还要我们到医院签认,接她回去……”
而后是舅母压低嗓门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却听到舅舅迸发出笑声:“对!反正对方没跟我们要回那笔钱,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反正,她是别指望再回我们那儿了!”
护士离开时,轻轻将门带上。舅舅的声音渐小,夹杂着渐远的脚步声,又听他不耐烦地催促舅母:“走快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的语气。
室内回复了宁静,仿佛一扇简陋的门就将千夜与整个外部世界隔开。她用两手按住脑袋,不住回想——自己到底是怎样来到这个境地的?
脑中同时出现许多纷纭杂乱的影像。她闭上眼睛,尝试从闭合眼皮内部的黑暗中,寻找到一丝线索。那个男子冷漠深邃的眼瞳,却如同冰凉的海水,冷冷侵入她的骨髓。
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将自己买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再度将自己舍弃?她记得,那男子曾说过,“你会是一个很健康的副体。”这是否自己内脏出血有关?
不是梦境,亦不是幻觉。连体内的那种痛感,那种疲软,也真实得残酷。
她双手环抱膝盖,将脑袋埋在其间,眼前,那男子的眼眸再度浮现。一切仿佛从碰见他那一刻开始。
初次见他的那次,是什么时候?
**********
十天前。学校。
千夜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像是背后有无数根针,在不痛不痒地刺着自己。
她努力地集中精神,眼睛注视着篮框,一只手托住篮球,一只手轻轻将它送出。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但连篮框的边都没碰到,就颓然掉落在地。
她有点沮丧,擦了一把汗,又跑开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队友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千夜想了想,觉得如果跟别人说,自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想必会被当做脑子进水吧。她动了动嘴角,一笑:“今天不舒服。”
千夜随意地坐在一旁的石头台阶上。清风徐徐拂来,将她半长的短发吹到耳后。她看看附近,校内广场上,正声势浩大地举行着夏日祭,各个学校社团摆出摊子,尽力吸引人眼球。但三三两两的课室里,仍有不少学生为了考大学而埋头准备着,对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