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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站在马车前似乎在等些什么,良久后,她抬头望向四楼的唯一敞开的窗口。窗口的人静静地看着自己,却不肯开口。訾槿淡然地一笑,越过车凳跳上了马车。
宝羡死死地抠着窗户,凝视着慢慢离去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一股寒风吹过,他死死地抓紧身上的毛皮披风,一步步蹒跚地朝门外走去,双眸黯淡无光,苍白的手止不住地抖动着。
訾槿静静地坐在车上,漆黑的眸底遮掩不住的黯淡。她的手一点点地握紧,长长的指甲深嵌掌中。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訾槿的手腕,一点点地掰开她的手指:“还在怪我吗?”琥珀色的眸仁闪过一丝慌乱。
訾槿闭目不语,头却越垂越低。
一朵艳到极致近乎要衰败的烫金蓝色桃花,在最美的那一瞬间被完美地定格在了他的眼角下,如小狐狸般的眼眸满满的惶恐,他的手紧紧握住訾槿冰冷的手:“你别怪我好吗?我知道我当初不该如此待你……你说,只要你说……要如何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訾槿面无表情地睁开眼,凝视着眼前人。
那人的手心慢慢地一点点地渗出汗水,欲慰无言,眼底的慌乱逐渐地加深:“我我……”
訾槿突然歪头嫣然一笑,眼底满是揶揄:“纳明楼,纳天地日月人间事……烬阳公子怕什么?”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訾槿:“你……不怪我了?”
“有什么怪不怪,烬阳公子当初并非真心想要伤我,只是换回想要的人儿罢了。”訾槿巧笑说道。
“你明知道……我那时中了司寇郇乐的诡计,把那人当成了你。你不但帮他隐瞒,还一心地要跟他走,你……”独孤郗徽满脸的窘色,不知该如何辩解才好。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烬阳公子没有错,可公子当时并未告诉我要找谁,我自是不知道,这事也怪不得我……”
“不怪不怪,都是我不好,那时没有认出你,没好好对你。”独孤郗徽猛然抱住訾槿,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眼眶微微泛红。
訾槿身子微微一僵,眼底滑过一丝光芒,抬手轻拍着独孤郗徽的背:“公子莫要自责,当初之事怪不得你半分。”
“徽儿。”独孤郗徽声音微微沙哑。
“公子……”
“叫徽儿。”独孤郗徽缓缓地放开訾槿,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
訾槿缓缓地转开眼睛:“……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驿站。”独孤郗徽让訾槿靠在自己的身上,附耳说道。
訾槿垂眸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山中镇?”
“得到你的消息时,我正在淮阴城,日夜赶路,十多日前便到,来到山中镇一直调查着你的下落,明知道你被玉家人藏了起来,但翻遍了玉家山庄和别院都没找到你,今日一直跟着玉府总管方才找到你。我在外四处奔波找你,你倒是在那‘欢馆’风流快活起来了。”独孤郗徽撇撇嘴,似有不甘地说道。
訾槿侧脸看着独孤郗徽的眼睛,轻声问道:“为什么回驿站?你不带我走吗?”
独孤郗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避开訾槿的眼眸:“玉家在城外埋伏着大量的高手,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去,待我正面地会会玉家老夫人,看她如何才肯放你离去。你随我去驿站住,总比那‘欢馆’住着让我安心。”
“噢。”訾槿若有所思地看了独孤郗徽一眼。
宝羡站在玉府门前,辗转徘徊,慢慢地收起身上的披风,细细地折叠好,方才走了进去。
玉夫人手持佛珠端坐正堂,看了一眼抱住披风站在角落的宝羡:“人,都到齐了。”
“嗯。”
玉夫人慢慢抬了抬眼皮:“独孤郗徽可有疑心?”
“宝羡将整个镇子绕了一圈才谨慎地朝‘欢馆’走去。独孤郗徽初见主子的时候,相当惊讶但并不敢贸然相认,几番试探才笃定主子便是要找的那人,然后宝羡适时地出手阻止,却没能挡住,眼睁睁地看着独孤郗徽带走了主子。”
“好,很好……可惜这次来的人是君凛……”玉夫人惋惜地说道。
宝羡想了一会问道:“这几日宝羡是否暗中保护主子?”
玉夫人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家主子这几日最是安全,没人会动她。让她多和他们相处相处,感情越深便越好。”
宝羡抱住怀中的披风,躬身垂眸道:“那宝羡先行退下了。”
风雪愈加的大,独孤郗徽用披风将訾槿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着朝驿站里走去,抬眼便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安乐王狭长的眸中紧紧盯着独孤郗徽怀中包裹的连脸都看不见的人,嘴角挂起了假意的笑容:“我与月国太子傍晚便已到此地,听闻耀国国君已在此几日,前来拜访,不想却不见国君,又怕失了礼数,固等候于此。”
訾槿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猛地僵硬起来,衣袍下的手死死地搂住独孤郗徽。
独孤郗徽安抚地拍了拍訾槿:“不知王爷和太子大驾光临,多有失礼。今日杂事过多,来日定当开宴赔罪。”
君凛眯着双眼盯着独孤郗徽怀中包裹严谨的人,直言道:“国君怀中的人可否让众人一见。”
独孤郗徽微微一愣,如何也想不到君凛会如此直接,冷笑道:“君家太子是否管得太宽了?”
安乐王闷笑一声:“国君何必动怒呢?山中镇的三国驿站不过一墙之隔,今日不让见,明日总要见到的……不是吗?”
訾槿将脸朝独孤郗徽怀中扎了扎,不安地拉扯着独孤郗徽的衣袍。
独孤郗徽明显地感到了訾槿的惧怕,心中压不住的怒意和烦躁:“楼烁送客!”
安乐王与君凛脸色同时一僵,心中疑虑已解开了大半,隔着厚重的披风仍能看出那人颤抖。二人不想让那人惧怕,又不愿此时便与独孤郗徽撕破脸,心有不甘纷纷拂袖离去。
待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訾槿谨慎地露出两个眼珠,四周打量了一下,长长“吁”了一口气。
独孤郗徽见訾槿此模样,嘴角上扬,那对飘忽不定的酒窝若隐若现,笑意直至眼底:“莫怕,万事有我。”
訾槿眼底闪过一丝揶揄:“多谢烬阳公子。”
“徽儿。”
“烬阳公子。”
“叫徽儿。”
“烬阳公子。”
“你!……”
“……”
独孤郗徽将訾槿抱进早就备好的厢房,轻轻地将訾槿放下到床上。屋内三个炭盆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火光,温暖得让人直想轻叹。
“这厢房还喜欢吗?”独孤郗徽立于一旁,柔声问道。
一直敛下眼眸的訾槿微微抬起头来,不甚在意地四处打量了一番。
屋内的一切用具在琉璃灯下显得异样的精致,就连这床都是温热的,看来自己进来之前有人用什么东西暖了床。屋子内散发着淡淡的荷香,安神异常。
独孤郗徽见訾槿一直不语,心中满是忐忑:“你若不喜欢,我便让他们换下……可好?”
訾槿转过脸来,细细地打量着独孤郗徽的脸,长长的睫毛如落入花间的蝶儿轻轻颤动着,如小狐狸般的双眸满是躲闪和忐忑,一朵艳到极致近乎要衰败的烫金蓝色桃花,在最美的那一瞬间被完美地定格在了他的眼角下,他的唇是好看的淡紫色。
訾槿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然的笑:“你怕我?”
独孤郗徽猛然抬眸:“我并非……只是天色已晚……”
“你不怕我为何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訾槿的声音冰冷异常。
独孤郗徽瞪大双眸,赌气一般猛地坐到訾槿床边:“我有什么不敢的……我……”
“是吗……是吗?那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你为何不敢直视?”訾槿紧紧地盯着独孤郗徽,冷声逼问道。
独孤郗徽双手紧握成拳:“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訾槿一把拽住独孤郗徽的手,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你要心中清楚,我——不是她,我、和、她、是、两个、不同、的人!”
独孤郗徽瞳孔缩了又缩,眸中满是慌乱与仓惶。他忘记了一切,挣扎地想挣脱訾槿的钳制,躲避着訾槿冰冷的目光。訾槿死死地拽住独孤郗徽冷笑着不肯松手。
“呃……”
两人都竭力地拉扯着,却听到独孤郗徽轻哼了一声。訾槿微微蹙眉一把拉开了独孤郗徽的衣襟,独孤郗徽躲闪不及怔愣地看着訾槿。
灯光下,独孤郗徽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肩窝处一刀狰狞的刀疤,赫赫映入眼幕。
“怎么受的伤?”訾槿眼眸一片死寂,抿着唇问道。
“夜探玉家……不小心被暗器打中。”独孤郗徽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垂下眼眸如实回道。
这一瞬间,独孤郗徽明确地感觉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不是訾槿,而是当年的女帝。这种凌人的气势与女帝发怒时所散发的肃杀之气,一模一样。
訾槿轻轻地抚过那伤口,似是快要愈合,经过方才的拉扯又有小小的裂缝。几乎是反射性地,訾槿掏出了怀中的瓶子,倒出莹绿色的药液,细细涂抹在独孤郗徽的伤口:“受伤怎么不说?”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訾槿,眼眶酸涨得厉害,饱含着浓重的委曲。他努力地将小狐狸般的眼眸瞪得大大,生怕那眼中的水光暴露出来。
訾槿余光看见独孤郗徽这般模样,心中止不住的酸楚,侧目间正好看到他颈部正中的那颗朱砂红的桃花印记,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个熟悉的画面,却来不及抓住。訾槿猛地眯住双眼,头抽抽地疼,似是要想起什么,却又抓不住。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独孤郗徽看出了訾槿的不适,小狐狸般的眼眸瞬时被焦急与担忧填满。
訾槿眯着眼看着独孤郗徽的一举一动,心中冰冷刺骨,一把将独孤郗徽推开:“你曾经作出过选择,想来这次还没想好该如何选择……虽是没想好……但是你既然选择留在山中镇,心中自是有了计量。你不必如此的惺惺作态,这几日最好能离我多远便多远,我可不想与你朝夕相处后,再让你作出后悔的选择!”
独孤郗徽浑身一震,不自然地别开脸去:“你……都知道了?……”
訾槿冷笑一声,转开脸去:“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这次可是瞪大了双眼,等着你们……你也不必软禁我,