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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当晚回家已经很晚了,卢温依然没有睡。卢温已身怀六甲,且最近染了风寒,正在床上休息,时不时还让一个贴身丫鬟去看看。纳兰回来,卢温忙想起来。纳兰按住她道:
“别起来了,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啊!”
卢温道:“容若不归,阿温无法安睡。”
纳兰笑笑,抱着卢温拍了拍,宠逆的说道:“象个孩子。”然后又轻轻摸着她隆起的肚子,笑道:“今天孩儿乖吗?”
卢温微笑道:“很乖啊!他很疼他的额娘,都没有捣乱。”
纳兰轻笑,道:“是我的孩儿嘛!和他阿玛一样,最疼爱的人,就是你。”
卢温笑着躺在纳兰怀里,享受温情脉脉。忽然,一股熟悉的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又从纳兰身上传出。卢温不禁抖动。
“冷吗?”感到卢温抖动的纳兰以为她发寒,立刻扯过被子与她同盖,并且搂住她的身体,问:“还冷不冷?”
没事的。卢温安慰自己,她知道纳兰是真心疼爱她。在纳兰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忽然,一个红点映入眼帘,纳兰的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红点,卢温问道:“容若,这是什么?”
没有回答,纳兰居然已经睡了。他真的很疲惫,身体和心灵都需要休息。而且后庭的伤口虽然已经用了药,却让人不舒服至极,而且那种药也带有安神嗜睡的功用。纳兰本想与卢温说话,可是却无法克制的沉沉睡去。
卢温轻手打开纳兰的衣领,震惊的看到了成串的红斑、大片的淤青还有一道道明显是指甲的划痕布满了纳兰整个胸口。卢温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而心更是如雷鸣。脱掉了纳兰的外衣,卢温看见了一件明黄|色的中衣穿在纳兰身上,那是属于皇家的颜色啊!
天旋地转!卢温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她已不是未嫁人妇的青纯少女,当然能猜到纳兰身上那些印记都是什么。最让她惊慌的是,通过纳兰手臂上清晰的五指印,就可以确定,这些东西并非女人所留。
是男人,而且是……卢温用发抖的手去摸纳兰明黄|色中衣的质地,那是上品,不,是……贡品!!!
卢温已经不能哭了,她觉得欲哭无泪。她当然知道纳兰爱她,可是面对这残忍的事实,她也不禁动摇。是强迫?看样子是的。可是,可是……卢温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早上醒来,卢温已经不在房中,纳兰见自己外衣已经没有了,而在半透明的中衣里自己的肌肤清晰可见,当然包括那些陛下留下的痕迹。
“阿温——”纳兰披了外衣到院子里叫道。
没有回答。纳兰急冲冲跑到饭厅,原来卢温在这里。纳兰用眼神询问卢温,卢温微笑,两人没有了默契。
吃毕饭,纳兰和明珠一起出门,纳兰感到心绪不宁。不巧,正好多大人有事差遣纳兰出门,纳兰只好领命。在怀柔办事使几天。然后回到家中。
刚进门,一个仆人赶上来道:“少爷,夫人的状况不大好。”
纳兰忙跑到房中,卢温虚弱的躺在床上,听见声音,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深情萎靡,眼中一片的红。
“阿温,怎么了?”
卢温从旁边拿出一物,递给纳兰。正是半片玉佩!
卢温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包这玉佩的盒子是宫中的东西吧。容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温。”纳兰把玉佩丢在一边,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全告诉你。只有一点,你要相信,我爱你,我从没有对不起你。”
卢温依然不断流泪,道:“阿温当然相信。阿温怪自己啊!这几天阿温已经把事情的前后都想透了。那是天子,是皇上啊!而且公公也会极力促成此事的。阿温只是责怪自己,阿温一直知道容若有不能摆脱的心魔,同床共枕整三年,居然都没有发现。容若心中一定很苦吧!!”
纳兰不禁流泪,道:“世上最解容若之人,非阿温也。容若不苦,只是感到对不起阿温。”
阿温微笑,非常凄惨的笑容。道:“容若没有对不起阿温,阿温知道容若的心。阿温才对不起容若,身为夫人,不能为夫君排忧解难,还要徒添夫君的烦恼。我,是个不称职的妻子。”
纳兰摇头,把卢温抱在怀里,感觉到她的弱不禁风,悲痛道:“得阿温为妻,是容若今生之幸。容若一直对阿温间薄如此,不够体贴关爱,容若惭愧。”
卢温微笑道:“容若如此说话,阿温可以放心了。阿温累了,想小睡一翻。”
纳兰看着卢温不安稳的睡眠,心痛至极。
卢温此病一直不起,再加上临产,身体更弱。又偏赶连日大雨,气温冷冽。卢温高热不退,让纳兰甚为着急。
这日在南书房与康熙处理国事,康熙见他心神不宁,就问:“怎么了?”
纳兰把卢温的病情说了一翻。康熙道:“既然病到如此,又是产期,怕是不好。你今日回去吧。还有,朕准你带张太医一块回家诊病。
张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轻易是请不到的。纳兰谢了康熙,就找到张太医急忙回家。
到底是晚了一步,张太医到达明珠府时正赶上卢温早产,折腾了两天三夜,终于不治,年仅21岁的卢氏香消玉陨了。那日,是康熙十六年五月三十日。
只有短短的三年婚姻生活,纳兰觉得失去了生命中的瑰宝。卢温不但是善良的女人、贤惠的妻子,还是他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相知甚深的知己。失去卢温,纳兰觉得生命中有一种不知什么的东西毁灭了。
居丧期间,纳兰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卢温的音容笑貌还留在这个地方,但她的人已经入了殓,很快就变为一掊黄土。纳兰思念的同时,也深深的自责。卢温生前,纳兰待她很好,可是因为他自己有太多心事,对卢温自然不够坦白。纳兰趴在桌上,眼前是那个装着半片玉佩的锦盒,是自己,没错,纳兰流着泪想到,是自己害了她,让她青春韶华就香消玉陨。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
卢温出殡以后,纳兰就一病不起了。
在与卢温结婚前,纳兰就曾生过一场重病,虽然恢复了健康,可是坏了身体的根基。而今自责悲痛交加,在加上食不安寝,睡不安枕,自然会病倒。明珠知道他自苦,虽请了大夫,却也没有什么效果,明珠也束手无策。
一连二十几日,纳兰都没有起色。明珠一家自然是手忙脚乱,连康熙也担忧起来。上回让纳兰带回家的张太医没有为卢温看病,却逗留在明珠府为纳兰诊病。康熙每日都要听张太医的报告。张太医心中知是心病,却不敢明说,只好每日搪塞,倒更辛苦。
康熙也是心急如焚,但纳兰只是一介侍卫,总不能因为死了夫人就要亲自去看。苦等了一些时日,康熙实在忍不住了,就和小桂子商量偷偷溜出去看纳兰。
小桂子道:“小桂子也担心纳兰大人,只是……要不万岁爷,小桂子替万岁爷去看看行吗?”
康熙摇头道:“还要你去看,张太医每天都来报告了。朕就是想亲自去看看,劝一劝。”
小桂子忧虑道:“万岁爷,如今朝中事忙,三五不时就有大臣来参,如果万岁爷偷偷走开的时候,有大臣来参见怎么办?”
康熙心中也是如此想法,他知道如今战事吃紧,离开皇宫是为不理智,可是,他真的担心啊!
正在犹豫,忽然门口的太监高喊道:“太后驾到!”
太后进到书房,见康熙愁眉紧缩、心不在焉,想了一回,就屏退了左右,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问道:“万岁爷因何事忧愁,可是前线战事?”
康熙道:“正是。”
太后微笑道:“哀家身居后宫,都知道如今战事已经大定,万岁爷怎么还会忧愁?想是万岁爷闲哀家老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和哀家商量了。”
康熙忙道:“不敢!朕一直敬重太后,视太后为良师。”
太后更笑,道:“万岁爷也会说话儿起来了。让哀家猜测万岁爷的苦恼可好?”
康熙低头,道:“请便。”
太后笑了一声,然后道:“万岁爷自然不愿哀家猜到,可是哀家不得不去说破,要不万岁爷会一直自寻烦恼的——可是为了明珠的儿子纳兰性德啊?”
一猜即中,让康熙反倒羞涩了,道:“太后明见。朕无话可说。纳兰如今病重,朕想去看他。可是没有皇上去探三等侍卫的病的吧,朕担心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朕打算微服去,可是如今战事正紧,朕害怕耽误正事。”
太后慈祥的微笑,轻轻抚摩了康熙的头,道:“万岁爷为国为民,大局为重,哀家深感快慰。哀家与万岁爷无话不谈,如今即使造次,也请万岁爷不要怪罪。哀家虽在深宫,又与那个纳兰有过浅交。那人为人重情重义,又才华横溢,最可贵的是他生在明珠这样的人家,居然非常淡薄,实属难得,在京城中也算是风流人物。更难得的是他名声又极好,出身富贵却不纨绔,名声在外却没有没有花名,对妻子也专情,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少见了,也可说是人中龙凤。哀家与他只有浅交,却也被他的人格吸引而喜欢他,万岁爷是否也……”太后皱眉。
一语道破康熙的心事,让康熙不承认也不行了。于是康熙的脸居然红了,把目光掉转开,轻声道:“太后既然已经知道,又何苦问呢!朕把一个进士留在身边做侍卫,太后还不清楚朕的心思?”
太后倒吸冷气,她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侥幸心理,只怪她太了解皇上了。
太后悲声道:“我朝虽然有男风,但万岁爷从小就不屑一故,如今又怎会……历史多有幸臣祸国殃民,万岁爷请思量啊!”
康熙叹气道:“朕知道史上幸臣往往不得善终,所以朕才对这份心思保密到如此,连病都不敢去探。如今太后都这么说,朕就更知道世人的目光了。太后,朕不是糊涂之人,怎会在一个祸国殃民的佞幸身上留心?!”说罢,康熙心中难受,居然红了眼圈,太后也不知如何安慰。康熙稳了心神,开始向太后诉说他与纳兰的点点滴滴。他太需要诉说了,他不是平常之人,伤心难过犹豫烦闷的时候,却不能以逃避现实来舒解,这就是一个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