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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隐目挑远方,逐一扫过将士威猛的脸,懒慢一笑:“冥离,天界的战打得如何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虽然与阿素在凡间度过了四年,可终归在天上不过才四天光景,战势还没发展到不可预料的地步,为了在最快时间内掌握情报,他便让冥离做了最简单的介绍。
辟邪率领鬼兵先锋攻入了第三十六重天,与天君的禁卫军在殊死相搏。
大部分军事力量尚且还掌握在于桑手中,而于桑作为中坚力量,身负幕僚之责,在九天真王不在帅位上时,暂领统军事务。
九天真王的党羽势力,除了朔隐几万年来暗中培养的奇兵外,还有两任妖主训练出来的百万雄师。
于桑将这些兵力,分别交给英招和冥离统筹,而冥离方才得到密报,天君独自下凡怕是要对朔隐不利,他当即便将手头的军队调出了大半,前去拦截天君。
朔隐慢声道:“我们可调派的人手,还有多少?”
冥离在心中略估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
朔隐勾了勾唇:“做得好。”这个数字,比他从前预想的还要多得多。
事实上,他们虽有这么庞大的兵权,但仅是能与天庭势均力敌,倘若要压倒敌手,他们还缺少两个决胜关键。
他们是天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可能牵了一发,就动了天庭整个的格局。
一个是东庭苍帝苍仰,一个南庭太子极炎。
这便是事由始末,更详细的也不是短时间内说得清,冥离只挑了最重要的部分来说。
朔隐是何等心机缜密,观叶而知秋,举一便知三,纵然冥离说的并不十分透彻,但大局的情势已然了于心间。
朔隐想了一下,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苍帝那边大可放心,我施与琼殇的恩情,他怕是拿命来抵,都未必还得清,终归是要被我纳入麾下的。倒是极炎,我思着他此刻应是来了。”
果不其然,营地外有人来报:南庭极炎求见。
宛如古代说客一样,极炎携风带尘慢步走来,在步入营地前,他主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不谋之举,又让身边的人替他搜过了身,这才被放行通过。
虽然被无礼冒犯搜身,不过极炎的姿态依旧懒散,仿佛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他眼里没有世间污浊,也没有无尽的欲望,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自由得宛如化作无束的轻风。
鬼兵在看到这样一个人后,也难以遏制地感到敬畏。极炎身上虽然携着散漫的气息,却隐约透着王者不容亵渎的气势。得到九天真王首肯以后,他便立马放了极炎进去。
朔隐倚靠在门框上,眸眼微斜,轻笑道:“极炎公子,真是好气度,纵然受了不堪的屈辱,也毫不失了气节。”
极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单手攀上朔隐的肩头,轻轻勾了勾,便顺势将朔隐拥到怀里:“阿隐,我们进屋里谈。”
朔隐的身材又细又高,而极炎又比他略高壮一些,两人勾肩搭背地往里面去,乍看之下,倒像是一个伟岸的男人搂着一个柔弱的姑娘。
两个人都随意过了头,朔隐与极炎倒是在很多方面有着相同之处,又都不在乎世俗的偏见眼光,就比如现在朔隐丝毫就没在意过,军中将士会不会拿他们当作断袖之癖。
恰好这时候于桑途径营地,望见那两人相依相偎,不自觉摇了摇头,不了解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还以为痴爱阿素的九天真王变了心,如今爱的其实是一个男子。
而于桑一旁的琉尧,则摊了摊手表示,九天真王的不可一世,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他骨子里简直就是浪荡到了极点。
于桑表示赞同地点头,身为幕僚的职业性使然,顺道盘算了一下,若是被阿九听见他们闲扯瞎聊的对话,他们是得吃多少个板子。
摆酒上桌,好酒好菜,极炎入席坐下,也完全不介怀自己是个客人的身份,顺手就执起竹筷,品了口小菜,又配上一口酒,品尝了好一会,才翩翩笑道:“阿隐,我府上最顶级的厨子,也不若你做的这般好滋味。”
极炎很讲究吃,也很会享受,阿素与他混在一起的时间,大多都在品鉴天下美食,所以可以说阿素后来爱吃爱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极炎给宠出来的。
而朔隐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也正因着阿素的嘴巴被极炎养得越来越刁,倘若功夫再不长进,那么她就吵着闹着,给他好看了。
极炎一面品着酒,一面笑意吟吟将菜色逐一点评过去,说得很随性,点明了优点,又指点了不足,完全就看不出他今日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一场名为利益的谈判。
又吃了许久,极炎才慢悠放下长筷道:“我且听闻天道要变了,上位要易主,可不管高位上的人是谁,管它是黑天还是白天,实在与我没有太大关系。”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假若择错了边,很有可能会断送许多性命。来这里以前,极炎早已考虑好诸多利弊,这个赌注很大,但他至少有八分把握,自己没有赌错。
极炎坦诚自己的来意:“我这个人没有很大的愿景,也懒得去建立什么功名,倘若你能护我南庭子民不受屠害,我手下的兵马且听从你调派。”
朔隐俯□,抬手拂过极炎眼前的刘海,嗤笑道:“你说的话,果然很合我心。”他松开极炎的脸颊,振袖一挥,气势豪迈道:“我答应你,在我治世之时,绝不干涉你南庭的内政,更不会染指你子民的一根头发。”
与聪明人交谈,从来深入浅出,极炎只稍微提点,朔隐便立刻领会极炎的深意,说白了极炎就是在与他谈借兵的条件,极炎开出来的要求不算过分,朔隐当即就也允诺了。
极炎抱手在胸,盈盈一拜:“多谢你了。”
朔隐唇间裂开一条缝,半是含笑,眸眼瞥过极炎:“不知极炎你觉得,这次再起争锋,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极炎理了理衣袖,笑起来:“既然阿隐你让我说,那我就直言了。假如你的胜算没有超过九层,我可就不会择了你这边。”
朔隐挑起眉毛,冷笑:“你可真是无情。”
极炎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虽然说着彼此,极炎认为若是论无情无义,残酷邪恶,谁可都比不过九天真王的。
朔隐手持羽毛扇,半遮颜面:“都说极炎公子纨绔不化,在我看来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么,你以为西庭在此战中,算是何立场?”
极炎笑了笑,缓缓道来:“西庭着实古怪,个中境况,我倒也尚未了解通透,不过在我看来,西庭曜魄并不从属天君之下。”
朔隐立时有了兴趣,笑意盎然:“我以为最大的敌手是天君,冷不防竟冒出个这样的家伙,真是有些不好对付。”
极炎懒洋洋往后一靠,松散自在地倚着软垫:“你也莫要这样谦虚,以你的实力,倒也不是会被人随便撂倒的。我前些日子,去了翊真那儿,发现他竟随了曜魄。”
翊真是个什么人,有着什么身世背景,大多数人也许并不清楚,但对于九天真王麾下与于桑齐名的军师,当年活下来的人,可没有人有不知翊真这个名号的。
朔隐柔媚说道:“这倒也有趣了,看来我还须重新部署作战方略,以备不时之需。”
极炎顺手拿过他的羽毛扇,在掌心一敲,笑道:“然也。”
没过多久,于桑携着苍帝的文书前来,说是东庭帝师听凭派遣。
几乎和苍帝投诚消息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个最高天传来的密报,天君死了。
这个密报在他人眼里,也许太过震惊,不过对于朔隐和极炎来说,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起先西庭大军追随天君之后,任凭天君几次发命要求增援,却都按兵不动。
西庭曜魄于几日前历劫归来,承袭了白帝之位,立马便着手调派军队,从天君卫队后方发起突袭,兼之前方有鬼神辟邪领军,势如破竹,天君几近成了众矢之的,腹背受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曜魄的才能在他这一辈里,绝对算个佼佼者,所谓青出于蓝,这个后辈以奇袭的方式,向天君宣战,并且还胜得极为漂亮。
当然曜魄绞杀天君,将天君诸多恶行公之天下,并不代表他与九天真王站成了一线。他声先夺人收买了人心,不过一日,天君的卫队便悉数收入西庭,然后便大举讨伐,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强势镇压辟邪率领的鬼军。
转瞬之间,朔隐的头号敌人便从天君转为了西庭曜魄,鉴于早前做好的完善谋划,他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反而觉得这发展的势头,越来越有趣了。
他掌控的北庭,妖界的鬼军,再加上极炎的南庭精兵,苍帝的东庭帝师,如此庞大的军师数量,表面上看来,他几乎可以稳操胜券,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可其实不然,他强大得无懈可击,可却并不是攻无不克,一千万年前,天君便是抓住了这个弱点,让他尝了前所未有的败绩。
而这一次,处于弱势的曜魄,同样也打算利用这个弱点,将他一举击溃。
可他又怎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他那日让阿素去往翊真所在的桃花林,她便没有再回来,多半是被翊真劫走,将来作为西庭立足的盾牌。
九天真王最大的弱点,便是对阿素的感情,这几乎是所有仙人都知道的事实。
64帝神之师战
朔隐踏上点将台;视线掠过迢迢云海;瞭望敌阵。
银河从最高天倾泻而下;银河里的水恰好将敌我阵营,隔成了两个对岸。河对面隐约传来号角的奏鸣,和风吹去浓重的雾霭,清晰可见黑压压的纵横大军;以及被绑于立杆上的阿素。
阿素的脸歪到一边;大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飞舞;素白的襦裙沾了黄土;有些脏乱。虽然样子狼狈了一点,但看起来并没有吃了苦头。
朔隐敛了锐眸,瞥见极炎走来;嗤笑道:“曜魄;他也是个人才,换作任何一个人,挟了阿素威胁我,这时候早就按耐不住打过来了。”
极炎轻摇羽扇,哈哈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这把冰骨羽毛扇,是朔隐一直以来用惯的,而极炎拿来使了几下,觉得正正合用,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