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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揣入腰封,低声问:“那你呢?”
“我?”朔隐笑了笑:“娘子,你记住了,任何时候你都无须考虑我,因为我是不死的。”
素练咬着牙愤声道:“朔隐,你当我是傻瓜么,我才不会信你,你一直最喜欢骗人。”她转身飞快地跑起来:“你等我,我会让翊真上天庭,通知北庭天兵来救你的。”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那个柔弱的身体里,竟有着那样执着的力量,可不管是她的声音,还是她的背影,终归湮没在滚滚雷声里。
素练不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勉强留下来只会徒增朔隐的负累。倘若有幸逃出去,搬来了救兵,或许所幸能扭转局势。
她紧张得每一根神经都竖了起来,连死亡的恐惧都忘掉,她拼上自己全部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往桃花林跑。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因为她不知道,朔隐究竟可以凭一己之力撑多久。
也许停歇一秒钟,就会要了他的命。
朔隐没有去看素练到底跑出了多远,慢悠悠地拔出了龙渊剑,顺势迎了上去,劈出的剑气划破长空,带着响彻九霄的嘶鸣,恰好与天君耗尽全力压下来的轩辕剑,战成了平手。
两个帝君以上级别的人交锋,掷出的内力凌空交汇,绽出一个耀眼得宛如火球的金色华光。
素练到达桃花林时,翊真正在喝酒。他醉卧在桃花树下,一手拧着酒葫芦,一面醉意吟吟地笑看着素练:“姑姑,你来作甚?”
意识到这个女子早已被贬谪下凡,哪里还是什么神仙,翊真随即将称呼改了:“素练,这里已是是非之地,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翊真身上的感觉与极炎有一些相似,随性又不受拘束。素练当然也不可能知道,翊真对极炎是极为欣赏的,倘若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倒是很想交心极炎这个朋友。
素练从前因着调查九天真王的事,时常去翊真掌管的玉天宫走动,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往常这个情况下,素练都会坐下来与他喝茶喝酒,畅所欲言。翊真活了一千万岁,又管理整个天庭的史籍,学识渊博,见识又广,总会说一些神魔志怪的新奇故事,偏偏素练对鬼怪又特别感兴趣,一个愿讲,一个愿听,交情也就不知不觉建立起来。
可在这种光景里,她实在没心情听故事,声音里多了一丝急迫:“翊真,我实话与你说吧,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翊真懒懒散散地卧躺着,笑了一笑,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能让人将一度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请讲。”
虽然与翊真熟识了一段时间,但不代表完全可以信任这个人。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城府隐得太深,没有漫长时日的接触,可能发现不出来。
但终归没有第二个办法。
夜空几乎被血色染尽,苍穹上闪过一道接一道的亮芒,刀锋剑掠,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震动,桃花林的花瓣纷纷落下,宛如急雨。
朔隐性命危在旦夕,谁也无法保证多耽搁一会,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虽不知这块黑玉的来历,但多少觉得有点古怪,本想暂且先不出示这个信物。
可翊真这个人说起来很随性,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假如用骗人的伎俩来匡他,骗得到是一回事,倘若失败了,他可能会因为自己心意不够诚恳而拒绝帮助。
思来想去,素练决心将交托的龙形黑玉递出去,一字一顿地道:“朔隐说你见着这东西,便会知晓来龙去脉。受他之托,希望你可以出手相助。”
一半是朔隐的原话,一半是她妄自加上去的。
翊真只随意地瞥了一眼,眸光转了一下,便笑道:“我知晓你的用意,可是我决计不会帮他。倘若你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人会救一个敌人。”
“这块玉佩为九天真王所有,世上仅有一块,你要我救的朔隐,是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恶人。”
素练整个身子突然一僵。
“我这条腿原先是废的,是被九天真王斩断的,若不是西庭仙君施手,我大概已是个废人。”翊真单手挑起那块黑玉,敛眸道:“我从前便猜到九天真王已然轮回转世,可没想到竟然是他。”
“我不晓得他为何让你找寻我,按理说让我看到这块黑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挟持你,作为西庭向九天真王开战的筹码。”
素练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退了一步。
这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等着被活活宰割。
虽然已经害怕到极点,四肢都微微地颤抖起来,但她的头脑勉强还存了一丝冷静:“你想怎么样?”
素练试着用她现有的东西,与他谈判,可是很遗憾,对方并不领情。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处境更加糟糕。
九天真王是什么人?就算他置之死地,也决不会向人低头求饶。
翊真冷然站起:“依我见,九天真王只令你来找我,却并没有让我去救他,我虽不知他的意图,可你却为着私心,希望我去救他。”
九天真王的实力深不可测,假如这世上连他都救不了自己,那还有谁有能力救?
“我与你虽尚有一些交情,可终归我们各为其主,我有我自己的决断。忠义面前,一切皆可抛弃。”
良久,他道:“对不住。”
素练耳边忽的生起一阵风,还没等到她退避开,便觉得后颈被掌风切下,随即便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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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隐极为慢然地挥剑抵挡天君的攻势,剑招看起来全然是随心所欲,脸面的神情看起来也十分放松。
反观天君,他挥出的每一势,都犹如被极强大的力量牵制着,纵然他出手快得已无法用肉眼分辨,但对方似乎总能随随便便地轻易挡下。
两个帝神半空交锋,剑芒交错,将半边映得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大地都发出震慑的嘶吼。
天君眉头蹙起,每挥出一剑,都觉得愈加吃力,汗水涔涔流下:“九天真王,你莫不是没了修为,何以有能力与我抗衡?”
朔隐歪过头邪笑,偏眸打量着他:“谁与你说过,我失了修为?天君老头,看来你真的老了,难道连我究竟有多少实力,也估摸不来了?”
天君惊疑一下,立马收势急退,与朔隐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才道:“你这些年来,都是装的?”
朔隐笑笑道:“我若是不装得狼狈一些,又岂能骗的到你这只狐狸。这千万年来,你对阿素所做真是不薄,劳你百忙之下,还分着心思算计我夫人,我们也是时候算个总账了。”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天君回头看了一眼,随之变了脸色,冷峻的秀颜上满是讶然。
与朔隐相反的方向,在浩瀚的青空之上,千万鬼兵浩荡而来,翻飞的黑云伴着铁骑杀伐之音,从半空急坠而下。
鬼兵落定之后,立刻分开两队,一拨快速席卷包抄过来,将天君包围在内,另一拨在天上监视,进入备战状态。
地上的铁骑犹如疾风过境,铁蹄踏着大地仿佛雷鸣绝响。他们穿着罗刹黑衣,身披金鳞战甲,面上蒙着黑巾,所过之处,大地的黄沙皆被踏得卷空而起。
待战的鬼兵,立于浮云之上,列成了纵横深广的方阵,气势磅礴,仔细一数,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行多少列。
毋庸置疑,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雄师,威武而又霸气。
他们在到达朔隐身边时,这支铁骑的首领翻身从黑云上下来,恭谨地跪下:“王,属下救驾来迟。”
这位首领披着黑衣黑甲,黑色斗篷从头上罩到脚底,从略微打开的领口隐约可见月白衣裳,掀开斗篷的帘帽,他露出冰蓝深邃的眼眸,以及冷峻而又光洁的下巴,那是白麒麟一族独有的特征。
“冥离,你做得不错,不过现在还未到开战的时机。”朔隐审视一番军情,随意挥了挥手,力道不见得多大,却隐隐显出一股不可逼视的霸道:“我们走吧。”
“就这样把他放了?”冥离心中一跳,虽然朔隐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可好不容易得到弑君的契机,他不愿就此放过。
朔隐挑眸笑了笑:“冥离,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倘若能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又何须我们污了自己的手,否则阿素将来又要责怪你我,毫无仁义。”
仁义是什么东西,他才无意在乎,不过阿素要是啰嗦起来,是很烦的,谁会去做那种会被阿素碎碎念死的蠢事,朔隐仍心有余悸地抚了抚额。
假借他人之手杀人?冥离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借谁的手?不过朔隐没有交代,他也就没有多问。
“鬼兵交给你统帅了。”朔隐顺势摸了一把冥离的冷容,低低笑了一声,腾起黑云朝天际飞去,远远地将天君甩在身后。
无视一个至尊战俘,甚至于在自己眼里,他根本连一丁点价值都没有,对于习惯了万人参拜的天君而言,被这样选择性忽视,不啻是最重的羞辱。
朔隐漠然一笑,他就是要恣意践踏天君的尊严,也许那一刻,那个家伙死了才能明
63早发白帝城
天光云影;暗伏杀机;朔隐摇身一变;化为九天真王之身,直飞上九重天。他玄衣翩飞,立于云端之上,云海下仙魔两军;皆听从他的号令。
与一千万年前一样;他是不败之地。
他修长指骨夹着一枚印鉴;那印鉴镀着红光;被天下人称为封天印。这是一件足以颠覆乾坤的法器,它的力量大得可以封印天地,而九天真王之所以拥有它;是因为一千万年前;他将全部修为都注入这枚印鉴里,才飞身祭出精血,坠入落魂塔。
九天真王死后,第一任妖主将这枚印鉴带回妖界,与自己一并葬身于妖陵之中。封天印被封禁在暗无天日的陵墓里,等待九天真王再次的复苏降世。
一千万年后,九天真王以朔隐的身份重生,当封天印再次回归他手中时,曾经封闭在封天印内的修为,又重新流回了他的身体。
封天印的秘密,可以说只有第一任妖主知晓,可死人是不会泄密的,第一任妖主不幸战死之后,便只有继任的妖主辟邪,才知道这个守了太久的故事。
朔隐目挑远方,逐一扫过将士威猛的脸,懒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