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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恢复自己被烤焦的头发和熏黑的皮肤,拉斯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恩维的动作;不过她到时注意到了,这一招看似凶狠,却并没有杀意。
“相貌酷似钢之炼金术师、却会使用焰之炼金术师招式的少年……恩维,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之前见过一次罢了。”恩维摊摊手,出于不太明确的原因,他没有纠正拉斯特对于“猫豆丁”性别判断的错误。
虽然在斗篷和风衣的遮掩下,那孩子看起来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女气的豆芽小男孩,但是,毕竟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呀。
然而这两个人造人却没有注意到,在那图案火焰的掩护下,爱德拉潜入第五研究所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通过精密操纵炼金术力量,在画有人体炼成阵的地砖正下方刻下小型逆转炼成阵,上面的人体炼成阵还得留着发动国土逆转炼成,而下面的同心叠加炼成阵则是用于以防万一,一旦届时人柱被抓而逆转炼成阵发动不成,这个简化的炼成阵可以进行正向炼成抑制和逆向炼成增幅。
爱德华在被拉着逃跑的过程中几度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趁着拐弯减速的功夫,爱德华问出来了:
“你是谁?”
跑在前面的人一个急刹车停下,爱德华向前踉跄了几步,被她拉住。
“出去之后,就说你是自己逃出来的,千万、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我,也千万不要把你们兄弟以外的人拉进你们的事情,否则大家都会遭殃!拜托了!”
紧接着是一个几乎挤干净爱德华体内所有空气的拥抱,然后这个奇怪的人就一把推开他逃走了,留下爱德华一个人面对心里巨大的疑问。
“太像了……”
爱德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味着刚刚那个短暂的拥抱中蕴含的经久不散的温暖。
扯下斗篷盖住头发、用手边材料勉强炼成一个面具带上,爱德拉跌跌撞撞逃离第五研究所。尾随出来的恩维没能找到她,只跟爱德华等人打了个照面,悻悻而去。
逃走了的爱德拉先是直线逃离圣特拉尔,接着又在郊外兜了许久的圈子,黎明时分才终于返回临时据点,正巧碰见鬼鬼祟祟跑出来的“卡尔先生”。
“卡尔”一下子慌了,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不是要、要逃走,只是……你一个小孩子,彻夜不归……”
“快回屋去吧,凌晨出门太容易引人怀疑了;而且外边也冷。”
她的声音很疲惫,却并没有怒意。
“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让你担心了……叔叔。”
“……果然不能寄希望于这种一根筋的笨蛋。”
等爱德拉再次赶回圣特拉尔的时候,爱德华已经把“贤者之石的原材料是活人”的事情秃噜给一票儿人了。
最好的结果是,只有马斯休斯一个人死掉。
“‘最好’个球嗷他死了的话爱尔文可就彻底没着落了啊!!!看来也只好……”
——拼了!
“拼了”的结果是,罗伊马斯坦一打开家门就觉得不大对劲,戴上发火布手套小心翼翼走到里屋,一个小个子出现在眼前。
“是你?!”根据身形和打扮判断,这是前段时间曾经救过他和爱德华的那个神秘人。
而神秘人——也就是爱德拉,突然抓起一个东西向罗伊丢去。罗伊条件反射使用了火焰炼金术,爱德拉由此确认了他是真的罗伊,甩给他一张纸后就翻窗逃走了。
罗伊本想追出去,却在瞥了一眼手中的纸后,因过度震惊而无法动弹。
一张简明扼要的纯手写手绘图文情报——人造人,贤者之石,国土炼成。
再翻翻记忆中的各种大事件,一切就差不多都串联起来了。
罗伊依靠记忆强行记住了纸上的文字,然后一把火烧了它。
“不管你是谁……你都甩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但是,我得替这个国家对你说一声‘谢谢’。”
介于纸上关于人造人“傲慢”的警告,罗伊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第一步,就是保护知情人。
干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之后,爱德拉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同时对于自己先前没能抓住机会弄死拉斯特和恩维感到无比懊悔,并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把握时机。
被这档子事儿一折腾,爱德拉差点就忘了自己的最终目标——回家,好在第二天一早灿烂的阳光和许久未 “充分进食”的饥饿感提醒了她。抱着一定程度的“说不定可以打开真理之门”的侥幸心理,爱德拉按照记忆并加以微调绘制了进阶版的太阳石炼成阵。
显然“好运”不是次次都会有,这次太阳石是成了,可是真理之门却没再出现。
手握温暖的太阳石,感受着浑厚澎湃的生命能量,爱德拉感到渐渐不是那么“饿”了。
“算了,知足常乐。”
爱德拉默默地安慰自己,同时用传导效果最好的银炼制了一个吊坠扣,把新炼成的太阳石嵌进去挂到脖子上。
虽然之前警告过罗伊,可爱德拉还是不太放心休斯,因而她决定再亲自走一趟。
爱德拉伪装好赶到现场的时候,休斯刚刚在大批士兵的掩护下从拉斯特手中逃走。爱德拉在目睹拉斯特凭借不死之身和指甲伸长的能力大肆杀戮的时候顿了顿身形,最终咬咬牙转身继续向休斯追去。
客观上来讲生命是平等的,但在一个人心中,人总会被分个三六九等。
事实证明这一次爱德拉赌对了。在恩维变成格蕾西亚的刹那,爱德拉重重一击掌,熊熊烈火扑向狞笑的恩维,将他与错愕的休斯隔开。
“罗伊——不对,你是——?!”
看着滑到自己身前的人,休斯感到大脑不够用了。
——这个使用着罗伊的招牌技能的小个子是谁?!
“混蛋……可恶……好痛啊啊啊……”
“格蕾西亚”在地上翻滚、尖叫、丑态毕露,休斯实在看不下去,试图阻止,却被面前的人一脚跺中脚趾痛得说不出话。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不是你认识的任何人类,这是用无数人命制造出来的怪物!”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但能分辨出声音的主人还是个孩子。“他”一边快速解释,一边持续不断地制造火花。
恩维的变身形态终于撑不住了,独属于“恩维”的那个人形显现出来。直到此时此刻,爱德拉才发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决心。
她无法对有着与爱尔文相似外貌、声音甚至性情的恩维下杀手。
休斯注意到了面前小孩明显的迟疑,以为“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无法对敌人赶尽杀绝,于是重新拿出武器:
“孩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是你——是你!猫豆丁!”
爱德拉的动作终于因为恩维这声尖叫而出现了切实的停顿。
恩维抓住这个瞬间,彻底变成了爱尔文的模样。
爱德拉浑身的肌肉几乎崩断,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喷薄而出:
“你永远也别妄想能成为他!!!”
火龙咆哮着冲向恩维,却又在他身前堪堪停住。
止住火龙的,只是一块小小的银怀表。
恰在这时,大队人马蜂拥而至,冲在场人员中除休斯以外的人举起枪。
“该死!把怀表还给我——!”“可恶!”“等一下不要伤害我这边这个孩子——”
暴雨般的枪声响起,爱德拉筑起钢铁墙挡住子弹,不去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爱尔文”。
第一波射击结束,休斯从地上爬起来,发现会变身的敌人和会使用火焰炼金术的孩子都已经不见了。
这次休斯死里逃生让罗伊及其支持者们分外庆幸,同时也进入了全线戒备状态;但是为了控制事态,仍然只有极个别的核心人物知道人造人的存在;而知道全部情报的,仍然只有罗伊。
因而爱德华仅仅得到了“不要再把事情闹大”的警告,以及从休斯那里得知的“会使用火焰炼金术的小孩”的情报。
很多人见过伪装状态的爱德拉;罗伊被递送过情报;休斯见过使用火焰炼金术的她;爱德华更是见过她真容。
但是大部分见过她伪装状态的人连她性别年龄都不知道;罗伊生怕情报泄露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危及情报来源的生命,而不敢说出她的信息;休斯对这个孩子感到怜惜;爱德华则被一份前所未有的温暖拜托保密。
所以到头来,对爱德拉身份的调查反而没有半步进展。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坏事付出代价的。
☆、四、凝望
冷静下来后,爱德拉只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
恩维,准确地说,是恩维身上那些与爱尔文重合的部分,给她造成的影响太大,打乱了她的很多计划。
她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对恩维下死手。
——明明都已经想通了,他们再怎么相似,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却总是有一种直觉般的意识,让她每每在最后一刻停手。
这边的爱德拉纠结不已,另一边的恩维其实也不顺当。
他明明才刚刚在那个金发小鬼手下死里逃生,他明明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可事实上,现在他一想到那个小鬼,买脑子就只剩下那双燃烧着的金眸,和那仿佛灌注了毕生执念的宣言:
“你永远也别妄想能成为他!”
恩维摸出那块“顺”来的银怀表,打开表盖,几乎是痴迷地凝视着那张合影。
——那是一种怎样的执着呢?甚至比那个看重老婆孩子的军官感情更为激烈,那个被她如此深埋于心的人,知道她是如此地……执着于他吗?
——为什么这样的一份心意,那些卑贱的蝼蚁可以如此轻易地获得,而我却没有?我也可以年轻漂亮,我甚至可以变成那些拥有无上的金钱、权力和地位的人!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啊!!!
恩维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