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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笑着回了一个,却引来楚嫣然的笑声:“喂,怎么看你敬礼像纳粹法西斯啊?”
张扬已经猜测到楚嫣然的外公身份肯定非同一般,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以楚嫣然的背景,为什么会无聊到跑去清台山飙车的地步,这些大户人家的闺女真是让人费解啊!
两只苏牧兴奋的向楚嫣然跑了过来,楚嫣然笑着迎向它们,双手抚摸着它们身上细软的长毛,为张扬介绍道:“图图,朵朵,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张扬可没有楚嫣然的童心,嘿嘿笑了一声道:“小心有跳蚤!”
“你才有跳蚤呢!”楚嫣然站起身带着张扬向别墅中走去。
两人刚刚走进别墅的大门,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嫣然回来了?”
张扬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个身穿军装的老人拄着拐杖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七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精神矍铄,鹤发童颜,两道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射出威严的光芒,张扬只觉着这位老人身上充满了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压,以他的心理素质也不由得感到呼吸一窒。
“老楚同志!”楚嫣然娇笑着冲了过去,挽住老人的手臂,撅起小嘴道:“让你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你怎么不听话?自己又偷偷跑下来了?”从她对外公的称呼可以看出,这爷俩儿之间倒是没啥代沟。
老人见到楚嫣然,满脸都是笑容,笑容中还透露出那么一股小心和胆怯:“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这才把目光落在张扬的身上,从头到脚打量着张扬,他的目光具有说不出的穿透力,张扬在他的逼视下忽然生出一种光溜溜站在人前的感觉,他露出一个笑容:“首长好!”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张扬耳门嗡嗡作响,这老头儿中气也太足了,他两道浓眉舒展开来,主动向张扬伸出手去:“我是楚镇南!”
张扬跟他握了握手,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很足,有点跟老虎钳似的,看来这老头儿明显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跟人家初次见面,张扬表现的还是相当客气,任由楚镇南紧握着自己的手,假如遇到别人对他这样,张大官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弹开,看着楚镇南老胳膊老腿的样子,十有是禁不起折腾了,张扬暗叹了一口气,忍了!谁让人家有个这么漂亮的外孙女呢。
楚镇南的手劲那是出奇的大,本以为一把就能捏得张扬哭爹喊娘,没想到人家跟没事人一样,脸上的表情从容不迫,张扬微笑道:“我看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呢,楚嫣然咱不带那么骗人的。”
楚嫣然早就看出了外公上来就给张扬一个下马威,摇了摇他的手臂道:“喂!老楚同志,又想跟人家练手劲了?”
楚镇南这才笑眯眯放开了张扬的手掌,对这个年轻人从容不迫的气度倒生出几分欣赏来,指了指红木沙发道:“坐!”
张扬在对门的小沙发上坐了,楚镇南爷孙两个则在长沙发上坐下,楚镇南眯起双眼道:“小伙子,嫣然对你很推崇的,说你是神医啊!”老头儿的话语中明显充满了质疑。
张扬微笑道:“神医谈不上,只是学过一些捏骨扎针的功夫,充其量能算个赤脚医生,您孙女的性格你还不清楚,风风火火的,做事情顾前不顾后,她说的话哪能有个准儿?”
楚镇南哈哈大笑起来,楚嫣然可不乐意了,瞪着一双美眸道:“张扬,有这么糟践人的吗?小心我把你扔到湖里喂王八!”
楚镇南笑道:“我倒觉着人家说得很贴切啊!”他这一高兴,腰又疼了起来,抿起嘴唇,额头上冷汗却冒了出来。
楚嫣然看到他神情不对,慌忙搀住他的手臂:“外公,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
楚镇南摇了摇头:“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哎呦……”
张扬笑着走了过来:“不如让我看看!”
楚镇南点了点头,张扬让楚嫣然扶他回到卧室内,脱去上衣趴好,却见楚镇南上身大大小小的枪伤竟然有十二处,不过老爷子身上倒是没有多少赘肉,看得出他平日里应该勤于锻炼。
张扬向楚嫣然道:“出去把门关上!”
楚嫣然对张扬的医术极有信心,可是楚镇南的贴身警卫员小陈却并不放心,仍然钉子一样站在房内。
张扬低声道:“都出去!”
小陈大声道:“我要保卫首长!”
楚镇南笑道:“老子啥时候要人保卫了,滚蛋!”
小陈这才红着脸退了出去。
张扬的右手沿着楚镇南的脊椎一直摸了下去,在腰椎第三四节的时候停下,手上稍稍加力,楚镇南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他低声道:“床头柜上有我上周照的ct!”楚镇南对自己的病情十分清楚,腰椎间盘突出,省军区总院的骨科专家建议他开刀,楚镇南一直十分抗拒,所以病情耽搁下来,变得越来越重,这几天,他已经动了开刀的心思,想不到外孙女非要从平海请个赤脚医生过来,虽然他对张扬这个小伙子并不讨厌,可也不相信他会有什么真本事,虽说嫣然的腿是他治好的,楚镇南还是将那件事归结于楚嫣然年轻愈合恢复快的缘故。
张扬左手食指按压在楚镇南后背的至阳穴上,悄然将一股柔和的内力徐徐送入他的体内,微笑道:“老首长,要是感到痛就叫出来!”
楚镇南笑道:“老子当初抗美援朝的时候,身中七枪一样冲锋陷阵,这点疼痛跟蚊子叮的似的,我会怕疼?”老头儿年纪大了,脾气却倔得很。
张扬运指如风,从至阳沿着脊柱一路向下点去,筋绾、中枢、脊中、悬枢、命门、下极俞……楚镇南开始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随着张扬的点击,他感觉到一股股火辣辣的感觉透入脊柱,到最后竟然感到整条脊柱似乎连成了一体,只有腰间的一线冰冷异常。
张扬右手的拇指准确贴在那冰冷的一线,猛然向下发力,楚镇南清晰的听到咔啪一声脆响,发自骨髓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然后他感觉到四肢关节瞬间已经失去了知觉,妈的!老子英雄一世,枪林弹雨都活了下来,该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蒙古大夫手里吧?
张扬呵呵笑道:“老首长果然是条硬汉呐,不过疼痛才刚刚开始,您老还需忍耐!”
楚镇南原本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听他这么一说,咬牙切齿道:“来吧!怕死就不是员!”
张扬这才取出怀中的针盒,从中取出了一根银针,就着酒精灯的火焰烤了烤,来到大床上坐下,银针从悬枢刺入,一丝内力顺着金针缓缓投入楚镇南的体内。
楚镇南感觉到一股游丝一样的气流进入了自己的脊椎,又有如一根钢针在他的椎骨之间穿行,前所未有的疼痛让这位老军人双拳紧握,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了,他紧咬嘴唇,在小辈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能失了面子,可是那疼痛如此清晰,一阵阵钻入骨髓,痛得楚镇南差点没骂出娘来,就是在朝鲜战场上取子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疼,楚镇南颤声骂道:“小兔崽子,你……有完没完……”
张扬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老首长,你如果受不了就别硬撑着!”
“老子撑得住……哎呦……”楚镇南忽然感觉到疼痛集中到一个点上,然后又从这个点放射到身体的四面八方,他的脊柱在一瞬间仿佛全都碎裂开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惨叫道:“妈呀……”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楚嫣然和警卫员小陈听到楚镇南撕心裂肺的这声惨叫,两人再也沉不住气了推门冲了进来。
张扬笑眯眯拍了拍手掌,将银针在酒精灯上炙烤了一下重新纳入盒中。
楚镇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楚嫣然花容失色,扑到床前惊声道:“外公!”
楚镇南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这时候身体才一点点恢复了知觉,他慢慢爬起来,看到张扬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一时间怒从心来,大吼道:“老子毙了你这个蒙古大夫!”他霍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意识到腰板一点都不痛了,他不可思议的活动了一下腰部,果然不痛了。
张扬的语气充满了戏谑之意:“果然是爷俩啊,一样的恩将仇报!”
楚嫣然原本担心的眼泪都出来了,此刻看到外公已经没事,这才破涕为笑,宛如一朵带着晨露的玫瑰花,明艳的笑容看得张大官人心曳神摇。
楚镇南大笑道:“小兔崽子,果然有些本事!”他向警卫员道:“小陈,快去让吴嫂弄两个好菜,我要好好谢谢张扬!”
张扬不禁感叹这老爷子也真现实,假如自己治不好他,恐怕要面临被扫地出门的命运。他提醒楚镇南道:“一周内不要做剧烈运动,我给你开个药方,外敷内用同时进行,也是七天一个疗程,七天之后保你恢复如初。”
现在楚镇南已经对张扬的本领深信不疑,让楚嫣然取来笔墨,张扬的书法自然又让楚镇南大为惊艳了一把,楚镇南从北原军区司令的位置上退下来已有六年,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后来经人奉劝才学习书法钓鱼磨砺自己的性情,谁成想居然因此而着迷,看到张扬一手如此漂亮的书法,老头子马上兴起了切磋的念头,拉着张扬来到他的客厅。
其实张扬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客厅中堂上挂着的那四个大字——横刀立马,凭心而论,这四个大字气势很足,可惜若是从书法的技艺和功底上来看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偏偏楚司令还沾沾自喜的献宝道:“怎么样?他们说我这四个字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张扬已经摸到了楚镇南的脾气,呵呵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楚镇南再糊涂也能看出这厮是在冷笑,忍不住骂道:“我操,我又没让你奉承我,你冷笑什么?”
楚嫣然远远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外公,咬着嘴唇强忍着没笑出来。
张扬叹了口气道:“老首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子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那就是想听真话了?”
楚镇南认真的点了点头。
“字写的很大!”张大官人给了短小精悍的五字评语。
楚镇南瞪大了眼睛,他明白了,这厮把自己的书法批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