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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妍!茗妍!准备马车,我要去祁阳的三清观!”
素素大喊着。一股脑儿跳下床。趿着鞋子在屋里乱蹿,拿衣服找梳子,一时间竟觉得只有两只手。完全不够用。心下只不停地念着:慕彻,等我!等我!
而她却不知,自从在宫里被梁伦劈晕,直到方才醒来,已然过去整六日——期间颜家人一直用蒙汗药阻碍她转醒。
当初卫护送她来到慕彻出家的祁阳三清观。已是九月初。
“大姐,相见不如怀念……你真的,要上山门?”初卫问她。
素素点头,深吸一气,提敛裙裾,徒步上山。
初卫见此情形。便也不再多问。叹息着摇了摇头,跟上她。
秋雨绵绵,石阶路滑。
“小心!”初卫伸手搀了她一把。见她跌跌撞撞,连路也走不稳当,索性俯身,拍着自己的肩膀,对她道:“上来。我背你。”
素素揉着刚刚磕疼的膝盖,咬着唇。摇头拒绝。只搭着他手臂,坚持自己走。
初卫心叹一声“何苦”,唯有张开手臂护她周全。
三步一滑,千辛万苦,总算到了山上。未及初卫与守山道士交涉,素素径自放开嗓门大喊:“慕彻!你在哪里!我是颜素素,我来找你了!快跟我回家!”
初卫忙捂住她。
只不过,到底是为时晚矣。守山道士已然明了他们来意,又怎会轻易放他们入内?
初卫一声轻叹,对素素低吼:“快跑!”话音未落,身形已弹闪开去,接连对守山道士出招,生生为她拼出一条畅通大路。
素素怔在原地。直到初卫过招间隙又对她喊“快跑啊!”才回过神,冲进山门,沿着预示中所见的山道奔跑,一路来到山坳的茅庐外。慕彻,就住在这低矮却整洁簇新的茅庐里。
她想上前叩门,却觉得脚下千金重,再迈不动分毫。唯有竭力大喊:“慕彻!慕彻!你快出来,我是素素,我来接你回家!”
茅庐没有一丝动静。
她等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推门而入。屋里一应生活用品齐全,唯独主人不在。失望地重又退出屋子,回转身,却见一人傲然站立索桥桥头。
月白法袍随风猎猎,衣袂飘飘,俊逸庄严如九天神邸。
“慕彻?!”素素上前,双手紧紧抓在他双臂之上,抬眼注视着他,恳切道:“跟我回家吧,好吗?”
慕彻已经“死”了,他已经摆脱了“楚王”的身份桎梏。她和他的未来,也许会更容易,更无拘无束,也会更幸福……
慕彻面容不改,无喜无悲,无嗔无怒。掰开她的双手,捏诀作揖,平声道:“无量天尊。贫道法号‘轻尘’,不是慕彻,小施主,你认错人了。”
“轻尘?这算哪门子法号?明明是个女人的名字啊!”素素失笑,指着他的脸,指尖沿着他的面部轮廓勾勒一圈,道:“别闹了好吗?假死也玩过了,出家你也玩过了,玩够了就跟我回家去吧,好吗?”
慕彻仍然一本正色,不为所动。“贫道乃是出家人,尘世之中,并无贫道的家。小施主,你要贫道归往何处?”
素素眨了眨眼,呷嘴,沉吟道:“是了,你的楚王府已经被慕年榕占去了……”忽而又笑道:“没事,反正那也只是一座府邸而已。等咱们回京,再重置一座更大更豪华的就是了。你跟我回去,我总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你就跟我回去吧,好吗?”
她自顾说着话,却未留意到,当她说到“你的楚王府已经被慕年榕占去了”时,慕彻陡然凝滞的呼吸。
慕彻面色依然波澜不兴,缓缓地摇了摇头。“小施主,你认错人了。贫道法号轻尘……”
“好好好,轻尘!轻尘?行了吧?”素素打断他继续重申身份的节奏,故作轻松地嗤笑他道:“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家给你取个法号都是用女人的名字。”
慕彻静如枯木,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素素无可奈何,睨着他,道:“跟我回去吧,好吗?你看,你留在山上,那些老牛鼻子都欺负你,拿个女人的名字唬弄你。”
“小施主,请自重。山中道长皆乃得道之人……”慕彻声如秋水,清冽纯净,念着素素的“冒犯之罪”。
素素却不理会他数落的内容,心下只喜他总算说了点不一样的!眉心一挑,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说你的那些‘尊敬的道长们’的坏话了,这样总行了吧?”
慕彻这才收住话头,闷声作罢。
看着他的样子,素素不由心叹:从前怎么没见你跟我说过这么多话呢?
“你出家,是想皈依真道,修道得道,是不是?”她问慕彻。
慕彻不表态。
素素只当他是默认,撑起如花笑靥,哄他道:“如果你想修真,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很正宗的修真高人,你跟我回家去,我就把他介绍给你,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天狐老祖,不过,管他的呢?先把慕彻哄回家再说!
慕彻嘴角抽了抽。心说,我是三十多岁的大人,不是三岁半的孩子。
他自然无从知晓,素素的确认识这么个人物……或者说是“动物”。
素素千言万语说尽,终是劝他不回,心也逐渐冷了。放下生活在童话幻想世界里的幼稚心态,正色对他道:“真的不跟我回去?”
慕彻一手捏诀,又待老话重提。素素赶忙抬手打住他,馁声说:“行吧,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走吧。”
你不走,不代表我不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踏上索桥。原本打算走得潇洒一点,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迎风掉落。
初卫在桥对面等她。
素素顿住脚步,抬手想擦干眼泪,想缓和一下情绪再去见他。只这一分神,倒惊觉山中风景之美——云雾缭绕,仙气四溢,如梦幻般亦真亦假,美不胜收。
“真美啊!”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抓握这凝结成雾的水珠子。却听对岸初卫突然朝她大喊:“大姐不要!”同时,只觉脖梗上重重地被人劈了一掌,眼前一黑,瘫软下去,倒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慕彻打横抱起她,送她过桥,到初卫面前。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对初卫道。
初卫拱手作揖道一声“多谢楚王相救我姐姐”,便要接过素素。
慕彻径自抱着素素沿山路走下去,“我送你们下山。”
初卫扭头看了一眼悬架半山空的索桥,只觉后脊背直发冷。若是方才楚王出手晚一步,大姐从这里跳下去……
心有余悸地甩甩头,不再多想,追着慕彻下山去。
马车载着昏迷的素素和他,离开祁阳,沿来路往江寒折返。一路上,他总在想一句话,慕彻对他说的,“宫廷斗争是什么,你姐姐不懂,难道连你也不懂吗?”
耳听闻着细微的嘤咛声响起,掠眼见素素似有转醒迹象,他微微一叹,取出帕子捂了捂她口鼻。
“大姐,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你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算
当素素再度恢复清醒,时间已是九月中旬。人,也回到了江寒颜府,自己的闺房汐晚楼。催醒她的,是一声重磅噩耗——“皇上欲为三皇子和秀女颜氏赐婚”。
未及她深思熟虑,另一条噩耗接踵而至——采枝来报:“娘子,瑞喜垮了……”
“什么!”素素拍案而起。瑞喜作为她嫁给慕彻的身价资本,怎能轻易被人斗垮?!
不过,转念一想……慕彻已经不是王爷,她想嫁他,还需要这么丰厚的嫁妆么?嘿嘿一笑,重又稳稳当当地坐下,对采枝道:“四日后,请林大掌柜到观音庙一聚。”
至于慕藉……原谅一次,不代表可以原谅第二次!
*
四日后,九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成佛的大日子。
先前素素借口说“心情不好,想去观音娘娘庙里上柱香,散散心”。颜诺不反对,颜老太更是乐见其成。她于是邀了娉婷、韦茉凌和杨倩等人同去观音庙。
菩萨面前,她再度祈愿:“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在上,小女颜素素,但求安宁一世。”
一如三年前的愿望。只盼念叨的次数多了,即便是泥塑的菩萨,也能感动于她一番赤诚。
不过,她更明白“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眼风一斜,怂恿娉婷去看手相,问姻缘。
“……女施主大富大贵之命,好事将近。夫君当是个身份尊显、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郎。”
主持大师看着娉婷的手相,和颜悦色地为她解析。
娉婷娇羞地跑开了。素素淡定一笑,吩咐茗妍:“添一百两香油钱。”又问杨倩,“杨家妹妹想不想问问……命中注定的归宿?”
听她意有所指的口气,杨倩哪里还会想不到她说的是什么事?傲慢地冷哼一声,小脸一偏,佯装未听见。
素素不在意。又看向韦茉凌,但笑不语。
韦茉凌浅笑道:“不若颜家妹妹先看。”
素素打眼看了眼踌躇在大殿门外的娉婷,抿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坐到主持大师对面。双手合十道一声“有劳大师”,随即张开手掌摊在他面前。
主持大师凝视着她的掌心,沉吟道:“地煞星之相。两年内不得成亲,不得与火属相男子婚配,不得与同岁男子婚配。否则,必会使夫家运势一落千丈,甚至。家破人亡。”
素素闻言,不由皱起眉头。她交代茗妍提早来传话,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不过……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她凝眸,试探着问:“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住持大师摆手,慈声道:“无法可破。唯有天赐良缘,命定之人,方能压住你的煞气。”
素素琢磨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豁然想起,这些话,不正是三年前他为她批姻缘时说的么?
她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是该说这位主持大师记性好,还是该鄙视他懒怠?白拿她两千两银子的酬劳,连个说辞都懒得改。说得跟三年前说的一模一样。
不对,也不是完全一样。三年前他说的是“五年内”,刚才他说的是“两年内”。
倒是个细心的!她心下吃吃笑着。赞一声,面色沉静如水,怅然道:“也罢,个人自有天命。吾辈众生,既逆不得天。那便听天由命吧。”
对主持大师福身行一礼,转向茗妍吩咐:“再添一百两香油钱。”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退出殿外。
娉婷忙迎上来问:“大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命数天定,莫说才过了三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