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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是你,不是爱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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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气又恼。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抽到这样的签?
崔西晨牵着我的手去了寺庙旁一个凸出的露台上,他当着我的面撕掉了手中签,往栏杆外一伸手,那些白色的小纸片像栀子花瓣般在风中盘旋着下坠。
他捋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说:“这个,你也相信,真幼稚。《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支签如果能决定我们的命运,你觉得我们的人生还有意义吗?抽到不好的签,不作吉凶相,便无碍,若执著吉凶相,可能会不痛快。相由心生,命由我立!只要我们有心在一起,谁又能将我们分离?”
我努力展颜一笑,是啊,不过一张两指宽的纸片,如此就决定了我的命运,未免太可笑。
可不管他怎么安慰我,也不管自己怎么开解自己,那张下下签为我们的离愁更添上了一丝沉重。
山风料峭,树木摇曳。整个祝融峰沉浸在一片浓郁的灰色中,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冷酷仙境,快将我冻成了冰柱。我抱着双肩面对着那千山万岭,心变得悠远而绵长,几次红了眼眶,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崔西晨扳过我的身子,认真地看着我说:“隐墨,要相信自己,那不过是用手抖出来的一张签,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手和心去揭破它的谎言。”
可是,那么多的签,为何偏偏会抽到那一张?
“来,我给你拍张照片,开心点。”崔西晨笑得像阳光那样灿烂,可在他眼底,我分明看到了一丝忧郁与担忧。
后来倪喜红看这张照片时,开玩笑地说:“隐墨,谁欠了你几万块钱吗?整个儿一张苦瓜脸。”
那时崔西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那天我们住在观日台附近的宾馆里。崔西晨说:“今天下山太晚了。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也许,明天就会天晴,我们明天可以起早一点,一起看日出。”
我兴趣全无。那张下下签让我在1999年8月19日这天死了一回。我恨佛祖,我吃不下饭也喝不下水,不想理崔西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他在外面敲门,敲得旁边的客人都向他提出抗议。
他无奈,写了一纸条塞进来,纸条上写着:如果你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应了那张该死的签,现在你和我要做的就是推翻它。你知道吗?相爱的人是所向无敌的。
打开门,我紧紧地抱住他。我只要他爱我一天,我就死而无憾,我们本来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何必为一张见鬼的下下签而折损掉这许多的时间!
“隐墨,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好吗?我想和你睡在一起,清早一醒来就能看到你。”崔西晨的气息变得粗犷。
我脸一红,心如鹿撞。
“别担心,隐墨,我保证不会发生什么的。”他很真挚。重要的是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分分秒秒,如胶似漆般地黏在一起。
这个晚上,我们关上灯,相拥而卧。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外,月亮躲在灰黑云层的后面,光芒万丈如水般倾泻而下。
窗外秋虫啁啁,月移影动,暗香浮动。我们拥抱着彼此,充满渴求的手掌在不安中蠢蠢欲动。青春的、洁净的气息,徜徉在空气中,带着荷尔蒙的诱惑,我们清楚地听到彼此激越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双唇贴在一起,那样热烈的纠缠充满着对神秘无知世界的探索,然后双手伸进彼此的衣服内,在年轻富有弹性的肌肤上惊慌失措又没有焦点地游走。身体的某处正在融化,在这潮湿温暖的秋夜,我需要什么来浇灭身体里的那团烈火。
他突然覆盖在我身上,深深吻住了我,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某处坚硬如钢,我承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亲吻,一颗勃发的心却充满渴望与恐惧。
“对不起——隐墨,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崔西晨突然推开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理理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整个暑假没有剪,有些凌乱,有些*。
我隐隐有些失落,躲在被窝里,慌乱地整理凌乱不堪的衣服。
月亮这时终于从云层里透出了半张皎洁的脸孔,房间如同白昼。崔西晨的白衬衫真好看,没有扣上扣子的崔西晨,让我向往他那片光洁而*的胸膛。
“崔西晨,别走——”
那是我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渴望喊出来,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了。我需要他留下来陪我,明天一回去,我们又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能牵手,不能亲吻,不能情意绵绵地相依相偎。
他留下来了。
那一夜,我把我交给了他。在尖锐的疼痛和模糊的快乐里,我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我成了他崔西晨的女人,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疯狂至极,一点也不像我。
看着洁白床单上那灼灼如玫瑰花瓣的落红,他捧着我的脸,一往情深地说:“许隐墨,你听着,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所以,也只许你爱我一个人。”
有什么滴落在我的脸上,濡湿一片。我的崔西晨,他居然流泪了。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他承诺。
我突然失去了语言,紧紧抱着他,却不敢看他,睁着两只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什么时候,星星也出来了,稀稀朗朗地挂在灰白色的天际。天色,淡淡。
这个夜,星月流动,万籁俱寂,我和崔西晨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

第五章 平地风波起(1)
1
大学的生活远比高中的轻松得多。象牙塔里的骄子,经历了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终于可以轻松一把了。
我每天放学后要做的事就是去给崔西晨寄信,有时也会给倪喜红寄。至于远在重庆大学的林楚君,我们已经成了彼此心上最隐密又最刺痛的伤疤。
女孩间的友谊本来弱不禁风,再加上一个男人,更容易碎裂。倪喜红在信里也会提起林楚君,说她整个人都变了。我不深问,是刺,碰一碰都会痛,何况她的今天全是我造成的。
在这里,我认识了莫小洁。莫小洁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有着光洁的额头和充满智慧的眼睛。她是个爱钱如命的女孩,从不隐藏自己对金钱的向往与崇拜。只要一提到与钱有关的问题,哪怕她刚刚还在沉睡中,也会立刻两眼放豪光。喜欢她,是因为她毫不掩饰的性格和她的极富正义感。
我是在学校食堂认识她的,中午去食堂打饭时,她站在我前面,个子矮矮的,只到我嘴唇那里。人有些挤,她前方的一位男同学打好了饭菜,我们暂且叫他A,正好旁边窗口的那个也打好了,我们暂且称他为B。A戴着眼镜,看上去孱弱斯文,B有些人高马大,两个人相向,B同学凭着自己魁梧的身材,把A同学的碗给撞翻了,将他刚打好的饭菜洒了一地。A同学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B同学翻了一下白眼,哧了一声说:“自己不长眼怪别人,我没怪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就已经够意思了。我这可是真维斯的。”然后,事不关己地就往前走。这下惹毛了莫小洁,娇小的莫小洁冲上去拉住了那个B同学。
她说:“穿真维斯的同学,明明是你把别人的碗给撞到地上的,你不但不赔给别人一份,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别人不长眼,你是不是姓赖?”
“姓赖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B同学翻着死鱼眼,不屑地说,他才不把这个还不到他二分之一重的女孩放在眼里呢。
“我管得着也管定了,管不着也管定了。”莫小洁气势不输人。
B同学看着周围那么多的同学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想转身走人,却被莫小洁死死拖住,还大声叫着:“你今天不赔给这位同学一份饭菜,我就跟你没完。”
闹到最后,B同学赔了A同学一份一模一样的饭菜。这一番美女救英雄,令老实巴交的A同学死心踏地地爱上了我们的拜金女——莫小洁。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A同学的号召下和莫小洁同学的极力鼓动下进了学校的话剧班。A同学姓贺,名程,来自山东威海,高我们一届,是话剧班的班长。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为元旦晚会排练了两个月。我们演出的剧目叫《千年之恋》,讲的是一对恋人跨世纪的爱情。在经历了很多坎坷,分分合合之后,两人相约不管怎样,一定要在世纪末的这天一起迎接新世纪的日出。
我不喜欢演话剧,在里面演了一个只有三句对白的小角色。但这场话剧中,有一段音乐剧,需要一些显得俏丽活泼的演出服。从文工团借回的衣服,颜色陈旧,而且都不合身;如果去买的话,学校不会帮我们出钱;要我们自己花一笔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很容易接受的钱去买这种只能穿一次的服装,我们也不情愿。我仔细拿起那些衣服一看,发现这种衣服做工很简单,自己有信心试试。
我自己上街买了一米艳黄和一米火红的缎布以及一根隐形拉链回来,莫小洁家里有台经年不用的缝纫机。我弄一个下午,居然被我整出了一条像模像样的舞台裙,上面是火红的紧身吊带背心,下面是像蘑菇一样的蓬蓬超短裙。虽然手工有些笨拙粗糙,很多地方的线踩歪了,我又拆掉重新踩过,仔细看时,能看到许多的针眼。可是台上与台下隔了那么远,谁会看见。
第五章 平地风波起(2)
当我在宿舍里穿给话剧班的几位美女看时,美女们大跌眼镜,惊我为天人,没有人相信那是我自己做的。她们惊呼我为天才,我自然有些沾沾自喜。之前我可从未动过剪刀,没想到自己还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第二天,美女们每人塞给我三十块钱,接下来的事全由我包了。我沉浸在裁剪的快乐中,连想崔西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圣诞夜,贺程来宿舍找我和莫小洁,我们约好去教堂领圣诞礼物。莫小洁正好去澡堂洗澡了,我和贺程坐在房间里说着话剧的事。
贺程说:“我渴了,有水喝吗?”我起身刚想给他倒开水,早不来晚不来,电话就在这时响了。我边接电话边对贺程说:“你自己倒吧,就在那儿,刚打回来的。”
电话是崔西晨打的,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宿舍呢。他问是不是我一个人,我想也没想说是啊。他说很想……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开水瓶砰地砸到地上的声音,然后是贺程惨烈的尖叫。我吓了一大跳,一看,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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