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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晨被张扬的恐吓彻底击败了,她原本是热心来着,谁曾想把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也开始后悔起来。
张大官人心中暗乐,让你闹,老子正愁没办法搞定上清河村的事情呢,这么一闹,我正好有推卸责任的地方了。
刚烈强悍如安语晨也不得不在张大官人的淫威下低头认输,带着六名香港艺术家灰溜溜离去。
刘传魁望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老子这次饶了他们,下次再敢来,把他们腿都打断了!”回头看到张扬和杜宇峰怪模怪样的笑容,顿时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老脸都红了起来,老支书也不得不承认,今天如果不是人家小张主任仗义出手,恐怕这件事要闹得灰头土脸,不说别的,单单是安语晨那个土匪后代,一个人就有单挑上清河村老少爷们的实力。
刘传魁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然他现在内心仍然悬着,具体张扬和安语晨谈什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刘传魁盛情邀请张扬和杜宇峰留下来吃饭。
张扬早就猜到了老支书的心思,淡淡笑道:“改日吧,乡里还有事!”这厮总是拿捏不好委婉拒绝的分寸,表现在脸上就是一种不屑。
刘传魁今天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跟头,所以耐受力变得极强,虽然心中对小张主任的表情很是腹诽,可脸上仍然表现出阳光灿烂的笑容:“那啥……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张大官人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跟杜宇峰一起走入了村委办。
刘传魁鼓起勇气问道:“小张主任,安家丫头咋说的?”
张扬故意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你们打了六个港商,她要追究责任呗!”
“她也打我们的人了!还挟持我了呢!”刘传魁这点倒是学得很快。
张扬心说你老家伙侵犯我的知识产权,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不过她也留下一个活动话儿!”
“说啥?”
“就是安大胡子迁坟,孙二娘立牌坊的那事呗!”
“不行,这土匪的崽子真是欺人太甚!”
此时传呼又响了起来,张扬一看楚嫣然的留言措辞越来越激烈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这事儿我也不想管了,反正是你们上清河村自己的事情,我瞎掺和啥,得!我真的走了,乡里还有事!”
刘传魁追出门去:“我说张扬,你小子这话可不够意思,啥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乡计生办主任吗……”
张扬摆了摆手道:“老支书,啥时候你儿子再超生跟我说一声!”
刘传魁颇为无奈的望着张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骂道:“王八犊子!”,唇角却浮现出一丝苦笑。
张扬赶到乡计生办办公室的时候,楚嫣然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楚嫣然趴在他的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大门口,心里却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张扬这边才迈进办公室的大门,楚嫣然的愤怒就像压抑已久的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你怎么回事儿?我都呼你半天了,一个电话都不回,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我饿着肚子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两个小时。”
张扬没好气道:“我请你来了?挺大一个人你饿了就不会自己找吃的?是不是要我喂你啊?”
其实张扬只要说两句软话,楚嫣然自然气就消了,想不到自己眼巴巴等了半天,这厮回来就给自己摆出一副雷公脸,楚嫣然心中这个委屈,起身骂了一句:“张扬,你是个大混蛋!”一把推开张扬,向门外走去。
张扬也没有马上追出去的意思,最近海兰的事情闹得他心里很烦,内心深处对女人有些抗拒心理,在楚嫣然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去,椅子上还留有她淡淡的体温,这种温暖感让张扬开始感觉到有些内疚,人家楚嫣然又没招惹自己,大老远从荆山过来,自己对她那么凶实在没啥理由啊,低头一看,下面两个纸袋中还带着荆山的特产美食,想想楚嫣然饿了一中午,居然是为了给自己送吃得来,张扬这心里更是惭愧了,他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楚嫣然已经开着她的那辆红色牧马人一溜烟消失在乡政府门外。
张扬慌忙冲向他的吉普车,可是走到近前才发现吉普车的右前轮瘪了下去,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口子,一定是楚嫣然干的。
于是黑山子乡的大路上出现了一幅让人注目的情景,红色牧马人慢慢悠悠开在前方,小张主任大步流星的在后面追赶。
楚嫣然是真伤心了,想不到这厮居然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自己大老远从荆山跑来给他送吃的,这厮一句好话都没有,红着眼圈,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张扬的车胎也是她用螺丝刀给捅得,不这样不足以泄恨啊,可是这样做了也没觉着心头舒服多少,从后视镜中看到张扬追了出来,楚嫣然恨恨咬了咬樱唇,本想一脚油门踩下去甩他一个十万八千里,可是想想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厮,让他在后面吃吃灰也好。
想到这里,楚嫣然便控制着车速不紧不慢的开着,乡里的道路跟城市中不能比,吉普车后尘土漫天,黄土向张大官人兜头盖脸的扑了过来,张扬追出一小段就明白了,合着这丫头是故意让自己吃灰呢,女人啊,这报复心可真不是一般地强悍。
以吉普车现在的速度,张扬只要施展出轻功应该可以轻松追上,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张大官人怎么也要顾忌政府官员的形象不是?看着路人对自己指指戳戳,张扬心中这个郁闷呐,大声道:“同志,你钱包掉了!”
楚嫣然在车里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厮真是太狡猾了,害怕别人说三道四居然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到这种时候还记得要面子,楚嫣然小声自语道:“累死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张扬看到楚嫣然始终不停车,心中也明白这丫头打得那点儿算盘,干脆停下了脚步,你不是想让我吃灰吗?老子不追了!
楚嫣然猛然踩下刹车,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喂!我钱包呢?”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这丫头毕竟还是沉不住气啊,张扬慢慢走了过去,楚嫣然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明澈的美眸之中还是透着委屈。
张大官人清楚自己理亏,所以表现出诚恳的认错态度,仰着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道:“真生气了?别介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楚嫣然哼了一声,仰着脸不去看他。
张扬干咳了一声道:“饿了吧?”
楚嫣然听到这话,心里又委屈了起来,眼圈儿一红,泪水险些落下来,抓起车座上的企鹅公仔狠狠朝张扬扔了过去,张扬一把抱住:“都说女人胸大心眼小,咱楚大小姐胸大心眼也大,不但不生气,还送我东西,以德报怨啊!”
楚嫣然忍不住露出笑意,却怕被张扬看到了,慌忙扭过头去,肩头却终于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张扬把手伸进去,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走开!”
张扬乐呵呵拽开车门到副驾上坐下:“走,我带你去吃驴肉!”
楚嫣然白了他一眼,看到这厮脸满脸的尘土,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从手套箱中拿出一包湿巾递给他:“瞧你这副熊样,擦擦脸再说话,满身的尘土味儿!”
张扬对着化妆镜擦净了脸上的尘土,这才把因何耽搁的事情向楚嫣然解释了一下。
楚嫣然仍然有些委屈道:“当个这么小的官儿就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生活中了,你要是当了县长,那人家都不要活了。”
张扬赞道:“我认识的女同志中,你是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一个,我这人脾气不好,态度恶劣,咱俩在一起还真有点互补,要不这样吧,你委屈委屈,把自个儿搭给我吧,挽救我丑陋而邪恶的灵魂,让这个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歹徒多了一个君子,这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你考虑考虑。”
楚嫣然断然回绝道:“不用考虑,凭什么呀,我凭什么要委屈自个儿?再说了这世上值得我去挽救的人多了去了,我凭什么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说咱俩没爱情还有点友情吧,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我就那么点儿自尊心,你就别继续摧残了。”
楚嫣然从张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她心中一动,难道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楚嫣然小声道:“是不是挨领导批评了?被人告了?丢钱了?失恋了?
张扬没有回答楚嫣然的问题,望着远处延绵的群山忽然低声道:“丫头,你觉着我是一残次品吗?”
楚嫣然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我觉着你有病!”
他们开车来到清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门前已经停了四辆小车,张扬特地留意了一下,都是春阳本地的牌照,其中一辆丰田佳美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来也是慕名前来吃驴肉的。饭店老板孙满囤和张扬已经很熟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小张主任,您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啊!”
“临时才决定过来的,去给我弄点拿手菜,快点啊!”
张扬去水盆前洗了把脸,足足洗了两遍,水盆中的水才见清,楚嫣然从车里拿了条毛巾给他,张扬擦净脸,感觉清爽了许多,楚嫣然望着门口栓得那头小黑驴道:“我好久没吃过驴肉了!”
张扬邪恶地笑了笑道:“好吃,不是自己人我都不带你来!”
楚嫣然皱了皱鼻子,可爱之极。
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经过张扬身边的时候,向他多看了一眼。
张扬盯着这厮的背影小声道:“这小子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楚嫣然好奇道。
张扬解释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他应当先看你而不是先看我,我又不认识他,他盯着我看干什么?”
楚嫣然笑道:“也许他认识你,也许他是个同性恋专门对男人感兴趣!”
张扬听得毛骨悚然,慌忙和楚嫣然走进了孙满囤为他们安排好的小包。
孙满囤的特色菜逐一端了上来,驴肉、大肠、驴鞭、白血都是不可少的,楚嫣然对肉类也没什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