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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这方,因为越来越近的警车鸣笛声而步调有些慌乱,而瞬间出现的两名帮手也让他们错愕,更别提这个傅兰齐的身手了,简直就可以去拍武打片当明星了,该死的是上头竟然没有人警告他们?
带头的那人情急中发了狠,乘势弯身捡起刀,转头便往巫美艾袭去,至少抓到这个女人当人质,让大家有逃生的机会。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巫美艾,目光一直落在傅兰齐身上,就怕她之前预知到的画面在她面前上演,打算着只要有任何可能的闪失时,她就要第一个冲到他面前替他挡下那一刀,所以,当对方那人突然在一片混乱之际冲向她时,她几乎可以说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
“啊!”巫美艾突然被狠狠撞倒在地,吃痛出声。
接着,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的血液几乎要瞬间倒流……
她亲眼看见傅兰齐被刺了一刀,倒在她面前,鲜血不断的从他的腹部涌出……
她想尖叫,可叫不出声来,她想大哭,可也哭不出声来,她爬过去轻轻地将他抱住,泪水无声的流。
她一手紧紧捂住他鲜血不断流出的肚子,一手圈住他的脖子。
傅兰齐勉强睁眼瞧她,见到她哭成这样,不由得在心里咒骂对方千万次。
“别哭……”他吃力地抬起手,替她抹去眼泪,却在下一刻昏了过去。
巫美艾终是心痛的哭出了声——
“傅兰齐……你不可以死……我要你娶我……你说你要娶我的……所以,你不可以死……”
旁边的打斗声、吼叫声、突来的枪声、大到刺耳的警笛声,此时此刻她全都听不见了,她的眼底只看得见他,心里只容得下他。
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在乎了……
暗兰齐在医院里醒过来时,守在身边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乔山晴子,她一身端庄高雅的衣着,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腿上放着香奈儿晚宴包,手上正翻着杂志,他醒过来看了她好久,她都还没发现,反而是刚进门的欧敬发现他醒了。
“少爷,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现在马上去准备。”他家少爷可是动完几个小时的手术,又昏迷了二十几个小时呵,害他担心得要命。
此时,晴子放下了杂志,优雅的朝他走过来。“傅,你还好吧?警察说你差点就没命,我担心死了。”
担心?傅兰齐唇角微勾,突然很想笑。
这样穿得漂漂亮亮,来医院像是去参加宴会,脸上的妆也没有看出一点的泪痕,翻着时尚杂志还心情愉悦的边看边笑,这样的她,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担心死了的模样呵。
“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呢?我们是未婚夫妻啊。”她微笑。
医院外头,来自法国、日本及香港本地的记者都快把医院门口给挤爆了,相信明天的商业版头条全都会是她乔山晴子千里来探病的甜蜜恩爱新闻。
“所以,你在我床前哭了很久吗?”他突然问。
嗄?她反应是莫名其妙的一愣。
“我好像一直听到哭声。”那哭声,惹得他心疼又心烦呵,想醒却醒不过来,只好一直听一直听,听到心都拧了。
“啊,都被你听见啦?”晴子恍然,不好意思的用手拍拍脸。“我吵到你了吗?我只是担心你担心到快死了,所以才忍不住一直哭……”
“晴子小姐不是才刚到没多久吗?”傅兰齐没说话,反倒一旁的欧敬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她。
暗兰齐笑出声,这一笑,还扯痛了伤口。
他当然知道哭的人绝不是晴子,他会这么问,只是很无聊的想提醒她,她的演技真的很不到位,想不到他家这位中年男子竟忍不住出来损人,哈,真的好好笑。
“欧敬——”
“是,少爷。”
“那丫头没事吧?一点也没伤着吧?”
“报告少爷,只是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大而已。”
暗兰齐眸光一黯。“她人呢?”
这么担心他的伤,哭到眼睛都肿了,却不能在旁边守着他,此刻的她搞不好躲在哪里偷哭呢。
“医生宣布少爷脱离危险观察期后,就和警方去做笔录了,我也是跟着去才刚回来……她好像看见晴子小姐就说要先走了,我也不好拦她。”毕竟晴子小姐是少爷名正言顺的女人。
丙然是这样,的确像是她巫美艾会做的事。
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有女人,就自动自发乖乖的退到一旁去,对李希恩是那样,对他也是这样,果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
“你们两个在说谁呢?哪个女人?”一旁被无视半天的乔山晴子出声了,就算她是个名门千金,修养好到可以气死也不乱丢东西乱吼人,但这两个人未免太无视她了吧?“是刚刚被我赶出去的那个女人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一直说要等到你醒才走?”
闻言,傅兰齐沈了眼,一丝极危险的气息在他眸底闪过。
可他没理她,继续跟欧敬说话。“多派几个人跟好她,她到哪里都给我跟好,不可以再出任何差错。”
“已经派去了,少爷。”欧敬极刻意的压低嗓音道:“法国警方也已经在今天早上收押了两名董事,香港警方这边也把那天行凶的人抓进了看守所,还有,警方今早也在两名董事口中问到了有关巫小姐和真一少爷的事……”
暗兰齐细细听着,听完之后眯了眼,蓦地低咒一声。
“现在外面有很多媒体吧?”
“是,少爷。”通常有晴子小姐的地方,就一定会跟着一大票的媒体记者,几乎成了定律。
“去帮我宣布一下,我和晴子的婚约即刻取消。”这一句,傅兰齐说话的音量足以让一旁的乔山晴子听得很清楚。
“什么?”这回,乔山晴子终是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完全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的男人。“你脑子又摔坏了吗?半个月前你突然莫名其妙向媒体宣布了我们的婚期,婚纱照拍了、饭店也订了,所有的东西都在进行中,你现在却要取消婚礼?”
“是。”
真是太过分了!她乔山晴子的家世虽比不上葛林若财团上百年的辉煌贵族血统,但在日本也是一等一的财团,这个傅兰齐会不会太小看了她?
“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要跟我订婚的吗?”气不过,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我们是各取所需!”
暗兰齐轻哼了一声。“没错,我们是各取所需,所以当初说好只是订婚,并不会真的有婚礼,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这一次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我结婚的吗?明明是你……你恢复记忆了?”乔山晴子愕然的望住他。
她非常明白,这一次他会突然宣布跟她的婚期是因为他“突然失忆”,以为他们两个是因为相爱才订婚的……至少,她知道的是这样。
其实,在她知道他主动宣布要跟她结婚时,真的很开心,傅兰齐是男人中的男人,家世更是上上之选,对女人也是温柔体贴——在今天以前是这样,所以,没道理她会不喜欢他,如果她乔山晴子的宿命就是企业联姻,那么,傅兰齐绝对是她最完美的选择。
“是啊,我恢复记忆了。”傅兰齐有点抱歉的看着她。事实上,他利用了她,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受了伤害,他责无旁贷,但,他却一点都无法容忍她以他未婚妻的身分把那个女人给赶走了。
真是令人气闷呵。
想到那笨女人会偷偷躲起来一直哭,他就很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掐死……
“我很抱歉,晴子小姐,如果你因此要与葛林若财团断绝关系,告诉你父亲一声,我绝对配合。”
乔山晴子愣愣地看着他。
必于这样重大的事,她不可能擅自替父亲决定,何况,拿钱投资乔山建设的人是他,他只不过是希望借重日本乔山建设的技术与建筑界的名声而已。
“不能再等一些时候吗?一定要现在公布这件事?傅兰齐,就算你想解除婚约也不必做得这么难看吧?婚礼可以宣布顺延,反正你也受伤了,不可能在半个月后跟我举行婚礼不是吗?就不能再等一些时候——”
“你知道你哥哥真一最近不断的跟地下钱庄借钱,然后一直在跟特定人收购葛林若财团的股票吗?”傅兰齐突然打断她。
“什么?”地下钱庄?
“不只如此,他还联合了我家两名董事的股份,打算在下一次董事会里取得葛林若财团的经营权。”其实,他从来没想过乔山真一会涉及其中,这一切也是在他宣布和晴子的婚事之后,他的动作突然转为台面化才被警调发现的。
“以上我说的那些,老实说,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你或是你父亲的面子上放他一马,毕竟那小子年轻不懂事,我也不会跟他太计较,但,他这一次做了一件我绝不可能原谅的事……所以,很抱歉,晴子,这件事不能拖延,因为他所犯下的错,就算我让他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乔山真一,那小子,竟然告诉那两名被他逼急了的董事,巫美艾是他喜欢的女人,害巫美艾差一点被抓去当人质,又害他被刺了一刀……
同一个女人,要这样被他吓两次,而且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吓两次,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如果她不爱他的话。
可,那女人爱他,他被伤一次,她可能要痛十回、哭十回。
这笔帐,他怎么能不算?
午后的光影,最宁静迷人。
尤其在山里的午后,连池塘里的鸭子都不会跑出来戏水,只听得到风吹过竹子的声音,或者是叶子飘落到地上的窸窣声。
当全世界的人事物都消失,只听得见风声雨声落叶声时,就会分外思念起某个人,浓浓的眷恋纠缠在风里,随着光影越拉越长。
巫美艾回到台湾便递了辞呈,背着背包,决定放逐自己,她跑到山里住,每天与星光湖影为伍,听虫鸣鸟叫,享受人生,不上网、不看报、不听广播,想当自己不是现代人,很努力当个古代人,天塌下来也不干她的事,但脑海里总是浮现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是那个光是一个眼神都会教她动情动心的傅兰齐。
爱一个人可以多么快呢?
遇见他,她才知道爱一个人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