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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过了这一关吧,她默默想着,自己那位四哥,可也不是什么容易应付之人。
见她出来,文屏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小…王妃…水已备好了!”
远黛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与文屏二人径往浴房去了。才刚行了不几步,却见对面,徐青正匆匆的走了来,见着远黛,忙行了一礼。远黛见是徐青,一时心血来潮,不免停了脚步,随意的问了一句:“徐总管这时候来见王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青应道:“回王妃的话,是岳爷有事要禀告王爷!”岳尧虽是深得百里肇信任,但身为男子,出入内院却是殊为不便,相比之下,徐青身为太监,自是不用忌讳这些的。
远黛听得一挑眉,却也并不多问,便道:“原来如此!王爷这会儿正在屋内,徐总管请!”她虽知道岳尧求见,必有要紧之事,但却也懒得去管。
… …
百里肇坐着轮椅一路进了书房,书房里头,岳尧却早候着,见他进来,忙上前行礼。略略摆手,百里肇道:“究竟是什么重要事儿,也值得你这个时候巴巴的来禀告!”
岳尧的脾气,他最是清楚不过。事情到了他的手中,一向都分轻重缓急,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他是绝不会在晚上这个点来找他的。
耸一耸肩,岳尧道:“说起这事,倒也算不上是什么重要事儿,不过我想着王爷一定极想知道,所以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早些禀告王爷的好!”一面说着,却已自袖笼内,抽出一卷薄薄的书册,双手捧着,呈了给百里肇。
才刚听得岳尧之言,百里肇便已隐约猜出岳尧所说的是什么事儿。微微点头后,他接了那卷书册,翻了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岳尧倒也并不打扰,只在一边随意的坐下,取过案上才刚送来的茶水、点心,悠悠闲闲的吃了起来,似乎全不将那本册子放在心上。
册子并不厚,百里肇一目十行,很快便已看完。书册里头,从头到尾,都只详细的说了一个人的情况——远黛。或者应该说,书册中的那个人,乃是南越的明珠郡主石青螺。
明珠郡主石青螺,并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但也没有人会去刻意的遮掩她从前所做的事。这位郡主,也正如所有的宗室郡主一般,自幼娇生惯养,性情也不无刁蛮。而唯一令人吃惊的是,明珠郡主石青螺自十岁起,便开始执掌广逸王府一应内外事宜。
这一点,王府上下,知道的人并不少。而她也一直做的很好。
沉默了片刻,百里肇才徐徐道:“听说广逸王府如今早已被封了?”宗室王府,几乎都是皇子封王之时,由皇室指配赐予的。若无空置王府,皇室便会新建一座。广逸王府,便属于第二种。而在王爷过世之后,若无嫡亲子孙承继王位,这座府邸便会被皇室收回,日后再酌情赐予其他皇室众人。因此王府的所有权,其实并不在众王爷的手中。
岳尧点头:“是!不过广逸王去世已有三年,而广逸王府之雅致又是郢都人人皆知,据说已有三位王爷想要求赐广逸王府,但都被昭平帝所拒!当年广逸王府内的下人,大多在广逸王重病之时被遣散。但有一点,却很古怪”因时间甚紧,他给百里肇的那本书册上头,只列了一些他以为百里肇会感兴趣的东西,还有一些东西却还未及整理,只是记在心中。
百里肇点头,简单的吐出一个字:“说!”
“听说那些被广逸王遣散的婢仆全都不知所踪了!”岳尧干脆的答道:“那些曾经伺候过明珠郡主的丫鬟、婆子们,更是一个也找不到!我已命他们继续找,务必要找出一个两个来!”
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百里肇道:“你觉得她们可能去哪儿了?”
无谓的拍一拍手,拍去手上黏着的最后一点点心屑,岳尧轻描淡写的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什么也不能透露,我想着,这些人当中,不重要的怕是早死了。或有那么一两个幸而没死的,如今也只怕身在南越宫中!总之,这事,可不太好查呀!”
第六章
沉吟良久,百里肇才忽然问道:“沅真与云裳二人又如何?”岳尧给他的东西上头,虽不曾提起沅真二人,但百里肇知道,岳尧既去打探远黛之事,便断无可能全不涉及沅真二人。
果不其然的,岳尧很快点头:“她们都是明珠郡主身边最得信任之人。沅真本名岫筝,云裳则是名唤霁云”岳尧说着,便抬手一指百里肇手边的那卷书册,又道:“关于明珠郡主的生死,那卷书册上头已写的很明白,王爷想来也已知道了!”
百里肇颔首。在大周之人看来,明珠郡主石青螺绝算不上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宗室郡主,既不骄横、也算不上跋扈,南越皇室对她虽不轻忽,也算不上重视。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也没做过什么值得大周细作注意的事,这样的一位宗室女,南越虽不至于很多,但也并不少。她的身份与地位,大约便等同于大周的临昌公主百里清月。在平京,知道临昌公主、吃过百里清月苦头的人不少,但若换到郢都,却绝没多少人知道。
对于这位郡主的死,南越皇室的宗谱上也只是淡淡的四个字——暴病夭亡。至于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岫筝与霁云,宗谱里头自是根本不会提及一字。
岳尧打听来的消息则可令大多数大周之人瞠目结舌——殉葬。事实上,殉葬这两个字,前朝时候是并不罕见的,帝皇之崩,随葬之人往往数百、有时甚至上千,其中多为宫中的内侍、妃嫔、宫女等等。及至大周与南越分别立国,这一条规矩更早废除多年。
这个过于粗陋简单的理由,听在百里肇耳中。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荒谬、极其的荒谬。摇一摇头,百里肇苦笑的道:“这个死因,可着实有些”他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形容。
岳尧耸肩,没有言语。事实上,他在听到这个死因后,第一感觉也是无语。
摆了摆手,百里肇道:“让越宫之人在仔细打探一回吧!”
岳尧点头,表示已明白了,见百里肇迟迟没再说什么,他便起了身。告辞出去。将将走到门前时候,他却又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王爷如今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端坐不动。百里肇淡淡道:“这阵子朝政民心都有些散了!”这话乍一听,像是喟叹,但听在深知百里肇情性的岳尧耳中,却不由的悚然一惊,没再多言。岳尧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朝政民心散了,那他们要做的,自然便是拨乱反正,将散乱的人心重新捏合起来。
微微失神的坐在那里,百里肇的神思一时恍惚。
… …
疲惫的靠坐在装满温水的浴桶内。远黛有些神思不属的拨弄着水面之上漂浮的花瓣。那花瓣片片金黄,散发出幽幽的清香,竟都是菊花:“王府的菊花已开了吗?”她忽然问。
文屏笑道:“正是呢!昨儿我还在同惠儿说。要寻个空闲日子,做几个菊花枕用呢!”
懒懒的吐出一口气,远黛道:“还得再找个日子,采些桂花才好!”
文屏听得抿嘴直笑:“说起来,我还真是很怀念从前与小姐一起在妙峰山别院的日子呢!”那段远离平京的日子。如今想来,虽是寂寞些。但却舒心惬意得紧。春采花秋摘实、夏日沉瓜浮李,冬日红炉温酒、煮茶,偶尔远黛来了兴致,也会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去寻梅。
偏头看一眼文屏,远黛笑道:“等过些时日,得了闲儿,我带你们回去妙峰山住几日!”
文屏笑道:“杜若姐姐若不回来,我与惠儿两个怕是脱不开身呢!”如今睿亲王府之事,几乎都落在她与惠儿二人的身上,她说走不开,也真是实情。
睨她一眼,远黛无奈叹道:“你倒是个实心眼的,我将这王府让你二人管着,你怎么也不寻几个人来帮着,只是自己处处亲力亲为。来日你若走了,岂不又有许多麻烦!”见文屏笑笑的也不说话,她却不免又叹了一声:“杜若…很快要离开了”她忽然的道。
文屏一惊,不觉失声叫道:“她去哪儿?”
“去北疆!”远黛答的简单,过了片刻,毕竟又补充道:“嫁给蒋琓!”
“蒋琓?”文屏诧异的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但很快的,她又追问道:“做妾?”
“当然不!这桩婚事,会由王爷亲自保媒,我想着,老太太也必会有所反应!”远黛淡淡的道。萧老太君的性子,她如今早能拿捏个七八分出来。老太君无疑是睿智而理性的,所以,她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攀上蒋琓的机会。毕竟在老太君眼中,百里肇虽身份贵重,但却双腿残废,几乎没有承继皇位的可能。而如今镇守北境的蒋琓,却是毫无疑问的实权派。
可以这么说,日后无论哪位皇子继承了皇位,至少十年,蒋琓的地位无可动摇。嫁一个丫鬟给蒋琓,又怎及得上嫁一个侯府义女来的关系亲近。一个义女而已,也不费什么。
文屏默默,几个陪嫁丫鬟里头,远黛对她,无疑是最信任的,她所知道的,也比其他人更要多的多。叹了口气后,她低声的道:“我真不知道是该为杜若高兴还是伤心!”
“还是高兴吧!”远黛语声清寒:“这个世上,哪有那许多生死相许、缠绵悱恻,能相守一生,到老白头,已是人生难得幸事了!”
文屏听得心中一颤,过得一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小姐近来心情似乎不大好?”
没有答她的话,沉默片刻后,远黛方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她心绪不佳的文屏更不敢多问,只静静的立在一边。见她如此,远黛心中反觉歉疚:“我的事儿,不是不愿对你说,只是觉得,你知道的愈多,对你愈不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文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微微苦笑了一下,远黛也没了沐浴的兴致,缓缓站起身来,她淡静的道:“不说这些了,去拿衣服来,伏侍我穿衣吧!”
远黛这边堪堪收拾完,那边惠儿早已进来禀说百里肇才刚使了人来,请远黛这就回屋用饭。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远黛倒也并不耽搁,便起身回屋。屋里,晚饭却早备好了,百里肇则高踞上首,慢慢的啜着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