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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落,谢谢你!”
“没什么。”我福大命大大难不死,流点血又算什么?
不过这话我并不打算说,尽管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但对于一个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的人来说,仍然有一种一语双关的讽刺味道。还是算了吧!既然救了她,又何必再去含沙射影呢?
“落,别这么云淡风轻,你明知道不止是一千毫升的血而已。”她有些凄哀的看着我,大概是无法面对我的‘以德报怨’吧!
但我依然看到,她的眼中并没有后悔之意。
是的,她深深明白,最了解她的是我,只有我懂得她的无可奈何。“落,曾经我对你做了最过分、最不可原谅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因为你向我求救。”
“你……”她要拿苹果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因为我向你求救吗?……是吗?”“是的。”我平静的拿走了她手中的苹果,很专心的削着皮。
“这是……第三次了……”
我没有说话,没有抬头看她的脸,也没有去揣测她此刻的想法。却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到了今天,我已经明白,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她还是会向自己的欲望屈服,还是会对自己的想法说‘同意’。
“落,你信吗?如果我清醒着,我一定不会对你发出求救信号,我是神志不清了,潜意识里发出去的……”“吃吧。”我把削好的苹果给了她。
“你做么不说话落?”
我静静的笑着。“我为你潜意识里发出的求救信号喝彩。”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现在,一个几度求死的女人,产生了求生意志,对于两个膝下无子的年迈老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就不恨吗?”
“恨,太累了。”我还在笑着,“而我,是很懒的。”吃馒头就能填饱肚子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与杂念。太折腾人了!
她突然沉默了。我以为她会有很多话要说,会有好一顿牢骚要发,没想到她却沉默了。我突然的想到了《仲夏夜之梦》中的一段话——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像岂知你周遭只剩下势利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女人啊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利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他已经不知道飞向何方因为他的嗓音已经干枯黯哑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的灵魂的灭亡……
“落,这和懒不懒没关系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恨?你有理由去恨的不是吗?”
“恨,能治疗我的伤口吗?恨,能赶走我的恐惧吗?恨,能挽救我的纯真吗?恨,能夺走你们的什么?又能帮助我什么?”我为什么不恨?我就只是想对自己好一点而已!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的落叶,突然笑不出来了……我以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状况,我都能一笑置之的!但是这一刻,我笑不出来。“你知道吗?我十岁就开始沉淀在一个文字的世界里。十年来,我学到了什么?我只记得,我不断的在学习,不管这个过程怎样辛苦怎样疲累。十年所学啊,等到我该去面对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愿意、也不忍心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十年来累积的才学毁于一旦!它们是我毕生的财富、毕生的希望,也是它们用尽力气拉住了我,阻止我去做第二个鱼玄机……”那才是我的悲哀、我的遗憾、我的可惜!
……
“落,我服了!”她深深地看着我,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来寻房。”祈风微笑着走了进来,“聊完了吗?”
“嗯。”
“何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的视线对上了他,完全的把我忽略了。
祈风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那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她狐疑的看看祈风再看看我,“你们认识?”
“……”
“当然。”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祈风就抢了我的回答。“我是落得男朋友。”他走到我身边,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说,你预备把我藏多久?”“嗯?”我被他一连串的举动搞糊涂了。
“真抱歉何小姐,我真不明白落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我很见不得人吗?”我完全的确定了,他这句话是冲着何雅柔来的。
“不!怎么会?你很帅,真的!”她直勾勾的看着他,毫不含蓄的在他的“女朋友”面前大胆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吃入腹里,像极了一个花痴,更像极了一个色女,让我有瞬间的反感。几乎是不加犹豫的,我在他背后用力拧他,他猛地看向我——原来是这样!
——他的笑容,很像一个人!——那个让何雅柔曾经一度疯狂痴迷的南哥。
“祈医生……”
“我小你四岁,何小姐就和落一样叫我祈风吧。”
“好!”她笑得更加温柔妩媚了。我的大脑已经向我发出了严重的警告!是的,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雅柔姐,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何小姐好好休息。”祈风也紧跟着我走了出来。直到离开她的病房有一段距离了,“落,你听我说。”
“……”
“身上散有一股强烈的杀气,杀机已经在眼底尽现,我……我只是想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你不是一个人……嗯,我是说,我们大家每一个人都会保护你……”
“谢谢!”
“落?你在生气吗?”他很小心的看着我。“我做错了是吗?”“你不该把自己卷进这个漩涡里。”“我没事的,放心好吗?”他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
我却迟疑了。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坦然的接受这份温暖的感动?“祈风……”
“嗯?”
“……没事了,谢谢你!”我不敢去想,他认识了我是不是一个错误?我和他做朋友,是不是一个错误?若他……若他真有个万一,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落……”
他似乎是还想说什么,被匆匆忙忙跑过来的阿飞打断了,“yes搞定了!”我们用力一击掌。“阿风就是够意思,陪我做了个检查,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他还会帮我们保守秘密,太棒了!有了阿风,我们这次就可以成功的瞒天过海了!”
“笨丫头,你要‘瞒天过海’的对象可是你老头、我哥们儿,别忘了纸包不住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祈风瞪她,我也瞪着她,“听到没有,这种历史性的错误千万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ok!走,趁着住院前,我们大搓一顿去。”
25 精神病院
我又来到了精神病院。这是第四次了。尽管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朋友,我却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是我自己没事找事吗?
或许吧!
三个月前,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找寻灵感。好巧不巧的,我就走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口,顿时体内所有的细胞都疯狂起来、跳跃起来,不断地催促我走进去……鬼使神差的,我就真的走了进去——所谓精神病院,我生平头一次见识到了!
穿梭在医院走廊上,身边来来去去的、大喊大叫的、举止怪异的……我想起了世人们口中常常说的‘神经病’,霎那间鼻子酸了!他们不是神经病,他们绝对不是神经病。
他们只是,就只是在自己的生活中面临了莫大的阻力,承受了惨痛的悲剧,才使得自己不得不精神崩溃。而他们,就在自己完全错乱的世界里,快乐着他们的快乐,忧伤着他们的忧伤。
其实我和梦雪,真正想要的生活,不正是如此吗?——不前进、不后退,就这么停留在原地!
……
而今天,我再一次大步跨向前,走过了这扇门。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妇人,她有一张相当柔和的面孔,只是没有笑容;她有一双相当清澈的眼眸,只是失去了神采;她还有着满腹的诗词歌赋……我可以想象得到过去的她,一定是一个才情无限、气质出众的女人。只是她何以沦落至此啊?
“冰姨,今天好吗?”我对她微微笑,明知道她不会回答我,我却总是没有办法把她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来看待。
“醉留连,赏春妍,一曲清歌酒十千;说与琵琶红袖客,好将心事曲中转。”这是元朝的一首散曲。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对她微笑,她就念诗给我听。我知道,这是她欢迎我的方式。尽管没有熟悉的问候,可那又如何?她平静时喜欢念各种诗、词,还有曲,她病情发作时,还是在念,从来不曾开口说一句什么话。其实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叫她‘冰姨’是因为,她会念任何的诗词歌赋,但永远只会写一个‘冰’字。我从来没有去猜测过她与这个‘冰’的关系,而她似乎也很喜欢我叫她‘冰姨’。
“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刻意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
我走到她身后,习惯性的帮她按摩颈椎。即使我们不能闲话家常,却也可以吟诗作对。这样,就足够了。
“一恨书囊易蛀;二恨夏夜有蚊;三恨月台易漏;四恨菊叶多焦;五恨松多大蚁;六恨竹多落叶;七恨桂荷易谢;八恨薜萝藏虺;九恨架花生刺;十恨河豚有毒。”涨潮的《幽梦影》,也是我之所爱。
“清宵独坐,邀月言愁……”
突然地,到这里就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多做思考,反射性的接了下去,“凉夜孤眠,呼蟄语恨。”
若是我花费两秒钟的时间来考虑一下,我大概就会沉默下去的。可是很直接的反射作用,我抗拒不了。毕竟现下我身所处的是一个我从来不曾接触、不曾深入的世界。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猛地一下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脏。“一念之善,吉神随之;一年之恶,厉鬼随之。”语调在一瞬间全乱了,她念得又快又急。
“冰姨!”我惊慌的大喊,似是想要唤回她的魂魄。
但不论我怎样喊,她都如若未闻,已经完全在自己的困境中疯狂了。我更加找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
“花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