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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他们宿舍的人似乎对她不好,我们剧团里也有人不喜欢她。我跟她没那么熟,一直没闹清楚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嫉妒她?”
“嫉妒?”舒欣对铺的女孩语声玲珑,“别开玩笑啦。”
舒欣也挑了挑眉,说:“之夏,不是每个人都会简单地因为一个人太漂亮而嫉妒她。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很自信,漂亮的觉得自己最漂亮,不漂亮的觉得自己有气质,没气质的觉得自己顶聪明。不会人人都去嫉妒她的。”
之夏呆了一呆。
舒欣又说:“辛唯他们宿舍的女孩几次跟我说过,她做人不够真诚,表面上做得太用力,别人倒不信了。”又笑着补充一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转述而已,仅供参考。”
之夏悚然而惊:为什么我不讨厌她呢,大概是因为我跟她一样想维持表面的完美,又没成功。
她冷汗涟涟,无心多做攀谈,很快就告辞了。
之夏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也无所谓。可是她介意自己是不是一个失败的人。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校园里晃荡了很久,忙去食堂买饭,食堂已经关门了。她转道去学生餐厅,抬着一盘炒饭在角落坐下。
一个熟悉的背影落入视线。那是简行一,而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是从前的文艺部长顾瑛白。
简行一顺利当选学生会主席,而顾瑛白也参加了竞选成为副主席。人们都说这届学生会主席团前所未有的养眼。
此时顾瑛白正巧笑嫣然地对简行一说着什么,简行一似乎也笑了。
之夏低下头吃饭,暗自冷笑。她旁边坐了个很年轻的男孩,她刚坐下就发现他脸红了,有点手足无措。
男孩子就是晚熟。那边厢大一女生都在学着利用舆论打击异己,他们还在因为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而紧张。
之夏伸手去拿纸巾,男孩大概是想帮忙把放餐巾纸的盒子挪到她手边,却碰到她的手背,她手肘一抬,手边的水立刻洒了,尽数泼在她的衣服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孩大声说,忙着抽出餐巾纸递给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男孩又忙着招呼服务员:“请再上一杯水。”
一阵扰攘,餐厅里的人都回头看他们,包括简行一。之夏抬眼,装作无意中看到他,先是意外,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之夏在乎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表面上得装得毫无芥蒂。
她很快吃完饭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后的确有一道冷漠而镇静的目光在目送她。
之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好高骛远了,一上来就挑战这样的高难度。早知道还是该用孟昭等人练练手。
她心情恶劣到极点,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却没有课。宿舍不想呆,剧团太嘈杂,教室更无聊。她摸出手机给丛恕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只好戴上随身听耳机游荡,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学校东南面是老的教职工宿舍,现在学校在离主校区几个街口的地方建了新的小区分房给各个老师。第三期工程已经快结束,这里也很快就要推倒,盖一个大型体育馆。
之夏他们的任课教师有好几个住在这里,以前为了要分数或者考试前套题之夏跟着同学来过。记得那里小卖部卖自家的豆浆油条十分可口。之夏便决定绕路过去吃早饭。
天气阴霾。远处的云黑沉沉压在山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之夏吃完早饭出来,盘算着是不是去图书馆看书算了,却远远看见丛恕正向这边走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夏大喜,想追上去吓他一跳,他却转进了前面一栋楼里。
之夏纳闷,丛恕家明明早搬了,他还大早上的来干什么?
头顶啪的一凉,已经开始下雨了。之夏来不及细想,跟着跑过去站楼门口躲雨。
瞬间就成了瓢泼大雨,整个世界笼罩在雨幕当中。
之夏站了一会内急,就转身进楼找厕所。
这栋楼是老式筒子楼,一条长的楼道,两边是宿舍。住户已经搬得七七八八,又是白天上课的时候,里面一片安静。因为设计的关系,楼道采光很差,而楼道里的灯又坏了,乍一眼看过去前方黑而模糊。
之夏慢慢地摸索进去,走了一会眼睛才适应。她记得每层楼都有公用的厕所在两头的最顶端。
还能听见外面的雨声。之夏这天穿了运动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突然有个声音从一扇门后传出来,似乎情绪很激动愤慨。之夏吓了一跳,心想这建筑也太差了,隔音效果可真不怎么样。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刚才那声音是丛恕的。
她心里一急,又走回去细听。这次传来撞到门板的沉闷声音,她连忙贴过去,却听见极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女性呻吟,声音很快就远了,想来人已经纠缠到了里屋。
之夏慢慢抬起头来,认出了门牌号。那是她们系老师林婕的宿舍。
而林婕已经二十八岁,而她前两天刚刚宣布明年春天要结婚的喜讯。
“陈之夏,你已经答应我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特铁的那种。如果你那天发现我的真面目,可不许逃跑。”
之夏镇静地去了卫生间,还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镇静地回到楼门口。
雨越下越大。她可不打算做出冒雨离开这种愚蠢的举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丛恕,脸色苍白,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郁,一双眼睛黑得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他发现她,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却仍旧面无表情,根本没有跟她打招呼,头也不回地走进大雨中。
(十八)
丛恕回到家,浑身已经淋得精湿。幸好父母都不在,没有人来追问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还穿着衣服就坐进浴缸。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他打了个激灵,开始慢慢地脱上衣。
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一进门就质问。
林婕默默地往屋里走,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不得已抬头看着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今天不是专门要跟你解释的吗?”她像哄小孩那样说,“轻点儿,你把我的胳膊抓疼了。”
他松开手凝视她。
“小恕,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过。我家里一直一直催,我妈都快跟我脱离母女关系了。”她凄惶而温柔地说,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记得你说过,你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我是说过。”她急切地说,“但是当时我没想到家里会逼我逼这么紧。你是年轻男孩,很多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吗?”他微微一笑,“结婚了就不用住这儿守着当讲师挣那么点钱了,多好。”
林婕一怔,垂下眼睑,苦笑一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你当初说,贺炜追求你,你一直没答应,因为你想跟我在一起,是你说的没错儿吧?”
林婕笑笑:“小恕,我们怎么在一起?等你毕业了,工作了稳定了,我已经过三十了。”
他去拉她的手:“那又怎么了?你知道我爱你。”
她轻轻地说:“算了吧,小恕,你还年轻。你看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很快就能忘记我。”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小恕,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学校里风光,看着我的学生对你明目张胆地追求,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她愤怒起来,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似乎想让他听见自己的心。
她的柔软温暖让他一下就忘记跟她争辩。他想起上次在女生楼下被林婕看到,她很发了几天小脾气,就更加自责,上前一步搂住她:“婕,我可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来往。你别生气。我都不怎么跟他们说话。”手掌不由自主地滑进她衣服里。
“那个陈之夏呢?”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问。
“我们是好朋友,说得很明白的。我告诉过你,她喜欢别人,那个人比我优秀多了。我跟她只是哥们儿,我们单独相处都是打篮球,别的时候小容可都在。”她背上肌肤滑腻,他声音变得低哑。
“就算是这样,我也受够了这种日子。小恕,你将来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诱惑,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什么打击。”她的泪水濡湿他的衬衫。
丛恕的心一紧,还没来得及安慰,又听她说:“再说,丛教授他们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吗?”
“我喜欢的我爸妈就会喜欢。”他睁着眼睛撒谎。
林婕一笑:“大家都在一个学校。你父母会不介意一个大你八岁的老师成自己的儿媳?”
丛恕烦躁地说:“我父母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只要我们幸福,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
“你可以不介意,但是,但是千夫所指的人是我啊。”
他又是痛心怜惜又是失望,松开手:“那你就是铁了心要跟贺炜结婚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没法拒绝他。上周他请了很多朋友,当众向我求婚,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现在我父母也知道了,他们可高兴了。你要我去告诉我父母我要悔婚,我做不到。”
“你爱他吗?”他近乎激愤地扬高了声音,“你就能跟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
她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有求恳,有不舍,有柔情:““也许将来有天你会感激我,没有在今天阻碍你的幸福。”
“那我走了。”他无词以对,只能笑起来,“祝你幸福。”
她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下一个时刻,一切就混乱起来。他记得自己一下就把她压在门上疯狂地吻了下去。
“抱我。”她在他耳边轻声要求。
他像从前很多次那样将她拦腰抱起,往里屋走去。
等一切风平浪静,他看着天花板,突然自嘲地笑了。
他们之间真的有爱么?还是性多一点?
他经不起这样的自我诘问,跳下床穿衣服,在她惊异又无奈的眼神里决然离去。
热水哗哗地冲刷下来,流到眼睛里,他充满挫败感地捧住头。
到晚上他出现了感冒症状,第二天母亲唐笑然就要他在家里休息一天。他反正也没课,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