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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不管是Jack还是别人,你明明知道那样的行为会造成不公正、不道德,甚至违法的后果,你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推波助澜,最坏的不是当事者,而是你这个旁观者!你才是凶手!”
龙飞猛地起身,椅子被带翻,她自己也险些被绊倒,却倔强地拒绝淳朗的搀扶。她知道自己在借题发挥,她知道没人听得懂,但还是忍不住要冲他发火,最终自己红了眼眶。
“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帮Jack作弊了,你相信我!”淳朗僵硬地与龙飞面对面站着,他没料到龙飞的反应会这么大。
方俞峰和游娇俱是被眼前的情景震住,龙飞红了的眼眶,淳朗僵硬的后背,气氛突然冷到冰点。
“老婆,对不起,让你对我失望了,你说的没错,是我眼光太狭隘,分不清是非,我纵容了Jack,也纵容了我自己……”
“可怕的不是你的纵容,而是你的纵容没有底线,这才是最可怕的!”龙飞想着,如果他没有纵容仝燚,如果他没有纵容他自己,该多好。
“淳朗,这事儿是你做的不对,你现在帮Jack作弊,将来还要帮笑笑作弊?别人指责笑笑做了错事,笑笑却说是爸爸教的,你到时候如何自处?”
方俞峰在此事上表明了态度,除了偏袒儿媳妇儿外,他也实在是耻于淳朗这次的所为。对孩子的教育是方俞峰一直重视的,虽然淳朗和淳斐算不上完美,但至少是他的骄傲,而今天,一件小事重创了他的骄傲。
游娇见龙飞和方俞峰都动了气,就算有心要护淳朗,也是力不从心。龙飞朝游娇和方俞峰道歉,说自己不舒服,先回房了。淳朗怎么也迈不出追她的脚步,一顿饭就这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八十二章 Let it go
作者有话要说:《三流女人》'上'完结,后续日后再说咯,谢谢阅读。
这几天,方家的气氛一直怪怪的,淳朗独自战斗,终于得来方俞峰的一句谅解。
淳朗保证以后再不胡闹,方俞峰之前所说的话让他反思良久,他已成家立业,却仍旧同以往一样不懂约束自己,他有何脸面说自己能做好丈夫和好父亲……
龙飞心里不痛快,这是十分显然的事。四月一开头便是清明节,淳朗早早准备了祭品,要跟龙飞一起去看龙海安夫妇,到龙飞身体稍好,已是四月七日,两人就是在这一天去了墓园。
绡绡本也是要跟龙飞一起去的,可龙飞前几天不愿出行,绡绡只好同孙葆祥先行去了一趟。这次淳朗的安排里没有他人,只有他与龙飞两个,他已想好,定要在岳父岳母碑前发下重誓,全心全意地照顾好老婆和笑笑,愿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宽宥他往日的任性,也愿老婆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临出发前,龙飞说要去换衣服,结果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淳朗回房一看,床上一片狼藉,满满的都是老婆大人的衣服,再看她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儿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进来。
“怎么了?”淳朗轻手轻脚,轻言轻语,生怕惊着自家老婆。
“没事,选衣服而已!”龙飞不耐烦地答。
“天气预报说可能有雨,多加件毛衫,好不好?”
淳朗有些讶异,为穿衣服烦心绝对不是他老婆的风格,至少他觉得老婆随手那么一穿都是好看的。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龙飞不怎么领淳朗的情,出口的话带着锐利,不过淳朗并不介意,她如果不朝他发火撒气,她能朝谁发泄呢?她心疼那么多人,也就容下了那么多人的磨难与坎坷,惟有在他面前可自在些,他心疼还来不及,只觉得离她越来越近,他心里头无论如何都是欢喜大过沮丧。
“好,我去外面等你。对了,妈刚才问,红枣牛奶和山药汤,你喜欢哪个?妈让带在路上喝,今天有些冷,怕你受寒。”
“随便。”
眼看着淳朗带上门出去,龙飞颓然起身,随便拉了件黑色长裙穿上。
今天,注定不是个让人开怀的日子。天色灰灰,适合怀念,适合追悼,适合离别。
游娇与方俞峰送淳朗和游娇出门,游娇执意要龙飞又加了件斗篷,她亲自给龙飞穿上,因为身高的差别,她微微踮着脚。龙飞忙弯了腰,吓得游娇赶紧扶好儿媳妇儿。
“早去早回,天儿不好,不要在山上多待,上山的时候小心点儿,一定让淳朗扶着……”
“妈,爸,我走了。”
龙飞蓦然红了眼眶,淳朗见状,忙催方俞峰与游娇回屋。淳朗替龙飞开了前面的车门,龙飞却避过他,自己拉开了后座车门坐进去。
淳朗心中黯然,但脸上带笑,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又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最后吻在她唇边,“坐这儿也好,前边儿太危险。想睡觉的话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我把暖气开开,免得车内车外温度不一样,对身体不好……”
驱车出了方宅,淳朗时不时从镜中偷看坐在后面的龙飞,她侧着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双眼中似乎蒙着一层雾。大概是要去墓园的缘由吧,淳朗如此揣测,他也只在这种时候能见一见她深藏的那种被称为脆弱的东西。
“先去趟龙家会所,我想带件东西给爸妈。”
龙飞突然开口,淳朗在理解她的意思之前便点头答应,他就怕她不开口,但凡她所提的要求,他都竭尽所能地满足,这种感觉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恐惧。淳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有种恐惧感在心中叫嚣,生怕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她毫不留情地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淳朗按龙飞的意思,在龙家会所前停了,他要陪她进去,却被她拒绝。龙飞踏上台阶,会所门口的人认出她来,赶紧来扶。步入旋转门前,龙飞缓缓回首,淳朗站在车门边儿朝她微笑摆手。
“老婆,我等你!”
“回车里等。”龙飞低声道,她眼中的那层雾始终没有褪去,“很快就好。”
“嘿嘿,老婆,你不用心疼我,我皮实!”淳朗将龙飞的话理解为对他的关心,他登时心花怒放,抬手拍了拍胸膛,以证他是真的皮实,真的不用她心疼。
龙飞张口欲言,却像是被淳朗的笑刺到,她定定地瞧着淳朗好一会儿,直到淳朗再次出声催促,她来终于进去。
淳朗叹了口气,他当然想陪她进去,可最后还是止步于怕她生气的心,加上今天日子特殊,涉及到岳父岳母,他从来不敢造次。龙飞方才一笑,已让淳朗心中雀跃,淳朗便想到,来日方长,这样已经很好了。
约莫二十分钟后,龙飞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箱出来,淳朗几步跨过去要替她拎箱子,她无声躲过,径自往车子所在走去。淳朗挠挠头,掐了自己一把,给自己打打气,然后如往常一般笑嘻嘻地开车离开。
龙飞依旧一路无话,侧脸看窗外风景。淳朗的脸皮已练到非人的厚度,他时不时地跟龙飞搭话,结果是他自问自答,龙飞将沉默进行到底,他则将话痨进行到底。
离墓园还有半公里时,淳朗肚子里一阵翻腾,事实上他从离开龙家会所就开始觉察到身体不适,不过他怕龙飞说要自己开车,所以一直隐忍。
“老婆,我……有点儿闹肚子,咱们能不能先在路边停一会儿?”
淳朗坚持不住,幸亏这公路一边是山丘,一边是丛林,他满脸褶皱,一副苦相。龙飞看都没看淳朗一眼,随意点了点头。淳朗把车一停,手里抓着一盒纸就下了车,人有三急,尤其他现在是急上加急。可能是早上的豆浆闹的吧,淳朗心里上火,怎么就赶在了今天?!
抱怨归抱怨,淳朗所能做的当然是尽快完事儿,他一心挂念还在车里的龙飞。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淳朗万万没想到,正是由于他这一段插曲,成就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淳朗从林子里走出来,正要朝老婆报喜说问题已解决,却遽然发现足以令他心跳戛然而止的状况——十米开外有辆货车歪歪斜斜地、失控地猛冲过来!
脚下千斤重,迈不开半寸的距离,淳朗张开了手臂往前扑,可他终究比不过那呼啸而来的庞然大物,货车瞬间朝龙飞所在的汽车倾轧过来,两车相撞,汽车不堪一击,翻腾着滚向山体,货车依旧疯狂往前奔,汽车被卡在山体与货车之间,最后那一声轰响,像是凄惨的绝唱——
淳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翻滚颤抖,他脚下虚浮,跌跌撞撞地迈向那已破碎掉的车体,却终究不能如愿,腿一软,淳朗混沌地摔在地上,嘴角被石子划破。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珠,一抬头,却又是一惊,那货车上摆着的是几排铁皮圆桶,有几个圆桶翻倒乱撞,车厢里渗出淅淅沥沥的液体在地上,微微刺鼻的味道让淳朗胸腔炸开,是煤油!
狠狠地抓着地面,淳朗摇晃着站起,“老婆——”
没有人回应,万籁俱寂,淳朗一直以来的恐惧终于发生,他瞬间涕泪直下,浑浑噩噩地往前跑,边跑边喊,“老婆,你快出来呀,带上笑笑出来,我们要去看岳父岳母,老婆——”
就在淳朗即将靠近货车时,一声巨响炸开,伴随巨响而来的,是一阵咆哮冲天的火云。淳朗被一阵热浪冲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天的午间新闻里,一起车祸成了最吸引人眼球的焦点,满载煤油桶的一辆货车与一辆停在公路边的福特汽车相撞,而这辆福特汽车的主人乃是本市的富贵之家——方家的继承人方淳朗。车祸引起森林火灾,但好在车祸后很快就下起了雨,火势很快被赶到的消防队控制住。
除此之外,车祸伤亡种种至今不详,显然方家已动用力量封锁消息,尽管如此,方家的股票还是受到了影响。各路媒体记者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见到有关方家的人便使尽万般手段,围追堵截,但方家毕竟是方家,所有媒体的报道均是大略不详,给不出最确切的消息。
车祸一周后,各路媒体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方家现任当家人方淳朗的一则讣告,其妻龙飞与其子方笑尘因车祸离世。
新婚不足半年便丧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