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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齐义忠如今愈发恬淡温润的面容,倒是相得益彰。
陆信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细心体贴地对待一个男人,可是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做了。自然而然地把他放在需要被照顾需要被保护的位置上面,恨不得为他担下所有的风雨。说起来可笑,可是妄图在女尊社会找个纯爷们,不是更可笑么?他们的世界观里,最上等的婚姻,就是被妻主如珠如宝地对待。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不给他最好的?
齐义忠明白陆信风的心意,也感动。他从来没敢幻想过他的日子会过得比蜜还甜。至于满府院的人,却只当这是陆信风的怪癖。没有哪个有些身份的女人能忍受这个时期的琐碎与污秽的,一般正经人家,是不会让怀孕的夫郎再近身伺候了,不然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住。那些顶重情谊的妻主,平时会来关心一下夫郎的身体,有些为了彰显规矩宠爱的,轮着那个夫郎伺候的日子,妻主便一个人待着,谁的房里也不去。所以陆信风这般到这个时候还不要别的人来伺候的,旁人也只当是齐义忠在受苦受累了。
陆信风的家里没有过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敢来告诉她得让齐义忠好生休养了。毕竟别人没有这个身份,而在陆父的眼里,还是陆信风更加重要。她好不容易能让一个男子近身,还是靠的璟帝的旨意。如今这杨婉容又有了身子,看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是更加看得起这个杨婉容了,所以他也不去触这个霉头。再说,他多次探那杨婉容的口风,知道陆信风要他的时候并不多。陆信风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
所以陆信风伺候齐义忠梳洗穿戴,在旁人眼里是齐义忠忙活了一早上。陆信风刻薄形象又深入人心几分,实在是不能不让那些老家人回想起当年刚到兹阳的日子。
第 62 章
璟帝这些日子里,心中也有些记挂前线的邹枚,要说邹枚这人,除了长相好点也没什么别的长处了,只会给她堵心。只是她越是不屑,她就越是想攀折。未必真有那么爱,不过是想从各方面证明自己强出皇姐一头。要说大皇姐,败就败在这邹枚的手上了。邹枚这人啊,太过自负。这人啊一太把自己当回事,那忠啊义啊的,在她那里就一文不值。是啊,当初大皇姐追在她后头跑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宠着她。要不是先皇死得早,邹枚哪里有命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邹枚这人,璟帝一开始并不打算用她的,奈何她在西关展露了些许将才,这对于长期被文官把持的朝堂而言,多少也缓解了下武将青黄不接的尴尬。
呵,左家送上来的这个樵妇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和邹枚相提并论?
不过看在她年轻又可笑的份上,随意同她玩玩罢了。
左敏之不是简单人物,这招都能使得出来。璟帝这一年也算是把左敏之的成长看在了眼里,除了略有些无伤大雅的风流怪癖,居然也慢慢地挑不出错处了。看来左相一开始就是故意纵着她的。
璟帝思来想去的,便有些心烦意乱,便想去找帝后。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这宫里都个个对她都是假的,除了他冯瑜溪。璟帝忽然想起她还是三皇女时的日子。她其实对这个冯瑜溪并不十分满意。家里头并不是极显赫的,不过是他姐姐同她交好,那是真的交好,她当年的境况那般的差,还愿意同她往来。冯瑜溪的那个姐姐,叫什么来着?冯仪?对,就叫冯仪,那也是个惊才绝艳风流倜傥的人物,旁的几个皇女也想拉拢她来着。可是她偏生只跟着三皇女。她同邹枚也算是极好的关系,最后能把邹枚拉到这边来,她功不可没。
璟帝那时同她走动多,自然也就认识了冯瑜溪,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只会害羞的小子。后来就是顺理成章地娶了她,虽说身份不够,却也正好符合那时璟帝的处境。冯瑜溪是个让人不得不放心亲近的人,他和煦得像是一抹阳光,一缕微风。
璟帝是什么时候发现事情同她想象的不一样的呢?是冯瑜溪经常在她面前忽然就脸红了,然后她才发现是自己的眼神太不加掩饰看人看到发呆?是冯仪死的时候他哭到晕厥,而她心如刀绞却不是因为冯仪?还是她被先帝罚跪反省的时候他赶来陪她一起受罚,她想着从此之后定要让他万人之上再不受这种委屈?
璟帝忽然觉得,她这些日子,似乎是怠慢了她的帝后。
帝后的懿德殿里,乌泱泱地跪了一殿的宫人。
璟帝觉得有些不好,冯瑜溪他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谁做了什么,惹他生了这么大的气?是乱嚼舌根还是伤了什么人?
璟帝也不让人通传快步往殿内走去,内殿里头正在忙着。璟帝听到自小服侍冯瑜溪的爹爹道:“不要用这个,小福最喜欢那根攒梅花的白珍珠簪子。”
小福是冯瑜溪未嫁时候的乳名。冯爹爹的声音带着鼻音,还有些哑。璟帝此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推开门去,见冯瑜溪穿着封后大典时的正装躺在床上,冯爹爹正从侍人的手中接过一根不甚华贵的簪子,往他头上插。那是她送给冯瑜溪的第一个东西,是定情之物。
殿内的人似乎没料过皇帝这个时候会来,一时有些惶恐,都退到了一边。璟帝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执起他冰凉的手,问道:“帝后怎地还不起身?”
冯爹爹闻言胸中愤懑不已,一时间什么规矩什么性命,都不重要了,他要抬头直视皇帝,把这个薄情之人骂醒。可是等他抬头,却看到璟帝满脸的泪水。
“小鱼儿,起床了,今天天色很好,我带你出宫走走好不好?”璟帝亲吻着面前人的指尖,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给她回应。
有宫侍出言道:“陛下,帝后已经仙去了。”
璟帝操起一个白瓷灯盏摔在那宫侍的头上,登时鲜血直流:“滚!都给我滚!别脏了他的地方!”
多余的人终于都走了。璟帝细细地打量着冯瑜溪。他变得极瘦,躺在床上便更加单薄,哪怕宫人给他换上了他立后大典所穿的正装,也还是单薄。她忽而想起来,不久前似乎有人来呈说帝后玉体欠佳,她却没当一回事。他面上也施了水粉,白里透红,却与从前无异。头上的那根簪子,还是早年她和冯仪偷偷带着他出门玩儿,她看着街边有人卖这个,忽然觉得衬他,心血来潮给他买的。只是个小玩意,却没想后来他嫁过来时,也把这个带了过来。不符合身份平时不能佩戴,但是却被他珍而重之地收着。后来想来,她定是那时便对他有情,不然为何会送这种婚约承诺之物。他倒也不算是会错了她的意,这便是两人的定情之物。
帝后殁了的消息,到午后才有人传到陆府。璟帝把自己关在殿内,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不让人靠近寝宫半步。这样下去如何能行!必定要人出来劝说璟帝莫要如此,这身后事也是大事,怎能如此不敬。
陆信风听到消息,只觉得晴天霹雳,上回见的时候看着只是偶感风寒的样子,宫中御医圣药的,谁能料到竟是诀别。忽而又想起帝后那日的面貌话语,原来正是在与她告别,给她劝诫!是她愚钝没有察觉。
陆信风和陆一岑两人赶到懿德殿,也只能看到满院子黑压压的下人。陆一岑叹了一口气道:“礼部裴大人何在?陛下有令之前都按着制式准备着。都傻跪着做什么?都去准备吧。陛下想通了出来见着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好,那怎么行?”
陆信风眼里也有了泪水,向近旁的宫人问道:“我前些日子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只觉得清减了不少,怎地……怎地没人先通知陛下呢?”
那宫人见陆信风话都要说不全了,自己的眼泪也出来了,帝后去了,他们这一整个殿里伺候的人也是要陪着去的,也就不避讳道:“回大人,帝后已是久病之身,前两天已是目昏体虚,不能视物不能坐起。他道自己如今定然形容憔悴,不让我们去请陛下。又道若是哪日去了,一定要先将他画得美了,才能去禀明陛下。”
陆信风闻言也是心酸,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怕璟帝自责,又怕璟帝失去理智之下执意不让人入土为安,当下上前去敲了敲门。
“姐姐,是我。”
陆信风敲了两声没有人应,正打算再敲,那门忽然打开了。
璟帝无悲无喜地侧开身子,道:“进来吧。”
璟帝让陆信风进了屋,又把门关好了,却不理陆信风,径自走过去跪在了床前。
“姐姐……”
“我斩了他房里两个老人。一群刁奴!欺君罔上,害他性命!十恶不赦!可是他们却说他是病了!还说他病了许久了!风儿你说他们是骗我的吧,他并了我怎会不知道?他定是怨了我这才不让人告诉我的。这宫里的人,伺候他的侍卫太医,通通要去给他陪葬。”
“姐姐,帝后哥哥就在这里,他的心你还不知道么?他怎会有一丝一毫的怪你。他为人最是仁慈了,姐姐,那个时候他还说过冯爹爹一辈子就伺候他了,以后他也定会孝敬冯爹爹的,若是没有机会了,便把冯爹爹送还给他的女儿。你忘了?”
璟帝有些恍惚,听到陆信风的话还反应了一下,她道:“是的,他不会怪我,他怎会怪我,他最是体贴了。”
陆信风正要点头说话,劝璟帝放手让人入土为安,璟帝忽然又道:“果然还是我太软弱无能了么?累他跟我受这种委屈!”
“陛下!”
璟帝走到床前拥住了冯瑜溪,陆信风还要再劝,璟帝便说:“我和你姐夫再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陆信风无法,只得退了出去。走出门去就见着好几个大人都引颈看向忽然开启的门,她也只得摇了摇头,跟她们站到一处等着。
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璟帝便出来了,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璟帝抱着冯瑜溪去了宫中冰室,那是一段很长的路,十几个大臣,加上上百个宫人都跟在后头,璟帝入冰室,这些人便全都跪在外头。等到璟帝再出来时,那眉头上都结了霜,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她吩咐宫里诸事都要安静,不要扰了帝后长眠,待到她陵寝中冰室建好,再送帝后睡到那里去。
大臣们都说这样不合规矩,帝后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