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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黛才刚进了环翠阁,便见杜若迎了上来见礼。朝她摆一摆手,示意免礼之后,远黛一面进屋,一面温声道:“昨儿你陪了老太太一宿,这会子便该回屋歇着去,怎么却等在这里?”
笑着摇了摇头,杜若道:“小姐可不是言重了!昨儿我过去老太太处,是确有其事,若说一宿,却未免过了。小姐可不知道,老太太从来最重的便是自己的身子,起居饮食皆有定制,熬夜这等事儿,却是最是忌讳不过!唤了我去,见天已不早了,也不过是略说了几句话儿。其后又说我许久没为她梳过头了,着我留到早上,给她梳了头再走!因不好违拗她老人家,我只得在延晖斋外屋的贵妃榻上睡了一夜!”
远黛听得一笑,也不言语,便在炕上坐了。
那边杜若已向文屏二人问道:“太太可曾留了小姐用早饭?”
这话她不问也还罢了,一旦问起,却让文屏二人顿然又想起了陆夫人铁青僵硬的面孔,文屏倒还好些,那边惠儿又已大笑了起来,只看得杜若一阵愕然。
无奈的白了一眼惠儿,文屏应道:“因事儿多,太太并未留小姐用饭!”
见惠儿这样,杜若哪还不明白陆夫人今儿必是在远黛身上吃了亏,她也并不说破,只笑道:“既如此,我这便去传早饭!”
微微一笑,远黛道:“早间我过去太太那里时,已先用了一盏燕窝,这会子只叫她们拿碧粳米细细的熬些粥来,再配几样合口的酱菜来便是了!”
杜若应着,才要下去吩咐,远黛却已向文屏二人笑道:“她昨儿在老太太处当了一夜差,你们两个倒会偷懒,竟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她忙活?”
文屏会意,忙笑着应了一声,拉了惠儿便自出门去了。屋内一时只剩了远黛与杜若两个。
看一眼杜若,远黛淡淡开口问道:“老太太可有什么话儿让你带给我没有?”
杜若早前便一直想着该如何挑一个合适的机会同远黛说起这事,此刻见远黛主动开了口,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忙自禀道:“老太太初时见着我,倒很是叹了一回气!问了几句闲话后,便同我说起小姐来。又问我觉得小姐是个怎样的性子”远黛虽然只问了老太太要她带了什么话,但她又怎敢只说那些,少不得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见她如此,远黛倒不由叹了口气,抬手打断了杜若的言语:“杜若,你来我身边已有一阵子了,你的性子,我不说十分了然,却也有了五六分了。你只说我想知道的事儿便是了!”
杜若为之一怔,默默看了一回远黛,好一会子,方低声道:“老太太许是老了,昨儿真说了不少话。但我觉得,小姐想知道的,应该只有一句——老太太说了,周姨娘那边,小姐尽管放心就是了!”
第十三章 桃之夭夭
杜若此刻所说,其实早在远黛的预料之中。而她更知道,昨儿萧老太君对杜若说的,绝不仅止这一句话。不过其他的那些话,远黛不用猜也能知道是些什么,故而此刻杜若不说,却反正中了她的下怀。点一点头后,她却忽然问杜若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想知道的固然只有这一句,但杜若想说的,却未必只是这么多,而这一点,早清清楚楚的写在了杜若的脸上。左右这会儿闲着也是无事,远黛倒也不介意与杜若聊上几句。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杜若不曾犹豫的便道:“有些话,虽则小姐或不爱听,但我却觉得老太太说的颇有些道理”说到这里,杜若却没继续说下去,只拿眼去觑远黛。
微微一笑,远黛道:“既是想说,又何妨说来听听!”
杜若知远黛非是那种口是心非之人,闻言之后,便自沉静言道:“昨儿老太太虽是说了许多,但那意思无非是不想小姐因着往事而与府里横生隔阂。老太太道:凡女子,出嫁生子,谓之为夫家开枝散叶。然这开的枝、散的叶是否真能让这女子繁茂一生,有一部分却还在根上。根壮则枝叶茂,这之中,纵便是有些差池,也不至伤筋动骨。而小姐的根,便在这府上。”
听着这话,远黛却不由挑了挑眉。不管如何,她得承认,萧老太君这一番话说的确有道理。而能验证这一番话的,凌府却正有现成的例子——陆夫人。不说别的,若无陆家作为后盾。只凭陆夫人有意将自己遗弃这一点,萧老太君又怎肯与她善罢甘休。
杜若垂眸继续的说下去,却是看也不看远黛一眼:“老太太又道,小姐是个玲珑人儿。当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家人,再怎么闹,闹得再如何。血脉之亲终究还是血脉之亲!”
点一点头,远黛淡淡道:“我已明白了!来日老太太若再问起你时,你便这么答她就是!”
她虽未置可否,但有这么一句话,却也足够杜若同萧老太君交待。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杜若还待再说的时候,外头惠儿的声音已自响了起来:“小姐。粥已熬好了!”
用了粥后,远黛略坐了一刻,便起了身,缓缓步出屋子。连续数日的晴好天气,使得平京今年的春日来得仿佛比往年都要早许多。空气中,一股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已开始氤氲。
在一株已自打苞的桃花树下站住脚步,远黛不自觉的扬起脸来,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若说四季之中,她最不喜的季节,无过于寒冷的冬日了。
“春天终于来了呢!”文屏抿嘴笑着,走到远黛身边。在远黛身边待了近三年的她,自然不会不知远黛的喜好。
微微一笑,远黛道:“是啊!春天终于来了!”
主仆二人齐齐立在桃花树下。感受着春日的气息时,一个声音却忽然的响了起来:“小姐,小姐,十小姐来了!”说话之人,却是新进环翠阁的小丫头采儿。
挑一下眉,远黛自然移眸往院子门口看去。这一看。却恰见凌远萱迈步正走了来。微讶的扬眉,远黛不无调侃的道了一句:“十妹妹今儿怎么竟有空过来?”
陡然听了这句满是调谑的言语,却是不由的凌远萱不玉面生晕,嗔怒的白了远黛一眼,凌远萱软软的抱怨道:“九姐姐怎么总是取笑我?”
远黛故作讶色的问道:“取笑?这是怎么说的?”口中说着,她已转向文屏:“文屏,你且为我评评这个理儿,我好好儿的说话,何曾有取笑的意思了?”
文屏如何肯搭这个话,当下噗哧一笑,便道:“小姐们的事儿,我可不敢多口呢!呀!才刚惠儿说了有事要同我商量的。我一时贪闲,竟给忘了!”她说着,也不管远黛,便自去了。
见她如此,远黛不由一笑,倒也并不叫住她,只朝凌远萱道:“十妹妹既来了,便与我到后头去坐一坐吧!”见她并未接着戏谑,凌远萱倒不觉松了口气,忙应着,便走了过去。
环翠阁此处,位于凌府后院的一处高地上。虽说是高地,事实上,也不过是比旁的所在略高了些许。环翠阁周遭,最多的便是树木,因以环翠二字为名。
二人挥退了丫鬟,一路缓行,便到了环翠阁东头的一片花木从中。微笑抬手抚了一抚身侧一株桃花,远黛随口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这里信口而出,却不期望凌远萱那边面色又已绯红一片:“九姐姐”她叫,言语之中已带了几分央求的意思。桃夭之诗,原是古人在女子出嫁时所唱之歌,内里多有女子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望之情,远黛这刻儿吟出这诗来,也难怪凌远萱误解。
笑吟吟的看她一眼,远黛道:“十妹妹不觉得,今年这桃花开的这般早,真是吉兆吗?”
被她这么一说,凌远萱少不得也将羞意暂且压下,抬眸看向身侧的那株桃树。她倒是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偏就觉得脑中空空,竟是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远黛本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一笑之后,随口问道:“他还没来吗?”
她虽没点名那个“他”是谁,但凌远萱又怎能听不出远黛的意思。事实上,她之所以在这会儿过来,也正是因为在自己屋里等了半日,也还等不到陆维杰的消息,着急之余,更是坐立不宁,忍不住的便走了来,想与远黛说说话,好让时间过的更快些。“还没有?”深吸一口气后,凌远萱轻声道:“九姐姐,我有些害怕呢!”这一刻,她的声音竟自微微发颤。
抬手拍一拍凌远萱的肩,远黛微笑道:“害怕什么?他是个颇有才华之人,即便本次时运不济,下次也自少不了他。凭着凌、陆二家,难道还怕饿了你、冻了他不成!”
“况中举得官也并没什么得趣的,说到底,不过是博个好听的名儿。以他的家世,选庶吉士时,是必然能够选中的。届时日日出入翰林院,反倒少了许多陪你的时间!”远黛懒懒的说着,看那态度,倒仿佛是希望陆维杰不中也还罢了。
这话若听在凌昀与罗氏口中,只怕难免不以为然,然听在此刻的凌远萱耳中,却又别有一番感觉,眨了眨眼后,她忽而道:“对呀!我从前怎么竟没想到这点?”
见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儿,远黛却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一点凌远萱的额头,她道:“早这么想就对了!他若中了,你嫁的便是新科进士,面子上大为好看。反过来一想,他若不中,你虽面上不甚好看,但却可与他多在一处,其实倒也不错呢!”
凌远萱听着这话,却是愈听愈觉颇有道理,烦恼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她真心的道:“是啊!可是九姐姐你不知道,我本来总在担心他不中,这会儿被你这么一说,倒忽然便想他若是落第却是更好了!”言毕脸上却又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
远黛听得直笑,才要再取笑她几句时,那边云英却已急急的走来,口中更叫着:“小姐,小姐…来了…来了”
忽然听了这一声,凌远萱却已闪电回身,叫道:“他人呢?”面上却满是紧张之色。
云英匆匆应道:“老爷才刚回府,听得他来了,已唤了他过去书房呢!”
凌远萱一听这话,更不犹豫,抬脚便要奔了出去。远黛在旁看着,忙自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十妹妹且住!他如今在三叔的书房里头,这会儿必是在讨论着今次做的三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