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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很多原因,小楼的佣人并不多,在後来他们大多数独处的时候,一些就手的事洛司都自己动手做。
刚走几步,身後响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洛司听不清的转过身,意外的对上陆浩立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接著,陆浩立声线平稳地说:“谈件事。”
心下有些局促,洛司闻言走回,坐在他对面,忐忑的不知等著他的会是什麽。
“定个期限,不能让我自愿留下,结束让我自由。”
简短的说出重点,陆浩立目光深邃的凝望洛司,阴沈得看不到情绪。
继续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不止对他是折磨,对洛司也是,否则他不会真的选择往下跳。
他们之间的这一切太盲目,太滑稽,太不值得。相互折磨、彼此束缚,狠不下心放不了手,到底有什麽意义?生命的价值就只是这样吗?
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陆浩立醒悟了──难道漫长的人生岁月,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度过吗?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值得吗?
多少人用尽力量挣扎著就只为了在这世界上多看一眼,多呼吸一口气,既然他们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麽好恐惧的?还有什麽放不下的?……
赌这最後一把,圆了洛司的愿,死了洛司的心,结局交由上天决定。
许久许久,空荡幽然的语气,洛司问道:“…多久…”
洛司立誓绝不食言,陆浩立保证绝不刻意封闭,他们在交涉了解後无声的对望,有一刹那,双方的眼神一样复杂又一样清澈。
──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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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明媚的晨,树梢上婉转动听的鸟语,当天际亮起第一道金黄|色的光辉,曙光驱逐了黑夜的暗时,给人的是一种希望的感觉。
陆浩立睡了一觉醒来,意识模模糊糊的左右望了望,洛司已经起床了。
“醒了?”神清气爽的对著镜子整理仪表,洛司边问:“不再多睡一会?”
他昨晚可是很难得的不用药物就能入眠。
“……”用手抹了把脸,陆浩立舒展了一下身体,精神好像好了很多。
洛司坐在床边抚顺著他蓬乱的短发,轻声说:“不想睡了就梳洗一下,用过早餐我们就出发。”
拨开洛司搭在他头顶的手,陆浩立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撇著嘴角不太有兴趣的问:“去哪里?”
“旅行,先去马尔代夫。”洛司伸手把椅子上的外袍给他拿过来,看著他的眼睛一边提醒:“眼睛等会滴点眼药水,有些红。”
陆浩立漠不关心的把衣服穿上,拖著脚步就闪进了浴室,洛司则趁著这个空档出门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同时把昨晚熬夜想好的旅行路线交给部下做准备。
这里,是2年之约的第一天。
第二十九章
下午3点多,骤然飘起了小雨,灰压压的天空细雨如烟,感觉很苍凉。
“咳咳…”陆浩立边干咳边走出卧室,头重脚轻的病得难受,喉咙也好痛。
他的体质很特别,往往会由轻微的低烧慢性引发高烧,这点洛司可能不知道。
在房内绕了一圈,没见到洛司的陆浩立窝坐进沙发里,头痛的揉著太阳|穴。
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好安静,阴天的缘故,光线好阴暗。
有些累,陆浩立懒得走几步去开灯,坐著,然後看见茶几上放著一杯水和药丸,水杯下压著一张信条,是洛司,他说有事要出去,要他照顾好自己。
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陆浩立有点畏冷的把腿也缩进沙发里,头埋在两膝间。
再过三个月,他就自由了。
离开以後……他要去哪里呢?……旅游的话,这一年多他几乎是没停顿的在进行,好像也没什麽地方想去了……回喋血?他又该以什麽身份出现在祈的生活里?……
陆浩立乱七八糟的想著,有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茫然感,接著不由得的想到洛司,心也开始发闷,他想象不到他走後洛司会怎样。
对於洛司,他有点焦躁、有点忧虑,还有著说不出的情绪。恨,可五味杂陈的不像恨那麽单纯;如果不光只是恨,那会是什麽?……不知道。陆浩立挣脱不了往事的桎梏,所以他想不透彻,他只知道他到现在还莫名其妙的没想要杀掉洛司报仇,他也不知道为什麽……
想了很久,在陆浩立喉舌干痛的回过心思想喝水吃药时,身後的响起了开门声,他怀著或许是洛司的想法望过去,然後诧异的看著来人──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眼神漠然的直视著他,秀美的容颜带著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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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司出尽全力地给了罗杰一拳,然後飞快冲出他的公司,独自跃进跑车里,疯似的极速狂飙回总部。
雨势已经从牛毛细雨变成滂沱大雨,其他车辆都在缓慢地小心驾驶,洛司却踩尽了油门加速到底,轮胎与地面的摩擦产生了火焰,湿滑的路面状况极差,洛司是以高超的技术平安掠过,可他一路上却惹了数宗严重的交通事故,让唯一一条通往迪菲尔斯集团总部的道路塞车塞得水泄不通,甚至连追在他後面的警卫也被堵死了。
你竟然敢动他……你要是敢动他……
你敢动他我要你死无全尸!
滔天的怒火和发自内心的暴戾焚烧得洛司的冷静与理智面目全非,全身的血液都在愤怒中沸腾,在残酷中冻结,周身散发的寒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飞驰的银色跑车,弥漫的杀气。
雨很猛,豆大雨点打在人身上会感到疼。
一辆跑车直直逼近小楼,路上没人敢阻止,没人敢跟随,小楼是禁止任何人未经允许便随意进入的。
洛司飞奔回小楼,整栋楼竟空荡荡的一个佣人警卫都没有。
“该死。”洛司边咒骂边到房间一看,预想的一样,陆浩立已经不在了。
怒不可抑的攥紧双手,手心满是汗,洛司强迫自己冷静的在房里来回踱步,看著桌上仍装满水的玻璃杯。
下著雨,小楼外的警卫不少,拉娜应该不可能把人带出小楼……也就是说,他们还在小楼里……
当机立断的又冲出房门,洛司心跳紊乱的开始在每一个房间展开搜索,直至找到六楼时,洛司站在电梯口就听到传来的钢琴声,悠扬的、清脆的钢琴声……
洛司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钢琴室,猛地推开并未上锁的门──
“还记得这首钢琴曲麽?”
拉娜光滑纤细的十指在琴键上灵巧地弹奏,侧面对著洛司,她没望向他,依然持续地弹著,然後勾起微笑说:“这是我们结婚那天,你弹给我听的。”
额鬓缓缓渗著汗滴,洛司微喘的站在门口,幽深的蓝瞳有著骇人的冰冷,视线不著痕迹的看往瘫坐在拉娜手边的陆浩立,发现他只是有些虚弱後暗自松口气。
除了手脚被缚之外,陆浩立完全不像被绑架的人,表情是一派的悠然无惧。
洛司隐起紧张,摆出冷漠的态度问:“你在这里做什麽?”
悦耳动听的琴曲静止,拉娜扬著甜美的笑容蹲在陆浩立身边,一手拿著枪,一手用尖锐的刀子抵在他的脸颊,道:“我来看看,你相中的是什麽货色。”
“拉娜,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洛司特意的加重了‘唯一’的语气,淡淡不带情感的说:“别跟我计较这点事,他只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
他的话一说出,陆浩立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而拉娜笑容不减,可却多了丝嘲笑的味道,“宠物?呵呵…如果当他是宠物,你会抛下正事不管一天到晚的陪著他?如果是宠物,你会筹备退出集团?如果是宠物,你会这麽紧张的赶回来?洛司,别把我当傻的看待!”
说到最後,她已经激动地成了尖声厉叫,贴在陆浩立颊上的刀子也越用力,一丝红色出现在他脸上。
“行,是我错。”洛司努力按捺快失控的怒火,维持著平静商量的语气又问:“那你想怎麽样?”
脑海快速反应的寻找办法,洛司想拖延著时间,可拉娜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想怎麽样。可是,我知道你想怎麽样。”深呼吸几下舒缓情绪,拉娜幽暗的眼神里闪著诡异,微笑著又说:“你想我放了他。可以,没问题,只要你跪下求我,跪在地上求我,我就不动手。”
洛司,我知道的你,是那麽的骄傲,那麽的强硬薄情。
现在,告诉我,让我知道,为了这个男人,你可以到什麽地步?是否,他比你高傲的自尊更重要!
这次是陆浩立愕住了,他霍地抬头看著洛司,他知道对洛司来说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或者说,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一样。
“你也太天真了。”洛司把握拳的手放在背後,看似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怎麽可能为了他求你。”
“不可能吗?”拉娜美丽的脸因怨怼而扭曲,笑著,手用力的往陆浩立的左脸上划出深深的一道口子,对著洛司说:“跪不跪?!”
血花飞溅,从他的脸滴落在他的衣服,可陆浩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嘴角反倒不屑的往上扬。
洛司眼睛看到的全是陆浩立的血,指甲刺进掌心,胸口酝酿著几乎要让他狂啸的愤怒及心痛,而他这个样子更是刺激了拉娜,逼得她又想划下第二刀……
“我跪!”
在她再次动手前,洛司重重的吐出这两个字,扯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