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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秋从外地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打电话给倪好和顾雅宁约着吃饭。时间定在周末的中午,在饭店里找了个小单间。
冯秋做惯了领导,待三人坐定,主持会议似地说:“行了,咱们分别通报下自己最近的情况吧。”
倪好知道,冯秋一定是遇到了难事,否则她从来都是倾听自己和雅宁的烦恼,然后斟酌地给出自己的意见。于是苦笑了下说:“得了至少咱们俩都烦事一箩筐。”
原来冯秋与丈夫终于找到机会坐下来详谈了一次,杨凯的母亲最近查出脑子里有个恶性肿瘤,据医生说国内是没有治疗的能力了。杨凯知道母亲最大的愿望还是能看到自己有个孩子,虽然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
说起这个婆婆,冯秋是从心底里佩服。虽然是从年轻就守寡带大杨凯,但并没有像别的单亲妈妈那样将儿子拴在自己身旁。反而事事都以儿子的事业发展为主,即便是病了也都是默默咬牙忍耐。
这次她得了病,杨凯觉着自己从来没有给母亲敬过孝道,所以才想不惜一切代价要冯秋替自己生个孩子。他希望母亲在生命最后的阶段,能完成老人的心愿。
说到这里,冯秋有些动容:“我没见过杨凯这么激动过,他向来是个很冷静理智的人。其实我也考虑是不是应该牺牲些东西,去达成老人家的意愿。”
听到这里,心最软的顾雅宁红着眼眶,拿了张面巾纸在脸上拭了拭又清理了下嗓子说:“你们没有孩子,不知道做母亲的艰辛和伟大。你婆婆能这样对你,真是很不容易了。孩子是女人生命的延续,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事业早晚都会有的,但是孩子错过了就不能生了。”
倪好看待问题要比顾雅宁理性些:“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和你婆婆谈一次,毕竟所有的事都是杨凯自己想的。没错;老人都希望能看到儿孙满堂,但也许她可能觉得其实你们的事业和幸福更重要呢。而且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别这么轻易放弃呀。”
冯秋表示会对两位好友的意见慎重考虑,后面的话题就转向了倪好。显然大家对她搬出新房很吃惊,尤其是顾雅宁,几乎达到了义愤填膺的程度。
“你傻啊,怎么就搬出来了?这不是彻底向程诺他妈妥协了吗?人家现在巴不得你快点滚蛋,你倒好自己先撤了。你说你们家的事儿那叫事儿吗?谁家还没个鸡毛蒜皮的矛盾,早晚都要生孩子,不就是个时间问题?程诺对你多好,工作也好,就算将来有了孩子当个全职太太也养得起你。”
冯秋显然不认可顾雅宁的意见,却也不同意倪好的离开:“你不能回避矛盾,要正面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态度。就跟商业谈判一样,总能达成双赢的目的。你这样不声不响走了,那不就被动了?程诺是真心的,这就是你手上的王牌。有了杀手锏,什么问题到你手上那也是无坚不摧。”
倪好望着两位激动地好友,忽然问:“你们就没考虑过程诺那晚做的事,对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吗?你知道,这段时间他不断的要求与我上床,又以不孕为理由拒绝戴避孕套,实际意义上是一种欺骗性的行为。虽然我承认自己同意与他发生关系,可我并没有同意帮他生孩子啊。”
顾雅宁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你这就是矫情,有必要把事情分的这么清楚吗。”
冯秋态度更为清晰:“如果你认为这是违法行为,那就去派出所告他。但我觉得有些事情分不了那么仔细。就像杨凯想让我生孩子,我可以拒绝。但如果意外怀孕的话,也可以去做人工流产。那不能说是程诺骗你怀孕,这个说法太严重了。”
冯秋和倪好的事让聚会变得有些沉闷,但最后还是以欢笑告终。顾雅宁从包里掏出“金朔晚报”,指着上面一篇散文诗,倪好看到作者的署名是妙雅。
“不错呀。”倪好拿过晚报细细读起来,冯秋看下面还有一张也拿了过来。
顾雅宁满脸洋溢着幸福,她从未有如此的成就感。好像除了婉婉,这是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冯秋虽然也是中文系毕业的,但早已经远离了这些莺莺燕燕的感情世界。在她看来,这些文字不过是无病□□罢了。但好歹也是闺蜜的心血,于是笑着说:“看得出当年的风范,笔触还是那么敏感优雅。”
倪好赶忙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这顿饭是顾雅宁做东,因为她不工作,加上刘东亭的薪水也不高,一个人要养三个人。所以聚会的时候从来都是冯秋付钱,倪好常说一定要打劫地主老财,给她更多的动力去赚钱。但今天雅宁拿着稿费出来请客,好友们也替她高兴。
从饭店出来,冯秋顺便将顾雅宁捎到就近的巴士站,而后就回家了。下午她约了杨凯谈谈,再然后一起去探望婆婆。
结婚这么久,她和杨凯很少有能在白天相聚在家里。两个人都是工作狂,不是你忙就是我忙。
回家时杨凯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份文件在看,他和冯秋一样瘦,脸上的皮肤干且蜡黄。唯独两只眸子神采奕奕的,看起来很有精神。
冯秋冲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知道丈夫最近正为了集团新项目的前期策划而忙碌。他们俩就像是公司的两杆枪,都是冲锋在一线的角色。
杨凯见冯秋坐下,才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看了看腕上的“江诗丹顿”,说:“晚上我还得飞深圳,咱们俩就抓紧时间吧。”
时间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几乎是分秒必计。冯秋自然也就不绕弯子:“你觉得现在咱们俩要孩子的时机合适吗?”
冯秋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整理了几个问题的关键点,准备拿来与杨凯讨论。
第一,现在杨凯的母亲虽然患的是颅内肿瘤,可并不一定治不了。
第二,目前两人的工作都非常忙碌,如果怀孕将会增添更多的负担。一方面不能照顾好病人,另一方面也不能给孩子良好的生活环境。
第三,就怀孕本身而言,是要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如今冯秋因为过度操劳,工作压力的问题,身体亏欠的太多了。所以这对怀孕来说绝对不是最佳时机。
“孩子是个独立体,她不应该为谁而出生。的确妈她有这个心愿,但这是不是对宝宝非常不公平?”冯秋觉着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可以打动杨凯。
但杨凯在集团企划部这么多年,一直是因为拥有独特的眼光和独立的思考能力,才将工作做的如此出色。但这也养成了他固执的性格。
“何不直接说你不想要孩子。”杨凯脸上有些不高兴。
冯秋被呛了一句,有点气堵。她承认丈夫说的的确是她心里想的,但自己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好,就算我同意跟你生孩子,那咱们俩有时间在一起吗?你要知道,女人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怀孕。每个月只有那么十八个小时能够受孕,受孕的几率也只有大概百分之三十。而且,这十八个小时也不是预先能计算出来的,通过各种手段,最多提前几天才能知道,请问你能在天南海北的出差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着飞机过来跟我同房吗?”
杨凯阴沉着脸,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想要怀孕有的是办法。精子可以冷冻,月经周期也可以人工调整。大不了就试管婴儿,还怕不能怀孕?”
冯秋此刻无法冷静,显然丈夫的言词已经激怒了她。
“你知道我们是夫妻,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吧。你说的这些是用来帮助那些实在不能怀孕的人。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要我跟一管冷冻精子做/爱吗?你的事业如日中天,难道我不是?如果非要争取你的生育权,那好啊,找个代孕妈妈,你出精子我出卵子,费用也可以一人一半。”
杨凯与冯秋之间的讨论最终不欢而散,没有讨论出结果或者没有争吵的更厉害,全都归功于时间。杨凯还要在上飞机前去看望母亲,所以当时间到了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收敛了情绪,起身出门去。
杨凯的母亲张梅香住在金朔市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因为脑子里肿瘤的压迫,让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杨凯和冯秋到医院时,她正在昏昏而睡。
冯秋看到杨凯的眼眶有些发红,知道他心里很难受。没生病前,张梅香是个积极生活的女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还经常去公园打太极拳、跳舞,参加一些公益活动。
走出病房,杨凯显得很沉默,直到上车前才对冯秋说:“我妈这一辈子为了我从来没有什么要求,但我看得到她对那些小孩的眼神是多么渴望。拜托你看在她一直也很疼你的份上,能再考虑下我的意见。”
冯秋望着远驰的车子,陷入了沉思中。生命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今日工作上的辉煌又能说明什么呢。
程诺快要被倪好拒之于千里的态度逼疯了,最终在工作的时间到办公室找她。
因为是公众场合,倪好也不宜表现的太明显。但她知道今天再不理睬程诺,他是不会离开的。于是将程诺拉到楼梯间。
两人的谈话自然是不会太和谐,这边是程诺的苦苦哀求,那边则是倪好的冷若冰霜。
程诺知道这次是自己错得离谱,但他憋在心里对倪好的一腔爱意无处释放。在母亲与未婚妻之间的战争中,又有谁理解过自己的感受。
平心而论,程诺是想要孩子的。但也知道倪好一直醉心于二人世界。他想过只要和倪好结了婚,随着年龄的增加,加上自己的灌输,她一定会同意生孩子的。
可是偏偏现在母亲与倪好势成水火,一面是有着二十多年养育之恩的母亲,一面是到死也不想放手的恋人,他夹在中间难受极了。
现在程诺只希望倪好能跟自己回去,但他说尽了好话,无论说了多少对不起依然无法打动倪好。
“你到底想怎样?”程诺抓着头发快要崩溃了。“究竟怎样你才能跟我回去。”
倪好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见到倪好哭,程诺心也软了。两只手捉着她的肩膀,柔声说:“求你别哭,我的心都快碎了。”
倪好只是死死低着头,她知道只要面对程诺的温柔,就会举起双手投降。这是一辈子也逃不出的柔情,所以自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
看倪好仍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