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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沾站在门外良久,而后默不作声的悄悄关上门,转身离开。
韩子沾找到了夜枭,曾经两个关系密切的兄弟再见面各自无语,这身份颠倒的让两人只想撞墙,最终还是夜枭踹了韩子沾一脚,“怎么跟死了亲爹似地哭丧着脸?说吧,什么事?”
韩子沾伸手拍拍身上的脚印,难道大度的没有回踹一脚,“帮小爷找个魂出来,我想见见。”
“你情敌?”夜枭眉眼一抬,了然,看到名单的时候他也吓一跳,严诺竟然死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见的?”
“错了,是曾经的情敌,”韩子沾纠正,“他是在芷殇去找他之后没多久死的,芷殇心里有想法,她以为严诺是因为她死的,我得弄清楚。小爷不跟死人争宠,争也争不过,一直这样憋着小爷心里也不爽,所以我得弄清严诺的意思。”
“给我根烟,”韩子沾接过夜枭递过来的烟,不理会他的惊讶,自顾点燃,“我不想她在我怀里的时候,心里却记着严诺,我受不了。我被绑在雷崖的时候一直在想,她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去雷崖找我?那会我以为,只要我在雷崖看到她,就说明她爱我,我真的看到了,确实很高兴。我用自己的方式去试探她的心,我成功了,也赢了,但是严诺……他太厉害,比我聪明,也比我懂得运用方法,他就算是死了,也能让她记住他,夜枭,你得帮我,我要完整的芷殇。而且,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他说,虽然芷殇不让,但是那是我欠他的。”
夜枭狠狠吸了一口烟,扔下手里的烟头踩灭,站起身,“成,你等着,我给你找来。”
其实严诺死亡的地点是在国外,夜枭无意中看到名单,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特地找了严诺多问了一句,他问严诺要不要回栾城境地,不想严诺同意了。严氏家族的这一代诅咒在岳翎死后已经解除,所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魂灵,利用关系调出一个魂魄属于违规但不是什么难事。
冬日的夜空繁星闪烁,刮过的风带着寒凉的气息,韩子沾一手擦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吸得又快又猛,不小心呛着了,以致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时,严诺的身影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灵魂的气息靠近,韩子沾扭头看了他一眼,只有污浊的灵魂才会呈现黑色,显然,严诺离黑色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随手掐了烟,“你故意的?”
完整的人形,严诺没想到自己在死亡以后还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他看着远方,灯光密集的远方,他却感觉不到人气。他笑了笑,笑容在脸上显得有些飘渺,“那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所以我抓住了。更何况,我觉得活够了,再继续的活着对我是种奢侈。”
韩子沾忍了忍,“可她觉得是她的错,她以为是她害了你,以为你是受了她刺激……妈的,你死都死了,她还……”韩子沾觉得和一个死魂吵架有点掉价,可这死魂是严诺,他不说,会憋死,一时心里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韩子沾,”严诺低头笑了笑,“你变聪明了,如果再成熟一点,更好,那样才会配得上芷殇。”
“你找死?”韩子沾大怒。
“韩子沾,其实你也知道,我爱她不会比你少,”严诺依旧淡淡的说,“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她,真的。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你不配的。不过,既然她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所以韩子沾,对她好点,最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守住了,不然,我会抢过来的。就算我不抢,芷殇那样的女人,也会很多男人在等着。韩子沾,你怕什么呢?你怕的不是她还记得我,是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配不上她,你缺少的是自信,在她面前,你的骨子里还是自卑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芷殇,是七世夫妻,不是每一世都这么都会有这样的意外,韩子沾,记得守住她,否则……”严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相信韩子沾知道他的否则是什么。
夜枭站的有点远,隐隐约约听到严诺的话,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欠揍啊,这红果果的挑衅,明摆着惹子沾发怒啊。
不想,韩子沾听了严诺的话后,竟然没有动,他抿着唇,目光看着远方,半响点头,“本来我想捏死你的,但是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没错。七世夫妻吗?放心,七世到此为止,你和她不会再有机会,她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看的紧紧的,绝对不会给你半分机会!本来我是想弄的你神魂俱碎没有轮回的机会,不过现在不必了。芷殇会记得你是应该的,你为她做的足够让她记住你,只是,记住也只是记住,不会有其他事,我不跟死人争,要是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那是我自寻烦恼,与其我自己给自己找事,不如给她和我都多一点空间。”
严诺低头,在韩子沾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韩子沾,我会在每一世寻找,有没有机会到了那一天再说。”说完,转身抬脚。
韩子沾站在原地,突然开口,“谢谢。”谢谢为芷殇所做的一切,韩子沾即便再不愿,可他都知道,这句谢谢是他该说。
严诺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应声,继而离开。
严诺木然的走着,记忆回到十七岁少女明媚的笑声中。
那时初见,那莫名的熟悉感,那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悸动,那无法控制的视线毫无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丘比特的爱之箭也毫无预警的扎进他的心里。顾芷殇,顾芷殇……无数个夜晚,他都默念着这个名字进入梦乡。相识到相爱,七年,相爱到伤害,他只用了几个月。严诺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有伤害她的一天。
那夜,星月暗淡,他睁开眼,看着远方高高的高台,茫然而慌乱。
祭祀,神坛,他是被神诅咒过的灵魂。
他说,“不!”坚决而果断,“我爱她胜过自己,你们要我的命拿去吧,但是别伤害她。”
回答他的,是神坛上方浩瀚的笑声,“你别无选择!”
“不!”他全身颤抖,伸手捂住脸,男人的泪水从指缝间流出,“不——”
他的答案竟然只能是别无选择。
那是他深爱的女子,那是他发誓白头偕老的爱人,可最终,他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伤害了她,也折磨了自己。
暗夜神坛前,众魂皆颤。
他走近的每一步,心都在滴血,他心里有无数个“不”在抗拒,可脚步却在坚定的向前。那个声音从神坛后传来,听在严诺的耳中冷硬而残酷,问:“情意浓密骨血相融,离为生,不离既亡,离或不离?”
他高大的身躯在那时颓然而落寞,这个曾经温润如玉意气风发的男子,在此刻成了世上最可怜的人。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男子闭目难言,眸光微颤,忽觉心痛难忍,犹如万千毒虫吞噬心肺,一瞬之间犹如十年之长,再问,终是吐出一字:“离。”
一字万钧……
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滑落,严诺伸手,赫然发现自己流下的是血,不是泪,他苦涩一笑,是,他现在不过是个灵魂而已,怎么会有泪水?
扭头,再次看向这个他曾经存在过的世界,这个他有着无限眷念却宁愿逃避躲开的地方,前方的魂使安静的等着,严诺笑了笑,抬手,对着夜空轻轻摆了摆手,吐出无人听得到的话:别了,吾爱!
……
*
韩子沾赶走夜枭,独自在河边站了很久,半响,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一看,笑了笑,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电话里传来依依啊啊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爬爬”的发音,小公子两只小手抱着电话,不让妈妈碰,欢乐的对着电话吼,“爬爬、爬爬……”
顾芷殇一手扶着他,一边对着电话问,“回来吃饭吗?饭好了,不回来就不等你了……对了,顺便捎带盐回来,家里没盐了……”
话未说完,韩子沾快速转身往车边跑,“我回去,你们先吃,我马上到,别饿着了。”
生活就是材迷油盐酱醋茶,再深厚的感情再刻骨的爱情,最终都会演变成浓厚的亲情。
晚上的时候韩子沾主动对顾芷殇说起了严诺,顾芷殇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身体。对严诺,顾芷殇唯有抱歉,当她爱上韩子沾的那一刻,严诺就成了过去式,她不能阻止他的付出,也不能因为他的付出而有所表示,她能给的,唯有感激。顾芷殇现在对生活很满足,她曾经梦想的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平淡而温馨。
魔界趋于平稳,顾芷殇把魔界的事务当成了工作,保持这样的心态,便没有那么累。最近魔界宫廷里的那些老家伙又开始闹腾,闹腾的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女王曾下过诏书,利用诏书内容救回了王夫,可王夫回来以后,女王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婚礼呢?女王的婚礼可不是普通人家的,怎么着也得天下共知吧?再者,这也事关皇族的面子问题,所以,女王不在意的事,下面的大臣可十分在意。魔界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太平,长久的笼罩在托乞的阴影下,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好歹也利用女王大婚的机会庆祝庆祝啊。
这次,韩某人内心十分澎湃,看吧,看吧,他就知道会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这女人没知觉可别人有啊,韩子沾第一次觉得魔界那帮老不死的妖怪还是有点人性的。
那上奏的折子三天两头,几天就堆满书案,顾芷殇是真烦了。她眼中,婚礼不过是个形式,反正该有的都有了,而且天下人皆知,何必多此一举还劳民伤财呢?婚礼就这么重要吗?唉——
可看眼前形式,这女王婚礼是必要举行的,那帮老臣的理由一套套的,看的顾芷殇佩服不已。
女王大婚,魔界子民邀杯同庆。
婚礼遵循了魔界的传统,女王偕同王夫出现在神女殿前,那里,魔界的历代国君的魂灵常驻神殿。
十岁模样的神女站在神殿门前的殿柱下,传达着魔王们送来的祝福。当繁复而亲民的活动之后,神女留住了女王和王夫,恭敬的邀请他们进入神殿之内。
殿内的气息随着二人的到来而改变,顾芷殇抬头看向上空,祭台之上,她隐约的看到母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