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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姨，早啊！”
龙绡跑过阮暮的身边，同她打了招呼。阮暮是龙绡的母亲孙丹白早年招进龙家的保姆，如今她已经是龙家的老人了。
“绡绡，你过来。”
阮暮面容有些严肃，开口叫住龙绡，她手里拿着刚从邮箱里取出来的报纸。
“阮姨，怎么了？”
龙绡不常见阮暮严肃的样子，回身走到阮暮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看看这个。”
把手里的一份报纸翻了两下，然后递给了龙绡，阮暮仍旧绷着脸。
龙绡接过报纸，是本市的经济财经报，被阮暮翻到了娱乐版。龙绡狐疑地低头看去，一下子被那标题给吓着了——“被迫出豪宅，龙女难下台；豪门难伺候，方少再寻欢”！
标题下面配了巨幅照片，是龙飞扶着腰坐进淑嘉车子时的场景。
气急败坏地继续往下看，龙绡紧咬下唇，那样子随时都会哭出来。
报道里说得有理有据，有声有色，还将龙飞扶腰的动作解释成怀了身孕，惨遭方淳朗抛弃。报道里更是放言，方家大家长嫌弃龙家势力入不得眼，不同意龙飞和淳朗在一起。而在整个版面下方还有一幅淳朗在夜店里被一群女人围拢着的照片，不消说，淳朗是极尽享受的神情！
“啪”地一下把报纸摔在地上，犹不解气，龙绡抬脚来回地踩着那报纸，泪珠也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胡说，都是胡说！不是这样的——”
“绡绡，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这群人信口胡说，我姐，我姐才不是这样的！我姐昨天闪了腰，根本不是什么怀孕！而且姐夫——不，方淳朗不敢背着我姐做这种事！他不敢！他要是做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龙绡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阮姨，把报纸收起来，别让我姐看到。”
“我知道。可你姐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晚知道一分钟，就少难受一分钟。她是我姐，谁也不准伤她，不准！”
龙绡在原地深呼吸几次，稍稍平复了心情，又嘱咐阮暮好几遍才终于往龙家老宅里走。
龙海安夫妇去世后，龙家老宅突然就冷情下来。龙仄独身去了外地，龙飞去了方家，只剩下龙绡一个人。龙绡不是不害怕，就是不想让这个家空着，所以龙绡就跟阮暮一起住在龙家宅子里。
龙飞昨天突然回来，龙绡和阮暮都没觉得奇怪，因为龙飞是自主惯了的人，她想做什么事，没人拦得住。
今早这一篇报道来得劈头盖脸，把龙绡吓了一跳，她强撑着想要替姐姐龙飞遮去风雨，勉力为之，能撑多久是多久。
进厨房准备早饭，龙绡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伤了自己，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不能这么笨手笨脚的，不然一定会被看出来的。
约莫七点钟，龙飞下楼了，龙绡也刚好把早饭端上桌。
“姐，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除了腰不好，其它都挺好。”
“姐，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万一腰伤加重很麻烦的，就待在家里陪我吧，好不好？”
龙绡抱着龙飞手臂撒娇，这招百试不爽，绝对有效。
“我待在家里陪你可以，你可是奇怪了，平时上班准时准点，绝不旷工，今天无缘无故就不去上班，怎么了？是不是有追求者堵你啊？”
“随便你说啦，姐，尝尝我的手艺，看有没有进步。”
“还不说？反正我一到画廊就会知道了。嗯，这粥……”
龙飞享受着妹妹周到的服务，安稳地坐享其成。
“怎么了？不好喝么？”
“是你用的米太糯了，我有点不习惯。”
“哦，可能是早上太匆忙，抓错米了。”
龙绡嘿嘿傻笑，这顿饭她就是迷糊着做出来的，没烧糊就算不错了。
“傻妞，坐下吃饭吧。阮姨呢？”
“阮姨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让咱们不用管她。”
“一大早就忙……怎么还傻乐呵呢，来，吃根油条。”
龙飞瞅着龙绡僵硬的嘴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成仙了？不食五谷杂粮了？”
“姐你真是的……老是叫我傻妞，万一真的被叫傻了怎么办嘛……”
“还不乐意了，咱们家数来数去，可不就你傻么，就连龙仄都比你精。哎，说起来，龙仄有没有打电话回来？我都很久没听过他声音了。”
“没有。他当初丢下封信说要出去闯世界，出了家门就没有消息了。我天天晚上梦见他在路边要饭，姐，你说龙仄会不会出事啊……”
龙绡捧着碗发愣，龙仄确实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她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龙仄跟龙绡是龙凤胎，两人就差几分钟，都说龙凤胎有心灵感应，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儿。龙绡总觉得龙仄过得不好，所以一想到龙仄就闷闷不乐的。
“他不让人家要饭就不错了，他要饭？不可能的事儿。别瞎操心了，龙仄那小子指不定正在哪个美女怀里睡得香呢！”
龙飞安慰着龙绡，其实她也说不准龙仄会怎样，不过就是安抚妹妹龙绡而已。
父母出车祸的同一天，龙仄也出了车祸，不过跟父母不是在一条路上，而且他比父母要幸运，捡回了一条命，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幸运不止一点点啊。伤好地差不多的时候，龙仄留信一封，豪言壮语闯世界，到现在也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更别说回来一趟了。
“也是啊，龙仄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放宽心，如果他真的出了事，肯定已经有人找到家里来了，咱们都会知道的。”
两姐妹互相宽慰，相邻而坐，沐着透窗进来的晨曦，很像小时候。
“呜——好香！绡绡，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美好的气氛被突来的一声打破，龙飞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把爪子拿开！”
按着龙飞的双肩，歪着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淳朗满面春风，“老婆，昨天晚上有没有梦见我？是不是想我想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滚！”
龙飞扒拉开淳朗的狼爪，自顾自地喝粥。
很自觉地在龙飞的另一边坐下，淳朗笑眯眯地看向龙绡，“绡绡啊，你姐要是能跟你一样温柔就好了。看在姐夫我水深火热的份儿上，绡绡，赏点饭吃啊！”
自打淳朗进来，龙绡就挺直了脊背。她也想清楚了，那些报纸上的东西百分之九十都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她不能凭一篇报道就直接全盘否定淳朗，但不管怎样，她心里对于淳朗还是有些介怀，毕竟淳朗之前花天酒地是真，这一点无可否认。
“我姐说今儿早上的粥太糯了，姐夫要是介意的话，我去给你热牛奶。”
“不碍事，我皮厚，吃什么都一样。”
听淳朗这么说，龙绡只好盛了白粥递给淳朗。淳朗笑嘻嘻地接过去，还不忘再次夸赞龙绡的厨艺。
龙飞瞥了淳朗一眼，忽然听见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她正要起身，龙绡却拦住了她。
“姐，你不要动，我去给你拿手机。”
龙绡起身去客厅拿龙飞的手机，淳朗趁机凑近龙飞亲了又亲。
“老婆，看见没有？黑眼圈儿！我想你想了一晚上，这心里空落落的，唉，痴情的男人最命苦，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了我一晚上？”
龙飞斜睨着淳朗，那凌厉的眼神震得淳朗立刻坦白。
“是想了你一晚上来着……可Jack那小子拿着游戏碟在我面前晃悠，我要是不买他的碟子，他就不走，所以……”
“玩游戏玩了一晚上？”
“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厉害的，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打游戏，一边……嘿嘿，想你！”
淳朗吞下一口粥，有些心虚地看着龙飞，“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婆你不在，我怎么睡得着？！我努力压制住对老婆你浓厚的思念，用打游戏的方法转移视线，不过效果不是太好……老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一睁眼没有看见你，我差点儿就飙泪了！”
“不是说一整晚都没睡着么？那就是说一直都清醒着。既然是清醒着，就应该知道我一直都不在，怎么又说早上一睁眼没有看见我？难道你睁眼之前以为我是在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人昨天晚上上了你的床，你却以为是我，结果早上睁眼之后发现不是我？”
龙飞双手抱胸，淡定地跟如来佛祖似的，她强大的逻辑能力瞬间让淳朗折服。
淳朗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关键点“有人昨天晚上上了你的床”，这可一定一定不能认，第一是因为他没做，第二是因为做了也不能认，否则还不得被吊起来打！
“老婆，我冤枉啊……走，回家调录像，方家前门后院都有摄像头。我送你到这里，然后就被你赶回去了。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老婆，我可是规规矩矩的，柳下惠都没有我规矩！”
“嗯，吃饭。”
龙飞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下巴一扬，示意淳朗可以继续吃了。
“没胃口了，老婆你怎么能不信任我呢，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强烈要求老婆你给我道歉，并加以生理与心理双重层面的抚慰！”
淳朗顺杆儿爬，把碗一推，一副“不道歉，毋宁死”的忠贞风范。
“没胃口？如果我没有看错，方淳朗，你吃了油条三根，白粥两碗，馅饼四个，外加苹果三块！这叫没胃口？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老婆，我都想了你一晚上，累都累死了，多吃点儿怎么了，我吃得多，我干得也多呀！”
暧昧地凑近龙飞，淳朗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
“绡绡，怎么这么慢？”
龙飞一掌拍飞淳朗，直接转向走过来的龙绡。
“姐，我看是淑嘉姐打来的电话所以就接了。你都答应在家陪我了，我就跟淑嘉姐说你今天没时间，因为你都要陪我嘛。”
“哦，她没说什么其他的吧？”
龙飞追问一句，狐疑地看着龙绡。龙绡从来不干涉龙飞的事情，更别提擅自接听打到龙飞手机上的电话，像今天这样直接替龙飞决定事情，龙绡从来不敢。
“没，淑嘉姐说让你好好在家陪我，其他的事情她来办就好。”
“知道了，把手机给我。”
“姐，你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