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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使声音沙哑地道:“这仙人之间的爱恋,我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素练仙君想知道的话,大可以去问苍帝本人便清楚了。”
一甩衣袖,出了仙宫,招来英招,素练冷声道:“去东庭,我要会一会苍帝。”
苍帝素来在凡间云游四海,救济苍生,这一次不知为何,竟然也回归了天庭,素练从轮回使那得知苍帝现在就住在他管辖的封地——东庭。
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庭,见到苍帝也毫不客气,一来也没时间客套,二来他们也有两面之缘,素练二话不说将他拉进屋,关门,坐下。
不过素练行势太盛,以致于让东庭的仙蛾们误以为,北庭那位色姑姑抢人抢到东庭的地盘来了,还直接就看上了他们东庭最大的帝君。
而英招尽忠职守地堵在房间门口,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吓得谁人也不敢靠近。最可怕的人心,最堵不住的是人的嘴巴,一下子谣言四起,北庭色姑姑带人强闯东庭,将他们帝君给……给侮辱了。
疯言满天飞,英招只当看不见,素练更是没心思管。房间里她与苍帝相对而坐,两人视线相对,沉默了好半晌,素练终于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你告诉我在朔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五万年前缚在苍帝身上的诅咒,现在同样也对朔隐出手了。
素练的声音异常低沉,冷冷地视着他:“朔隐的黑龙纹身有问题对不对?你早就看出了与你当年一样的症状。”黑龙一族守护神的纹身会时隐时现,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的预警。
苍帝沉吟一会:“姑姑,你大约不晓得情况,朔隐他比我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既然他选择不告诉你,那便有他的深意,我更不便与你多说什么。”
素练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我此番来不是为了追究责任,告诉我,要怎么做?”她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怎么救朔隐?”怎么补救?
要效仿琼殇一样,为了喜欢的人去死?
她做得到吗?
苍帝看了一下她,悲凉的眼神飘到了悠远的地方,淡然说道:“假如朔隐对你的感情,与我当年对于琼殇一样的话,他大约是不希望你救他的。”
素练淡淡的笑起来,笑得很苦涩,眼睛里都是凄楚:“因为我也会死,对吗?”
什么是情劫?它是将最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你看。换言之,倘若想登上帝位,最爱的女子便会死去。
极炎曾经说的那番话,历历在目,而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那种近乎绝望的无奈。两个相爱的人里,必然要死掉一个,活下来的人比死去的人,要背负更沉痛的感情。
琼殇明白只有在自己形神俱灭之后,苍帝才能够复生,所以琼殇选择了一命换一命,如今轮到她来接受这个生死的考验。
苍帝看着她漠然一笑,回忆起的往事不堪回首,笑容有些惨淡:“情劫分两种,一种是在凡间,另一种是发生在天上。大多数为转世之后与凡尘女子痴恋,但这并非绝对。自开天辟地以来,也有少数几例是命定的仙神之恋。在我看来朔隐的情况,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
素练一挑眉毛,心中燃起一股希望:“怎么说?”
苍帝曲起两指,扣了下桌子,命人送进酒来,才接着道:“当年我漂浮于虚空,虽与朔隐现下的情况差不离,但仔细想来也略有不同。我是东庭人,琼殇是南庭的司劫仙君,她并非直属于我的上级。而姑姑却不同,你与朔隐除了相互喜欢外,还多了一层守护者与被守护者的关系,朔隐的生死由你这个司劫仙君主导。”
素练困惑不已:“什么意思?你再说得明白一些。”
“司劫仙君手下的人度劫失败,是要负起责任,从前有一个先例,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姑姑愿意下凡,代替朔隐前往在时光纪上记载的人家投胎,那么待你在人世寿终之时,朔隐便可回归仙班之列。不过,”苍帝刻意停顿一下,警示她道:“不过,假如姑姑这么做了,便代表承认身为司劫仙君的失职,是要被天庭革职,踢出仙籍。”
素练喝了一口苍帝递过来的酒,索然无味。
苍帝也仰面将酒喝尽:“看姑姑的样子,是下了决心。从转生台跳下去,便会转世投胎。记得莫要跳错,南面那个才是转生台,北面的是落魂塔,那是惩罚犯罪的仙人,跳下去三魂七魄散尽,仙家之人亦不敢轻易靠近。”
两人对饮三杯,素练起身告辞,苍帝一人默默独饮,喝了接近一百坛的酒,不为其他,唯借酒消愁尔尔。
他掀了掀唇涩然一笑,烈酒火辣的灼烧感在肠子里百转千回,倾手一倒,酒水洒向地面:“夫人,你在那边可还好,与我共醉如何?”
三十六重天,上清镜。
素练离开东庭以后,几乎一刻也不停歇,飞上了最高的一重天,那是天君所统领的中天。
轮回使和苍帝所说的虚空,大约可以比作一个异次元空间,这是个封闭的空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虚空的大门何时打开,如何打开,就连仙界之主也不知晓。
唯一能救朔隐的法子,就是遵从苍帝所说的,代替朔隐投生凡胎。朔隐无法度劫转世,便意味着他在凡间投胎的人家,可能会生出个死胎,赶在胎死腹中前,素练必须去接替这个婴孩。
虽然内心里不止一次地萌生退意,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迈开大步往前走。千万次地扪心自问,她为什么要帮朔隐做到这个份上?
开天辟地至今,千万年的时间里,遇上这样意外的情况虽然不多,但决不是一例也没有,那时候司劫仙官对中天呈报的内容,无非是那个人运气不好,没有人会过多在意一个死人。
就好像凡世里因病早逝的年轻人,大多数人会觉得惋惜,但惋惜过后很快便遗忘了。除了那些永垂不朽的人物,没有谁规定一定要记得谁是谁。
仙人则更为薄情。
究竟是从前对朔隐许下不会让他死的承诺,还是腕上那个被朔隐下剧毒的手环,到底是哪一个东西宛如鞭子一般笞打着她刀山火海,也要走过去,满身荆棘,也要越过去,地狱无门,开个洞也必须闯进去。
不,都不是。承诺再重,重不过自己的性命,手环再毒终也有解下来的方法,她为他付出的东西,皆是她心甘情愿地掏出的。
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所可以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一句我喜欢你,竟然比生命更加的沉重。
她前世死于非命,活过来的时候成为了神,就算让她承担起一切度劫的失职,也不过重新被打成一个凡人。做了几百天的神仙,怎么说好像都是被她赚到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个神仙罢了,做凡人有什么不好?能够换得朔隐平安,这比什么都值了。
英招与她并肩而行,低头一言不发。虽然一路上她什么话都没说,但从她冷然坚定的神情就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抱着多大的决心:“我有些佩服你,从古至今,你是第一个肯削去仙籍救人的司劫仙官。往日对你不敬,他日有机会,必向你谢罪。”
在诀别的前一刻,竟然用这种方式把桀骜不驯的英招给感动到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素练自以为豪迈地笑了笑:“谢罪就不必了,大概也没有机会了吧,我这次下去以后,应该是回不来了。”说到回不来的时候,她自己的声音先哽咽了一下。
沉默了许久,英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下凡去吧,殿下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再列仙班。”
素练只觉得按在肩上的力量一松,回头瞥见英招转身而去的背影,那一抹艳红衣裳,逐渐走远变成了一个点,最后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接下来的路,一切靠自己。
素练长出一口气,向着转生台走去。这是一个冰川连绵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终极常年云雾缭绕,天上是白茫茫,脚下是环绕的水雾,素练踏着冰面缓缓走近,接着她突然停下,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两口大井。
天煞的,怎么会有两个转生台!
偌大的冰面裂开了两个窟窿,大小接近十步长的正圆,一个是转生台,另一个是落魂塔。
转生台是仙人转世投胎的必经之路,而落魂塔跳下去则是会七魂抽离,元神尽散,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虽然一个称为台,一个名为塔,其实它们本质就是一个泉眼,连结世界本源的开端。
北面的是落魂塔,南面的那个才是转生台。
素练无语地直翻白眼,在这种没有指南针,天上看不见北极星的时代,谁来告诉她,哪边是南面?
苍帝怎么没告诉她,这两个东西挨得这么近,简直就是个连体怪胎。
一时间,素练脑中闪过好几个辨别方向的方法。
一种是手表法,时数折半对着太阳,12点的方向,指得就是北方,可这种时候让她去哪儿找手表?并且就算她戴着手表重生,也不保证来到仙界以后,这时间不会错乱。
一种是日影测向,在地上竖立一根木棍,木棍的影子随着太阳的位置而变化,影子在中午最短,其末端的连线是一条直线,该直线的垂直线则为南北方向。
这种寸草不生的极寒之地,别说是木棍,木屑都没有。但假如她站直身子,勉强也算是个棍子,素练抬头望苍天,这种天光晦暗的冰极,有太阳才有鬼。
还有什么树干年轮,植被朝向,几乎想都不用想,这个世界里生长的东西,完全与地面上的自然定律不符。
接着素练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金色战甲,头束金冠,耀眼得仿佛让素练以为不眠之地升起了一个太阳。
太阳面容冰冷,但那容貌极为年轻秀美,秀美里又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是谁?”素练指了一下脚边的两个泉眼:“可以告诉我,哪个才是转生台吗?”
太阳面无表情:“我是天君。”
作者有话要说:开假后会比较忙,接下来可能要到下周五才会更新,请到时候再来,谢谢~
正文 49第二次告白
如果这个人是天君的话,那简直年轻得不可思议。
他的容颜看上去不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