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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宁不再多问,碰地一声关上了门,准备换衣服。
程杨的烟被碰断了一截,弄了一鼻子灰,看着闭上的房门有种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冲动,那句关什么关,你哪我没见过差点脱口而出。
其实说出来了也就说说,实际上除了别人都看得到的,他还真没有见过其他的了。想想不由地觉得掉份,没遐想是一回事,没见过有事一回事,但真见了不见得比没见好。
程杨讪讪地把烟吐了出来,知足吧你!
张雨宁酒气没过,换完衣服出来整个人都是晕晕的,程杨没说什么事,她也懒得问。上了老板丢厂里当厂车的小本田之后就缓缓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程杨已经把车停在了一个庄园门口。
黑漆漆的庄园半点声音没有,张雨宁侧过脸看他,“过来扫墓吗?”
程杨有种吐血的冲动,“对,下车吧,今晚会会那些平时见不到的革命前辈。”说着把张雨宁踹下了车,车尾气一溜而散,那小本田扭着屁股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老远了张雨宁还能听到那车痛苦的残喘声,配上这漫无边际的黑暗,真有点午夜凶铃的味道。
但张雨宁不信鬼神,连害怕都没有。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多少有点在夜间行路的经验,她们那边的农村经济发展差,要路灯没路灯,九十年代的时候连电筒都是个稀罕物,所以小时候出去,图个方便,就是抹黑走。路不算很长的话,凭借点经验也能轻松走完。
所以对着右边这条路,就算不熟悉,也还是踏了上去。
这边郊外的农庄晚上基本都会关门,一是规模小,晚上并不接待客人,二是不安全。但很奇怪,这个农庄没有,适应了黑暗之后,手机微弱的光亮都足够她看清这个洞开的大门。
越过铁门,走在漫长的石板路上,鞋底撞击石面发出哒哒的响声,张雨宁顿了一下,感觉程杨真有可能是叫她来扫墓的,因为这场面诡异得很像她看过的一部香港的鬼片。
在另一个脚步声响起之前,她还在想下一刻会不会有个吊在树上的人嘭的一声掉下来,砸到她面前把她吓死。但当脚步声真的响起,她还真有了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然后,漆黑如墨的天空在下一刻被星光缓缓点亮,细弱但不可忽视。仿佛从黑洞逃逸的光线,刺眼,代表着重生。越来越亮,镶嵌到那颗明润的眼,有种极致的美感。
张雨宁曾经在家乡看见过最漂亮的星辰,数不清的星星挂在天空,闪烁,明亮,诱惑迷人。清冷的星光撒下,皮肤沁凉,但你不会舍得闭眼不去看。那种微光像一种由心底而生的希望,你会期盼,会幻想,勾勒一个个梦幻而美丽的场景。
但相比之下,那个最美在这个面前稍微逊色,因为前者自然后者带爱。所以当抬起看天的头缓缓放下,看着前面那个自己深爱的人,张雨宁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个极致的浪漫需要多少时间去营造?从设想方案到真正实施,那会是一个劳心劳力而漫长的过程,但倘若浪漫的目的达到,回报会以付出的数倍返还。
感动了那个人,满足了一颗心。
任熙远亲自找到了这个地方,设计了整个场面,监督每一个环节。每天一个电话看这边的布置进度,透过视频查看效果。但计划改不上变化,昨天上午从新西兰出发到S城的飞机晚点,本应该在晚上七点就到达的却到了凌晨才真正踏上这片土地。
惊喜来得晚了点,但心意不会因为时间褪色。
近日来所有的疲惫在对上那双明润的眸的那一刻消散,张雨宁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眷恋的,动容的,像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孩。
任熙远走了上去,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脚,略带笑意的嗓音传出,“喜欢吗?”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怎么做?”张雨宁很平静,但你能感觉到她的放松。
任熙远挑眉,笑容邪魅,“我的做法就是,下次不做。”
这个男人还真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张雨宁失笑,踏出一步,抱住了眼前这个人。
任熙远收紧手臂,来拿亲昵地蹭着她的耳畔,询问,“想我了吗?”
张雨宁诚实地点头,但不说话。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意料之外的浪漫,让心脏有个接受的过程,不至于因为时喜时悲而负荷不过来。
一个人的悲伤极度容易被快乐取代,当快乐涌来,脑细胞铭记悲伤的时间不过短短数秒。张雨宁表现得很平静,但不代表她所受到的触动小,她感动得近乎想要放声大哭,哭完之后对着任熙远开怀大笑。
但这些情绪她都不善于表达,缺乏经验,能力不足。只能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回答都有些不利索。
凌晨三点多的郊外已经很冷,任熙远握着的手冰得厉害,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我该搭早一班飞机回来的,这样就不用你现在在这挨冷了。”
“你工作结束了?”
任熙远挑眉不答,拉着张雨宁往一幢木式结构的房子走去,但走了几步就发现这样不愿意走,于是出声威胁,“你不走我现在就叫人来拆了。”
张雨宁微微笑了一下,“你别浪费资源了,这样放着也不错啊。”
“嗯,你喜欢的话,有空就过来看吧。”任熙远说着把人带了进去。
张雨宁低下头,捂着胸口。
任熙远想着他们之间的见面会有一次热烈的拥吻和互诉衷肠,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张雨宁看起来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仅仅是平平淡淡的高兴,任熙远有些挫败,有些不高兴,这种情绪极少因为这样的事出现,但一出现就有点不可收拾,但下一刻张雨宁的动作却让他觉得心疼。
张雨宁缓缓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那双眼被泪水浸透,有种浓浓的悲伤,但什么都不说。
任熙远心咯噔一声,有些惊慌失措,着急地把人抱紧,像一个害怕失去喜欢的东西的孩子。
张雨宁不喜欢哭,所以眼泪并没有缺堤,但她能感觉到任熙远一瞬间的紧张,然后心脏被融化,触碰一下就是一手的滑腻。
“你好像还欠我一句话呢,我等了几个钟,像是等了几个世纪。”
任熙远确定自己没听错,张雨宁的声音带着哭腔,不重,所以听上去更像是撒娇。精密的脑子过滤张雨宁的话,然后在下一刻告诉了他答案,他抬起头,让那句话消失在唇齿相依之间,生日快乐!
张雨宁微笑,启开双唇,迎接任熙远有些粗暴但不失温柔的侵略。异于以往的带着来到的侵入让人舌头发麻,舌头被另一条舌卷起交缠,霸道的,细腻的,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来不及吞下的唾液在唇舌交缠缱绻中流出,然后放开的时候扯出了一条细长而魅惑的银线。
视觉的欲望被触动,进而带动身体,肾上腺素激增,理智被推翻。面对一个你渴望已久的人,爱对的人,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之下,身体会先一步替思想做出决定。
于是在下一刻任熙远把人抱到了床上。
情况失控,无可挽回!
张雨宁睡着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苍白的脸埋在纯白的被套下,有种说不出的脆弱。任熙远其实没舍得折腾她多久,一次过就抱着人去洗了澡,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然后就抱着人睡了。
他睡着得早,起得也早,于是在对上张雨宁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他侧着身看她,久久不动,最终妥协似的闭上了眼睛。
早上十点多的太阳透过厚重的窗帘撒了进来,张雨宁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蒙,长睫如扇,微微颤动,振翅欲飞。
然后身体的不适带来记忆的回归,苍白的脸总算是有了点微微的血色,但连这害羞的表情做出来都带着点淡漠。
在一边一直看着她的任熙远觉得好笑,这世界上要淡成张雨宁那样也真是一种境界了。
多特别的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属于自己!
有你在心情当然好
如果要评价,那么任熙远无疑是一个五星级情人,想的体贴,服务周到,全程包办,需求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感知,张雨宁连操心的地都没有。
她刚刚换好衣服出来,任熙远就已经捧着早餐进来了,凑过去看了几眼那沉着几块橙色番薯的糖水,“你做的?”
“我精心烹制的,试试吧。”依旧是那熟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但放软了很多,听上去很舒服。任熙远早就发现了,在张雨宁面前,他连说话都会不自觉地放软。
在其他人面前自信从容而且高高在上、缺少询问习惯命令、照顾别人少于被照顾,体贴总比优雅要少,可在张雨宁面前,前者总占优势,看来那特别对待不是一般的明显啊。
张雨宁狐疑地看了看,最终拿起勺子和了一口,然后,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舌头咸得发苦。
任熙远看她那痛苦样,不信了,直接就着碗喝了一大口,瞬间抬起的眼对上张雨宁那双带着揶揄的眼,硬着头皮吞了下去,末了还自个骗自个的死不认错,“其实就是盐放多了点。”
张雨宁明显不信,“是把盐当糖了吧?”
任熙远厚着脸皮把错推在庄园的老板娘身上,“是老板娘把盐当成糖拿过来给我了。”
张雨宁第一次给了他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小孩子得知错就改啊!”
任熙远拿着糖水溜了。
张雨宁无奈地笑了一下,穿上外套跟了出去。早晨的庄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远山近景都有种湿润的美感。空气很清新,耳边不时传来几声鸡叫,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还真有种传说中归隐山林,远离尘世的感觉。
农庄的老板娘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见到张雨宁站在那,笑着走了过来,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很是和蔼,“你吃完早餐没有?看你先生一大早就起来给你褒糖水了呢。”
张雨宁微笑点头,“嗯,吃了,您吃了吗?”
“哎呀,老早吃了,正打算去田里收些番薯回来。”说着就指像那绿成一片的田,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