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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佳佳点了点头，两行眼泪就那样哗地一下落了下来，打在自己的手背上，好凉，好冷。
孙佳佳不知道他们两在厨房说了些什么，确实隔得有点远，而她也是真的不想听吧。
圆盒子里面是皮蛋瘦肉粥，竟然也记得自己喜欢这个，该欣慰吧？
拿着勺子还没舀几口，他们两人就出来了。
“佳佳，水烧好了，我温在大水杯里了，你记得喝。我和阿沐就先走了，等会还要去做家教。”
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了？听子悦这忐忐忑忑的口气，这么快走应该不是她的意思吧？
阿沐，你竟然这么讨厌我了？连多跟我待几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了是吗？还是你觉得像我这样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好，连想吃点东西都要麻烦你们的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嗯，麻烦你们了，谢谢！”孙佳佳最后也没敢抬头再看看他们，脸上有泪痕，不敢看。更不敢看那个人的眼神，不敢看那里究竟有多少鄙视和厌弃。
“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哈！有事给我们打电话！”柳子悦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地嘱咐着。
“我知道。我先吃点东西，就不送你们出去了。”孙佳佳麻木地舀着粥送进嘴里，却一点味道都没感受到。
门开了，又嘭的一声关上了。
到最后都没再听到他的任何一句话，这是真的生气真的失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给用生命在搞笑的孙佳佳同学点个赞！
什么粥好吃我还真无感，每次都只能拿皮蛋瘦肉粥出出镜。我是真觉得这粥还有点味道，乃们呢？喜欢咩？
、飙脏话
两人一出电梯，许沐森就开始打电话。
“顾一恒，你在哪？”柳子悦在后边默默地听着，貌似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冲的口气？
“怎么了？我在外省，陪我爹考察场地啊。”
“还考察个屁的场地啊，你女人都快饿死了！”呃，柳子悦得再次吐槽，第一次听他飚脏话！
“我女人？谁啊？”顾一恒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孙佳佳不是你准女人？”孙佳佳？好吧，阿沐也只是表面上温文尔雅，原来男生之间说话也是一样糙。连名带姓地叫，哪里还是平时大家在一起时的那种温柔和礼貌？
“哦，滚滚啊！她又怎么了？”
“还滚滚，滚滚个屁！瘦得皮包骨了！”许沐森拉着柳子悦边过马路边看车，情绪一直还是很不好。
“她又犯懒病了？这个丫头！我不是说了让你带你女人住我那去吗？我都不介意你介意过屁！你赶紧带着你女人过去，也好帮我顺便照顾照顾孙滚滚！”
“照顾个屁！要照顾自己回来照顾！我跟你说，我刚刚不是看她那样子可怜，我早开口骂了！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自己给自己弄口吃的都不懂，活生生把自己饿成那样。要是没钱也就算了，他们家不就是穷得只剩下钱了吗？这么有钱还不懂过日子，她活着还能干什么啊她？！”
“你没骂她？”听到对方这么激动，顾一恒弱弱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骂！要骂也轮不到我骂，关我毛事啊！”
“不不不，你想骂就骂啊，骂醒她才好呢！我是没勇气…骂那祖宗。”
“你还有多久回来？”知道他在孙佳佳面前就是个怂货，许沐森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还有个把礼拜吧，估计得到开学了。”
“那你就这么不管她了？”
“我想管也管不到啊，她在我面前多嚣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对，滚滚她不像是会饿着自己困着自己的人啊！吃和睡不是她的两大头等人生大事么？”
“你问我？”许沐森快要被他打败，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还期待外人能告诉他一个答案？幼稚天真得好！
“哎呀，不管了。你和你家大美女住我那去，等到开学我就回来了，那时候我再任孙滚滚同志差遣。”
“再看吧。刚刚给她买了不少吃的。”
“嗯，那就好，先谢谢了啊。”
“谢个屁，没见过你这么会办事的。”
“我不会办事，兄弟你会办就行了。兄弟，孙滚滚就先拜托你了！”
“滚你的！”
满带情绪的通话终于结束，柳子悦乖巧地立在他身后，耐心地等着他的说法。
“我们先回学校，我做完家教再过来看看，你家教的地方远就省得来回跑了。”可是，许沐森也就这么交代了一下，并无多话。然后就专心地等公交车去了。
“阿沐…”柳子悦犹豫着想开口。
“怎么了？”
“你对佳佳的关心好像挺特别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激动，也很少见你这么生气，就算是以前高中时，你和你最喜欢的郁灵女神在一起时，似乎也未曾见过你发飙至这般程度。似乎，只有也会这般失控的你其实才是最真实的你。
“有吗？”许沐森自己倒是真的没发觉。
“嗯，有。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激动，还有…”飙脏话。
“啊！我们男生之间说话就会随意点，在寝室都这样的。”
“是吗？那你还真是装得好，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呢。”柳子悦忍不住吐槽他，调皮地笑了笑。
“人都有不同面，你要适应。”兴许是被她调皮可爱的样子感染到，许沐森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其实，夏东明他们说得很对，自己身边早就有更好的选择。只要决心开始，柳子悦确实是个更好的女朋友。不像郁灵，那么遥远，那么陌生，现在更是越来越陌生了。
柳子悦听话地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后又问他：
“阿沐，我们就那样留佳佳一个人在家真的没问题么？”说完，又担心地望了望那栋高楼，虽然什么都望不到。
“你说佳佳这个人会有害怕的人么？我看一恒是拿她没辙的。”许沐森虚揽着柳子悦，边等车边和她讨论起来。
“她好像是真的谁也不怕，没人能管得了她的那种呢。”柳子悦依在他的怀里，甜蜜又满足。可是想到孙佳佳，她也还是满满的担心啊。
“嗯。我刚刚也是真的气过了头，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真是失望，所以才会急忙拉着你走，看都不想看到她。可现在想来，还是有点欠虑。”
“是啊，佳佳就是那种需要人照顾的，我今天算是明白为什么婷彦愿意那么照顾她了。你一看到她就会想照顾她，情不自禁的那种，把自己当老妈子使都没关系。”柳子悦再次想起刚刚和孙佳佳聊天时，心里的那种感受。有种人就是生来让人心疼的，有那种魔力。
“是不是？”许沐森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是心里根本没期待柳子悦会怎么回答他。
因为他自己也在想，孙佳佳似乎真的是这种人。她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她的人，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却无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和架子。亲切，可爱，随意，淡然，还有点迷糊，有点懒？自己刚刚生气归生气，但是内心里并没有真的要丢下她不管的想法不是吗？否则，也不会这么气冲冲地打给顾一恒，更不会语气那么不善！
“阿沐，车来了，我们先走吧。”
到此刻，失神的反而是许沐森了。
***
直到下午去廖老师家给廖倩补课，许沐森都还是有点心不在焉。不知怎么的，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对孙佳佳的态度有点过了。她原本是那种敏感又别扭的人，从那次她和她父亲吵架就看得出来，这真是个极其别扭的女孩子，表面上无坚不摧表现得事事不关心不在意，其实内心里敏感又脆弱。这么丢她一个人不闻不问的实在有些不妥，她会不会多想？
如是想着，今天的课都提前了半小时讲完。完后立即打车来到了河西公寓。
想起之前她吃自己做的饭吃得那么香，又拐弯去了趟市场，买了些她比较爱吃的菜。
原本真的是想好好对她，好好劝劝她的。
结果，却总是要让人出乎意料。
站在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也不见动静，电话打过去也迟迟没人接。许沐森都有些懊悔没有拿着她的钥匙去配一副备用的了，老是这样让人担心！
正愁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她又打电话过来了。
“你没在家？”这样一折腾，许沐森对她已经没什么好脾气了。
“在啊，怎么了？”孙佳佳的声音还是没什么力气。
“按了这么久的门铃你是听不到吗？”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上厕所。
“开门！”
孙佳佳只好又硬着头皮去开门，虽然，她是真的有点不敢再见他们这对璧人。
咦，怎么回事？这次又只有他一个了？子悦呢？
“子悦晚点才能过来，她家教的地方比较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许沐森给出了答案。
“哦…”
“孙佳佳！你是有病是么！”
孙佳佳还没来得及合上门，就被他陡然增大的声音吓了个半死！
糟糕！玩大发了！她好像还没来得及收拾就给他开门了…
“我还给你做个屁的饭啊！给你买什么你都这样糟蹋，你做人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啊！”许沐森把手里提的菜往地上一扔，整个人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气到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粥是不小心撒掉的，那些，这些，”孙佳佳指着散落一地的零食，心虚地开口：“也是不小心才弄掉的！”
“编，你再编！不小心的能掉成这样？你不喜欢吃你就直说，省得我浪费时间！”
“对不起，真的不是不喜欢。我这就捡起来，我全都捡起来！”孙佳佳越说越害怕，赶紧跑来跑去地弯腰捡东西。不想因为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就连那开了封的皮蛋瘦肉粥她最终也没吃几口，现在她又这么一低头一抬头地捡东西，自然是头晕眼花的。果然，没几下，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孙佳佳，你作践自己就算了，还捉弄别人。现在，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了！我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以前，我还觉得你简单，单纯，我记得自己好像还不止一次地跟你说过，就这样，这样简单开心地过日子很好。可是，我想请问你：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是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孙佳佳哭着向他认错。她知道她不该这么任性，她知道她不该这样浪费他们的一番心意。可是，又有谁能理解和同情她那份卑微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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