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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重重的一震,突兀的停住。蓝馨身子往前一扑撞到车壁,头疼还来不及唤,又被一口酒呛住,趴在车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木头连忙窜进车里把她扶起:“小姐,怎么样了?”
蓝馨坐起,含着泪水的眼看着他:“你怎么驾车的?想我死是不是?”
木头急:“有人设了绊马绳。卫风和卫书的马已经被绊倒。”卫风和卫书跑在前边首当其冲,还好他见机勒马才没事,但却来不及提醒蓝馨注意。
蓝馨的面纱被酒打湿了大半,她干脆扯了下来,木头一看她嘴角:“小姐,出血了。”
蓝馨一摸,果然一抹血印,原来是摔倒的时候还含着壶嘴,正被戳伤了口腔。不说还没事,一说便觉得痛得慌。
木头小的心捧着她的脸:“小姐,我看看。”
蓝馨看看他,剑眉皱起,眼中全是心疼,嘴唇紧抿着,这会子他倒忘了尊卑了。忍不住想捉弄他,却记起这不是时候,推了他一把:“死不了,赶紧出去看看,来者不善。”
木头跳下了车,看见四护卫已经手持长剑,戒备的望着四周。两匹马都被绊了腿倒在地上。
他向上一看,就看到山颠之上,有个人正背着阳光,只看得到一个黑黑的轮廓。
那人见他看到,便挥了一下手,山道前后顿时涌出一群喽啰将道路封死,他一路沿着山壁飞奔下山,半空中一个翻身,已经稳稳的落在蓝馨的马车前。
木头如临大敌,马上持剑对着他,他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蓝馨探出头来看,只见这小子头上束着头巾,皮肤有如小麦色,高挑的眉,挺直的鼻子,一双眼睛有如野兽一样,凶狠晶亮,只有下巴尖尖的与气势不符。他穿着一件及臀的长衫,腰上用宽布带束起,下边是贴身的裤子和高高的马靴,显得瘦腰长腿的,又有爆发力的感觉,整个人又狂妄又嚣张。腰上一把黑得不见反光的挎刀,看来就是传闻中的黑一刀了。
黑一刀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探头出来看的蓝馨,微微一怔,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原来是个大美人。。。。。。我改变主意了,留你活命,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木头沉着脸,一剑刺了上去,黑一刀漫不经心的抽出刀来一迎。木头顿时虎口一麻,刀几乎都要脱了手去。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人好大的力气!
当下木头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敢有一丝不小心,与黑一刀拼斗起来。其余四卫紧紧护住马车,以防喽啰偷袭。但这群喽啰没有老大的命令居然都原地待命,不似一般毛燥的山贼。
黑一刀名不虚传,天生的神力,且自十五岁以来,没有一日安稳,处心积虑要报仇,报完了仇入了山也是最底层的小喽啰,为了避免被当炮灰,只得不停的建功往上爬,杀人永远冲在第一位。生死血战里练出来的招数,每一招都狠毒刁钻没有一丝花招。一身亡命之徒的气势也是木头比不上的。
很快木头便在一招一招的碰撞中感觉双臂渐渐失力,被他迫得手忙脚乱,唯有不想让他近小姐的身这个信念支持着他不后退。
哧啦一声,木头左肩上被一刀尾划过,衣衫翻破,皮肉绽开。
蓝馨急了:“木头,退下!打不过便算了。”
木头咬着牙:“不行!”
黑一刀狂笑:“还是大美人识时务,放心吧,大美人,做我的夫人,我定好好待你,不委屈了你。”
木头听了火起,一下子使出了博命的劲,让黑一刀一下促防不及,但他很快控制住了场面,又在木头腰上开了道口子:“垂死挣扎!”
一腿扫过木头的脚,木头力气用尽,翻倒在地,被黑一刀一脚踩在他头上,吃了一嘴的泥。
黑一刀把刀柄反握,就要一刀扎下去结束他的性命。
蓝馨忙叫住了他:“哎,等等。”
黑一刀斜眼,极为嚣张。
蓝馨从车里出来,嫣然一笑:“你要我做你夫人,总得讨我欢心吧?怎么上来就杀了我的奴才?”
黑一刀不回话,只眯了眼看她,好像被这笑容晃花了眼。
蓝馨朝他招招手:“来,我帮你擦擦汗。”一面慢慢的脚步轻移,以最惑人的姿态朝他走过去。持着手中的丝帕就往他额上擦去,眼看就要凑得近了,黑一刀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好香。。。。。。只是,你会这么好心?”
蓝馨僵了僵,一副奸计败露的模样,黑一刀狂妄得意的一笑,虽然刚才被她迷得七荦八素的,但总算还记得起‘最毒妇人心’这句老话。
他笑着笑着突然觉得不对,全身渐渐的酥软,手中的刀松落。木头一个翻身从他脚下脱出,他却被带得摔倒在地。
蓝馨笑眯眯的问:“好香,是不是?”
木头有了前次经验,已经顺手抄起了剑,比在了黑一刀的脖子上:“谁敢上前来,就要他的命。”
黑一刀被五花大绑扔上了车,卫风和卫书失了马,便坐在马车前驾车。卫剑和卫敏在后压阵,丢下一群喽啰,扬长而去。
木头也躺在车里养伤,还好有预计到会受伤,早备了些伤药,卫风帮他包扎得妥妥当当的,并无大碍。
但木头却一声也不吭。蓝馨摸了摸他的头:“疼得厉害?”
木头摇摇头。
“那怎么不做声?”
木头抿着嘴角,闭目不答。
蓝馨不知道他犯了那条牛脾气,仍是忍不住数落他:“明知道我有药嘛,做做样子就算了,让他接近我就放倒他,偏你拼死拼活的要去受伤。”
木头额上青筋跳了跳,他想说,我本来就笨,那种时候,怎么还会想到这桩事。
蓝馨看他还不答话,依她的脾气正想踹他两脚,总算记起他是伤员,暂时揭过。
一转眼看到绑在一边的黑一刀,便觉得自己嘴里的伤口疼得厉害,顺手就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黑一刀凶眼一瞪,蓝馨又给了他一巴掌:“人都在我手里了,还敢凶。”
黑一刀咬牙问道:“你想怎么样?”
蓝馨不解气,一甩手啪啪啪的又给了他几巴掌,才道:“我们又没有押货,你个大土匪居然也出手找我们麻烦,定是上次放回去那个头目托你寻仇!我吃了一次亏还不够?决不放虎归山,就把你押在我身边,一天三顿毒打,弄个山大王回去做奴才,我那些姐妹看着也眼热。”
黑一刀冷森森的道:“你敢。”
蓝馨啪的又是一个耳光:“最烦人说我‘不敢’。”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追上来,但黑一刀被人压在手里,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硬来,每每被四卫打发了回去。
蓝馨一路绑着黑一刀出了南苗,入了长越的边境。黑一刀离了自己的地盘,这才真的觉得不妙起来。
蓝馨听了卫风的建议,发了狠,连长越的边城都不多做逗留,一路直赶,直到了长越的礼越城停下来住店。
只歇了一夜,第二日打点一番接着又上路。从地图上看,从礼越城开始便有数条不同的路线通往其它城郡,于跟踪来说就更为艰难。
黑一刀渐渐的知道他回去的希望更加渺茫了。眼里不时便有些失神之色。
蓝馨当然不会错过,伸手捏住他尖尖的下巴,觉得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怎么了,小黑子。”
黑一刀不语,他心志坚毅,不是会轻易失却信心和希望的人。
蓝馨还想捉弄他一番,就听到外面的舞剑声,下了马车一看,果然木头又在闷声不吭的练剑。
四护卫在旁边升起火堆煮些食物,看到蓝馨下了车,卫风忙起了身:“小姐,来喝一碗蛇羹吧。”
蓝馨便朝木头道:“木头,别练了,先吃些东西。”
木头看她一眼,听话的停下手,一齐围坐在火堆旁,匆匆的喝了一碗,又拾起剑开练。
他从伤还没全好的时候开始便这样,蓝馨看了都烦。
打了个呵欠:“把帐子支子起来,我要歇了。”
卫敏和卫书连忙去支帐篷,又把黑一刀从车上拖了下来,胡乱喂了他些残羹就把他绑在几顶帐篷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
蓝馨钻进了帐篷,倒下,闭了一会眼睛,又坐起来。一把撩开帐帘:“木头,你进来。”
木头停下手,老实的进了帐篷。一膝半跪在铺着的兽皮上,低垂着眉眼:“小姐。”
蓝馨看他:“本来赶了一天路,我也想歇了,但你练剑声音太大。”
木头道:“我走远一些练。”
“不行,你走远了,谁保护我?”
木头怔了一下,不出声。
蓝馨斜睨着他:“你这阵抽了什么风?不停的练练练,服侍我都不尽心。”
木头抬头看她一眼,抿着嘴,一股倔气。
蓝馨踹他一脚:“跟我耍脾气,还有个奴才样么?要来何用?不如滚了了事!”
木头脸色一变,扑嗵一下伏倒在地。蓝馨看他浑身紧绷,知道吓他也吓够了。却还是故意吊着他不做声。
木头等不到她出声,心中忐忑,半晌,有些艰涩的道:“求小姐不要赶走奴才。。。。。。奴才学艺不精,没能好好保护小姐,求小姐再容奴才些时日,奴才定能变强的。。。。。。”
王家并不把下人贬得过低,他既不是王家买来的奴才,也不是家生的奴才,不过因缘际会到了王家,又跟随蓝馨多年,一向都没有卑称奴才的习惯,这时心中惶恐,自责到了极致,把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去。
蓝馨这才知道症结出在何处,扑哧一笑:“木头,我糼时不知天高地厚,我娘总教我一句话,今儿送予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人比你强,你何必因为打不过小黑子就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就算你打赢了他,总还有小白子小黄子小青子。。。。。。你还能都赢过去?”
木头抬起头看她:“我能的,小姐,我一定能打赢所有的人,我一定能保护你。”
蓝馨看他星眸中一片坚毅,嘴角仍是倔气的抿着,竟是有些诱人,情不自禁的就往前倾了一些,轻轻的一吻落在他倔气的嘴角。
木头脑袋一轰,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蓝馨挑了眉一笑,从一边的包袄里抽出来一本书,翻了几页,摊到木头前边,纤纤玉指指着上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