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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沉默了会儿:“你放心,他的事我会尽全力的。不过这些细节算是没法说清楚了。过几日待再好些,我会暂时离开这里。”
叶小安的话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没有明朗起来。且不管他们之间如何,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行,你要找我的话让小凡给我捎话。”叶小安更倾向于相信他。
苏木这些日子也从田西凡那里打听了不少事,几乎将叶家兄弟四家人的事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自然也知道叶小安嫁到宝平村。他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出了城联系上师父,这段日子也不过是他十年来的一个小片段,实在没必要深交。
这么一想,又觉得与那呆子置气有些傻了。
他又在叶又平面前将苏木夸赞了一番,可他却不为所动。不过至少四哥身上的事有了进展,叶小安的心头大石也放下了一半。虽然未必能成功--甚至苏木也主动跟他说过不能保证,但至少也努力过了。只是他没料到,因为他什么重话也没说就让何石明离开反而让他惹上了麻烦。
“回来啦?”刚踏进屋门,他就感觉到不太对劲。陈喜弟和小叔么并排坐在堂屋,跟他说话声音也沉沉的。
“回来了。小叔么也过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何石明真把那事找么么说了,但要是么么能同意,早两年前也做主了,该轮不到这时候来劝他。
“诶,安哥儿。”齐弟玮面色笑得欢,心里却在打着鼓。明哥儿做的事不体面又落人话柄,要是不好好说大哥夫就能削他一顿。幸好这个安哥儿确实某些地方做得也不太好,他才隐晦地提了些转移注意力。见叶小安已经回来了,忙不迭就要离开:“你们说,我得回去了。”
“小叔么路上好走。”叶小安还想着按礼貌该挽留挽留,齐弟玮是不是真心要走还不好说。没想到这次他话音一落,人已经飞快地走到了门口。
目送着他离开,再回头看陈喜弟,才发现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么么,怎么了?”自从过门来叶小安就没有受到过刁难,虽然与陈喜弟不像真正的血缘亲人那样亲昵,但一直也十分尊敬。陈喜弟对他也比较宽松,没有给他使过什么面色。
陈喜弟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安哥儿,昨日可是有人来找你了?”
叶小安点了点头。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小南放在心上?人家找上门来,你竟然漫不经心就让他自己出十两银子?宝平村有多少人家你以为出不起这十两陪礼?他要是真的拿了银子来,你是不是就要替小南将他娶回来?”陈喜弟听到齐弟玮这么说的时候都要气炸了--说起来自然是何石明太过不知羞耻,但哪有新成婚的哥儿不把夫郎放在眼中?甚至也没有跟他提起过半句,现在别人说起来活生生成了个笑话。
叶小安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过何石明拿出十两银子就能进门?那只是句寻常的反问,跟“同意”一点关系也没有。
“么么听谁说的?我从没有答应过呀!别说我不愿意,就是我愿意,这事也得么么做主,哪里轮得上我说话?”
陈喜弟听他说得诚恳,心中也深以为然。但想到小南那是认准了他,一心一意把他娶了回来,又觉得叶小安的表现实在欠缺了点。
同日,李金原的小儿子长时间大哭不停,身上原本不太明显的红疹子越来越严重,几乎没有一刻安宁。他虽然对外人刻薄,可三个儿子却实实在在是他以后的依靠。就连叶禾荣做出了让他丢面子的事,后来也没有耽搁过去镇上上学的时间。
他不知道怎么地又想起那日采草药时在山上遇见苏木的事,那句话此刻像魔音一样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第43章 合作
明明已经是暮春;不知道怎么地在屋里还感觉出一丝寒意来。现在整座房子里只有三个人;周乐康夫夫屋里已经没有亮光;躺在床上只能听到屋外清脆的虫鸣。月色似乎也被融化了,如一渠清泉从窗台流入;给漆黑的夜带来柔光。
叶小安其实并不喜欢黑暗;睁开眼总觉得空气中有无形的压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他咆哮。但是周南在屋里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虽然他们分盖不同的被子,但他躺在那里似乎就天然的有存在感。甚至更多时候;醒来时总发现自己连着被子被他抱住。
掐指一算时间,他应该已经到了安南城了。不知道有没有赶夜路?等那艘货船又要几天?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几天才能回来?
下午陈喜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叶小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认真的想了想;当初何石明进来就该拿着扫把赶出去才对。既然成亲了,周南板上钉钉就是他的所有物了;哪里还容得别人惦记?这些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叶小安时喜时忧,后来慢慢也睡着了。
周南那边情况却比他猜想的还要顺利。如今太平盛世;他走的又是官道,自然安全许多。在县城里买了马,他还专门雇了马夫赶车,一来自己能在车厢里休息,二来也低调不引人注目。
其实这些年多次往返安南城,他不但熟悉安南城里面的环境、物价和风俗,还结交了几个朋友。这次他刚刚进城,就遇上了其中一个。
“没想到你闷声不响都成亲了,这可不够意思啊,怕老哥喝你一杯喜酒?”酒楼里,周南和一个年约四十的粗髯大汉相对而坐,桌上的酒坛已经摆了一排。
“可不是诚心要瞒着刘哥,只是决定得匆忙,哪怕让人送一趟信,回头那边事情就办完了。”周南说着自己也笑了,抓起酒坛又满上,道:“何况我们只是在村里请了邻里,糙饭粗菜还真是没法招待你。”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别看刘哥长得粗犷,吃饭却细致得很。若真是那种大碗肉摆在面前,只怕他筷子也不会动一下。
“在村里?你小子不会真的从村里找了个吧?”刘哥举起碗跟他碰了碰一口干了,摸着嘴道。
“有什么不好?我就这么点志向。”周南不以为意,想起来他也庆幸自己出手快,对于叶小安他是越看越顺眼。
“唉!难怪都算准时间才来呢,舍不得家里的?”刘哥有些忧愁,来来去去他手里也有不少人脉了,可是做到最后都回家守着哥儿孩子去了。
“挣口饭吃就行,我又不贪心。”周南没有正面回答,不以为意地说。
“就是这样才烦腻你们。”刘哥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他认识的净是这种视金钱如无物的家伙。个个都说挣口饭吃就够了,一年也不出来一趟。
“近朱者赤,都是刘哥教导得好。”周南哈哈一笑,神情间是少见的爽朗。刘哥是土生土长的安南城人,浸淫在这个四通八达的地方,眼光十分毒辣。不过他们夫夫恩爱,刘哥自己是不太愿意出远门的。也因此才认识了他们,偶尔掺一脚合作一两次。因为他自身独特的人脉和眼光,对那时初来安南城的他们也算有提携之恩。
刘哥闻言也笑了。
“对了刘哥,如今粉条卖得怎么样?”酒饱饭足,周南也开始打听起正事。他有预感自己这趟回去之后,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来了。
“挺好,有时候还得碰运气。这次要带多少回去?我让人给你留着。”
“不用。”周南摆了摆手,道:“我在山下弄了点地,就准备做这个。”
“做粉条?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刘哥有些惊讶,这东西是从别处卖过来的,具体怎么做出来的那些人也当秘密守着。
“最近才决定的。”
“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啊,这都能弄到方子。一个月能做多少?我帮你出了。”刘哥在安南城也有数十家店铺,说起来毫无压力。
“哪能呢,一百斤红薯只能出两成左右的粉条,我自己做恐怕只能几个月才能出一次。”周南说得无奈。
“要不到这里来做?”刘哥略一想就明白了,周南要在小村子里做肯定操作不便,效率也不高。
“不了,我以后可能也不跑这边的生意了,学刘哥,在家里看孩子。”其实孩子还是没影子的事,不过周南确实有点想法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估算了一下,我自己做的在县城里卖就行了。刘哥想要做这笔生意吗?”周南干脆挑明了说。他确实欠着刘哥一份不小的人情,要是就这样抽身离开也难免惦记着。把这门生意给他,也算还上了。对叶小安来说要做大不容易,但刘家家大业大,那些都不成问题。
“你要把方子卖给我?”
“不是卖。”周南也不愿意将叶小安的东西贱卖了,道:“也算咱们合作?我提供方子,你来做。”
刘哥沉吟了会:“你要几成?”
周南竖起一根手指。
“你确定?”刘哥眼神怀疑地看着他。他们是朋友,合作的次数也不少。但利润风险怎么分担却是早早定好的,在商言商,否则难免伤了和气。
“确定。这个东西利润确实高,但是要不少人手,空手做起来并不容易。”周南先提醒了他,又补充道:“但放在你们家做正好,我也不贪心,纯利润的一成。”
“行。”刘哥心里飞快的算了一番,红薯是个压称的东西,出两成也不算少了。只要一成,看来周南是故意卖他面子了。
“不过这事我总得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你还有什么要求不?”
“没问题,这事我们可以下次再议,你们家商量好了再告诉我。”这事是周南在途中突然想到的,他自己也要回去跟叶小安解释一番。刘家出手,即使是一成利润也远比他们自己请人做强。
刘哥点头答应,两人又慢慢说起即将到来的外地货船的事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周南在安南城里十分顺利,何石明一事也让陈喜弟亲口让齐弟玮将他送回去解决了。这时候李金原却被儿子的事折腾得脸色青黄。
“你说什么?他说草药不对,你还让儿子泡了这么多天?”叶根宝一听他的话,把碗都摔了。
“我明明就是对照着样子找的,再说他上次不是陷害我?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李金原直到如今也摸不准是不是真的草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